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八月中旬起,以千手和宇智波为首的两大忍族各成阵营,再次开始斗争。除却猪鹿蝶等长期中立不参与纷争的家族,其余忍族或为争利,或为夺权,又或为私怨,也纷纷站队表明立场,加入战争。这其中宇智波和羽衣交好甚久,毕竟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所以此番千手除却在前线同宇智波作战,亦要去后方切断羽衣的支援。一族同时对付两族难免吃力,故而会出现人手不足的状况。
前线通常是委派年纪稍长的族人,所以像后方切断敌方补给这种相对厮杀较少的任务便交给那些初上战场、没太多经验的新人来完成。虽说相对而言危险系数较低,但受伤亦不可完全避免。不过和死亡相比,花织觉得还是受伤比较能让人接受。
“可惜右脸这边要留疤了。”花织看着正在换药的瓦间,蹙眉道。
据千手瓦间自己表示,当时扉间正和敌人打得投入,他便在一旁边观察边击落突袭的暗器,结果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让敌人在后方钻了空子。若非瓦间反应快并及时推开扉间,恐怕现如今的扉间已经不能站在这边说话了。
瓦间脸上的伤也是在此偷袭中留下。按常理来说,以千手一族的体质,这种小伤撑死三天就能愈合,可偏偏对方在武器上抹了些特殊的药物,不用特殊手段治疗根本无法自然愈合。这种特殊伤口需要专门药物,但后方战场医疗忍者与治疗物资有限,所以瓦间只能顶着这样一个伤口硬生生地在战场上扛了三天。等回到千手族地后,先前不过浅浅的伤口已被腐蚀得深可见骨。
“留疤又如何?”瓦间不仅毫不在意,神色间还隐隐透露着自豪,“伤疤是勇士的象征,是一个战士的光荣勋章!”
“你看大哥……”他噎了一下,大哥明显的地方似乎没什么伤疤。
“额,或者二哥……”他偷瞄了眼抱臂靠在门框上的扉间,从胳膊到脖子再到脸都光滑无比,更没有什么伤疤。
“……咳,不管怎么说,身为一个战士,一个忍者,有疤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你看我都不在意,花织姐姐也不要太在意啦。”
“嘁,你现在倒是会说漂亮话。也不知道是谁在刚回族地就开始叫哇哇‘要毁容啦要毁容啦’。”板间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拆穿他。
瓦间直直瞪了板间一眼:
“好歹我也是你三哥,你就不能不怼我吗?”
回应他的是板间的又一个白眼,惹得瓦间颇为委屈地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扉间:
“二哥,你管管板间!”
扉间仿佛这时才回过神。他抬头凝望着瓦间,却答非所问:
“一直到你达到上战场的年纪前,你就和板间一起在族地里待着吧。”
顿了顿,他继续凝视着瓦间逐渐瞪大的双眼,在他说出“为什么”这三个字快速地说道:
“你年纪小,经验不足,实力更比不过敌人。更何况在战场上,我也没办法分神及时保护你。”
“凭什么?”瓦间抬高了音量,“明明二哥你在我这么大的时候也上了战场,可为什么偏偏不相信我……”
“因为我上第一次战场的时候有大哥!”扉间也抬高了音量,不容置喙道,“大哥实力远超于我,他有能力有资格保护好没有经验的我!此次你受伤已经证明了我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你,你是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
“可这只是小伤!”瓦间着急地辩解道,“况且,我不也没什么事吗?”
“等你真出事了那就晚了!”扉间的语气愈发激动,他双手微颤,神色也不复往日的冷静,“我说得够清楚了,你目前没实力上战场,我也没实力保护好你!除了这次,后面千手还没人手不足到需要你一个年纪不足七岁的族人冲上前线,你是还是保护对象!”
“我不是!”瓦间气冲冲地站起来,“二哥总是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但其实我早就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忍者了!”
板间小声地附和了句我也是。
“你算什么独当一面?你是可以单独出任务还是可以和敌人面对面交手?”
扉间被气得冷笑了一声,但他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明显过于情绪化。于是他微微平缓了下气息,直接下达结论:
“总之,后面的战斗你就不要抱有念想了,我会亲自向父亲说明的。”
说完这句话,扉间收回目光,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徒留瓦间气得在屋内直锤桌子。
“看吧,我就说你这次能上战场就是运气好。”板间依旧在瓦间伤口上撒盐,“扉间哥可不像柱间哥,他向来说一不做二,你就和我一起老老实实地在族内待着吧。”
然后他又看向花织:
“嗯,还有花织姐陪着我们。”
听到花织的名字,瓦间低落的眼睛突然一亮:
“对了,花织姐姐,你去和二哥说吧。你比他厉害,打得过他,他肯定会听你的!”
