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说到,晏苏途经鹤虞窗下过,又惹出一番交情来。
这鹤虞,即是上界投身的帝虞所化。
列位不妨有问:既是帝虞所化,这追及十二年前,身躯理应是其母彭氏胎中来,岂不是夺人身冒人养?非道家阴阳礼数矣。
诸位,岂非忘了数年前帝虞绛珠之遇?
当时绛珠仙草失了仙根,本不应留存于世。
是以帝虞出赠道丹,又以自身神魂温养数载。如今绛珠既活,此神魂悠悠不知所踪。又不知几何,才荡至下界陵州,神光偶合,梦入彭母之怀。
帝虞在三十三天内逗留多时,亦是此缘故。
如今帝虞有心下界,自然寻回神魂,托生于鹤虞之身。
至于那和尚所赠仙泉,此二字解曰:是仙不是仙,谓泉非为泉。
世人痴愚,哪知此中缘由?却是:
姻缘际会之日,神魂合一之时。
那帝虞此时转醒,侍父母为亲父母,亦入世经人情,冥冥既定是造化一场。
如今这帝虞神魂皆归己身,享受无穷,不免现形高鸣,这才引得读书人晏苏惊疑。
鹤虞颔首笑道:“在下鹤虞,仁县人氏,不知兄台称呼?”
那晏苏亦报了名姓,又道:“我却才从贤弟窗下过,闻有鹤声,不知何故?”
鹤虞瞧此人模样周正,皓齿朱唇,浓眉大眼,见貌观人,料定是个淑人君子,该是个信人不疑的,便道:“果是鹤声?”
“正是。”
鹤虞即拍手笑道:“贤兄不知,愚弟见那书中言‘善口技者’,近来无事,常听鹰鸣鸢语,自己读书烦闷时,学来作乐消遣罢了。”
那晏苏老实,憋了个红脸,心道:我观你是个有才的,没想竟是个玩物丧志之才。
后退半步才道:“贤弟该苦心向学才是。”言罢告个歉便身后虎狼追赶也似的急急走了。
晏苏后又打探着清净小院,三日后便问了主家退房搬走了。此是后话,不提。
鹤虞哂笑,又见一人屋后转过,面有怒色,切齿道:“你且过来。”
鹤虞一愣,却是族内长兄鹤华在那里观花,也不知听了多少壁脚。
“我且问你,你这口技学了多久?又是哪部书里有口技者?”
“就今日,”鹤虞见长兄怒色,斟酌答道,“兄长何出此言?”
至于出处,是化身白羽之时才在黛玉房内见的消遣之书,自然不敢显露。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误了我族中子弟!”鹤华气归气,心知鹤虞性子与常人难以等同,反认作是有人存心误他。
这简直有悖族义!
鹤华焉能不怒,叫来了书童,一番审问,把书童知的翻了个仰倒,左右都是些四书五经和字帖,再找不出什么。
虽他居长,对族弟心存包容之心,也不免语重心长道:“口技者,学来无用处,反有移人心志之嫌。若是高处起一堂,听者过个耳瘾,说者得个喝彩,实则是不堪入君子之耳,何况你我乎?”
“凡我族子弟,不可有贪玩享乐靡化之辈。虞弟需以房遗爱等人为诫,每日三省吾身才是。”
鹤虞见他一脸严肃,正色道:“弟晓得了,再不论口技之事。”
“念你初犯,今日《论语》默十则。”鹤华心下稍安,又唤来书童叮嘱如此如此,这才去了。
晚间鹤虞不得挑灯夜战,又有书童在旁呵欠连连,实在烦心,忍不住道:“既是困了先歇息去。”
书童曰:“大公子要小子看着公子默字,若有口技声便挨十大板,今日不算明日算。”
“你便去了,我不出声,便有十大板在我这里也没了。”
书童苦笑:“哪里是您身上的,都落在我身上哩!”书童见鹤虞半晌不作声,才道,“公子体恤小子,便快些默罢!”
鹤虞抬头,摇首笑道:“口技二字,害人不浅!”
书童乐道:“见公子有此悟,大公子必定欣慰。”鹤虞失笑。
话分两头,前面提到,花朝节女院请花神贺芳辰,几处水榭设宴,众人用过晨食,又往群英花阁赏红去。
只见那环形长廊,几步设一宫灯,一尺布一笼,装的是能言青鹦哥、善语小黄鹂,见着人影咋咋呼呼,个挨个的,不知是人赏景来,或是景待人游。
由青绿小矶步入,则是移步换一景,绣球大的绒花树,常青的小叶杉,再远些便是假山秋千儿,转过一块“群英阁”的碑刻石则是翠墨如深的西流河,取了缓急流曲之处做个隔断,便做个天造地设的人工湖。
“好个精巧所在,移步换景,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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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