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牵丝戏 第5章 第 5 章

千代奶奶还是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家，即使外边天都已经黑了。蛛看了眼外边的天色，拿起了一个苹果又放下，有些不确定的问：“那，我还假装进食吗？”

“不用了。”蝎沉默的提起食材进厨房，想要改造自己的心思又重了一分——不知道第多少次了，总是没可能和唯一的亲人一起吃饭。现如今他都已经什么都不期待了，只恨不得自己也能和傀儡一样不饮不食不呼吸。

然而毫无食欲的他刚放下食材想转身离开厨房，就听见背后传来轻微的“咔嚓”一声。回头一看，是蛛在啃白萝卜——是的，虽然他明确说了蛛不用装了，但蛛违背了他的指令，以一种很是原始的方式啃起了生的蔬菜。

“你……但凡你啃的是番茄我都能算你像个人。”蝎有点生气了，他不喜欢傀儡不听自己的指令；但同时他也有点好笑，因为蛛啃萝卜的样子颇有些像一只傻乎乎的仓鼠。

“噢，对，这个是辣的，确实不适合生啃。”蛛一脸真诚的点了点头，放下了可怜的白萝卜，然后抄起了旁边的红辣椒，又是毫不犹豫的一口……

“那个生吃不更辣吗……”蝎的无语盖过了其他情绪，他有点后悔契约蛛了，这家伙不听指令还特傻，能不能退货？

“辣是确实，不过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处理它了。”蛛完全没有被辣到的反应，却好像真的能尝出味道一般点评了起来。

不等蝎再开口，她伸出双手十指一勾，金丝牵引起了菜刀砧板、也操纵起了锅碗瓢盆。仿佛一出训练有素的牵丝戏，也像是魔女在施展魔法，菜刀利落的将食材切成各种形状、砧板主动将它们倒进不同的锅，锅铲自行翻炒起了菜、汤勺自行搅弄起了汤，一切都在金丝的牵引下井然有序。

蝎忽然从无语变成了不知道说什么，她似乎天生就会操纵傀儡他一开始就知道，但她能同时操作这么多目标他属实没料到。尽管操纵厨具比操纵傀儡简单得多，但这也足够说明一些问题了。

需知最能体现傀儡师实力的一项硬指标就是傀儡师能同时操纵多少目标！

“虽然我记不清楚妈妈的样子了，但是我妈说，厌食就是对家人不满。如果不愿意吃东西，那就只能掰开嘴往里塞一直到它愿意吃为止了。呐，蝎，你也不想被人掰开嘴巴硬塞吧？”

就这一刻，蛛脸上虽然挂着纯真无邪的笑容，双眼却流下恐惧的泪来。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的笑容好像比鬼还恐怖……

蝎甚至都没质疑什么亲人会说那种话，就本能的端起了饭碗——果然，血肉孱弱，是人类都是会有本能恐惧的。

“你上辈子过的是什么日子？”蝎迫于无奈开始吃饭，注意力不在食物上的缘故，蛛的厨艺是好是坏他完全没尝出来。他只是忽然有些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慨，妈妈不应该是温柔体贴的吗？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

“在妈妈宠爱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主日子。”蛛是笑着回答的，但语气听起来却是恐惧的。“没有危险，没有烦恼，因为就算到我老死那一天，妈妈也是一成不变的。我只需要按照妈妈的喜好接受妈妈的改造，变成妈妈的想要我变成的样子，然后永永远远的待在她身边享受她的宠爱，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就好了。”

明明是说的公主般的日子，但配合她的语气和她止不住的眼泪，以及她那笑容……硬生生的在六月天里让蝎感觉到了脊背发寒。

虽然蝎曾经平等的羡慕所有有妈的人，但此刻，他完全不羡慕前世有妈妈的蛛。尽管蛛以“妈妈”称呼对方，但蝎很聪明他听得出蛛措辞底下的真意——那与其说是蛛的妈妈，不如说是控制她的人，如果对方和蛛前世都是人的话。

这么一想好像更恐怖了……如果蛛是蜘蛛精投的胎那就算了，但如果蛛前世是人，那可就更细思极恐了。那样的话被灌食都是小事，一个人被活生生改造成蜘蛛甚至还牵连到了她的转世这才是重点！

蝎忽然开始理解为什么蛛没有拒绝交出傀儡核心，也许……她早已习惯了被人操纵。而今天她没有听从自己的指令，是因为前任主人的痕迹刻印的太深。

知道原因那就好办了，蝎反而鼓起了干劲，前任主人的痕迹太深刻没关系，他会用更深刻的痕迹把一切都遮盖过去的。他也不是没用过别人制造的傀儡，但只要自己改造之后，原主人也不会比他更了解傀儡。