因为目前比他强所以他什么话都会听自己的?花织不太明白瓦间的这种认知是如何形成,但在不赞同瓦间上战场这件事上她和扉间保持了一致的观点:
“别的不说,你年纪还是太小,确实还不适合上战场。”
“二哥第一次上战场也就比我大了一岁!”瓦间依旧不服气。
“大一岁也是比你大,虽然我觉得七岁就上战场确实还是有点早,但是……”
但是看扉间的样子就感觉比你靠谱些……
花织不明白对扉间的那种不由自主的信任是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他以后“二代目火影”的身份与“发明大师”的头衔——但她明白这话不能当着当着瓦间的面直接说出,所以她硬生生地掐掉了后半句:
“……所以你还是好好在族内修练,等你再长大些,自然可以上战场。”
瓦间依旧是不服气地撅着嘴,板间倒是幸灾乐祸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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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每次找不到你人,不是在训练场,就是在河边。”
花织放下手中的篮子,非常自然地在扉间身边坐下。
“你来找我做什么?”他平静地问道。
“一连消失一早上加一下午,我担心你饿死。”花织将篮子推到扉间身边,“吃吧,给你留的。”
“我不饿,不用管我。”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闻言,花织也没管他——反正他也不会真将自己饿死了,况且,她更好奇别的事:
“为什么又跑到这里?还是为了训练吗?”
“是,也为了平心静神。”他忽然扭头看向花织,“我找过父亲了。”
“是因为瓦间那件事吗?”
“嗯。”
“佛间大人怎么说?”
扉间轻轻叹了口气:
“我和父亲吵了一架,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忤逆他。他说小孩子上战场是每个千手都要经历的事,年纪小也是件好事,可以更早地积累经验。我说让瓦间上战场就是去送死,但父亲又说,不是还有我在吗。”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
“是有我,但我没那个能力保护好瓦间。我不是大哥。大哥是那种第一次上战场就能在冷静应对敌人的同时分神照顾身边同伴的人。我不是,我和大哥差远了。”
“你不要太自责,战场上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花织尽可能地宽慰他。
“没有,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他说得坦然,“比不过大哥就是比不过大哥,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他有胜负欲他更有好胜心,但他也明白,实力的差距就在那儿明晃晃地摆着,不承认才是真的自欺欺人。
“大哥可以轻松地保护同伴保护我,可我做不到。我也明白父亲的意思,他想让我在作战的时候照顾瓦间,从而进一步提升我的实力。可那不是别人,那是瓦间,是我的亲弟弟。我做不到用瓦间的命去赌。”
这句话花织深有体会。她也是有弟弟的人,她理解扉间的想法。
“所以你就和佛间大人吵起来了吗?”
扉间极短地沉默了下,然后才点了点头。
“往常我总觉得大哥动不动就和父亲顶嘴是件极其幼稚的行为,直到设身处地地经历后我才发现,观念不同想法不同,交流起来难免会有冲突。”
他又叹了口气:
“不过我不赞同又有什么用呢?话语权在父亲那里,我没资格替他决定。”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让自己不断变强,强到可以保护身边的一切人;所以他才又会一言不发地来到这里训练。
花织斟酌了下,然后才问道:
“难道你就没想过别的方式了吗?”
“比如?”
“比如和平。”
扉间挑眉看向花织,一副“你是被大哥洗脑了吗”的表情:
“你是说让千手和宇智波他们握手言和?开什么玩笑。”
“但至少和平了,你们不也就不需要打仗了吗?”
“哪儿有真正的和平?”扉间冷哼一声,“所谓‘和平’,不过是强者对弱者的施压、与弱者向强者的屈服。若真想得到所谓的‘和平’,一味地委曲求全是实现不了的。唯有族人强大,方能保证后代的和平。”
“……你想得真远。”花织忍不住看向扉间,“有些时候我真是在怀疑,你真的只有七岁吗?”
和他一般大的佐助在还总是因为被逼着吃纳豆而耍脾气。
“在这里,不逼着自己长大,根本活不久。”扉间也看向花织,“这是大哥教给我的道理。”
花织失笑:
“看来柱间作为兄长还是很合格的啊。”
扉间也笑了:
“虽然有时看起来天真又不靠谱,但在我心中,他就是最好的大哥。”
后来两人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扉间拿起已经凉透的晚饭边走边吃;后来的战事人员安排也没能如扉间所愿,瓦间依旧名列其中。他脸上的伤已然痊愈,但却依旧留下了独特的“×”形疤痕。他本人倒不觉得有什么,脸上神采依旧。要问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柱间回来了,他可以和两个哥哥并肩作战了。
这场战斗打得持久,从九月打到十月,再十一月打到十二月。若问为什么打到十二月就又突然休战,肯定不仅仅是因为千手和宇智波双方均损失惨重,更是因为——
新年要到了。
本来是打算细写一下战争的,但是这进度太慢了,干脆直接加速四个月,快进到下一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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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