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滑/韩娱]雨雾中的跳跃丁达尔 第4章 奋不顾身的炽热

第二天是圣诞节，整个街区早早地就充满了节日的氛围，我家门口也挂了几个别着彩带的铃铛，客厅摆着一颗仕韵姐姐前两天带回来的迷你圣诞树。

教练给我放了两天假，本来想睡到自然醒，但是七点钟就因为生物钟睁开了眼睛。

我缩在被子里，尽管屋子里开了暖气，但没有哪里比得上冬天早上的被子暖和。闭上眼睛尝试再次入睡失败，我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今天本来没有出门的打算，哥哥让人送过来的东西昨天晚上就到了，好几个大箱子摆在玄关那里。我洗漱完回到房间打开手机，显示朴成训五分钟之前给我发了两条短讯。

——圣诞粗卡，钦炀尼

——钦炀尼今天休假吗？

我坐在床边打字回复他。

——圣诞快乐啊 成训尼

——教练给我放了两天假呢

朴成训此人是一个血统纯正的i人，给我发信息也大多是一些日常的分享和可爱的表情包，他对我有些小心翼翼，大概是多年不见的缘故。我虽然也不爱说话，但我其实是有话就说，有想做的事就做的类型。尤其是对待我的朋友，我的亲故，帕颂昏小饭团。

饭团亲故很快就回了信息。

——放假很好呀kkk，有什么出去玩的打算吗

——【小白狗从纸箱探头的表情】

——暂时还没有，或许成训尼能陪我打电话吗？

休假日确实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本来是要睡觉的现在也睡不了了，当计划被打乱的时候我就会想给自己找点好玩的。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

对方输入了好几次又删掉重新打字。

——【小白狗乖巧说好的动画表情】

我没有立刻拨出电话，而是退出聊天框去回复另一个朋友的信息。半分钟过去，朴成训主动拨来了语音电话。

“Merry Christmas～”我心情好地跟对面说。

对面鹦鹉学舌的说了一句四不像的“麦丽可丽丝蜜丝”，尾音还是上扬的，似乎缺乏某些底气。我听到忍不住笑了一下，朴成训听到我的笑声，嘟嚷着说：“什么英语时间吗是，我不擅长英语的来着。”

我：“阿尼阿尼，成训今天都做了什么呢？”

“今天的话，嗯……几乎一直待在练习室呢，下午和Jay一起去公司楼下的便利店吃了关东煮，然后就又回来练习了。”中间停顿几秒种思考。

“噢，现在也和队友们一起在练习室吗？”

“啊……现在的话只有Niki在，其他成员都有事出去了。”

他讲一句话似乎都要思考一小会才能接着讲下去，以前对这一点体会还不算深，我嗯了一声，在电话这边点点头，“成训晚上没有别的安排吗？”虽然我刚醒来不久，但是韩国现在应该已经天黑了。

朴成训这次反应倒是很快，很久就否定了，说自己等会练习完就回宿舍休息。

我把枕头立起来，上半身靠着枕头坐在床上，又抓了一只蓝色玉桂狗抱在怀里。

“当爱豆也很累啊。”我抓着玉桂狗的耳朵，说。

“啊……还好吧，我们刚出道暂时还没有太多的事情，但是最近年末确实行程会更多一些。”朴成训又跟我说了一些在彩排和舞台上发生的事情，自然不能期待小机器人能讲地多么绘声绘色，他一句句地努力描述当时的场景，我认真地听着，偶尔插几句“嗯”、“亲加？”、“呀，这样子”。

“成训呐，你现在觉得幸福吗？”脱离运动员身份，作为爱豆活动在舞台上。

对面宕机了一会儿，然后支吾着说：“现在和钦炀尼在这样的日子里通电话的我，很幸福。”

莫呀？真是让人措不及防的话，他们公司给他们教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我呵呵干笑了两声，左手用力地捏了捏可怜的玉桂狗耳朵，再次开口时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轻松愉快的心情，“我不是恩静啊，成训，这样子跟我说话是犯规的吧。”听到这份话的时候，我一开始想到的，是同样的、在圣诞节的清晨和朴成训跨洋通话很开心，还是因为他用这种媚粉的话术跟我说话而感到不悦？

朴成训不只是从前我熟悉的，那个冰场上的朴成训了，成为爱豆的他，会是很多人的Sunghong，他也会在镜头前、面对粉丝时说这种容易让人误解的话。更直接一些，暧昧的话术以及肢体接触，都是爱豆的必修课吧？

那我对于他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我觉得我不该打这个电话的，有点想把十分钟以前的我砸死。但是朴成训也是笨蛋。

我的沉默可能让他感到有些慌张了。

“抱歉……钦炀尼，是我失言了。”即使我看不见他的脸色，也能从这句话里听出他的慌张和小心翼翼。

我收拾好自己突然涌出的情绪，把玩偶放在一边，一只手摁了摁太阳穴，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差不多：“没关系，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去吃早餐了，成训尼，圣诞快乐。”

挂断电话，我把自己整个人摔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一分钟后，我从床上起来，拿着手机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又坐下。

手机弹出朴成训发来的信息，一连发了好几条。

——真的很抱歉钦炀尼……我不应该那样说

——对不起我搞砸了

——我可以做些什么让钦炀尼原谅我呢？

——做什么都可以的，只要能和钦炀尼和好

我又忍不住摁了摁自己的脑袋。

——不用太放在心上，我们有机会以后再一起滑冰吧：）

我当然知道他年末没法有空飞到加拿大陪我滑冰，我也不讨厌朴成训，之前在首尔和他再有交流以及后来的加联系方式都是因为对他抱有好感，再后来他给我发的信息我收到也都很开心，一天的训练结束看到他的信息都会不自觉的心情变好，今天和他通电话，听他讲话也很开心。

