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吒灵饼】先婚后爱神话版 第5章 初入石头镇

哪吒带着疏影找来的两本书，拒绝了敖丙的乘龙邀请，搂着他下凡间去了。

“我们去哪里，陈塘关吗？”

敖丙经常能在哪吒有兴致的时候泼一盆冷水，当事人还是非常无意识的，哪吒已经习惯，“以后在我面前少提这个地方。”

敖丙感觉这个世界的哪吒和李靖关系很不好，也很讨厌陈塘关，不知是发生过什么。

听哪吒说他之前杀了这个世界里的敖丙，还说这个世界里的敖丙是恶龙，当年发生什么事了？这和哪吒讨厌陈塘关有关系吗？

感受到敖丙的目光，哪吒回过头与他四目相对，看着那粉嫩小巧的嘴巴，哪吒突然想尝尝那是什么滋味。

哪吒一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即停下风火轮，左手握住那人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敖丙有点呆愣，不知哪吒这是做什么，眨巴眨巴眼睛还是盯着人，感受到嘴唇上传来的痛感，敖丙听到那人说：“闭眼。”

敖丙也咬了哪吒一下，没有感情全是力气，渗出不少血丝。

“你先咬我的。”敖丙在那人疑惑的注视下解释道，“不过你咬我没有这么重，抱歉，你可以再咬一下。”

风火轮重新燃起火焰，一句“先欠着”飘散在空中，两个身影渐渐飞远。

飞到一座山的山头，敖丙从哪吒的怀中挣出来，走了两步适应了一下，开始感叹这里的好风光。

感受到怀里甜丝丝的冷香和温热散去，哪吒也走上前去。

“看惯了天上云里雾里的样子，再看人间的青山绿水，真是心旷神怡。”

“嗯。”哪吒看着山脚下的城镇，推算着时间。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捉妖。”

敖丙怔了一下，再仔细地看那城镇，果然飘荡着丝丝缕缕的妖气。

哪吒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件月白绸面带帽斗篷，帽边围了一圈厚厚的细软鹅绒，递给敖丙。

“披上这个。”

人间又是一年冬，穿着这个正好不突兀，等敖丙系好带子再回头望去，哪吒已换上一套墨色束袖织金缎骑装，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好一个意气风发少年郎。

哪吒回头看去，敖丙正圆着眼睛望向他，他想起之前有很多仙子曾说自己英俊帅气，他那时对皮相满不在乎，只觉得是身外之物，不必挂心，如今看来还是有些好处。

有这么漂亮可爱的小龙妖为自己上心痴迷，竟然会让哪吒产生一种奇异的爽感。

看着敖丙含情脉脉地一步步靠近，哪吒挑了挑眉，这就打算投怀送抱吗？

岂料敖丙仰起头拿掉哪吒发髻上粘着的一只小虫。

“哇，这是什么虫？怎么背着这么圆的壳？好生可爱”，又抬脸对哪吒说道：“像龙宫里的龟丞相！”

哪吒冷着脸，捏扁了那只无辜的瓢虫，自己向山下走去。

“你…”敖丙不知道他突然恼什么，只好默默跟在人后面。

临到山脚，哪吒听到背后那轻浅的脚步声停住，也跟着停了下来，但还憋着气，便只侧过脸冰冷地问道：“怎么不走了？”

距离哪吒只有三步之遥的敖丙伸出手拽了拽哪吒的衣角，等哪吒回过头来，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可我的眼睛和眉毛也是蓝色的，没关系吗？”

哪吒看了看那人水蓝宝石似的眼睛，把帽子边向下拽了一拽，挡住了那张巴掌小脸的一半，只留下一张嘴巴，还有稍一张口就露出半截来的兔牙。

“可如此我就看不到路了。”

敖丙正抬手想掀起帽子，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向镇子走去。

手腕上传来属于哪吒的温度，烫得敖丙不太自在，挣了挣抽不出来，便由着他去了。

到了镇子上，寒风虽仍然刺骨，却挡不住人们欢度春节的心。

大街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子，有几个孩童守在吹糖人的摊子前，好奇地张望那块糖在老爷爷的嘴下变鼓，又被捏成各种形状；几个少女围在簪子摊前，挑选漂亮又合适的发簪，言笑晏晏；几个大人坐在剪头发的摊上，等着老板来给自己修修胡子、理理头发。

