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王夫人重梦红楼,带着贾府洗心革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百年难遇一女大夫

回到屋内，彩鸳先是出言不平，道：“太太，昨夜林总管趁夜将灵儿撵回去，大太太今日如何还敢说这等话，真令人生气。且不说想插手老爷之事，居然还说到珠大爷，实在可恶。”

王夫人斜睨了彩鸳一眼，彩鸳这才看到撩起帘子的王熙凤和秦可卿进来，立马住了嘴。

原是王熙凤循例去了贾母处，门口撞见邢夫人脸色难看地出来，一看是王熙凤，又堆起笑脸寒暄了几句。如今到了王夫人屋外，听到林之孝带着东院丫鬟回去，这不就是她们俩偷听之事。

不过她以为邢夫人只想对姑父下手，没想到还将主意打到了贾珠身上，心里更加可气。

看王夫人几人缄默不言此事，王熙凤一个姑娘家也没敢开口问，暗暗地想：若是表哥与其他人一样，我就….

能怎么样？两人不过从小相识的表哥妹，纵然家中长辈想要安排一二通房，又干她何事？

就连表哥与别的女子私信相授，她也只能闷着气在心里，又哪能说他一二呢。

身侧的秦可卿明显感受到了王熙凤气焰极低，不过是强打了精神来问候一声罢了，正要开口逗乐几句，便听到周瑞家的气喘吁吁地进了门，凑到王夫人耳边说了几句。

王夫人连问了三句确认，起身打发人就要去梨香园去，周瑞家的连忙开口劝阻：“太太，这人多势众的去，难免招人口舌。不如让秋水、孤鹜去迎大爷回屋罢了。”

王夫人想了想便听从，周瑞家的赶忙去安排，秦可卿眼睛一亮，连忙问道：“母亲，可是哥哥？”语意不明，但在场的人却都明白。

本就怏怏的王熙凤一看王夫人点头，一双凤眼犹如注入了灵魂，顿时间光彩夺目，倒把秦可卿看傻眼。

王夫人原以为文先生与女大夫一同从梨香园进来，没想到只有贾珠、贾蔷两人，周瑞家的又回来复话，说是文先生驾车送杨姑娘到前门去。

口中的杨姑娘便是北上带回来的女大夫，因未嫁身份所以称为姑娘。

王夫人拍了拍脑袋，笑道：“差点儿失了礼节，合该如此才对。”心里对文先生更是倍加亲切，一个游历在外的人比她熟知大家族礼数的人还知礼，岂不是更加难得。

一面命周瑞家的、采儿去前门迎接杨姑娘，一面唤人旋扫出两间客房，便要马不停蹄地往贾母处，突然又想起贾珠还未一同前往。

“姑妈，我去催促表哥，您就先行一步，免得招呼不到贵客。”王熙凤甜甜地包揽在身，遂即又让秦可卿跟着王夫人先去，转身便往贾珠房间小跑去。

王夫人本就认为表兄妹感情好，恰恰身边没人可使，便依了王熙凤。

好在王夫人赶急赶慢地出现在贾母屋外，笑着迎了杨姑娘说了声辛苦，一同进了贾母屋内。

“这位姑娘好生眼熟，是哪家的呀？”贾母眯着眼，颇为费脑筋地想了一回，每一个对得上号。

只见杨姑娘行了一套标准的礼，着实惊喜了王夫人，连忙亲自扶了起身，笑道：“老太太，这位便是北上而来的杨姑娘，听闻医术了得，特地请了来的。”

贾母这才恍然大悟，心想：本以为政儿媳妇不过为了哄自个高兴，招贴大夫前去姑苏调理贾敏，直到林如海述职乘船而归，也未有机会带一大夫一同走。当时她虽是连着叹息几日，也不敢将此事摆明面说出，没想到贾珠北上，居然就是为了请来大夫，而且还是个女大夫。

要知道女大夫可遇不可求，贾母不但不怪罪王夫人瞒着不抱，还打从心底感激，笑道：“原来是杨大夫，赶紧坐下来。”

“文先生如何不进来？若是要避讳，我命人撤出去便是了。”贾母笑呵呵地问道，一问原来文先生送了杨姑娘到前门后，便回自家去。

贾母、王夫人心里虽是着急想看看贾珠如何，但杨姑娘毕竟是请来的贵客，哪里敢轻怠半分，一时之间殷勤对待。

聊得一盏茶后，贾母这才开口试探道：“杨姑娘年纪看着着实小，没想到医术便如此了得。”

杨姑娘似乎早已习惯他人的质疑，脸上毫无冒犯之意，笑道：“老祖宗，我也非全然了得。这话说‘术业有专攻’，我不过专注妇科这一术罢了。我常与老师傅看诊，见女病者十有**不敢多言，这看病不过四步，望闻问切，少了一环便不足效。巧在我生女身，岂不正好治得了女病者，这才专业此方。”

