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城 第4章 第 4 章

千手扉间意识到今天的召集回应是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原因无他，没有了大哥和宇智波斑，其他各族瞻仰千手，重担自然落在他头上——这种情况他并非没有想过，只是和以往想得不同，大哥健在，自己正值壮年，四周强敌危险是尔虞我诈的阴谋诡计，他不仅仅充满着对未知阴谋的战栗，更有无畏挑战的雄心和兴奋。

他在常年辅助大哥工作中，见惯了底下的人或是恭敬或是暗藏不满的态度行事，尤其搬至木叶隐村这一段忙碌期中，他已经能熟练协调族人之间和族人与木叶关系，为和平稳定作出非常多的准备和牺牲。

这一刻为止他认为都是正确的。

“巡逻小队到位，武器供应后勤到位，各处接应点、岗哨和避难所准备就绪，村民已紧急协助整理战略物资，妇孺幼儿也已转移……”

他沉默着听着，一个又一个忍者将头垂得很低半跪在跟前报告，自己也蹲到地上，用一根手指点着地面，感应着四周数百个不同的查克拉。

“先锋作战小队已经招齐，扉间大人，请您下达下一步指令。”

“不急。”他站起来，望向郁郁葱葱的远山和延绵起伏的森林，此时正临中午，原本秋季风凉，却也被燥热的阳光重新吹得令人心烦。天高得奇怪，天幕蓝得过分纯粹，令人炫目。

没一会儿，扎着奇怪冲天辫的男人出现在他身后。

“不急”指的就是在等着这男人——奈良一族族长，奈良鹿山。

奈良鹿山总是一副冷冷淡淡无所欲求的样子，却是意外地洞察人心，他在会议中释放了善意，让千手扉间立刻注意到并交给他一项只有他才能胜任的任务，而他此刻归来意味着有所收获，表情的变化落在千手扉间的眼里就有了其他的含义：“她还说了什么？”

安抚族人赶来的猿飞、志村的族长最先到达，都皱着眉头看着奈良鹿山，鹿山犹豫了片刻，便把听到的所有对话都复述出来，由于本身是旁观者又是族长，他不得不说了一句公道话：“宇智波椿似乎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来离间挑拨，但漩涡大人并没有听信，反而让她透露木叶暂无危险——”

他踌躇了片刻：“我认为她没有说谎。”

她看起来虽然言词仍然犀利尖锐，充满敌意，但他却隐隐察觉到对方对千手一族族长夫人有种不同他人态度的感觉。

不过这就不用现在说出来了。

千手扉间嗯了一声，看不出来是赞同还是另有想法。

忍者需要摒弃不必要的情感，严格遵守规定，这样才能在残酷的任务中活下来，千手扉间利用这一信条救了自己无数次，也同时在这一刻拽住自己急迫想要到大哥身边的想法。

对于强者不需要担心，反倒要反复考量自己是否会拖后腿。

同样他对宇智波椿有着自己的较量。

“既然如此，计划不变，”他抬头看着络腮胡男人从瞭望台落下来，男人高大威猛，动作却潇洒轻盈，稳稳站在他们前面，“佐助，你的任务是收集大名府的各方势力动态，整理留守忍者名册，安排受伤忍者撤离。如果真的是大名政权更替，情况不容乐观，能保证大名幸存更好，若不能的话——你见过竹千代么？”

众人都是见识多广的老滑头，尤其是为了高额雇佣金常年和贵族们打交道的忍者大族族长，一下子就明白了千手扉间的弦外之音，这是打算放弃大名安危了。

竹千代尚未幼学，起码空出十年无暇顾及其他，正是木叶发展的黄金机遇。

至于大名的弟弟，已去大名府的千手柱间是知道该如何取舍的。

猿飞佐助面上不显，心中一动，便听千手扉间说：“如果大名没有确切下达命令，我等不应该擅自带领大批忍者出现在大名府内，竹千代生辰快到，你用送礼的借口前往——至于我大哥，你碰到了与他汇合，碰不到就见机行事，反正宇智波斑也在，他俩不用你们过分担心。”

但他的心里面却在不停地否决着。

这俩人在一起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好么。

以前就偷偷摸摸搞在一起，宇智波斑害得大哥被差点跪死在祠堂，如今宇智波椿又要让大哥忙前忙后收拾残局，木叶前景堪忧危机重重都是拜这疯女人所赐，这两人简直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千手扉间的目光凉凉地扫过众人，放出去的大哥，脱缰的野马，反正宇智波椿的打算已经成效，其他族也被摆了一道，为了同一个糟心的理由相聚一起，同仇敌忾，也不需要担心这样临时组队会起内讧。

只是这种莫名的团结一心如同根刺卡在喉咙，十分让人恶心。

但算账也得以后的事了。

他们在村口聚集准备出发，背后是初有成型的木质围墙——是为将村子牢牢守卫其中而特意建造的，如今忍者们和村民l运l来木材正在加固木墙，一声嘹亮的啸声传来，鹰掠过他们头顶，张开巨大羽翼钻入苍茫远古丛林。

“一切拜托你了，佐助。”

