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家小丫鬟 第9章 去世

林如海正在和一旁的下属低声耳语些什么，看到林府来人满脸焦急，他心一沉。不顾旁边的人想说些什么，挥挥手让下属先下去。

林府的仆从有些不敢说话，但是想到林文的话，他立刻躬身趴在地上。

“夫人，去了。”他实在是不敢多话，说完之后就跪在地上没动。

林如海虽早已猜到了结局是这般，却没想到消息来得快。他神色兀的沉沉，挥手让那下人先下去着。

他用手捏着额角，眉眼低垂下来，周身阴郁，似乎是在悲伤于妻子的离去。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是在愧疚，或许他的判断都是错的。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再错下去，也无妨。

他向来如此，如此的专横不知悔改。

已然想清楚的他迈步走了出去，找到了林家的马车。他身形消瘦清俊，自带一股竹态。他略微抬头看天，眼神微微变化，一掀袍子，上马车。

林府已然挂上白幡，林文就站在府门前指挥着那些人准备要用的丧仪用品。见他来了，林文大步走过来，

“您先去看看姑娘吧。她已然醒了。”

林如海盯着那些丧仪，愣了片刻，转身去黛玉处了。

春漫正在陪着黛玉，她给挣扎着要起来的黛玉垫了垫后背，但是还是把她压在床上。“黛玉你还是先在床上歇歇吧。”

黛玉摇摇头，还是挣扎着想下来。春漫就和她细细说话，“你还是得先养好身子，不然夫人的丧仪你该如何守灵。”

她嗓子沙哑，“可我实在想去再看母亲一眼。”眼眶里面满是热泪，堆满了就串串的从脸颊处落下。

林如海就在此时进来。

黛玉一见到林如海，眼泪更是不能继续忍着了。

春漫看到林海回来，自然不能继续待在这里。毕竟这种时候，只怕还是亲人在身边更能让人安心。

她悄悄退出去，让后面跟进来的人也往后退。免得就让他们打扰了父女两人。

屋内隐隐约约传来抽泣声，还有林海安慰黛玉的声音。

林文这时候就站在院子里面，向着春漫招手。春漫一眼就看到了他，看他正在招呼她，就往他那边靠。

他领着春漫往隐秘处走，声音沉下来，转头对她说：

“你这几天要多注意注意姑娘身边的人员。记着不要让那些不熟悉的人接触姑娘。”

春漫有些不明所以，这几日会有各府前来吊唁的，陌生的人何其之多。但她仍然点点头，让黛玉不接触那些人也不难。毕竟她也不会去同别府的相谈。

林文说话，前后不着，才是让春漫最疑惑的。

如无隐情，不会有这番话。若有隐情，他们又会如此轻易的告诉春漫吗？

林文直直的看着春漫，此事难说。看她日后能否发觉吧。

他的身影消失在假山之后，春漫也转头离开。

接着几天，都是外府的人接连着登府上门吊唁贾敏。林海似乎是伤心过度，很少露面，经常是林文在明面上招待。

其他府上对此倒没什么，只有甄府，他们家人是天子宠眷，对于林文的招待颇为不满。虽然没在明面上摆出来，但回府之后却暗下里面嚼一些舌根子。

还有着一些林府的势力掺和在其中，却并不阻拦，甚至于是在将此扩大影响。不仅有着关于林如海本人的，还有关于黛玉的言论也暗下传开。

一时间甚至颇为流传。

林海收到此消息时，面色似喜非喜，只是摆摆手让人下去。如此这般，那人总归能信了。这也算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眸中一定，牺牲了如此之多。他现在就是一个赌徒，就等着之后的世事变化了。

一场豪赌，胜则门庭更换，败则血脉断绝。

他这里的事情自然传不到后院。只有春漫从外面听到了关于黛玉的一些不好谣言。她不明白一时之间为何多了这么多，对黛玉不利的谣言。

这些话不好向着黛玉说，她便想着同林文说一声，望他同林海一叙。她和林文细细说着这几日听到的，她偶一抬眼却发现林文神色复杂。

她瞬间懂了。“老爷是不是知道这些事情？”

她停了一下，“为何？”

林文只是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越来越奇怪了，自从贾敏病后，春漫就从府里面察觉到气氛不对。而且越来越多的生面孔出现了。他们往往冲着黛玉而去，给春漫挡回去了。

