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满级玩家 第6章 主创真的该死

深夜。

戴好带土同款眼罩的玩家端坐在宇智波废弃宅邸的屋顶。

静下心后又忍不住回想起下午遭遇的支线剧情，他满脸阴郁：【真该死啊……】

服饰店老婆婆这类随机触发型的支线，攻略系统也无法提前预知，说到底它只是游戏内置的引导向数据，类似操作指引或者新手教程。

系统能如此频繁的被玩家激发，几乎时刻伴随玩家同步推进剧情，纯粹因为满级完全不按正常流程走剧情线。

他是一个开启手机导航后，自顾自屏感觉驾驶车辆，把‘您已偏航，已重新为您规划前进路线’当耳旁风的叛逆司机。

乘客如果问他：‘这条路真的是回我家吗？’

叛逆司机会说：‘人生是一片广阔的草坪，原本是没有路的，走得多了就变成路。’

系统是带过十几位玩家的成熟系统。

它见过风浪里的铁锁连舟，天生的女主角，一档一命通关，百分百拿下十来个攻略目标的绝对中立派；

也见识过疯狂开马甲，每个马甲1v1的纯爱配对宿主，往往最后会忍不住对NPC动真情，在游戏官网疯狂消费周边的守序善良派；

还有随性使用马甲功能，分别在各个互相敌对的阵营里走剧情，感情线纠缠抓马到系统都头皮发麻，最终选择让自己的马甲相爱的混乱邪典派……

直到它被分配到满级所在的单机游戏，哪怕拥有后台情绪监控值，它也完全无法准确揣测出玩家的心理活动。

被不止木叶村一个势力的忍者群追杀的玩家，换了一个更加偏僻安静的地方，一个连宇智波佐助也不常来的场地暂时驻扎。

【真是该死啊！】满级还在喃喃自语。

系统沉吟片刻，联系上下文关切的追问：【你是说宇智波带土吗？】

【我是说游戏主创真该死啊。】满级放松身体躺在布满灰尘与落叶的暗色瓦砖间，面无表情道：【竟然构思出这种剧情，以此骗取少言寡语的冷面酷哥玩家珍贵的眼泪。】

【嗯？】始终关爱玩家心智（划掉）心理健康的系统将视野调到满级正面，【你什么时候哭了？】

【虽然身处晓组织，但我柔软的内心仍旧因此在狠狠流泪！】满级将两只涂有黑色指甲油的手塞进衣服，留下两侧空荡荡的晓袍长袖，他在宇智波一族久经风霜的脆弱屋顶跳大神，把它们甩来甩去，【你这台只能看透表象的冰冷系统根本什么都不懂，人类情感的复杂之处，我内心对村子的痛苦和仇怨……】

系统沉默着看他发癫，深切觉得晓组织要出现第二位女子高中生了。

阿飞：啊嚏！

玩家鼓捣半天，终于在怀里摸索出一颗被体温烘得有些融化的硬糖。

他从领口处伸出一只手，把红色糖纸包装的圆形硬糖高高举起，对准了夜空中被黑云隐隐绰绰遮盖边角的圆月：【那些日积月累的黑影，永不消弥的伤痕带来刻骨铭心的伤痛，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一颗糖而消融！】

【找个糖果不用在宇智波一族的坟头前蹦迪。】系统对玩家的行为和发言百思不得其解，好在长期相处让它习惯了。

系统释怀的笑了，冷漠道：【想要起舞去战场找宇智波斑。】

【你说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听？】满级随即在屋顶躺倒，懒散地翘起二郎腿，把婆婆给的黏糊糊硬糖含进嘴里。

不久前收到批量好感度变更提示的系统保持微笑，以一颗成熟系统该有的大心脏翻完了足有两页的扣分页面，它把窗口关闭：【你知道就在刚刚，你今天从木叶下忍处赚到的好感值差不多被扣了二分之一吗？】

