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寂静的夜晚,一弯残月就那样随意的挂在西方,漆黑的天空连云都没有,隐约有一丝不安的气氛在逐渐蔓延。
木叶的后山上,一个瘦弱的身影正慌张地在阴森的树林里逃亡。
简直无法相信!作为团藏大人的心腹,自己在根打滚了这么多年,今天居然会输给一个死人!
瘦弱的男人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想起团藏大人离开木叶前留给自己的指令,不论用什么手段,这次必定要把宇智波春花抓回去——几年前原本有个大好机会,可惜被旗木卡卡西给破坏了,最后让她给逃走了,当时团藏大人为此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他不懂团藏大人对写轮眼如此执着的原因,但是命令是必须要执行。
此时此刻,他脑海中马上做出各种卑鄙的打算:等他把那个丫头抓住,一定要先好好折磨一番,然后再把眼睛挖出来。又或是从那丫头身边的人出手,她不是有个叫上月晴子的好朋友吧,把她抓起来,凌辱一番后再用她逼迫宇智波春花把眼睛交出来……
在他快要抑制不住血液里对杀戮的冲动的时候,脚步突然停下。
原本在身后紧追不放的人,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黑色的卷发、被绷带缠着的半张面无血色的脸,嘴中还在喃喃的念着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是那样的令人胆颤。
“天杀的死人给我滚……”
接下来的话他没来得及说完,眼前闪过一道寒光,完全没有给他反击的机会,下一秒,一股温热的血液从他脖子处喷涌而出,溅起的血花悉数落到地上。
“对别人的妹妹出手,可是不被允许的哦。”
只是起夜上个厕所的功夫,连洗手间的门把都没摸上,转眼间就被阴影处窜出来的人偷袭推倒在地板上。
背部传来阵阵疼痛感,我差点就开口骂娘了,发现偷袭我的人双手正撑在我肩膀左右两边,将我禁锢在他和地板之间。
我无语,我憋屈,我……我想上厕所。
“不反抗吗?”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我还没从眼前这懵逼的状况中回过神来,只能干瞪眼。
虽然我这几天的确是在各种想办法引诱某人主动来找我,但并不是这家伙啊,他来凑个屁的热闹啊!
先不管他为什么会出现,我条件反射般伸手去摸武器,摸了隔空,才想起武器包在睡觉前被我丢桌子上了,没办法只好赤手空拳去揍他,然而他的动作更快,我的左拳头刚挥过去,眨眼的功夫一只大手已经抓住了我的手腕。
一愣,我都快忘记他的外号了,比速度我还真是比不过,只是很好奇跟卡卡西单身三十年的手速相比,他们谁更厉害。
另一拳紧接着挥出,又被抓住,紧接着他强硬地把我的双手扣在我的头顶上,空出一只手则捏着我的下巴,稍稍用力让我直视他的脸。
浅淡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在他原本蓬松的卷发上,看起来乱糟糟的一团,缠绕的白色绷带在黑暗中尤其刺眼,瘦削的脸颊,高挺的鼻子,他还是保持着青年时期的摸样,没有一点变化,仿佛他的时光都定格在了七年前。
忽然想伸手去碰碰他的脸,但是做不到……不论过了多久,自己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或许是我的表情过于平静,,没给出他想要的那种歇斯底里的愤怒,冒牌止水手上的力道不禁大了几分。
“不生气了吗?不向我发脾气了吗?”
“……”
“我还以为你会跟之前那样恨着我呢……”
我的沉默和无动于衷似乎惹怒了他,他质疑的话语一句又一句的扎在我的心上。
脑海里闪过的是无数与止水有关的画面,他说他执着于我,我又何尝不是一直依赖着他对我的好。
三途川之旅回来后,曾经私下问过旗木卡卡西,其实在他心里,有没有一丁点恨过他的父亲,恨他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时候不告而别,恨他将他置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当他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会不会感觉到孤独寂寞?
或许我真的恨过止水,那个口口声声说着我是他重要的人的人,却转过头去丢下我一个人,等再次见面的时候,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我觉得我跟卡卡西在失去亲人这一点上是有着相似之处的,只是他的思维方式跟我不一样,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坦然。
“恨吗?我想当时的我心里更多的是不理解吧,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被丢下。”
“现在的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多少能明白他当时的苦衷。”
“人啊,生来都是孤独的,现在留在你身边的人,谁能保证往后的哪天里,会因为何种原因而各奔东西。”
“珍惜那些曾经陪你走过人生路的人吧,即使是很短的一段,他也是你成长的见证者。”
“别害怕,我想我还能陪你走上一段路。”
那时候我才明白,我之所以会对冒牌止水如此愤怒,只不过是自私的自己无法承受失去的痛苦,而用来逃避现实的借口罢了。
其实我只是在深深憎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直到眼前的这个假冒的止水出现,成为我宣泄愤情绪的出口,他热烈地回应着我的愤怒,大家互相伤害,也逐渐形成一种扭曲情感,如疯长的藤蔓般缠绕并束缚着我和他,彼此都挣脱不能。
那是种漫长且折磨人的痛苦,却又是我跟他唯一的羁绊。
只是,剩下的时间不允许我继续再任性下去了。
在我离开前,必须割舍掉这份扭曲的羁绊——原谅和放手,就好像卡卡西那样。
我闭上眼,又睁开,坚定了想法后,心里的迷茫似乎消散了许多。
“这眼神,是有什么想说的吗?”看我终于做出反应,他的语气变得有点兴奋。
“我想说的是……男女授受不亲,骚年请自重。”
话题转得有点生硬,但不重要,办法总比困难多。
“……那你跟旗木卡卡西就可以卿卿我我了?”
