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子虚 第10章 第 10 章

鸿钧、罗睺、子虚三人来到麒麟族地外围处。

麒麟族地与凤族不灭南明离火而筑成的不死火山、龙族建在海底的水晶宫不同，麒麟崖并没有偏一纯粹的元素，而是五行皆含，颇有循环之息、生息之妙……

五行之气盛行。

于子虚而言，

看着山清水秀，很适合散步。

当然此时的三人与散步也别无二样，闲适地行走其间——高大的乔木、低矮的灌丛、成群的蝴蝶、成丛的鲜花……

行至麒麟族地结界处，熟悉的柳树早已守候在旁。

三人看向不远处缩小了体型的摇晃的杨柳树。

鸿钧不置一词，只撇了一眼被罗睺掐断嫩芽的柳条；罗睺却是跑到柳树面前，拽过被柳树藏到身后的之前被祂“弄坏”的枝条，再次盘玩了起来……

子虚……

子虚没有什么动作，甚至没看那颗柳树一眼。

当然，偶然一瞥——罗睺的双手被柳枝缠绕了起来，似是无法反抗了一般，低着头。

翠绿的柳枝无风而动，挥舞了起来，像是在欢呼。

子虚闭了闭眼，有点不敢看。

果然，不一会儿，金红色、高热量的火自一根红色凰羽喷发出来，点着了整棵树。

然后柳树上空一会儿下雨一会儿艳阳，罗睺的手依旧被柳枝缠着，柳枝很结实，只是可惜了上面的绿叶子了。

不过一倾，柳树似是知道“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这一真理，于是——只见柳树吭哧吭哧地从土里把自己的根须全数拽了出来，在平地上奔跑。

就是很可惜，祂头上带着火，不灭的南明离火，一跑起来，风助不灭火，这火越发大了。

子虚如今对那颗杨柳树的心情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明知道罗睺是个不好惹的家伙，连鸿钧无事时都不会去招惹，更别说如今只是个普通杨柳树外壳的祂了，不被罗睺玩死才怪。

眼见柳树走投无路，准备向结界撞去，打乱祂们的计划，子虚连忙把柳树困了起来。

见扬眉没再动作，真的被困在了虚无之隙，子虚也松了口气。

这次来麒麟一族，主要是看看，顺道埋个雷，可不能打草惊蛇。

嗯，这个被火烧的半死不活的就是扬眉，修习空间法则。当然这颗杨柳树只是单纯的杨柳树，而非祂的本相——混沌空心杨柳树，所以才会被区区南明离火追得满地跑。

罗睺走进被魇住了的扬眉，转头问子虚，“【虚假】，你这……与我的心魔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子虚笑笑，有些骄傲，“与你的心魔不同，你的心魔是存在于人的内心深处的，如果是内心纯正之人，你的心魔的效用就没这么大。”

“而我的这个是虚无之隙，作为一个智慧生命，只要存在于世，就会有难免的虚假。不论是语言上的虚假，还是作为上的虚假，甚至是对自己本身、对世界产生虚假。这些虚假会构成一个缝隙，人的神识进入里面就会迷路。”

“除非我解除或是祂自己走出来，否则就会永远困在虚假之隙里面。”

罗睺挑了挑眉，意识到【虚假】也非是一无是处，只能衣服鸿钧，于是问道：“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子虚明了道：“子虚，我叫子虚。”

子虚对罗睺说出名字倒是没有对鸿钧这么强烈的排斥，毕竟这是个比祂还不受【天道】待见的主。

要知道，在【天道】的小本本上，子虚和天道代言人鸿钧已经绑在一起了，对子虚本就没什么好感。

但是罗睺吧……

细细想来，也挺正常的。

嗯！子虚肯定点头。

“子虚乌有吗？”顿了顿，罗睺忽略子虚面上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看向祂，“我在混沌就从没听过你的名字。看来……妙谛是真的看见了。”

想到这里，罗睺立刻放下之前的话题，转而提起了妙谛。

罗睺：“我记得妙谛经常行走混沌，把三千魔神都认的差不多了。”

说到这，罗睺带着一种非是恶意也非是善意的眼神看着子虚银色的眼，“祂还经常在我们面前走神，特别是第一次见面，都会……露出一幅好像已经知晓你的感觉。”

说到这里，罗睺看见子虚皱眉，便伸了个懒腰，露出微尖的虎牙，笑道：“好吧，这其实并不稀奇，毕竟混沌是真的很大，但是只有三千位有智慧的生命体。这样一张巨网上，知悉另外一人并不稀奇。但是啊……稀奇的是……祂对每个人都是这幅样子。”

罗睺挑了挑眉，对子虚挑了挑眉，继而看向静静站在一旁的鸿钧，“对吧，鸿钧。”

子虚也看了过去，正好看见鸿钧颔首，纯白的长发自肩滑落，加上鸿钧特有的平淡表情，有一种不知名的美……

子虚微敛双眸，将一瞬间的恍惚移出脑海。

鸿钧：“我查过……”

