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之于未来 第27章 不安

凌晨两点的镜面映出十二道交错的影子，崔玹硕第3次跳错走位，手肘撞上朴志焄的肩胛骨。汗珠顺着下颌线坠向木地板时，他看见镜中自己泛红的耳尖——和三个小时前与俞允真擦肩而过时的颜色如出一辙。

"哥最近总盯着消防通道看。"朴志焄拧开矿泉水，水流声掩不住调侃，"上回允真就是从那儿送胃药进来的吧？"

崔玹硕扯过毛巾盖住脸，薄荷纤维里突然钻出半张便签：【每日两次，饭后】。那是俞允真特有的字体，笔锋凌厉如她拒绝投资方时的模样。他鬼使神差将便签塞进手机壳，抬头正对上金本芳典戏谑的眼神："那是什么？"

混音台的蓝光在崔玹硕眼底投下阴翳。《Icy Girl》的歌词文档闪烁着刺眼的白光，第7版修改稿里，"冰川"、"月光"、"克制"等词汇像暗码般排列。朴志焄嚼着口香糖凑近屏幕："这个'午夜十二点消失的辛德瑞拉'，原型该不会姓俞？"

"胡说什么！"崔玹硕猛按删除键，指尖在触控板上划出凌乱轨迹。被清空的废纸篓里躺着半张皱巴巴的草稿，隐约可见【她抿唇时像冻住的玫瑰】——那是上周董事会上，俞允真否决杨社长提案时的表情。

金道荣突然外放语音消息："允真姐说新歌宣传要避开文化冲突......"崔玹硕的钢笔尖蓦地在纸上洇出墨团，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将俞允真说话的节奏标注成音符。

……

日本制作人打量着正在核对流程表的俞允真："崔先生，这位是？"

"摩根士丹利俞组长。"崔玹硕的喉结滑动两次，"我、我们最重要的..."他的右手无意识卷着鬓角碎发——与允真整理刘海的动作完美镜像，"...合作伙伴。"

金本芳典突然插入两人之间："合作伙伴会记得哥什么东西过敏？会带着解酒药来盯签约？"他故意晃了晃俞允真落下的BV包，胃药包装上的用药说明还残留着指甲划痕。

崔玹硕抢过药盒时，指尖擦过包链上是冰凉的触感。他想起昨夜失眠时写的旋律，副歌部分的鼓点像极了俞允真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节奏。

梁社长将烟按灭在财务报表上："你知道培养一个顶级偶像要烧多少钱？"烟雾缭绕间，他推过来偷拍照片——凌晨的便利店前，崔玹硕正将伞倾向淋湿的俞允真。

练习生合约条款在崔玹硕脑中炸响：【禁止恋爱】条款用加粗字体烙在视网膜上。他摸到颈间银链，金属棱角刺痛掌心："我们只是..."

"之前股东大会，"梁铉锡打断他，"俞允真用十分钟说服董事会砍掉我的solo企划。"他拉开抽屉，泛黄的提案书批注密密麻麻，【风险评估：感情用事】的评语如刀。

冷水冲刷着后背的淤青，崔玹硕第无数次回想电梯里的偶遇。俞允真身上雪松香混着咖啡苦，擦肩时睫毛都没颤动半寸，仿佛他真是无关紧要的"合作伙伴"。

"哥的沐浴露换成雪松味了？"Yoshi的声音穿透水幕，"和俞组长上周用的香水..."

崔玹硕猛地关掉花洒。雾气蒸腾的镜面映出他攥紧的拳头，滑落的银链吊坠在瓷砖上敲出暗哑的响。

洗手池边的手机突然震动，特别关注的加密邮箱跳出新邮件：【并购案风险提示】。他盯着发件人"Yoonjin@ms"，突然将额头抵在冰凉的镜面——那里映出的分明是十七岁那个爱上饶舌的少年，而此刻他的即兴旋律里，全是报表般规整的心跳。

深夜的办公室，俞允真将《Treasure Map》第21期缩成小窗嵌在财务模型旁。屏幕里崔玹硕正鞠躬向假扮treasure maker的演员鞠躬。制作组字幕弹出：【推辞着称赞的手和并没有在客气的内心】时，她恰好划到并购案里的违约条款，钢笔尖在"情感因素"四个字上洇出墨团。

"暂停键坏了么？"路过的同事瞥见她反复回放某个片段——崔玹硕全身动作防御称赞。

俞允真按下关闭键，若无其事一般。她想起屏幕上这熟悉的脸，蓝绿色的头发，漂亮的眉眼……心里除了酸涩，还久违地感觉到一种妒忌，由自她的占有欲。

无奈，她摘下平光眼镜，用软布擦拭，仿佛在擦拭她那些不该动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