但是他们关于此事的热情却毫无减弱，还是有着无数人时时刻刻想要着博取黛玉的信任。短短几日，发生的事情却比春漫待在林府中的两年还要多。

他们似乎也是发现自己将林府折腾的过于嘈杂，后面还是默默静了下来。只是仍然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同黛玉搭上线的机会。

“乱了，府里乱了。”

但这不是春漫所说的，而是黛玉发现了。这一日黛玉刚刚恢复些，拉着春漫去练字。她就静静的看着春漫握笔运笔，嘴里面却说出了这句话。

春漫没想到黛玉也发现了。

想想也是。黛玉何等灵秀之资，只怕她心中早已有数，只是一直未曾说出来罢了。

她眉眼中还带着先前的忧愁，贾敏死后不过月余，府里面却人心浮躁，又怎么会让黛玉心安。

春漫一愣下来，黛玉却没有停下。

“只怕，这府内是再也安静不下去了。”她嘴角微微扯出一个笑来，眉梢眼角有了曹雪芹笔下后期黛玉的影子。

直到黛玉看向春漫，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是啊。最近府里真是越发乱了。”她似乎是扯开话题一般的，“姑娘你知道吗？太太母家似乎派人来了。说的话，就在这几日就能到了。”

黛玉也从她父亲处听着说了一嘴。“说是母亲的侄儿。名叫贾琏，奉我外祖母的话，来这里吊唁我母亲。”

春漫心中暗暗肯定，看来黛玉的确要去贾母处。这也的确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没有女性长辈的教养，多数人家都不会选择作为结亲对象。

为了黛玉日后，也必定需要一个女性长辈在身边。除非林如海娶一个续弦。

贾母自然不乐意失了这一门亲戚，更何况她也想着让贾敏唯一的孩子在她膝下承欢。

黛玉目前刚失去了母亲，且还在这边传出了那么难听的名声。就算林如海想要留下来，恐怕为她也得送去贾母处。

贾琏刚从船上下来，就见扬州人来繁杂，物产极丰极繁茂。林文派去的人，穿着一身素淡却料子颇好的衫子，正恭恭敬敬的等着贾琏。

贾琏自幼有一双好招子，看人身上的那些颇为厉害。见林府派来的人，穿着得体，又看着有些家底儿。心里面对于林府也有了一些基础的判断。

再看他们行礼之间很是得当，有一些新奇。毕竟在贾府里面更多的有些是主不像主，仆不似仆。如今一来规矩明朗的林府，很是有些不同感觉。

他坐上马车，任凭林府来人领着。车轱辘几经转头，贾琏终于到了林府。林府并没有如贾府一般繁华，花团锦簇一般的朗朗。

更多的是雅致之景，或许是因为林府人丁稀少，林府更多的在于风致独独。

林如海正站在会客厅等着贾琏，此次贾琏前来，林如海也出了一阵力。若不是他致信给了贾母，只怕难派来一个人。

贾琏名义上是来吊唁，暗地里却是将林黛玉带去贾府。毕竟就林如海同贾母所说的情况来看，扬州已经不适合林黛玉继续待着了。

贾敏是贾母最疼爱的小女儿，自然也不会对自己外孙女置之事外。即刻就派了贾琏前来接着。

林如海穿着一身青衣如墨，背脊挺拔。

这还是贾琏第一次看见他的亲姑父。毕竟贾敏早早的就陪林如海来了扬州，自然回去的时候少之又少，两地更是相隔甚远。

如此千里迢迢，每每也只有年礼节礼在互相送着。

贾琏赶紧向着林如海行礼，“见过姑父。姑父可还好？”

林如海摆摆手，“先起来吧。去看看你姑母。”

贾琏见他虽形容清俊，却没什么心神照看着他，自然知道自己不该多说。他拱拱手，出去了。

他一走出去，就看见两个小女孩儿正等在门外。稍前面的那个看着清瘦得厉害，却还能看出来的确是姿容非常。稍后面的那个则是长得颇为玉雪可爱，更是活泼些。

前面那个他一猜就是贾敏的小女，毕竟她只有一个女孩儿，只怕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接她。

却不清楚后面那个是何身份。虽说可能是丫鬟，可她穿得却比丫鬟好上不少。眉眼之间也没有什么拘谨气。

他一向不喜欢得罪人，自然也不会在没搞清楚前就说。只是以平辈礼相待。

黛玉和春漫自然也要回礼，但是两方都没有多说话。贾琏就向着灵堂而去。

林黛玉微微回头看着贾琏离开。春漫也回头看贾琏，面容甚是精致，身上风流气味却有些重。看着有些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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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