“额,那个不一样……嗯?不对,你跟踪我?”
“不行吗?”他说着歪了歪头,“你是我的妹妹,作为哥哥保护妹妹不被坏男人拐走有什么不对吗?”
“Why are you so diao。”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变态冒牌货,没想到还是个跟踪狂变态冒牌货。
“而且不要随意诋毁止水的名声,他是不会做这种偷窥妹妹私事的不齿的事情。”
“你还真是不了解你的哥哥啊。”他摇摇头,看似感叹地说道:“真难为他一直想着你。”
“胡说,谁说我不了解止水的,他的四角裤衩还是我去买的!”
“……”
“……”
“呵。”冒牌止水突然嗤笑了声,不温不热的声音,完全不掩饰其中嘲笑我的意思。
我不禁老脸一红,虽然想开口反驳,但是经他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好好了解过止水——那个温柔地陪我走过最迷惘的一段岁月的人,不计回报地对我好的人,包容着我各种小脾气的人,在除去好哥哥这个身份后,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细想下来我竟然对眼前的冒牌货也产生了一丝丝内疚……
“怎么呢?用这么热情的目光看着我,是对我产生什么想法了吗?”
他说罢故意把身体更贴近我一些,喉结滚动,温热的鼻息尽数喷洒在我的脸上。
“现在我可是能熟练地运用这具身体了哦,各、方、各、面都能保证你满意哦……”
眼看他一踩油门车速直飙180迈,藤原拓海来了都要大喊一句牛逼,顿感不妙的我已经顾不上满身的鸡皮疙瘩,急忙猛踩刹车,我可不想卡卡西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头顶被种上了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原。
“啊啊啊啊你够了!不要再用止水的脸说这种糟糕的台词了!!”
车是不可能开车的,骨科的车更不能随便乱开,就让它永远锁死在车库吧,谢谢。
我试图挣脱开他的钳制,尝试几次失败后我是彻底怒了,迟迟不下狠手去收拾他,只是顾忌这具身体怎么说都是止水本人的,即使是内在烂掉了。
可惜我是高估了自己对神经病的忍耐程度。
我一边在心里默念止水哥别怪我,只要是真爱攻受并不重要,宇智波鼬会理解的!一边蓄力准备一脚踢爆他的蛋。
这刹车我是必须要踩死的,今天谁也别想上高速!
“……别……”
很可惜我这鸡飞蛋碎的毁灭一击好像没了施展的机会,只见他的嘴巴好像微微动了动,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紧接着整个人有点不对劲的僵在原地,束缚住我双手的力量也随之消失了。这次我反应迅速,一下挣脱开他的手,接着毫不含糊地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只听他发出一声闷哼后,直挺挺地倒在一旁。
我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后退到窗边,一脸警戒地观察屋外的情况,确认刚才的动静没有惊动其他人后马上关上窗,要是让木叶的人知道止水的存在,我都不敢想象到时候会闹出多大的麻烦。
“难道这是叛逆期吗?”
“……”
“那果然是被坏男人带坏了。”
他口中的坏男人难道是卡卡西?
“狗屁,我跟他是清清白白的,小心我告你诽谤。”
他不理我,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就是不起来,我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这货到底是哪根神经出问题了,上次遇到我的时候还是一副喊打喊杀的的癫公摸样,过了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再见面就是这幅蛋痛的摸样,貌似病得更严重了。
真不想面对这过于诡异的情景,但也不能让他继续败坏止水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形象,要知道我所认识的宇智波止水可不会像个熊孩子一样在地上撒泼打滚。
简直辣眼睛。
我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叹了口气开口道:
“快点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啥?”
话音刚落,冒牌止水突然安静下来,然后看他一个灵活的翻身便从地板上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向我这边走来,我急忙拉过一旁的椅子,挡在他的跟前。
“……”
“站那里说就行,再过来我就真的动手了。”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有的话我会改的。”
“我希望你能干点正常人类该干的事情。”
他恍然大悟般一拍大腿,把手伸进灰色披风下摸了摸,然后掏出一把沾满鲜血的匕首递到在我的眼前。
“?”看到凶器的瞬间,我紧张地后退一步,害怕他又突然发癫拿刀砍我。
“我帮你把垃圾清理了。”
“什么?”
“就是那个一直在你身边徘徊的坏男人。”
我菊花一紧,他该不会真的跑去跟旗木卡卡西干架了吧?看他身上的衣服是干净的,也没有受伤的痕迹,难道卡卡西打输了?他三十年的手速是全白练了啊。
“真遗憾,不是旗木卡卡西。”
我松了口气,能给主角团发便当的只有岸本,我们这些NPC就不要凑热闹了好吧。
“是一个根的人。”
“哦……诶????????????”
“那家伙一直鬼鬼祟祟的跟着你,我顺手就把他干掉了。”
“因为我故意的啊!”
我一早就知道志村团藏暗地里派人跟着我,他的目标一直都是我的写轮眼,在没得手前,他是不会甘心就这样放过我的。
我也利用这点,只要能抓住他身边的人,我就有办法从他身上得到志村团藏的藏身之地。只是扔出去的鱼饵眼看就要把鱼引来,转头告诉我鱼被他给剁了,你TM在逗我?原来白干的人是我啊!
“不要生气,在结束他生命前,我已经从他嘴巴里套出你想要的信息了。”
人生就是如此大起大落,我还没爆发出来的怒火,瞬间又被浇灭了。
“我知道志村团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