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可是摔疼了。”
林文揉了揉脑袋,他穿过来时世界线到了薛蟠因为没能和宝蟾勾搭上,晚上在香菱服侍他洗脚时,借机撒气虐打香菱的时候。
林文刚穿过来,还没能适应这个身子,一不留神便踩中了洗脚水摔个屁股墩。
香菱见他坐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来,怕薛蟠摔坏了,回头薛姨妈责骂她,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查看他摔的重不重。
“你扶我起来。”
林文在香菱的支撑下站了起来,因刚刚那一阵闹腾,香菱身上的衣裳也湿了大半,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衬着她的身子柔弱纤细。
林文瞟了一眼脸红了,他在原世界还没谈过恋爱呢。连忙移开视线,心里想这薛傻子脑子有坑吧,有这样的美人也不知珍惜,真是活该最后落得一个身死牢狱的下场。
香菱扶薛蟠站起来后,见他似乎也没什么大碍,看他因为刚刚摔在地上弄了一身的泥,连忙说要给薛蟠把衣裳换了。
可薛蟠却不回答,只一双眼睛又痴呆呆偷偷摸摸的瞄自己,香菱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既怕他又想起刚刚的事情继续打她,又怕他起了别的心思摆弄她,心里便想走。
正这时,夏金桂走了进来,看着这满地的水张口就骂香菱:“你这蠢货!连伺候老爷们洗个脚也做不好,湿着衣裳像什么样子,还不与我过来。宝蟾,你去给老爷收拾收拾身上。”
原来这事儿根本就是夏金桂并宝蟾主仆两个设计的计谋,早料到薛蟠没有得手宝蟾必将把气撒到香菱头上。
果然晚上香菱伺候薛蟠洗脚时就发作起来,将香菱撵着满屋子的打。
她两个刚刚正隔着屋子偷听的高兴,忽然听这里没了动静,便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儿。一看,香菱与薛蟠正搂在一处,一个痴痴傻傻的凝望身侧女子,一个低着头扶着男子的胳膊。
夏金桂心知男人若是与女人有了首尾,总要小心体贴个一二日。她可是下定决心除掉香菱这个眼中钉,生怕两人又好上了。赶忙想要支走香菱,让宝蟾继续勾着薛蟠。
听了夏金桂叫她出去,香菱却如逢大赦,头也不回的跟着夏金桂走了,只留薛蟠与宝蟾两人在这里。
装着林文灵魂的薛蟠看着对他避之不及的香菱,知道自己前路漫漫,还需徐徐图之。
他意外踏入太虚幻境,遇到警幻仙姑。
在仙子的解释下得知,如今红楼一梦已成空。
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结局已经达成。红楼中这些女子的芳魂,已经用悲惨的命运完成她们在人间的使命。按理说应当重归仙位,同她回到离恨天才对。
可因为她们的痴和怨过深过重,警幻仙姑使出了无数技法也无法使这些芳魂回归。
无奈之下,她只能找了四处寻找有缘之人,去解救这些女子的命运,给她们一段完美的宿命姻缘,并化解她们的哀愁。
只有让她们的心愿了解,怨气消散,才可重回离恨天。
到那时这些有缘之人也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
林文少年时读红楼梦,便为着这些女子的悲惨命运深感痛怀,自然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他在警幻仙姑的引导之下,进入薛蟠的身体,如今需要他去解救的正是甄家女儿英莲,如今在薛府给薛傻子做妾的香菱是也。
要林文说,这薛蟠也不是什么好人,香菱的悲惨命运他也是刽子手之一!
就应该给他一具全新的身份,将这薛家除了宝钗之外的上上下下全杀个干净给香菱解气。
警幻仙姑被林文话中的煞气震惊,她万没想到这临时招来的小工是个如此暴烈的脾气,可她把林文招来已用尽法力,无法再去人间寻一个过来,只得耐心与他讲解。
“万万不可这么做,须知你此次的任务,是了结她们的心愿,而不是杀光她们的仇人。你可知英莲的心愿是何?”
林文当然知道:“自然是与家人团聚。”
“是了,你既要给她安稳幸福的一生,又要领她与家人团聚,穿成香菱名正言顺的丈夫是最为简单的途经。”
林文嫌弃薛大傻子是个棒槌,名声也不好,但也不得不听从警幻仙姑的旨意。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推开正贴着他的宝蟾,来到穿衣镜前。见镜中男子身长玉立,也还算是有模有样,这才安心下来——总算不是像央视版的那样蠢笨模样。不然他都不忍心用这副身体做貌若天仙的香菱的丈夫。
不过想想也算是合理,以宝钗的容貌身姿,她哥哥也不大可能是个短胖油腻男。
当即觉得还算没那么糟糕。
那宝蟾还当这会儿的薛蟠是原先那个对他馋痨饿眼的性子,这会儿又贴过来摸手摸脚的说是要服侍他更衣。
林文懒得与她纠缠,一个摆手便将她推开,说:“我自己来,你出去。”
宝蟾只得听命出去。
林文换好衣裳,想起香菱被夏金桂叫了过去,生怕夏金桂折辱她,连忙往夏金桂的屋子里去。
果不其然去到之后发现香菱正跪在地上哭。
林文只觉怒气上头,上前将香菱抱起来,问夏金桂:“你为什么要欺负她?”
