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壹）燕花落 第6章 六·离别

“契…”若痛苦捂者头，跪在地上，眼前是思念已久，无比熟悉的白色身影，他伸手想去抓住那道身影，却扑了个空。

燕书南乘着这个空挡带着白治远离了若。

“谁会在这种地方吹笛子？”燕书南生怕白洛冲过去，几乎将白洛塞进面前的石缝里。

“松开我…老师。”

“谁？”燕书南试探性地松开了白洛，笛声听起来越近，燕书南轻轻抓着白洛的斗篷，抬头寻找着吹笛人。

“契…”若颤抖着，他已经先去抬手的力气，只能看着眼前的身影出现又消失。

“若。”温暖的手托住他的脸。眼前的景象依旧不清晰，却有他所留恋的暖意。

燕书南看着半跪在若的身前，长着狐狸耳朵的少年，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退至白洛身后。

“阿洛，过来。”契揉了揉若的脑，将腰间的“玉”笛递给白语,“还记得怎么吹清心音吗？”

白洛乖巧地点头，悠长的笛声从白洛指尖流出，安抚着烦动的灵魂。

燕书南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笛子的材质，正是他手中这种矿石，只不过成色明显好上许多。上面两根白色羽毛在无风的洞内只安静地垂下。

两次大副的净化终于彻底让若消停下来。翼族少年委屈地抱着消矢已久的好友，生怕他再次离开。

“阿洛，你和燕公子先离开吧。我再陪若待一会儿。”契被宽大的翅膀缠着，脱不了身，只得无奈笑笑。

白洛微微久身，拉着刚刚挑完矿石的燕书南火速离开，只留下跨越千年再次重逢的两位。

“我回来了，你这么激动？”契用下巴点了点若的头顶，没办法，他现在只有头能勉强动动。双手被若一支手禁锢在身后，另一支手搭在腰间，行动被完全控制，而始作甬者此时将脸埋在契的胸口。

要不是还记得家伙从前连他抱一下都会羞得脸通红，他还以为眼这个树袋熊样缠着自己的家伙一直都这么主动。

“契。”金色的眼睛中映满了年轻神明的影子。

“嗯?”

“我好想你。

万千言语融于流动的黄金，“嗯。”

——

情朗的夜空是群星与明月的主场，但便是漫天的繁星也不抵摇月城的万家灯火。暖色调的光太耀服，甚至能分享给几里外，雾气与诅咒散去大半的冥古山。

白洛怀中抱着几只侥幸存活下来的小动物，和燕书南一道往山下走——没办法，刚刚脱离诅咒的动物们都愿意凑到白洛脚边，严重阻挡两人的脚步。

“看到了吗，十一月，他不是喜欢你，他只是喜欢所有毛茸茸的小东西。”当然,这样说的后果，就是被小团雀追着啄了一路。

“完成了委托，你是不是就要离开安原V-1了？”白络放下怀中的一大团,顺便指手摸了一把。

“是啊。”燕书南的手指轻轻划过形状并不规则的矿石，“我还挺舍不得你呢。”他靠近白洛耳边，轻声道。

白洛身形一僵，黑夜都差点没能掩盖他耳根攀上的红晕。“舍不得你的桂花糕就直说!“

听着加不自觉加快的语速，燕书南不禁玩心大起。“哪——有——。”他拉长音调，绕到白洛身前，这个角度的白洛身上裹了层月光，纯洁而灵动，燕书南勾起嘴角,“桂花糕又不止这里有，不过像你这么好看的人，只有这里……”

两人同时愣在原地，燕书南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刚刚看呆了，他本来想说好玩来着，虽然这样也是陈述事实，但总感觉怪怪的。

白洛脸颊发烫，只得加快脚击，试图让夜晚的微风安抚一下心情。

“诶，等等我，给你个东西！”燕书南赶紧跑到白洛身前，将矿石放在手心。

“?”白洛没完全反应过来，谈紫色的晶体在月光下反射着亮光。

“你我在此地相识一场，一点小记念，不过分吧。”

“成色这么好?”白洛愣了下，“你的两个委托人怎么办?”

燕书南轻笑着眨眨眼，“委托人怎么能和生死之交的朋友相提并论？拿着吧。”

白洛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矿石，“谢谢。你…是今晚就离开吗?”

“嗯。”白洛看向他，燕书角没有贫嘴，只是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对，燕书南走过太多世界，而自己，并不会成为最特殊的存在。

契的事情，准司必是知道的，所以白洛解释起来没有花费太久，还外加得到了一笔零花钱。两人也因此可以最后在长灯街结伴走一次。

略有低落的情绪在两人之间弥漫着，周围的热闹更是如同不通风的套子，让这种情绪难以散去。

燕书南买了一壶酒，“喝吗？”他转头看向白洛，试图缓解一下氛围。

“不要。”虽然这时候拒绝不好，但他从没喝过酒，这时候还是不逞强的好。

“好吧…”燕书南撇撇嘴，抬头灌了口酒，眼睛偷偷看着白洛。可惜，什么回应都没有。

“好啦，洛。”在一个偏避的树林中，燕书南转过头，将两朵小花戴在了白洛头上,“我要走了哦。”

白洛看着他深蓝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煽情的话语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

“表情不要那么悲苦，燕书南伸手戳了下白洛的脸。“说不定哪天，我也会去你的世界看看呢。”

白洛还没从被人戳脸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燕书南已经慢慢化为漫天的花朵“到时候，记得清我吃饭哦。剩的一点酒，给你留下了哦。”.

【想得美哦。】白洛暗暗地在心中反驳，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起燕书南留下的酒，不多，只有一口。

“好辣…”再也不喝了，这东西哪里好喝了！

——

世界收集组织，是来自各个世界的收藏家组建起来的，是大多数游界者的主要经济来源，几乎每个世界系统都有他们的分部。

不过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对于作为新人的燕书南来说，处于世界裂缝间的组织，实在混乱的空间中实现了一种奇怪的平衡，但他对空间并不敏感。

准确来说好他不到他的委托人了。

“请问，是燕先生吗？”身后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燕书南在那一瞬间都要感动的喜极而泣了。

“是我。”他赶紧回头。

身后有一少年正歪头看着他，红眸轻轻眨动，黑色的长发松松地扎在脑后。“哦，您好，我是松霁，是你的委托人。我们就在这里交易吧，方便些。”

“哦，好，给，这是你要的东西。”淡紫色的矿石，在组织苍白的人造的光源下，有别样的美丽。

“安原V-7的紫色水晶，果然漂亮。”松霁拿起一颗，迎着光看了看，感叹道，“这是你的委托金，辛苦了，期待我们的下-次合作。”他留给燕书南一个一味深长的笑，然后化为道紫光，消失在原地。

“?”燕书南挠挠头，最后还是放弃思考了松霁笑的含义，打算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不过…他又看向安原V-7的方向。

“游界之人，不可对一个世界产生过深的情感。”这是老师的告诫，是他的教训，鲜血喷酒在燕书南身上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不管怎样，他都不能重蹈前人的覆辙，他最后还是咬咬牙，向着世界裂缝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