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黛玉为后 第24章 第 24 章

林如海摸摸她的头发，想，为了我女儿，我也得好生活着，否则谁能护着她？

林如海心电急转，道：“甄家……他们只怕不会死心，但我近日在家中养伤，他们没有可乘之机，又以为将信截了下来，或许会有所松懈。”

这样说着，林如海信心倍增，为何要将女儿托付给旁人？即便是外祖母，到底不如生身父亲一心一意只疼爱黛玉啊！

“只等到陛下圣意下达，惩治甄家。”林如海道，“甄家人如此胆大包天，妄动官盐，还敢刺杀朝廷命官，为了江山社稷，江南百姓，陛下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皇帝对甄家的偏心，林如海亦有所耳闻，但甄家人如此行事，已经让江南百姓怨声载道，若不严惩，只怕会危及江山社稷啊！

林如海心道，总不能陛下不顾他的江山，还要维护甄家吧？别说甄家是他的外祖家，就是他亲娘还活着，江山和亲娘做选择，他也未必会选亲娘！

黛玉想到皇帝以那样草率的证据就定了叶淮父亲的罪，心里有些不以为然，私盐一案事关重大，皇太子还是国本呢，也没见陛下如何圣明！

但父亲毕竟重伤在身，黛玉不想他多加忧虑，便顺着他的话，道：“轻重缓急陛下总能分得清，公主的人日夜兼程，必能很快就将爹爹的奏折送到。”

“还有……”黛玉又道，“公主于爹爹有救命之恩，那她就是咱们家的大恩人，爹爹也不早告诉我，这两日我竟忘了去给公主晨昏定省，不知道公主会不会怪罪。”

林如海安抚道：“公主恩情，我会亲自去谢……不如现在就去，我再向公主道个不是，若不是我受伤，你太担心，也不至于怠慢公主。”

黛玉拒绝了父亲陪她去的提议，那会显得她不是去道谢和赔罪，而是让父亲壮胆她去找茬一般。

虽然在长宁公主那里，黛玉比她父亲还有面子。

新婚第二日时，林如海陪黛玉给长宁公主请安，那是为了彰显林如海对女儿的看重，也是提醒长宁公主，不想激怒林如海，最好不要碰他女儿一根头发丝。

但今日情形到底不同了。

黛玉知父亲是担心她，可不说本来她对长宁公主就没什么恶感，加之她才救了父亲的性命，黛玉口中说要赔罪，但她清楚，长宁公主不会因这点小事怪罪为难她的。

恰如黛玉所料，长宁公主听了她的话，宽和的笑道：“你爹爹受了伤，你这么小的孩子，那一头还顾不过来呢，我好好的，哪里就要你日日过来了？我也不是那等死守规矩，不顾人情的！”

长宁公主瞧着黛玉的脸色，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看着憔悴不少，长宁公主除了对自家人，对外人向来心肠硬的很，此时瞧着黛玉难免也不禁有些不落忍。

长宁公主怜惜道：“瞧你，才两日就瘦了不少，我这里有两根不错的白参，你拿回去让厨房给你煲汤。还有东阿阿胶，这是补气血的，另外还有那几盒虫草，都给姑娘拿着。”说着她就吩咐起丫鬟来，“先收拾起来，看看还有旁的补身子的，都拿过来我瞧瞧。”

黛玉忙笑道：“谢太太，家里什么都不缺，这些东西太太留着使吧。”

长宁公主笑道：“东西你自然不缺，只是我这边是上用的，前几日中秋节陛下赏的，品相要好一些，你先吃这个。”

长宁公主才对林如海施了恩，对他女儿自然也不能差，正所谓趁热打铁。

得了长宁公主这么多好处，以后在皇帝那里，林如海总得替她描补一二吧？不然他怎么过意得去呢？

恰好，黛玉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姑娘，与她相处总是很愉快，长宁公主并不排斥与她更亲近些。

既然全是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黛玉只得谢过，又谢长宁公主对她父亲的救命之恩：“公主大恩，无以为报，往后有事公主只管吩咐，黛玉必定无所不从。”

长宁公主摆摆手，道：“我救你父亲，非是为他这个人，而是为江南的百姓。毒瘤一日不除，百姓一日不得安宁。”

黛玉深感敬佩，道：“公主深明大义，乃百姓之福，陛下之福。”

“陛下……”长宁公主笑容淡了些，“不说这个了，折子没递到陛下跟前，多说无益。”

