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成长计划]王柳萱重生后 第6章 第 6 章

秋收大典，宫里宫外都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当今的皇帝，李世民，站在阶前，等候着秋收大典魁首的入宫面见。

早有太监将今日比赛的结果呈现在竹简上上报了，多的是京城大臣家的女儿，少些是地方进献而来的美人。秋收大典暗藏选妃之意，他却对老牛吃嫩草不感兴趣了。

一个名字在竹简上分外显著，竟让他久久凝神。

王柳萱。人尽皆知，她是王元宝家的女儿，但他清楚，她背后真实复杂的身份……

罢了，总有一天是要见一面的。大唐在他的治理下日渐昌盛，他无愧于任何人，自己也不必害怕去见一个无知的幼女。

时辰到了，九位秋收大典比赛的魁首坐着软轿入宫了。这时外面天已经黑得浓烈，全靠着万家灯火点缀。席间的食物已经冷掉，靠着灯光镀上一层暖意。

招呼客人的事不劳他费心，他可以全凭自己心意去观察每一个人的神色。他已经十二年没见过那女孩了，已经认不出来了……

女孩子们刚开始有些拘谨，后来见长孙皇后和睦，也逐渐开始放开胆子说话打闹。他找得焦急，听见有人问：“王柳萱，你站那么远，怎么不过来啊？”

李世民顺着声音看过去，眼前的景象令他惊在当场。

一袭粉紫色舞蹈服的少女，完全格格不入地立在灯火阑珊处，逆着光线，看不清她姣好的面孔，只看得见她那落寞的阴郁的神色。

她朝他看了一眼，又快速躲开了。

李世民一阵心悸，这种神色……竟不知何时，这素未谋面的小女孩，对他投以……怨恨的一瞥……

联想到这几日皇宫里传来的男人哭泣声音，李世民暗暗揪心。这女孩儿，怕不是他回来看望了？他在看什么，本该属于他的大唐江山吗？

王柳萱不知道皇帝心中的算计。她看到的，是台阶边黄铜镀的接水的仙鹤雕塑，现在，还没有生锈，没有落灰，也没有血腥味！

如果她知道几百年后的事情，就会知道有一首诗恰合此时：莲花去过一千年，雨后闻腥犹带铁。

李世民走了过来，微笑道：“干得好，年轻人，跟我一起度此盛宴吧。”

王柳萱应和道：“谢陛下。”

李世民心跳如雷！这神态绝不会发自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即使她再早熟。

他们一起走到城墙之前，俯视着长安的坊市。灯火通明，欢乐笑语。宽阔的朱雀大街，层层叠叠的城墙，黑蚁一样的来往游人……王柳萱的长发被夜风吹乱，露出漆黑的瞳孔。

一座城要如何仰望，是她永远解不开的仗……很多年前，她见过此情此景，感慨大唐气象，完全沉迷其中。那时她暗自下决心，想离这座城更近一些。但是当她成为皇妃，成为宫中的女人后，她却无缘再登上城墙，一睹大唐的风光。要么说长安城是一座围城，你越接近它便距离它越遥远，它美丽大气的样子，其实仅存在你的想象中。

秋收大典在百姓的欢闹声中度过了。王柳萱和其他魁首一样，坐着软轿回到了自己家中。

她原以为事情总算过去，宫中突然传来圣旨，要她进入皇宫，替去世的太妃抄写佛经。王柳萱无法抗命，只得再度入宫。

只是为什么要抄写佛经啊……知不知道道德和虔诚太高，大概率会成为尼姑的啊。

在宫里待得这几个月，免不了四处走动，和假托是侍卫的李四频频见面。

“外邦进献了一只神兽麒麟，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御花园里的牡丹花居然在九月份开花了，真是稀奇，我们一起去赏花怎么样？”

“下个月要进行冬猎，可热闹了，王小姐会不会也参加呢？”

实在是宫里太无聊，能说话的人太少，王柳萱经常答应李四的邀约，和他一同在宫里乱晃。大开了眼界，毕竟麒麟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看到的。

没过多久，李四就收不住他太子的脾性了。他生来内向，喜欢安静，主动提出玩耍也是为了接近王柳萱，一旦熟悉下来，他就要求王柳萱多加读书认字。

“你抄着佛经，可是要给鬼神看的，万不能涂抹乱画。今天起，我教你写字吧。”

王柳萱心里不满意，她这辈子重生归来就是要玩的，根本不打算学习。而且，学习，家里有个王元宝督促还不够吗！

大清早，李四就来了，抱着一瓶修剪好的映山红，放在案边，接着点着了沉水香。室内氤氲，飘着甜香，侍奉的宫女研好了墨就被叫出去了。

王柳萱沾着墨水，抄写道：“法华心经曰……”

李四指点道：“握笔姿势不对。”他说着，上了手，右手握着王柳萱的手，带动着她一笔一划写下去。

王柳萱才发现，原来男子的手可以比女子的宽大这么多，李四握着她的手，完全包裹住了，跟握鼠标一样。掌心间传来温度，还有细细的摩擦纹路……

她骤然红了脸，说道：“太近了，我的身子坐不直了……”

李四不想纠正他的错误，猛地一拉，王柳萱就半靠在他怀里了。她闻得到他身上地玉兰花的清香，混杂着屋里的沉水香，还有案边的墨香。

李四把佛经换下去，带着她在新开的一卷上，一字一字写道：“山有木兮木有枝。”

王柳萱心里无声地续起了下半句。

她感受到一股灼热的目光，发现李四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王柳萱突然笑：“你不是侍卫吗，为什么认得这么多字，还喜欢给人当老师？”趁着李四一怔，小手就如小鱼儿一样溜走了。

佛经抄写完成的那一天，王柳萱按照李世民的要求，署了自己的名字和年龄，亲手将之焚烧殆尽。

休息了半天，便要启程回家。李四送着她的软轿，直到宫门，将她从轿子里扶出来。

“不要忘记了下个月的冬猎，我很想见你……”

王柳萱点点头，突然问：“你只能送我到这里吗？”

李四有一瞬间自爆身份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王柳萱笑着说：“是啊，你是出不了宫的人，后半段路得我自己走。”

这几个月过得太过紧绷，王柳萱觉得，自己要是再说话拿腔拿调，一副小大人的姿态，难保不让人看出来她是重生的。

她决定宽宽心，便在下个月制定了前往泉湖镇冒险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