也许是叛逆期,中忍考试结束真白明显感觉到佐助瞒着什么。她从宽大的领口瞥见绷带,问是不是受伤了也总不让管。第二场考试后佐助直接被卡卡西带去修练都没怎么见到人,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隐瞒。
罢了,问卡卡西应该就能知道。
如今三代去世木叶乱成一团,新一任火影继位前木叶不会指派任务给忍者们,真白一时也只能从熟人口中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与卡卡西最熟,当然去问他。
熟练地落在旗木家房顶,摸到卡卡西卧室窗户边往里看。呦,这家伙睡懒觉呢。
暖阳照进屋在男人脸上洒上金光,没戴面罩的他嘴角有颗美人痣,与左眼的疤痕形成强烈对比。
窗户没锁,真白轻轻推开,脱下忍鞋放在屋外才进入。上忍不可能没有防备心,哪怕在自家也不会熟睡。她敢说卡卡西早就醒了,只是想看她要做什么而已。
真白爬上床趴在卡卡西身旁,食指扫过他的鼻尖:“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来。”男人睁开眼,即使不用特意探查,令人舒缓的山茶花香从窗户被推开那刻他就知道来者是谁。刚醒来的卡卡西嗓音有些沙哑:“这么早过来?”
“对啊,来喊你这个贪睡的家伙起床。早饭想吃什么?”
“呜…烤秋刀鱼跟茄子味增汤。”
真白亲了他一口就跑去厨房捣鼓了。卡卡西揉揉眼坐起身,随手拿件衣服进卫生间洗漱。这样的晨间日常持续好些年,两人都习惯生活里处处有对方的踪迹。说起来佐助发现指导上忍是她恋人那吃瘪的模样很有趣,卡卡西跟她也故意不说一直瞒到公布小队那天。
饭桌上卡卡西优雅地吃着秋刀鱼,真白给自己泡了杯茶。见人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佐助受伤了?”
“轻伤,治疗过了。”
“没闻到血腥味但脖子跟肩膀一直缠着绷带,你知道些什么吗?”
本以为只是普通地关心弟弟,没想到是特意来打听的,卡卡西顿了顿:“…咒印,大蛇丸入侵木叶,目标似乎是佐助。我已经帮他封印了,大蛇丸也被三代废了双臂什么也做不了。”
“这和没有告诉我有何关系?”她知道咒印的厉害,特殊上忍御手洗红豆就饱受咒印之苦。除了不时的疼痛外也没见力量增强多少,这么些年还是特别上忍。可经过这么多年咒印应该已经被大蛇丸改良不少…
“当时妳不在村里,回来后不是马上又离开了吗?”
真白明白了,三代让卡卡西别说,要不然她就不会去藤姬那里而是坚持待在村子保护佐助。
果然,卡卡西在她与木叶间会选择后者。不论是以保护为名义还是尽忠职守,他都选择木叶。
真白眉眼下垂勾起嘴角,这男人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感受吧?意愿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只要按照安排过日子就觉得替带土照顾她了吗?或觉得这也是一种保护她的方式?
真白心灰意冷道:“现在对谁上报我的日常?三代死了。高层顾问?还是直接跟团藏说?”
“…”
“怎么不回答?喔,只有我不能知道?”
直望着她,卡卡西叹了口气:“真白,妳没有错。不需要担心这些好好生活就行了。”
“好好生活是指身边永远有人暗地里跟着。你知道我这次…”
心脏突然绞痛,符咒的力量阻止她说出遭遇根的袭击。
见她突然冒冷汗捂着胸口,卡卡西连忙上前关心:“怎么了!”
真白猛地拍开他的手。卡卡西紧闭的左眼近在咫尺,一想到那是带土的眼睛她又更生气。就在同一时间她想起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家伙。卡卡西使用写轮眼很耗查克拉,万花筒消耗的只会更多,对非宇智波而言限制过多。那种能随意穿梭的空间忍术前所未闻但消耗一定很大,没有人会随意移植关不掉的写轮眼。
是血月惨案后外流的写轮眼吗?不,一次都没见卡卡西用过万花筒,能使用那种级别的瞳力必定是宇智波。当年村里就没万花筒拥有者,而写轮眼只能由本人进化。
虽然不知道“宇智波斑”的真面目,但他是宇智波便足够。如果是为了夺走她的写轮眼而找她当下就应该打起来,可“招募”的话不就代表看中她的能力么?
有协商的余地。
真白好似看到希望的曙光心脏不再绞痛,她起身径直朝卧室走去。
她想要信一次,想要相信自己能改变现状,再也不要丧失主动选择的权利。
卡卡西跟在后头,不明白真白情绪为何起伏不定,不理解真白到底怎么了。
她跳上窗台推开窗户提起忍鞋。洁白的窗帘随风飘扬半遮住真白的身影却遮挡不住那抹鲜红,三勾玉缓慢旋转。
“好好看着吧,用带土托付给的那只写轮眼见证宇智波的结尾。就像你见证了无数木叶的黑暗一样。”
她跳下,卡卡西从窗户探出头时人已不见踪影。
…
真白瞬身到远方穿上鞋子,跳上高处伫立在风中。一个黑影朝她飞来,是只乌鸦,在周遭盘旋后快速飞降落在某根电线杆上。
她低头看着那间转角的甜品店,伸出一只脚打破重心任由自己坠落。
佐助讨厌甜食,她已经好久没有来这里用餐了。点了两盘三色丸子真白坐下,对上完餐的老板扔了幻术,让他乖乖去后厨关门待着。
甜品店的门帘被掀开,有人拉开隔着一个座位坐下。
“引开他们了不用担心。情况变了,跟我走吧。”
“我会离开,不是现在。”
“…我曾见过根的咒印,是那样的东西限制了妳吗?”