贾母等人听得连连点头，笑道：“这世间多些像杨姑娘这般女大夫，我们这等妇人才好说出实话。”就连贾母身居高贵的命妇，也常有不堪出口的病情，更何况世间多的是妇人，往往因顾虑出言不逊而误了治疗，夺了性命才是真真可怕。

“正是，我年岁尚小，还待多取经验，若不出意外，我便想开间医馆，多招揽女子学医，不负老祖宗的期盼。”杨姑娘笑道。

贾母拍了拍手，称赞道：“若是杨姑娘开医馆，我头一个资助，五百两！”堂上众人一听，喧哗了一阵，倒是杨姑娘不卑不亢地道：“杨某谢过老祖宗的好意。”

似乎观望了许久，杨姑娘出声问道：“可否让杨某替老祖宗诊脉一下？”

虽说贾母、王夫人言语、眼色中并未透露出不信任，但亮出真本事才是硬道理。

贾母先是一愣，想到杨姑娘也该去姑苏调理贾敏的身体，若是她替身一试，也未尝不可，说：“可。”

“老太太，不如让儿戏来？”王夫人看出贾母心思，连忙插嘴道。

两人一时争论不下，杨姑娘笑道：“若是太太承蒙不弃，杨某诊完老祖宗，再来诊太太的？”

没争个高低，两人先后都进行望闻问切，杨姑娘点出了贾母夜惊之故，又道王夫人近来疲忧，写了药方子调理一番。

碧云与彩鸳将方子收了起来，准备晚些时间找人研磨药丸，而后有人劝说方子拿去问问，大有不相信杨姑娘之意，都被贾母、王夫人一一驳了。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之后两人吃了药后越发好，众人才信了杨姑娘的医术高超，这是后话。

这时贾母心里也有了底，至少从夜惊原因来讲，比起外头的大夫可是头头是道，料想杨姑娘去了姑苏调理贾敏身子也放心，对王夫人、贾珠更是满意得很。

“近些日子要初雪，怕河水、江水都冻僵行不得船，我想杨姑娘在贾府先住上段时间，待冰凿了后再去？”王夫人建议道。

杨姑娘笑道：“有劳太太费心，若是要等凿冰行船，怕也要一两个月时间，此时水路却不是最优的。雪里出行是我常事，我也不怕走旱路，坐车马去姑苏左右不过个把月，我早点前往，恰逢姑苏春暖花开，药材等物也好用于调理身子。”

一听杨姑娘意在早点调理贾敏身子，贾母也就不多加劝说，不过让杨姑娘在此歇息几日再出发，贾府也好配足车马、人手一同前去。

杨姑娘谢过了贾母的安排，也担心富足人家备出行之物麻烦，也多加嘱咐轻装上阵即可，惹得贾母十分欣喜杨姑娘无半年女子娇嫩喊苦，反倒英姿飒爽得很，若是贾家有适龄男子的话…

这时，帘子撩了起来，映入眼帘正是离府有二十来天的贾珠，不同于贾琏归来时的白嫩，脸蛋、手背较于先前黝黑了几度，双眸亮晶晶的，朝着贾母、王夫人行了大礼。

只见贾母眼睛湿漉了起来，若不是见外客在场，只怕飞身下去搂着贾珠心肝地喊了起来。下方的王夫人眼睛盛满了欢喜，却也溢出了些泪珠，似乎在庆祝着贾珠的归来。

贾珠身后随从有贾蔷和王熙凤，两人也循例请了安，贾母惊讶道：“蔷哥儿如何黑得像只猴子了！”众人一瞧，都笑出声来。

向来矜持的秦可卿也忍不住捂嘴偷笑，一撞上那双盛满柔情的眼睛，吓得又垂下头去。

虽然贾母打趣了一番，贾蔷没有一丝尴尬，笑着说道：“小猴狲正是来给老祖宗讨颗蟠桃吃吃的。”说着还故意作孙行者挠头，又拱着手求食杨。

笑得贾母连忙唤人取来桃子赏了贾蔷，转头笑道：“这孙子越发地调皮，让杨姑娘见笑。”

杨姑娘笑道：“蔷哥儿确实活泼，多亏了他，这一路上可闹了不少笑话。”

这话一出，众人表现各异，唯有知情者王夫人宛若平常。

贾母吓了一跳，道：“蔷哥儿也是一同北上？”得贾珠点头后，连唤着贾蔷到跟头，心疼地转身看看。

秦可卿害羞够了，侧耳想听听贾蔷到底闹了什么笑话。

王熙凤才与贾珠口里知晓先师之女的回信，一听不过是家常话，闷了几日的心便雀跃了起来。如今一进屋来听到贾珠与杨姑娘一路回来，一盆凉水从头顶透到脚，只觉得冷嗦嗦一番，浑然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