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王夫人重梦红楼,带着贾府洗心革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彩燕无心反上钗头

没两日的功夫，贾政赶忙去伴驾皇太孙，而文先生也顺利入住贾府当西席，王夫人自是安排妥当。

文先生见王夫人将他的住处、教书处都安排在梨香园，不但布置低调奢华而不失文雅，且外出方便，甚是合他心意。

在与贾母、王夫人会面之时，自是少不得感谢贾府的安排，其中出了一个小插曲差点儿吓坏了贾母。

原来文先生与贾珠北上时，曾话聊过外出之事，得知贾珠十分渴望游历山水的体会，文先生不免也就上心，与贾母聊得起劲时提了一嘴，意思是每年要有两次带贾珠外出，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贾母一听岂不吓得魂都散了，北上这一趟都够她提心吊胆的，以后还要再外出，那不是要了她老命。

一旁的王夫人连忙打了圆场，将这事打岔了过去，安抚了贾母一番，随后私下与文先生道：“文先生见谅老祖宗一片苦心，见不得子孙在外受苦。倘若这事势在必得，待老爷归来再作商议。”

本也没打算立马外出的文先生，自是不着急贾府应许，便按例对贾珠功课抽查，以便知晓其功底深浅。

同与贾珠读书有贾蔷，王夫人早有心思让他与贾珠陪读，更何况北上他一路陪伴帮助，也让贾母等人刮目相看，自是乐于此事。

话说贾珠这头寻了良师益友，正是读书好时节。

先前忧心贾珠念书压力大，如今西席是个洒脱大气之辈，王夫人也渐渐放下了心来。

但邢夫人挑事要王夫人为贾珠安排通房，当时王夫人以为贾政寻了贴己人糊弄了过去，正所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正巧贾政不在府内，也好办了此事。

至于王夫人为何不敢贾政面前提及这事，这缘于两人闺里私语，自从赵姨娘一事后，贾政三番四次扬言不纳妾室，每次王夫人都笑而不语，贾政也以为两人心有灵犀。

是夜，王夫人唤了彩燕，闲杂人等都退出屋外。

一看这仗势，彩燕自是明白王夫人的用意，要说前段时间彩鸳早就打趣她当姨娘之事，她还觉得是太太搪塞老太太罢了。

“彩燕，过来坐下。”王夫人笑道，心想：要是彩燕点了头，往后便要对她加倍好；倘若是不点头，也只能作罢。

彩燕再三推辞不敢坐在王夫人身侧，只靠着炕下方的脚踏，说：“太太可是有什么吩咐？”

主仆两相处近十年，王夫人也不拐弯抹角，开口道：“明年开春你便满十八，我想该如何安排才妥当。之前你说不愿离了府回家，只想守在我身侧，我想了许久，只得一个蠢法子。”

彩燕一听连忙跪了下来，低头道：“太太，彩燕并无二心。”

要说彩燕为何心惊，就怕王夫人误会了她的意思：一个适婚丫鬟不愿离府还要守在太太身边，难道是要当个姨太太？

虽说当丫鬟唯二好的出处便是寻个好人家，抑或当上主子家里的妾室。但彩燕几人却无此心思，只不过是贪恋王夫人待人极好而不愿离开，继而说道：“太太，若是能待在太太身边，彩燕也可与惠儿一般当个自梳女，不婚不嫁。”

王夫人笑道：“傻丫头，老太太说‘女大当嫁’的话，难道不听？我自是知晓你的心，你莫急着驳。我倒与你说道说道，也是过了一番考量。”

“太太请讲，彩燕不敢多说了。”彩燕松了一口气，心想：只要是太太没误解她便好。

“这府里到了年纪都该安排，就算是老太太身侧的碧云、碧烟也都无法避的，何况你们是我屋内的大丫鬟，更需要做个表率。”王夫人的话让彩燕眼里的光彩暗了暗，又不得不支起耳朵继续听：“如今老爷也没个贴己人伺候，出任还只带了几个小厮，别说我怕照顾不周，就连老太太也放不下心来。我想你本就伺候我和老爷的，一来也熟悉老爷的脾性习惯，二来也帮我分担一二，这才在老太太面前提了你。”

见彩燕的脸色涨红，王夫人笑道：“只是可怜你年轻可人，跟着老爷，也委屈你几分。”

“太太，服侍您和老爷是彩燕的福气，怎么会谈委屈呢。”彩燕连忙回话，垂眸道：“只是彩燕一个低贱之人，怕辜负了太太一番好心。”

“你是我看在眼里的，说话做事都妥当，岂会辜负呢。”王夫人说着便拉起彩燕，笑道：“若是你答应了，我便寻个好日子抬你身份。”

彩燕一时半会应不下好，也点不下头，只顾着呆愣站立。

王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也不急着让她应下这事，便道：“这一两日你想想，应不应都可。”