黛玉以为她是想到了废太子被冤以及她枉死的夫君，她设身处地一想，未免觉得公主倒也是个可怜人，赶着便岔开了话题。

陪长宁公主闲话一阵，黛玉再回了父亲的书房。

林如海和长宁公主极少说话，最多的一次是新婚之夜，长宁公主说她要为先夫守孝，至于皇帝那里如何交代，她不管，林如海只要不怕皇帝怪罪，尽管直说。林如海气的肺疼，自此非有不得不谈之事，他轻易不和长宁公主说一句话。

此时听女儿满口都是长宁公主的好，心情很是复杂。

林如海没忍住，委婉的叮嘱道：“玉儿，公主身份尊贵，她待你好些，你也不可失礼。”

黛玉笑道：“我明白，爹爹。”

“公主碍于陛下圣旨，不得不下嫁于爹爹，难免对您有所迁怒。但公主是个明白人，我又碍不到她什么，咱们家同她又不你死我活的，她难为我有什用？反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倒不如平平和和的，她省心不说，偶尔待我好些，我还感激她，这不是更好？”黛玉看得明白，“我也不必戳破什么，原本就不是一家人，公主凭什么无缘无故对我好？不过是，她对我好，我记着这份情，两厢都好好的，也就够了。”

林如海听了她这番话，含笑点头道：“我女儿不仅聪明，更是通透。”

黛玉嘟嘟嘴，道：“爹爹笑话我！”

林如海欣慰道：“有女如此，是为父之幸啊！”

“公主那里，你这样就很好。”林如海到底关心太过，又叮嘱道，“只是千万记住，绝不能忘了分寸。”

黛玉认真点头。

父母两个人说起话来心无顾虑，想到什么说什么，黛玉不防头就将叶淮说了出来：“……公主那里谢过了，说起来，我还得去谢一谢叶淮呢！”

林如海立时警觉道：“叶淮，你谢他什么？”

黛玉眨眨眼，道：“嗯……就是昨天我去请左先生帮忙的时候，叶淮也在，左先生起初不愿意帮我，还是他帮我说了话，左先生才……”

林如海面色不大好看，黛玉越说越小声，最后连声音都没了。

“他无缘无故怎么会帮你？无事献殷勤，必定有所……”林如海想也不想，就道。

黛玉忍不住打断父亲：“爹爹，叶淮只比我大一岁，而且……”

他的确目的不纯，但实在太明显了，黛玉已经看穿了，根本不需要担心。

“而且他挺笨的。”黛玉半真半假道，“他连书都背不下来，左先生正罚他抄书呢！”

林如海：“……”

左先生上午才夸了他学生……

他的乖女儿当然是不会撒谎的，那就是左先生……林如海急忙将这个念头抛开，左先生当世大才，怎么可能撒谎？

或许是叶淮在别的地方出色罢了，林如海不由自主有些好奇，除去废太子之子的这个身份，叶淮是个什么样的人？

黛玉见父亲神色变幻间并无怒色，心想难道因为长宁公主救了他一次，连带着爹爹对叶淮的感官都变好了？

于是，黛玉忍不住再一次试探性的提议道：“爹爹，我与左先生说过几次话，他博学多识，才识过人，我……我的先生迟迟没有着落，我能先跟着左先生学两日吗？待您为我寻的先生到了，我再……”

“小孩子，口无遮拦！”林如海敲敲她的额头，佯怒道，“左先生是什么人？岂是你能退而求其次的？”

黛玉调皮的吐吐舌头，拉着父亲的手臂撒娇道：“那我又不能拜左先生当老师啊……”

林如海沉默一瞬，问道：“玉儿，你真的很想……”才出口他又觉得不该如此问，左先生的才学别说是黛玉，自己都恨不能拜他为师了。

想想上午黛玉的表现，林如海虽已觉得不可将女儿当做无知小儿，但毕竟想保护她的心还是占了上风呐！

林如海左思右想，还是道：“玉儿，你要知道，拜左先生为师，你就要与叶淮做同门了，他那个身份，旁人避讳都来不及呢，咱们反倒上赶着凑上去！不论那些闲言碎语，我只怕陛下……陛下若是有所疑心就不好了。”

“那爹爹就主动告诉陛下嘛！”黛玉毫不犹豫且理所当然道。

“什么？”林如海皱眉道，“宫中来了人，叶淮拜师左先生的事已然瞒不住，不得已我也递了密折入京，还不知道陛下如何回应，我还要再把我女儿送过去……”说到这里，林如海忽然顿住了。

黛玉笑盈盈的眨眨眼睛，目露狡黠之色。

林如海失笑：“我安插了个眼线到左先生和叶淮身边，看左先生是不是真的只是在教叶淮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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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