【哦，意料之中。】玩家乐此不彼的将糖果从左脸顶到右脸颊。

系统是一个百折不挠的系统，很快摆正心态，盯着满级微微鼓起的脸颊：【按照正常思维，你不是该把糖以及婆婆的心意带给宇智波带土吗？】

【这是婆婆给我的糖。】玩家满嘴甜味，说出的话倒很是毒辣：【怎么，还指望我拿这玩意去唤醒阿飞柔软的心？他有这种东西？】

【心意就像是昨夜淋的雨，你今天准备了伞，可今天又不下雨。】他含糊不清的说：【过期的心意只是负担，我帮他解决掉不该存在的东西，阿飞应该好好感谢我。】

满级从破旧到稍稍用力就会裂开的瓦片上拿起歪斜摆放的紫色油彩，不算熟练的扭开崭新的塑料包装罐头，勾起食指从中掏出一块泥状物，回忆起勘九郎的油彩教导。

数小时前，玩家揣着新买的油彩罐踹飞了砂隐临时居住处的大门，找下午有过矛盾的勘九郎请教油彩的使用技巧，又引起了砂忍和木叶的一次大震动。

为了及时摆脱他们，玩家大闹砂忍后，带着身后砂隐及木叶的两条追杀小尾巴突进了安排给音忍的居住地。

在三方势力的包围下大声嚷嚷：‘今日，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向谁复仇，而是来寻找离职的前辈！’

‘希望今日的前辈能比昨日的前辈要更加热爱研究自创忍术，我想告诉他：我不是三代火影那样的老古董！自二代火影离世之后，忍术的发展早已经停滞不前！’

‘作为芸芸忍者中的一员，我再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状！前辈的离职是组织的损失！前辈对忍术的热爱和奉献精神是现在思想贫乏的忍者万死也赶不上的——’

‘我站在这片你所热爱的肥沃土地上，知道你一定能听见我热烈的宣言！前辈，如果你缺乏开发忍术的资金，我可以挪用组织公款给你，事情爆发你别告诉老板是我干的就行！’

阻拦不及时的系统当即裂开了。

……一直裂到了现在。

【你知道木叶在暗中盯梢着砂忍吧。】系统第三次为宿主收拾烂摊子的时候，也在勉强维持心平气和。

【那又有什么关系？】满级若无其事：【我看勘九郎脸上的油彩涂得挺均匀的，也是紫色款，没准还能找他要到好用的油彩推荐。】

【你不会想长期保持这副鬼样子吧？！】系统对玩家的缝合行为深恶痛绝。

作为专业的攻略指导系统，它宁愿宿主是毫无恋爱经验的直男玩家，也不想他是一个天马行空、意外频出的纯纯乐子人。

系统苦口婆心：【最好还是不要模仿宇智波带土和野原琳的特征，你会激怒攻略目标的。】

【有什么关系。】吐出这句话的人正用苦无平滑锋利的切面当镜子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往脸上抹油彩，【他迟早要习惯我，就像你一样。】

无端中了一枪的系统：很想反驳但是不知道该反驳点什么。

【不管是旗木卡卡西、木叶忍者村、还是这个忍界。】玩家用理所应当的平淡语气说：【都该是他们无条件无底线的来趋向我。】

【我说自己是六道仙人转世，是在迁就他们的世界观。虽然不会阴阳遁和求道玉之类的东西，实力上我不比开创了忍者存在的糊涂老头差。】

满级从系统仓库里掏出晓袍同款黑红圆扇，不慌不忙的在脸前扇风，试图加速面部油彩尽快风干，他不是很喜欢黏腻的触感。

【自来也过两天就会到吧。】玩家说：【鼬和鬼鲛也差不多时间了。】

系统一愣：【你闹这么大动静，是想让他们提前抵达木叶吗？这样的话……不论是云游四方的三忍，还是卧底叛忍组织的宇智波，都会紧急传递给三代火影有关晓的相关情报了。】

【主要还是想让鼬的那份情报尽快出现在三代桌面，有关于我的情报会比自来也清楚得多吧。】他说。

【我都这样眼巴巴跑来木叶，帮宇智波鼬在阿飞和佩恩面前背好泄露组织情报的锅了，他如果不多涨点好感值，我可真的会生气的。】满级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至于三代，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会变得喜欢和稀泥，只要战争别打起来，木叶忍村什么都能让步。】

【旗木朔茂也是、日向日差也是、宇智波一族也是……反正猿飞日斩擅长自割领地，我对木叶踹的这一脚，怎么看也都是踢到棉花吧。】

系统犹疑道：【木叶还有长老团，况且三代万一被你激得使用硬手段呢？】

“只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就会燃烧，火的影子照耀村子，新的树叶就会发芽。”满级在空无一人的宇智波族地念出猿飞日斩角色卡片里记录的句子，漠然开口：“看来被影守护的木叶里不囊括宇智波一族。”