“我欺负她?我是给她立规矩,连服侍你洗个脚都不会,我还不能教教她?”夏金桂冲到林文面前,指着鼻子骂道。
然后又上手与林文拉扯,就是不让林文将香菱扶起来,她一个女子与林文拉扯起来不占上风,竟然当即拿手去掐香菱。
香菱是个逆来顺受的,只眼睛含泪不敢还手。
林文生在新时代,身边都是正常人,哪里被这样的泼妇纠缠过,竟然比菜市场大妈还要泼辣。
保护香菱与她拉扯时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到在地。
夏金桂自从嫁到薛家,可算是事事顺心,将薛姨妈和薛蟠两个都捏在手心里,今日见到薛蟠竟然敢对她动手,当下就不愿意,使出以往的招数来。
她便大哭大叫的喊着“哎呀,你们薛家是要逼死媳妇了,竟然要为着一个小娼妇要将明媒正娶的老婆打死,我不活了不活了。”
她寻死觅活的样子实在疯癫,院子里下人被惊动,连薛姨妈也带着宝钗一并过来。
“好好地,怎么又吵起来了。”薛姨妈这时正处于被夏金桂拿捏的状态,以为她儿子薛蟠又发混,只喝骂薛蟠说:“不争气的孽障!你为何要与你媳妇动手?”
夏金桂觉得既然已经闹开,非得把香菱闹走不可,薛姨妈偏心薛蟠,如今告薛蟠的状反而不美,不如先把香菱解决掉。便哭着说:“就是因为香菱连个伺候爷们洗个脚也不会,我说要教她,她却勾着大爷打我,哎呦不活了,你们薛家欺负人!”
宝蟾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性,也在一旁帮腔“是呢,我奶奶好心好意的要教她,她故意不学,看大爷来了就连忙往地上跪,大爷便与奶奶生了误会。”
薛姨妈听了这些话也骂香菱:“平日看你不吭不响,竟不知你这个不安分的,惹得你奶奶与大爷不和。”
香菱此刻已哭成一个泪人,只跪在地上哭着说:“没有,我没有……”
林文手忙脚乱,原本他已经将香菱扶了起来,可香菱被薛姨妈骂了一句,又挣扎着要跪,林文拉不起来她本就心烦。
对着薛姨妈也没什么好气,皱着眉忍着怒气说“是我推了她,与香菱何干?”
这薛蟠以往虽然混,但对上薛姨妈还算听话,那里说过这样重的话。
薛姨妈从未被儿子用这种语气怼过,她原本其实知道香菱的品行,知道可能是夏金桂在作妖,只是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骂上香菱几句让夏金桂消消气便是了。
谁知竟然招了儿子这么一句,便立刻觉得香菱是个惹事儿的,竟引得她儿子与她离心,指着香菱便说:“你这个搅家精,收拾东西跟我出来!”
一面又吩咐仆人:“叫个人牙子来!把这个不安分的东西买了,省的家里天天不能安宁!”
香菱本是跪着,听了这话膝行至薛姨妈面前不住的磕头:“太太不要卖了我,求太太开恩,求太太开恩!”
林文万没想到自己穿过头一天,他不过是多替香菱讲了一句话,竟然就把时局扰乱成如今的局面,觉得警幻仙姑让他穿成薛蟠果然是坑他。香菱的哭声更是像刀子一样在割他的心。
不知所措间,林文福如心至的看了宝钗一眼,宝钗与他对视后体会到哥哥想要维护香菱的心思。
她本就可怜香菱被夏金桂欺负虐待,便与薛姨妈笑着说:“我们家从来只知道买人,哪知道卖人。不如把她给我,我放在屋子里调教几日,不让她来前头惹祸就是了。”
香菱也痛哭着说愿意跟着姑娘,哀求说不愿意出去。
薛姨妈向来对宝钗言听计从,见宝钗这样说,也只能作罢。
林文眼巴巴的看着宝钗将香菱领走了,夜里,他睡在床上复盘反省:还是自己将红楼世界想得太正常了,实际上不能用正常社会来看待这个封建时代。又觉得怪不得之前看评价都说薛家没规矩,现在看果然没规矩。
如今薛府唯薛姨妈独大,他身为儿子不好与亲生母亲直接顶撞,得想个办法将她制服才可。
这样看他得尽快取得薛姨妈的信任,才能进一步想办法休掉夏金桂。
然后再想办法揭穿贾雨村的假面目,让香菱与他父亲见面认亲才行。
这个时候不把内宅调理好他是不敢轻易帮腔香菱了,今天他算是知道香菱的脾气了,那就是没脾气,任人欺负。
然后干脆把香菱带走,这样薛家任谁也欺负不到她。
就这么干!林文定下了在薛府的小目标:制服薛姨妈,赶走夏金桂,迷倒小香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