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子虚 第21章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洪荒西方

罗睺看着面前伤好的差不多的鸿钧，又低头看见了近乎“破破烂烂”的自己，内心有一万句脏话想讲。

虽然罗睺自己也不讲武德，但是当鸿钧不讲武德的对象是自己时，祂还是止不住的心梗。

为了避免被一锅端，罗睺做出了充足准备：哪怕祂真的被鸿钧囚禁了，也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灭世黑莲早已被祂放进魔界巩固本就没有多少的气运，所以罗睺只好站在一朵白云上，红衣猎猎，好不潇洒。

对面鸿钧站着的却是一朵金灿灿的莲花，白衣飘飘，功德满满。

罗睺吸了一口气，而后闭了闭眼，右手取出谬神枪，枪尖直指鸿钧的眉心。

四周是环绕的诛仙四剑。

鸿钧微微侧头，躲过谬神枪，三尸蓦然现身破解诛仙四剑。

脚下的功德金莲散发出阵阵清香，驱散了血黑色的魔气，随后取出一条柳枝，随意在周围割划。

罗睺见此，连忙后退，看向鸿钧手上的“杨柳枝”，直起了身子，凝重地看向被柳枝划过的白色痕迹。

而后祂突兀地笑了起来，“鸿钧，【天道】肯定没有允许你这样做。”

鸿钧微微垂眸，看向不远处还在观战的、不知死活的洪荒生灵，面无表情回答：“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罗睺诧异了一瞬，笑得更大声了，祂舔了舔因为没有反应过来而被混沌风旋割出的血液，“啊，我真同情【天道】。”

无视脚底上万生灵的哭喊，继续相互攻击。

鸿钧手上的柳条是混沌空心杨柳树的主枝之一，扬眉是【空间】，相应的，这东西也与空间有着密切关系。

而与空间相关的除了逃跑、禁锢，就只有切割算得上是不错。

只是罗睺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这东西上面的杀戮气息并不浓重，这东西并不是杀伤力极大的武器。

而是一把割裂空间的利刃。

想到这里，罗睺有些抱怨地说道：“早知道我也去把扬眉给抓了。”

如今罗睺落于下风的起因本就是祂需要一个“干净”的空间，扬眉身为混沌空心杨柳树，身上的一部分可以割裂空间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剥离那个空间里的“气息”。

也就是说，杨柳枝能切割洪荒的区域，还能祛除洪荒气息。

而且，这东西搞出来的声音很小。

只要小心一点，祂就可以从【天道】口中夺食，就像扬眉在【大道】眼下“偷渡”一般。

当然，罗睺的确在鸿钧“养伤”的时候又去洪荒搞了一点空间，只可惜大多质量不好，别说和从混沌里割出的那一部分相比，连洪荒普通的地域都比不了。

不过，这也是罗睺寻找了许久的结果——一个比较大的区块再加上里面的“气息”容易被抹除。

因此，这魔界也自动衍生搞出出了几个个魔气浓度三六九等的区域，想必不远的将来在不同浓度下出生魔族也会被动地分成三六九等。

也有了洪荒里面的跟脚高低之分。

——

“专心。”

鸿钧手中的“鞭子”突然伸长，劈向罗睺不远处的空间，这一道祂用了十成的力度。

那里的空间像是一颗橘子被拨开了最外边的皮一般露出最软嫩的内里，而属于虚空的风暴降临在洪荒西方掀起飓风。

不少带着独有混沌气息的“暴躁”气旋向下方“观战的”生灵飞去。

最先受到攻击的是一棵不会移动的修为中上的树，不过一瞬间，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被切碎成万千段。

一点反抗都没有留下，很轻易地被抹除了生命。

站在不远处山巅的两个光头吞了吞口水，拿着防御法器的双手颤个不停，“准……准提啊，要不我们先离开吧。也不知是哪两个大能做法……”

准提看着斗法中心中完全不复晴朗的、破破烂烂的白云天空，声音有些僵硬，“好，好啊……道兄。”

他点了点头。

两人开启速度型的法宝往昆仑方向跑去。

“道兄，你说，我们以后也会这么强吗？”

“嗯……会的吧……”

尽管现在的我们很弱小，但是谁也没法确定他们的未来会是怎样。

——

罗睺在与鸿钧打斗地空暇看了看脚下的大地——在魔气、灵气、混沌飓风的冲击下已经不复之前的“漂亮”，显得坑坑洼洼的，格外难看。

和须弥山有的一拼。

嗯……

也不对，须弥山还是平坦的，没有这么多的“坎坷”。

——

罗睺顿时气顺了，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而是恶劣地笑着，“哇，鸿钧，【天道】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鸿钧轻轻地瞥了一眼罗睺，又拿出一个法器用以“围殴”罗睺。