只是在这张繁华热闹的表面之下，似乎隐藏着一种蠢蠢欲动的势力。敖丙隐隐感觉到镇上的冰冷妖气，那股寒意和冬天的冷风不同，似是直通灵台般强烈，又如袅袅细烟般难以察觉。

哪吒带着敖丙来到一处茶楼，包了个二楼的雅间，两人坐在二楼的露台上，边歇脚边观察这处镇子的不同之处。

表面看去，镇子上的人都和气友好，但细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面色发白，眼神空洞，面露一股死气。

“为何这里的百姓脸色都如此难看，可是此处妖孽作乱的缘故？”

“嗯。”哪吒拿起茶杯啜了一口，城镇上的茶定是远不如云楼宫上好的茶叶，只是他也没想到味道会如此奇怪，便又放下了。

敖丙又仔细看了看街上的百姓，发现越是小孩和老人的面貌都略好些，最严重的是青年男女，有个公子甚至已经嘴唇泛白，两颊凹陷。

旁人却像看不到似的，正常和他问好说笑，那人慢慢悠悠在街上逛着，手上提着新买的毛笔纸张。

“哪吒，你瞧那人，是不是面色比别人还要难看些。”

哪吒眼中略过一道金光，鎏金眸子在那人身上扫视一圈，又应声道：“不错，他身上妖气也更重些。”

两人对视一眼，很默契地下楼远远跟着，观察那人的言行举止。哪吒隐了身上的气息，以免打草惊蛇。

只见那人在教书先生的对联桌前死盯了许久，眼眸逐渐发红发黑，但又一瞬间变清明。

那人又走到一个书坊前，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进去。

哪吒和敖丙正想也跟进去，却见那人又被两个壮汉扔了出来，为首的瘦小中年男人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穷酸书生，和你说了你的书不通不顺不可印刷成册，你还来纠缠什么？拿着你的劳什子书稿滚回去！”

说着，那一摞文稿被人丢在他身旁，他却像习惯般捡起来，吹吹上面沾到的土叶，回头愤恨地看了那书坊一眼，转身走了。

可哪吒也看到，那人眼睛又是一瞬间的变红变黑，眼角边血管如藤蔓般扭曲凸起，暗红的脉络蔓延在眼眶。

哪吒刚想追上去，却见身边的敖丙不见了，巡视一周，才发现敖丙正在一旁的墙角边上，哄一个小男孩。

那小男孩大概有六七岁，身上的衣服不知被谁砸了鸡蛋和菜叶，眼泪蓄满了眼眶，却强忍着不哭出来，十分坚强。

哪吒走到他身边，看他从那小孩背后变出一只冰凝成的小龙，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小孩见这日头底下也不化的小冰龙喜欢的很，擦擦鼻涕也不哭了，谢过这位漂亮大哥哥。

“没关系，你是一个很好的小孩，不要在乎别人怎么想，好好吃饭，强身健体，长成一个厉害的大人，才能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嗯！”说完那小孩欢欢喜喜的跑了。

“真是难得，你这小妖竟有菩萨心肠。这小孩怎么了？”哪吒悠闲抱臂在旁看了许久，这三岁小龙哄起七八岁的人类小孩竟还算游刃有余。

“我自己的世界里，也有一个哪吒”，听到这个名字，哪吒一怔，“他是我的挚友，虽有父母疼爱，却被百姓排斥，我方才看到那小孩被别人欺负，想起来我那挚友儿时在陈塘关也是如此吧，所以心下不忍。”

敖丙说这话时脸上有心疼，有难过，哪吒却看他看痴了。

那个哪吒真幸福，他儿时的痛，有敖丙心疼，有父母垂怜。

自己却孑然一身，从没感受到温暖。

他又想起当日在陈塘关，他自割骨肉、浑身是血时，那一双双冰冷的眼神，如同又把他剜了一遍。锥心之痛，常常令他午夜梦回时分惊醒。

他深陷泥潭，却从来抓不到属于自己的一叶小舟。

堂堂三坛海会大神，竟也有这无力自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