猿飞佐助点点头，便让忍者们最后一次报数后立刻出发，他们飞快地潜入林木之中，犹如一道道不起眼的鬼魅黑影，很快消失在遮遮掩掩的林木之间。

奈良鹿山看了一眼众人反应，松了口气，至少千手扉间没听到宇智波椿说的话而大怒，没有迁怒，更没有离开木叶。

但细细品味，他略带无奈地想那女人将涡之国姬君称作第四个笨蛋——前三人不做他想……是把其他人看扁到连笨蛋都不屑的存在吗？

这……可真是傲慢啊。

千手扉间走回村里，路上原本玩闹的孩子都不见了，行人也行色匆匆，稀稀落落的房屋安静得好像被荒弃无人居住，只有一列推着独轮车的村民们慢慢从村边缘往里面走去，他们勤勤恳恳扶着山般的稻谷粮食，正要运往作坊脱壳加工。

领头的村民停下来对忍者们鞠躬，原本弯腰的身板都要压入尘埃之中，但是脸上却不见更多的恐惧。

千手扉间经过宇智波划分的居住区时却是碰到了意外之人。

漩涡水户正牵着一个七八岁肮脏男孩，往外走来。

其他族族长在村口散开了，千手扉间身后现在跟着的都是自家族人，不需要太过顾及，只是看到她刚从里面出来，就明白了所有。

“宇智波真一？”

那男孩畏缩了一下，抓着漩涡水户的衣摆躲在后面，还伸出个脑袋看他，十分警惕得像个失去庇护的幼兽。

漩涡水户的白振袖被按了几个黑黑的爪印，她摸摸男孩的脑袋，感受着细软毛绒的头发和男孩止不住的颤抖：“看到宇智波族长就知道这孩子会遭遇什么待遇，总不能让木叶成立时的愿景变成她口中的笑话吧。”

千手扉间沉默不语。

两人走回千手一族，宇智波真一被领下去洗澡，漩涡水户让人找来良穗的新衣服和准备吃食，将茶盏放在案上推过去：“不用担心，柱间也不是第一次单独出去了。”

“这倒不是，大嫂，我只是在想她这样做的用意，”千手扉间把宇智波椿的资料翻阅后，抬起头说，“虽然羽衣是宇智波旧盟，却是不值得托付的存在，不然羽衣也不会消亡只留下椿一人。作为外族人，她几乎是明面上被囚禁着，还不允许她生下孩子，她怎么还能——”

还能接触到外族。

甚至在建村期间出入自由，

不说其他人，就以对千手桃华的理解，他是怎么也想不通原因的。

这么短时间里说动他人，她只要任由这些事情尘埃落定就能达到摧毁木叶的目的，为什么又在关键时刻坦白出来，宇智波椿低调地在宇智波里活了这么久，性情和为人不可能是今日看到得如此外向和狂傲，这里面一定有他忽略的原因。

可恶，刚才过来回报的下属收集她近日的行踪，没有发现异常。

“我不知道她的为人，”漩涡水户说，“但她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大嫂！”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命好太多了，”漩涡水户冷淡的面容上忽然展开一个轻笑，略有些轻飘飘的，“看到她，我会感觉照镜子般有时候会想到自己，如果不是千手与漩涡的友谊坚固，又或许不是柱间为人的率直坦诚，我恐怕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大嫂，你可不是羽衣，我们也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的。”

“所以，我总是在想，一个人不可能存在无解的强大和永远的仇恨，除非她在这个世上无所牵挂无所欲求，若是无所欲求那也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如果有什么能牵绊——最简单的便是是血亲的存在。扉间，有时候冷静些能直面很多困境，但世间最柔软之物却是水，你擅长水遁，自然知道水也是万物中坚固非常的利器。就当是我无乱猜测，为动摇椿留下最后一个方法吧。”

“只是他还是宇智波的孩子，我恐怕他族人还会寻他回去。”

千手扉间更在意千手和宇智波的微妙关系，他不是特别想干涉宇智波如何处理椿，也料想宇智波斑回来后椿的下场，但大嫂突然出面，的确有点插手的嫌疑。

更是他不想大哥也牵扯进去。

“宇智波族长说真一由族老照顾，但我看到的时候他还饿着肚子，正被孩子们合伙欺负，这是调查椿时的疏忽还是族人们私底下的放任，我们都不得而知。”

是啊，男人总是会忽略很多细节，宇智波斑那样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样子，又一贯给予人不好亲近的印象，透露出的态度难免会被人过度解读，又或许是族老们已经知道了什么，才会纵容族内的幼儿受到欺辱。

但真一那孩子却一声不吭，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

漩涡水户想，也许有些细节也只有做了母亲才会体会到的吧，她也真的有些软弱了，竟然不能容忍它发生在眼前。

“既然大嫂都这么说……”千手扉间叹口气。

屋内突然跑出一个黑皮男孩，直冲冲撞到廊下的推门，发出一声巨大的动静，小小的身子滑倒后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惊慌大叫：“母，母亲！”

宇智波真一湿漉漉地被包裹在毛巾内，昏昏欲睡地被人抱着，抱着他的是位年纪颇大的阿婆，正一脸无奈地看着黑皮男孩。

“哇啊啊——”黑皮男孩大惊失色地指着真一，脸都红了，又狼狈又激动。

“母亲你终于给我找了一个漂亮的童养媳吗！！”

一时间屋内的谈话停了下来，漩涡水户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奇怪。

“叔叔你也在哇！”千手良穗立刻站直，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弯腰跪下来行礼时用力地把脑袋撞到榻榻米上。

屋外庭院里的添水啪的一声撞在圆润的石头上。

“……是的呢，良穗，记得要对他好一点哦。”漩涡水户的表情淡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平静地说道。

“是的，母亲大人！”

千手扉间：“……”

第二更完。

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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