祂垂眸看向睁大眼的子虚，继而说道：“最开始，妙谛的表现比较强烈，到了后面……面对初识、初见之人也不会露出什么额外的表情。到了后期，妙谛经常行走混沌，把三千魔神都见了个遍，就像……”

罗睺打断鸿钧慢悠慢悠的说话，“就像狩猎。”

子虚一时怔住了，表情一片空白，突然不想继续听下去了，神魂深处的【虚假】法则若隐若现——

祂知道那是什么，那是自己封存的记忆，很早之前的记忆，可能关乎祂真正的来源。

罗睺见子虚一幅没回过神的样子，在祂面前打了个响指，像是没有发现子虚不情愿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在盘古出生后，非常迅速地将三千魔神杀的杀、赶的赶……我一直都很好奇，盘古为什么一出生便要破碎混沌，创造洪荒？盘古又是为什么动作这么快，像是知道我们这三千魔神的弱点一般，飞快的建立起优势，在【大道】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

罗睺渐渐逼近，盯着子虚，“我真的好好奇，三千魔神之中的确有正面应敌能力弱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祂们就那么容易从智慧生命变成一方纯粹的法则。”

毕竟，攻击力从来不与逃生能力等价，比如【繁殖】——顾名思义，攻击力不强，甚至比不上如今的元凤他们，但是【繁殖】是混沌里生存能力最强大的混沌魔神之一——只要一进入祂的领域，就能让你开始繁殖，这是混沌青莲都逃避不了的法则，听说混沌青莲也是因此被【大道】算计怀上盘古，毕竟只要是繁殖消耗的一定是母体的力量。

但是，【繁殖】非常突然地就化为了法则。

——

鸿钧拉过子虚，摸了摸祂的头，语气是难得的温和，眼神却无半丝温度，“告诉我，盘古第一个杀的是不是妙谛？”

“是啊，是啊，盘古杀的第一个真的是妙谛吗？是妙谛背叛混沌吗？”罗睺也接着询问。

鸿钧紧紧盯着子虚的双眸，祂看见银色双睫微微颤动，宛若翩飞的蝶。

子虚看着面前强势的鸿钧，以及紧跟其后不断追问的罗睺，喉间干涩不已，双眼的视线未落到实处，反而是虚虚的，如同镜花水月。

最终，子虚说道：“不是。”盘古杀的第一个杀的不是妙谛，甚至不是混沌魔神，是一株……不该生出智慧的莲、一株被【大道】忌惮的莲、一株和哥哥命运相仿的莲。

“是混沌青莲。”

此话一落，鸿钧二人都知晓是真言，盘古杀得第一个的确是混沌青莲。

罗睺与鸿钧身为混沌顶尖的大能，自是知晓混沌青莲早已生出智慧并且为【大道】所打压。

在这种情况下，混沌青莲想要打碎混沌也不难让人理解。

只是还有不少不明朗的问题，比如：

妙谛为何结交三千魔神并经常和祂们待在一起而非是全心修炼？

扛过开天大劫的混沌魔神中除了时辰道人，大多与妙谛只见过三四面，鸿钧与罗睺更是只见过妙谛一面。？

盘古十分快速的获取了不少法则，明显是知晓一些隐秘甚至是弱点的，那么除了特殊法则如同【命运】、【真理】、【时间】谁会知晓祂们的弱点，而且法则是没有记忆与神识的，盘古知道这些辛密，除了是如今不知是躲在何处的命运道人就只有还未逝去的妙谛知晓了，所以，是谁？

鸿钧看向呆愣在旁处的子虚，眸色微沉，最终还是缓了神色。

身为在混沌不受拘束、法力强大、被【大道】宠爱的三千魔神之一的鸿钧自是不怎么待见劈碎混沌的盘古，但是知晓混沌青莲的处境后意识到盘古是青莲意志的“传承者”又不禁抱有一丝同情。

最后得知盘古真的逼得【大道】隐匿，创造了一个新世界，不得不说，鸿钧是佩服的，毕竟身为【造化】的祂从未想过挑战【大道】的权威造化出一个新世界，身为【力】的盘古却是爽快地办了。

鸿钧走到子虚面前，看见祂殷红的眼尾，心想混沌时期的事真的重要吗？

是不是妙谛卖了祂们就真的这么非讲明白不可吗？

祂伸手抚摸子虚的眼，察觉到湿润的指腹、微弱的声音。

鸿钧仔细去听，祂说的是——

哥哥

鸿钧：怒火中烧jpg.

*

很久很久之后。

鸿钧坐在云床边上，看向正在给“树”浇水的的子虚，恶狠狠道：“你到底是喜欢你哥大于我，还是……”

子虚毫不犹豫：“我哥。”

子虚看着这颗树，黑色的枝丫，白色的树叶，它无风摇晃。

突兀地，子虚的眼泪就掉了下去。

最顶上的枝丫努力向上生长，轻轻抹去了欲坠的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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