我有些喜欢朴成训，我不否认这一点，也许是很久以前在冰场上偶然见到他，也许是平昌冬奥会从领奖台上下来后见到他，也许是重逢后的某一个瞬间，我对每一个时期的朴成训都十分的宽容且特殊——我喜欢每一个时期的朴成训。但是我突然在今天意识到，朴成训从出道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只是朴成训了。作为爱豆的他，和来自不同国家的滑冰运动员的我，已经走上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今后不出意外也会愈行愈远。

我关掉手机，在冰箱里面找了一些吃的放进微波炉加热了一下。解决了早餐整理一下就出了门。

其实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俱乐部今天不会开门，教练也强调了今天过节大家好好休息，但是我不知道该干什么，所以走着走着到了市区的一家商业冰场。

我没急着上冰，手揣在口袋里站在冰场外面看着别人滑。

“打扰一下，请问是蔺钦炀选手吗？”在异国他乡听到熟悉的中文，我立刻反应过来朝声源处看去，来人是一个年纪不大的亚裔女孩，旁边还有一个白人女生。看到我回过头，说话的亚裔女生眼睛明显地亮了起来，“啊！真的是诶！”

她们俩都穿着娱乐用的冰鞋，冰刀套还没有取下来，看样子是正好准备上冰。

我朝她礼貌地笑了笑，“你好，很少在这边看到中国人诶。”

“钦炀你好！我叫周芷彤，我是你的冰迷！噢噢噢，这是我的朋友费伊（Faye），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周芷彤看上去确实很激动的样子，拉着她朋友问我可不可以合影。

我觉得没有问题，小众竞技体育项目的选手能遇到自己的粉丝要合影并不常见，尤其是还是自己国家的粉丝。拍完后周芷彤还问了能不能发社交媒体，我看来照片也没有拍的很崩所以也点头表示没问题。她再三道谢之后就上去滑冰了，上去之前还礼貌地问我要不要一起滑，我说我等一会再去。

我找了个地方坐着，坐下来打开手机，上面显示着朴成训之前发过来的信息。

——真的很抱歉，我们可以再聊一下吗？

——【小白狗乞求的动画表情】

——钦炀尼怎么骂我打我都可以，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我现在其实不气了，说真的，说到底我自己本来心思就不纯，然后发现对方用媚粉那一套来对我，一方面惶恐一方面又恼羞成怒。噢，可能他心思也不纯。但是他都当爱豆出道了，爱豆恋爱的话，算是失格吧？更何况刚出道前路都尚不明朗的爱豆。我对韩国爱豆届的了解并不算多，大部分来自我国内的好友齐思筠，还有就是这位已经入行的亲故。

我果断地给朴成训打了个电话过去。

他秒接，然后弱弱地问：“哟不塞哟？钦炀尼？”

“内，是我，成训想跟我聊什么呢？”

“很抱歉冒犯到了钦炀尼……”

我皱眉，“没有到冒犯的程度。”

“米安内……”

“朴成训，”我罕见地叫了他的全名，他应了一声“我在”，声音闷闷的。

“你很想和我当亲故吗？”

“想和钦炀尼变得亲近。”

“你喜欢我吗。”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然后静静地等对面说话，其实在电话里说这些并不合适，还是跨洋电话，不管他怎么回答，算是一个了结吧。

至少给我这么多年喜欢的“朴成训”告一段落。

“喜欢，很喜欢，钦炀尼，成训很喜欢钦炀尼，但是……”那些喜欢、很喜欢的词语似乎已经用掉他所有力气，朴成训在说“但是”的时候，气息弱到微不可闻。

但少年的喜欢是坚定的、没有犹豫的。

我抬头看了看挂在对面墙上的时钟，时针指向九点钟方向，这时的首尔应该已经是深夜了。

“我也很喜欢你”终究没有说出口，我失语了半刻，说不出一句重话，“你出道了我们不能谈恋爱吧……”“为什么要出道呢……”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揪住自己的帽子，为什么会这样想啊……你明明知道两年前他放弃花滑去当练习生的时候有多痛苦、多难以割舍不是吗？那种面对残忍现实被迫接受无法进步的自己，明明你也切身体会过不是吗？

为什么要喜欢我啊，当好朋友就可以了啊......但是我自己以后也会甘心只当好朋友吗？

“成训，我们还是……先就这样吧。”我觉得心口涩涩的有些难受，冰场上似乎有人摔倒，这在平时训练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在此刻，某些记忆又卷土重来。

这时的朴成训也清醒的很，尽管语气有些苦涩，“钦炀尼要保重身体啊，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怎么搞的像生离死别一样，我看着冰场上那个摔倒在地又马上爬起来的身影，等到他说完“我会按时看钦炀比赛的转播并且一直为钦炀尼加油的”，我再次出声时声音有些哑：“我知道了。”

“哭……哈几码......（不要哭呀）我还能给钦炀尼发信息吗？”前半句声音很小但是被我听到了，我立刻反驳，声音也比平时大了一点：“我没有哭，只是一会没说话嗓子干。”他听到之后笑了一下，“我知道啦，不要感冒啊，我还能给钦炀尼发信息吗？”

“你想发就发吧。”我摸了摸鼻子，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酷一点，以前就把他的kkt删除过来着，但是现在应该不会了。

“内。”

“你先休息吧。”

我又挂断了电话，看着聊天框左侧秋天的小狗头像有瞬间的失神。

“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挪威的森林》

本来是昨天晚上发的，但是下午被朋友叫出去“补冬”吃好吃的去了，回来的时候太晚了就没有修文发出来了TT

我个人在写这章的时候想了很久来着，唔，成训会暂时离开一会，后面几章写花滑相关的东西会比较多(算是预警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奋不顾身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