他将油彩罐的瓶盖以苦无的方式掷出，圆形的脆弱塑料的以三分之一的切口深深嵌入了石地。

【枯萎成燃料的废叶还是快点掉落吧，不让位的话，他所在的枝条怎么发芽？三代不过是另一个志村团藏而已，这种道理都不懂吗？】玩家语气刻薄：【如果要和我硬碰硬，不过是比拳头大小。从木叶忍校开始，还没从学校毕业的忍者、已经毕业执行过零星任务的下忍、通过此次中忍考试的木叶忍者——】

【屠整个村太费力，杀尽上忍太费神，不如从他们珍爱着的‘未来’下手，裁剪嫩芽，再庞大的树木又能抗多久？】

这次系统不用调宿主的情绪表格，也能听出他的打算，它小心翼翼转移危险话题：【刚刚那段话你怎么说出口了？我看木叶地图里，附近没有生命体啊。】

扇风的手停在原地。

宇智波全族惨死的寂寥之地，布满尘埃和枯叶的空旷场景里，玩家阴测测的神秘一笑，系统拥有丰富经验的‘烂摊子雷达’立即振响。

满级把扇子塞进晓袍，起身拍拍衣袍沾染的灰尘，在鬼影重重、落针可闻的环境里弯起嘴角：“死都死了，还霸凌？”

系统懵了一瞬，随后赶忙去看角落处置灰的弯月标识，果不其然已经变成了血红的圆月图标，“黄泉”模式不知何时被玩家开启了。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系统顿时死鱼眼，在后台把自己也调整成玩家的另一个视野。

黄泉模式字如其名，能使玩家看见无法归去的鬼魂。

只有在游戏中拥有惨死经历的玩家才有开启模式的前置条件，再完成后续一系列系统觉得虐到心痛，满级觉得又臭又长的魂类相关任务，便能拥有在圆月时刻看到魂体的技能。

黄泉模式纯粹是个丰富游戏世界观的辅助功能，系统对于能从鬼魂身上获取现有攻略目标情报的实用性很满意，只是不知道武力至上的满级愿意做完整个黄泉任务流程是为什么了。

系统默默：我说他刚刚学阿飞干嘛，原来是表演欲犯了。

镜头切换完毕，系统入眼之处只有密密麻麻的黑白鬼影，十来个宇智波忍者落在满级附近的屋顶。

街道上，包围了宇智波族长夫妇的其他幽灵手握武器，用叫人骨髓发寒的憎怨目光紧盯着多年来唯一能看见他们存在的人类。

跪坐在地面的宇智波富岳缓缓直起躯干，不远处竖起的圆状物品正是玩家随手掷下去的瓶盖——那时他正五体投地的冲族人们行大礼。

玩家一边和系统聊天，一边听他那套‘身为一族族长没有保护好你们是我的过错，请把对鼬的仇恨尽数发泄到我身上吧，请放过我的妻子。’以及族人A的‘这么多年来，我根本不打算原谅你们一家……’的悲情剧场烦得不行。

“脾气这么大去找宇智波鼬，他身边没一个恶鬼敢纠缠。”满级嗤笑一声：“真是没用的一族，怪不得宇智波斑会放弃你们。”

仇怨值和杀气值拉到顶端，战斗模式瞬间开启。

玩家没有拔刀打架的意图，系统也没有大呼小叫——黄泉系统只是辅助功能，它植入了游戏本体的感情功能区块，却不具备其他功能，死去的人无法触碰、攻击在世的人类。

好惨。系统想，别人被满级嘲讽还能揍他，不说打不打得过吧，至少还能发起战斗。

鬼魂完全没有这个前提条件啊，以玩家的胆量，吓也吓不死他吧。

[你能看得见我们？]蹲坐在满级脚边的宇智波小哥B歪头看他，属于眼珠的区域只留有两个血洞。

不止是他，在场绝大部分宇智波族人都维持着这种状态。

“两只眼睛都看到你们在无能狂怒了。”满级食指和中指微弯，比了比自己的双眼，他盯着宇智波B胸腹处淌血的刀伤看了片刻：“不对，你们装傻呢吧？”

“真不清楚谁才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