祂漫不经心地看了看被祂和罗睺糟蹋的不成样子的洪荒西部，忽略耳边【天道】的怒吼。

如今是【天道】需要祂，如今除了鸿钧没有任何一个混沌魔神能救得了牠。

不过一瞬，鸿钧右手出现一道似是实物又像是虚幻的“气”，如同瀑布般缩小几千倍的“气”条是浓郁的乳白色，里面还有点点像是星光的浅紫，很漂亮，很……吸引人……

“该死！”罗睺一见鸿钧手上的东西便知道那是什么，祂虽然没有见过【虚假】的本相，但是祂也不至于认不出属于【虚假】的法则。

而且，

如若祂没有看错的话，里面还掺杂了【时间】的星光。

看到这里，罗睺都要开始嫉妒鸿钧了，祂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法则、法则……

说白了，是只能被所属者拥有的。

当然也有像是命运和陆压那般的，对彼此的法则有着非同一般的敏感，甚至还能“无感”（法则对彼此起不到作用，或者是起的作用很小）

像鸿钧和子虚这种情况的，祂罗睺也只见过这么一对。

要知道就算是以“得到法则气息”而闻名混沌的【繁衍】也只能将法则生硬地融合到一起，能触碰另一条法则，但是除了繁衍，无法做他用。

为此，祂还曾取笑过这些法则是不是都像洪荒生灵一般渴望繁衍。

如今看见鸿钧手里的东西，罗睺却笑不出来。

——

面对罗睺彻底沉下的脸色，鸿钧也还是淡淡的表情，云淡风轻，只是轻轻将手中的法则向罗睺那处一抛。

罗睺躲过了，手中的谬神枪掷向不远处的鸿钧，而后开始想方设法地破开鸿钧设下的阵法。

不过……

说真的，那东西玄妙极了，像是至高无上的宝物。

还活着的、命很硬的那些洪荒生灵一看见牠眼睛都直了。

无数双“手”伸向被抛掷的【法则】。

不过，很可惜，【法则】虽然看起来像个具体的物什，但却是虚幻之物。

牠很轻易地穿过那些层层叠叠的手，轻轻地跌落至地下，在那一瞬间“气带”变成了颗粒状向四周侵染……

站在上方的罗睺看着不远处没有丝毫动作甚至是漫不经心的鸿钧，脑海中的警惕瞬间惊醒还在浑浑噩噩打破那些法宝的祂。

不对！

那东西不对劲，比起直接扔向祂……

看见鸿钧这幅毫不在意的样子，祂更倾向于鸿钧是想扔向地面，只是故意扔向祂从而误导祂。

罗睺连忙去看，却只能看见牠彻底坠向地面，像白雾一样散开，弥漫整个洪荒西部……

因此，罗睺甚至来不及将自己身上的血止住，狠狠地看了一眼鸿钧，在脚下洪荒生灵的静默与生机流逝之中发出誓言。

祂取出蕴养在神魂的魔界，诛仙四剑与谬神枪阻挡着鸿钧的进攻。

而后，轻声道，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趋狗！吾罗睺今日立誓：魔涨道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众生心魔不灭，吾之魔道永存！世间若有七情六欲，皆为吾之资粮！】

那一瞬间，鸿钧耳边【天道】的声音彻底消失不见，周围的魔气越加浓重。

白雾也变得越来越深厚。

罗睺将魔界扔向虚空，在难以看清的白雾中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仓促了些，祂罗睺到底在鸿钧之前被【洪荒】所认可。

——

白雾之中不可目视。

最先遭殃的是那些离得近的洪荒生灵，他们不约而同地陷入昏迷，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是怪异，一会儿笑得极为灿烂，一会儿哭的难以制止。

但是……

没有声音，他们的声音像是被那一层层渐浓的雾气给吞噬了……

而后陷落的是在高空斗法的二人。

是的，连鸿钧也没能完全摈弃“白雾”带来的影响。

——

什么是假的？

什么是真的？

能感受到的是真的？

无法认知的是假的？

世界是假的？

世界是真的？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不知道自己存在的世界是笔下的虚幻世界还是真实存在的；不知道自己的一生是不是由虚假充实……

内心的空虚好似被虚假充满了：我对爱人诉说爱语却不代表是永久存在；我对友人表示赞赏也不代表内心深处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羡慕、嫉妒；我对高位者卑躬屈膝但不代表真的愿意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

一呼一吸之间都是虚伪、谎言……

虚假充斥着整个世界，但人们依旧活的好好的。

——

鸿钧是最先醒来的，祂与子虚双修，对于【虚假】的抗力明显大于罗睺，只是其中的影影约约的【时间】让祂迷失了不少时间，这才让祂如今醒来。

【虚假】本就会虚化人们的认知再加上【时间】的错位，这让大地上的洪荒生灵无法醒来，只能变成【虚假】的食粮——将自己过去、现在，甚至是在梦中的虚假的未来中的所有虚假献给【虚假】。