不多时，彩燕便若有所思地回到自个屋内，踩点而来的彩鸳一屁股坐在她身边，笑嘻嘻道：“彩燕姐姐，可是太太说要抬你姨娘之事？如何？是定了什么时候？我到时候可要喝你的喜酒了，不对，我还得叫你姨娘了。周姨娘好。”说毕，还故作夸张地行了个礼。

彩燕被打趣得两颊发红，只得举手作势要撕了彩鸳的大嘴巴，一边道：“我还没应下，你倒说起风凉话了！”

“这还不应？那可是姨娘耶！哪个丫鬟发个春秋梦都梦不得的事，你还不应？”彩鸳一面闪躲着彩燕的攻击，一面反问道。

半天没沾上彩鸳一角，便也作罢，彩燕气乎乎地坐下，白了一眼，道：“那你去应下？”

彩鸳忙着摇头如拨浪鼓一般，大眼睛像是被鬼吓着一般地瞪大，说道：“彩燕姐姐，你可别吓唬我！现在一说起老爷，我的屁股总觉得抽痛抽痛的，哪里敢想啊！”

见彩鸳捂着屁股似被打痛的样子，彩燕忍不住笑出来。

“彩燕姐姐，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没应下呢？”彩鸳蹦着到彩燕身旁，状似不解问道。

彩燕叹了一口气，道：“我虽是想待在太太身边，但也未曾想过要当老爷的妾室。若是真的应下，总觉得怪怪的。”

“这有什么怪的，你当姨娘，早晚膳也得来寻太太请安、服侍左右，与往常有何不同？”彩鸳嘟囔道：“况且也不用苦恼哪一日被撵出府或配哪个小厮，可比我们强得多了。”

彩鸳的一席话也让彩燕细嚼几下，或许是她看过赵姨娘为了争宠而三番四次陷害太太，总觉得当了老爷的妾室便也成了第二个赵姨娘，这是她万万不愿的。

这一剖析，若是她不去争宠，做好服侍老爷、太太的事，便也不会伤害到太太。

彩鸳看彩燕暗暗点了点头，笑道：“彩燕姐姐可是想通了？”

彩燕没回话，只是白了一眼，于是彩鸳笑脸回应道：“彩燕姐姐应下便好！若是你当了姨娘，我也不担心老爷赐我板子！”

一听彩鸳是为了找到靠山，彩燕没好气道：“我又不是那姓赵的，尽出馊招数来闹事！我看你是为了少打板子来劝我就范？”看彩鸳挤眉弄眼的样子，又气得她起身要打彩鸳。

彩鸳一边逃一边叫：“我哪里是这样的人。我不过看你对三爷极上心，一时半刻离不得，若是当了姨娘，这事也解了。”

一说起早晚照料的贾环，彩燕心里的气也消散了许多，道：“不与你话长短，耽搁我时间，我得去看看三爷。”说毕，撩起帘子便出了门。

彩鸳见状，大眼睛转了转，满带笑意地溜去王夫人旁，细说起彩燕的反应。

知晓彩燕早晚也会点头，王夫人也便不多加劝说，依旧往常态度，倒是彩燕似是放不开，常时小活都做得不利索，引得彩鸳连连笑话。

正所谓‘须防肘腋下，飞祸出无端’，贾府本是静悄无声，当夜三更，王夫人院子处的烛火都点亮起来。

原是彩燕因白日之事无法入梦，浑噩之间突然惊醒，便披了外衣去看一眼贾环，这一看不得了，贾环的小脸通红却不发汗，半天哼唧不出一声，吓得彩燕连忙唤醒佳娘。

这里头的动静一下子就被传到王夫人耳边，遂即遣人去请来儿科的大夫，更衣后连忙小跑去看贾环。

只见彩燕满脸心疼，用沾了滚汤的帕子擦拭着贾环的脸、手等，一看王夫人匆忙赶过来，飞快地抹了抹眼角的泪珠，一五一十地道明了情况。

王夫人虽也心疼贾环，却也不得不强打精神一一过问，先是贴身照料贾环的佳娘、彩燕，又是屋内外婆子、丫鬟，再者是今日靠近贾环的下人等，就连佳娘的女儿也被抱给王夫人查看一番。

等大夫一到，丫鬟婆子早就清了场，只留下王夫人、彩燕几人问答，大夫半天也答不出为何贾环会发起热，只是开了药方子和吩咐多擦烫水罢了。

只是彩燕、佳娘几人当夜轮流照料，这热还未退却，身上却长起了疹子，看着令人十分心惊。

次日，贾母听闻半夜的消息，一大早便过来王夫人处，也不免落了泪，急着让林之孝出去寻多几个大夫来。

“这…该不会是天花？”突然有一个婆子开口说了句话，更是吓得众人心惶惶。

注：诗句唐朝皎然《从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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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彩燕无心反上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