“…”
“看来情况比我想的更糟。”
鼬撑着下巴,咬下一颗丸子:“佐助还好吗?”
“大蛇丸给他下了咒印,卡卡西暂且封印了。”
“那家伙啊,真是麻烦。”
“如果当初你没有那么做,这些麻烦都会消失。”
“也许吧,但我没有选择。”
“有的,你在族人和木叶间选择后者。我常常在想,如果我还是继承人这一切是否会有所不同?”
鼬叹了口气,放下竹签:“九尾事件后村子对我们就不太友善,父亲为了稳固民心才出此下策,当时也只能立已从忍校毕业的妳为继承人…哪怕族里从来没有女性领导者的先例。”
他顿了顿:“说实话,我并不想妳离开村子。当真要踏上另一条困难重重的道路吗?妳可以…”
“但我不想。我嫁给高层订下的人表明立场,佐助以后也要那么做吗?人们不相信宇智波,久而久之也开始歧视我们。木叶屠我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继续待在这里真的好吗?”
“…我只是希望妳幸福。”
“幸福?我的幸福早就被剥夺了,透过你这双手!”她抓住鼬的红云朵斗篷领口,面部狰狞露出妖艳鲜红的万花筒。
鼬没有挥开抓着斗篷的手,只是闭上眼:“木叶一旦陷入混乱难保其他村子不会借机出手。”
“那又如何!不动手先被灭的是宇智波!而你加剧了这一切!”
“一旦起了这个心思宇智波便没有退路,村子已经监视我们太久了。从警备队成立开始一切注定会发生。”他缓缓睁开眼,眼底没有一丝情绪流露,就像和真白对话的只是一具人偶。
“你…一点悔意都没有吗?”
真白一直觉得鼬有苦衷才做出这一切,可现在看上去他完全没有有那种有苦难言的模样,只是不停地说些大道理。她不懂有什么比家族更重要。身为木叶的一分子前他们是宇智波,世世代代都是如此。
“怎么可能。”他睫毛轻颤:“我一直被困扰着,但我必须守护村子与宇智波的名誉。”
“妳是不会懂的,那种被夹在村子和宇智波间的感受。我无法成为枢纽,也无法继续周旋于两者之间。我必须做出决定。”
“骗人…骗人!”血泪从真白眼中流出,她大吼:“你可以和我讨论!如果不打算和父亲说,你可以告诉我!为何什么都要往身上拦!我是你的姐姐!亲姐姐!是家人!是你的避风港、是你最好的依靠!比起我,你却选择握住其他人的手!”
“太晚了,更别说就凭‘木叶蓝蝶’的名号也无法阻止木叶对宇智波的肃清。身为前继承人妳能做的都做了,加入暗部迷惑木叶也确实替我争取了不少时间。”
鼬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抓着斗篷的手:“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就这么结束对话。没有时间了。”
“姐姐,请原谅我。”
随着一抹红光,真白陷入黑暗之中。
再度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宇智波领地,卖鲷鱼烧的老奶奶推着推车从身旁经过叫买着。
她发现老奶奶听不见她说话。真白跑到后头的酱菜店、转角的书店、下一个路口的面摊,无人听得见也抓不住任何一个人。手总是径直地穿过别人的身躯,就好像成了鬼魂,被困在时空的夹缝中。
她跑回家,回到那个曾经感受幸福的地方。推开门看见鼬伸手点了佐助的额头。
“抱歉佐助,下一次吧。”
那时的鼬才13岁,佐助也还是个刚读忍校不久的小包子。和佐助相比鼬异常老成,眼底不如佐助那般清澈。当时真白忙于暗部任务,时常被派发出村去大名的城堡当藤姬的护卫鲜少回家。她不知道鼬当时已经染上不同的颜色。
鼬身着暗部服装,拿上面具出了家门。真白默默跟在后头。两人穿过街道,鼬跳进了隐密的巷道,跃上枝头和暗部队员交头。待到夜晚,监视任务结束的鼬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家门前被受伤的止水拦下。
飞流湍急清流直下,低头望去是无尽的深渊。
悬崖边上,止水背对鼬隐藏自己的狼狈不堪:“如果木叶就这样爆发内战外国一定会趁机进攻。当我正想用别天神去阻止政变时右眼被团藏夺去了。那家伙不信任我,看样子他只打算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村子。估计他还盯上了我的左眼…以防万一,我把这只眼交给你。”
说完他硬生生挖出仅剩的眼睛:“别苛责真白,族人已经从她那获取不少时间。别让她再为宇智波烦恼了。”
“我能拜托的只有你这个挚友了。替我保护村子,还有宇智波的名号。”
看着止水一跃而下,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白还是觉得痛心。二人同龄,皆为村子与族人做出贡献,当时她一心想转移木叶的注意力无法顾全其他,没想到当年止水的死竟然与团藏也有关系。更难想像和止水亲如兄弟的鼬是怎么挺过来的。
果不其然,这晚鼬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真白明白了鼬的苦衷,可还是无法接受他的选择。木叶从未真正接纳宇智波,二代的警备队政策更是将他们推上悬崖。止水提出使用别天神作为解决办法也失败…不,应该说是木叶的不作为让他失败。如果三代强力制止团藏出手也不会变成这样。从结果来看什么都没做的三代是最大赢家,不仅铲除村子从创立便存在的一大隐患,还获得收回给予团藏的权利的理由。
木叶根本不值得鼬这么做。宇智波不论选择哪条路都会走上灭亡的道路,她甘心同族人战斗到最后一日。也许正是看穿她的立场,鼬才不愿意开口吧。
她恨夺走族人生命的鼬,更恨在背后操控一切的木叶。
先缓缓试水温(飞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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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