思绪安定下来之后，蝎才意识到其实蛛做饭还挺好吃的，但是做法和风味都和他认知里的所有美食都不同。显然，又是她逐渐苏醒的前世记忆，而不是她在厨艺上天赋异禀。

看来她前世来自非常遥远的地方，远超五大国的范围，远到文化都和这里不一样。这么一来，她使用的金丝和查克拉线不一样也有眉目了，文化都不一样的地方的话，拥有不一样的力量也不稀奇。

看见蝎有在吃东西，蛛倒是安静了下来。她没有模仿人类进食，也没有再出现任何异变，而是好似忘了刚才自己笑着哭的诡异模样一般，安安静静的坐着等待主人的下一个指令而已。

“你不用坐在这里了，每次千代奶奶这样都会三更半夜才回家，你直接模仿人类睡眠就行了。”蝎下令道，随后想了想又指向自己的房间补充了一句，“就到我床上睡吧，反正你也还小，衣柜底层有我小时候的睡衣。”

虽然家里还有其他房间，但蝎并不想让蛛进入父母或者奶奶的卧室。而且反正蛛也还小，外形上五岁小孩实际上出生没几天的新生儿罢了，甚至严格来说都不算人，就算是异性也完全没啥可避讳的。

“嗯。”蛛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在找到衣服后开始犯迷糊，乱七八糟套了半天也没能成功给自己换一身。最后还是蝎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帮她换的衣服。

显然，前世的力量和记忆也不是万能的，至少无法提升她的心理年龄，也没办法让她一眼看懂她认知之外的东西。

“原来这衣服这么简便啊，这个一拉就开了呀！”蛛应该是没穿过带拉链的衣服，居然拿着睡衣的拉链都玩了五分钟。

蝎懒得说什么了，他还不打算休息，自己去了工作间继续整点傀儡。毒杀虽然是他的基本方案，但他还需要一些备案以防不时之需，自然少不了多准备些傀儡。

于是这么一整就不出意外的熬了夜，直到半夜三更眼前忽然有只金色的小蜘蛛爬过，他福至心灵迅速收起了人傀儡，并将一个普通傀儡的头颅摆到了桌上。

“蝎，你还没睡吗？”果然是千代奶奶终于忙完了一切回家了，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打开工作间的门，但相比起白天时的气势汹汹，此时的她满脸温柔和蔼。

“我想尽快完工这个傀儡，没注意到时间，奶奶。”蝎从善如流的答道，“我给您留了晚饭，在锅里。”

如果忽略掉他们渐行渐远的三观，仅仅看他们此刻的相处模式的话，他们或许还是相亲相爱的祖孙俩。但藏在封印卷轴里的人傀儡血迹未干，千代奶奶的怀疑也没有彻底放下，祖孙俩的结局终究是已经注定了的。

“别太辛苦了。”千代奶奶的目光落在了蝎手中的傀儡头颅上，忽然注意到这是个格外精致的美女首。通常来说傀儡以实战能力为主，人形傀儡也未必有多像人，这种精雕细琢容颜的几乎没有过。

蝎注意到了奶奶的目光有异，不着痕迹的也低头看了傀儡美人首一眼——没什么问题啊？这就是个材料普通技法寻常的傀儡头颅而已，之所以精雕细琢比较漂亮，只是因为这是预备做给蛛使用的而已。

蛛的要求就是要能见光的傀儡，也就是要像人的，所以他把傀儡做得很像人而已——至于傀儡很美貌？无他，技艺高超罢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但显然千代奶奶是误会了什么。

“蝎……你也到开始对女孩子感兴趣的年纪了啊……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千代奶奶满脸慈祥的问道，但语气却有几分尴尬的意味。显然，见识过蝎制作傀儡父母的她，以为蝎要制作傀儡恋人了……

“不，我没有。”蝎有点儿无奈的答道，他知道奶奶是想岔了，但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在他这个年龄，激素确实扰人心神，就算他自己没什么心思，旁人也会觉得他到年纪了该有心思。

“没关系的蝎，我保证不会乱说。这很正常，再过几年，你也是可以……”

“不，奶奶，真没有。我去睡了，明天还要出任务。”蝎直接选择逃跑，毕竟他也真没什么好说了。这些年他和奶奶的相处时间越来越少，但相处时间少并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还是奶奶越来越不了解他的内心了。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另外，蝎，关于蛛那个孩子，把她送去忍者学校好吗？”

“奶奶你做主就好了。”蝎漠然答道，有点儿不想同意，因为忍者学校不过是培养送死炮灰的地方罢了；但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他也不会让蛛在村里留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