他们活不了。

洪荒生灵的成长并不像混沌生灵一般“悠闲”。

混沌魔神只要活得久，大多都成长的不错。

但洪荒生灵不同——

更具体一点就是，洪荒世界比混沌世界的空间更小，资源更少而且大多是低端资源，但是里面有智慧的生灵的数量又过于多了。

弱小的种族想要活的更久就需要更多的资源，而资源是有限的，无数个弱小的种族就会争夺产生争端，还有的就会附庸于强大的种族。

他们需要活下来，还要活的更好，就难免会遇见不如意却要戴着笑的事情；也难免会对无数人说谎造成一段虚假的信息、关系…

这是虚假。

当虚假成为生存的一部分，这个人的一生就由虚假构成。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

所以，鸿钧一点都不吃惊于子虚日渐强盛的气势与与日增长的修为。

祂毫不怀疑，在洪荒待得越久，【虚假】就会渗透到洪荒的方方面面。

而，子虚也会在另一种意义上“掌控”洪荒——不是圣人似是【天道】。

按道理来说，鸿钧属于【天道】阵营，祂应该阻止子虚。

就像罗睺宁愿从洪荒偏僻的地方切割空间（导致鸿钧当初光是找罗睺的踪迹都找了好久好久），也不愿意去割灵气更强盛的区域。

因为那种地方，生灵旺盛，某种情况下也能称得上是子虚的“领域”。

魔界是罗睺精心饲养的“后路”，为此，罗睺连自己的元神也愿意舍去。

在魔界连【魔道】也只能屈居罗睺之下，罗睺当然不愿意魔界被他人染指。

不过，生性残忍好斗魔族不怎么适合子虚“发展”的，但是也会有零星几个会有与普遍性格直来直往的魔族不同。

那些魔族可能更喜欢操控、主导……

这些才是【虚假】的受众。

这种魔族受到【虚假】的“诱惑”，一定会想着取而代之。

他们虽然被天资限制，但是罗睺也不会天天地盯着魔界不做其他事了。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祂可不欢迎【虚假】。

祂可不想闭关几年后，魔界就易主了。

——

但是与魔界全在罗睺掌握下不同，洪荒还是以【天道】为主，也即是洪荒是【天道】的，与鸿钧的干系不大。

鸿钧没必要、也不想因此惹毛子虚。

——

鸿钧步至罗睺身边，三尸只能抵挡诛仙四剑不再往鸿钧主体身上跑，却无法破解此阵法。

毕竟，此阵非四圣不能破。

被守在周围的诛仙四剑挡住了去路，鸿钧微微皱眉，收回三尸后，看向被保护在阵法中央的罗睺。

此时的诛仙四剑没有再追着鸿钧跑，而是守护在罗睺身旁。

而，如今的祂也到了极限，难以同三尸一同破解阵法。

仔细想了想，鸿钧干脆将罗睺连诛仙四剑一起收入了祂专门为罗睺制造的“孤立空间”。

待一切完毕后，鸿钧脸色惨白，嘴角流出殷红的血液，祂用指尖缓缓抹去，而后驱使脚下的功德金莲向紫霄宫而去。

虽然罗睺同子虚一般都是以心神为主的混沌魔神，但罗睺是【杀戮】无法完全沉睡在只作用于心神的【虚假】中。

很快，祂就会醒来。

在那之前，鸿钧需要把祂封印在紫霄宫中，由【天道】严加看管。

至于隐匿、不知在何处的魔界，鸿钧则不打算再管。

所谓道魔之争，应该到此为止。

——

至于杀死罗睺，鸿钧从没这么想过。

罗睺已经是圣人，将自身元神融进了魔界，虽然不被【天道】承认，却被【洪荒】认可。

杀死一个圣人？

如今只有圣人修为而无【洪荒】认可的鸿钧可杀不了祂。

*魔界是罗睺制造的，是罗睺的意志（罗睺的意志也算不上纯粹），况且它比较容易碎而且比洪荒小，所以子虚侵入魔界会更简单、耗时更短，但是洪荒是以理智的【天道】为主，很难完全夺过控制权。

*【繁衍】=【繁殖】

*

罗睺：我居然就这么简单的被鸿钧抓走了！还准备多在【魔道】拿些好处，结果就这么跳进坑了。

子虚：好强势的誓言，罗睺也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鸿钧：魔涨道消，的确是【洪荒】乐意看见的“平衡”。

鸿钧：既然罗睺已经成圣，我也不能落后太多，只可惜【天道】希望在下一次大劫中彻底归入玄门。

罗睺：看来，你要好久才会成圣呢？

鸿钧：倒也不可惜，反正你已经被封印在了紫霄宫，搞不了事。

罗睺：？？？

[红心][红心][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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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