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之于未来 第22章 决定

凌晨两点十四分，俞允真被手机震动惊醒。屏幕上跳动着金道荣的名字，纽约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被子上划出苍白的条纹。

"姐！"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玹硕哥他..."

允真瞬间清醒，手指攥紧了被角。她听见背景音里隐约的钢琴声，是崔玹硕每次压力大时必弹的那首《River Flows in You》。

"把电话给他。"她掀开被子走到窗前，哈德逊河上的货轮灯火像散落的星星。

一阵杂音后，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呼吸声，比平时沉重。

"又睡不着？"她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在窗玻璃上描摹首尔的轮廓。

琴声停了。崔玹硕的声音带着练习室特有的回声："杨社长今天说...我当队长还差最后一点东西。"

窗外有救护车鸣笛掠过。允真想起上周看到的新闻图——Treasure预备组的合照里，崔玹硕站在最中间，肩膀比三个月前又薄了些，眼神是冷漠的，颇有新声代的无畏。

"你知道吗，我第一年实习时，"她突然说，"上司在我做的并购书上画了个大叉。"

电话那头传来衣料摩擦声，像是他调整了坐姿。

"那天我在洗手间看着镜子十分钟。"玻璃映出她自嘲的嘴角，"差点儿哭了，然后发现...他其实在最后一页写了'潜力股'。"

崔玹硕轻笑的气流声擦过话筒："金融精英也会哭？"

"只允许爱豆队长失眠？"她反击，却在听见他咳嗽时放软了声音，"道荣说你三天没回宿舍了。"

琴键被随意按响几个音符。"允真啊..."他突然叫她的名字，尾音拖得比平时长，"如果最后我还是..."

"崔玹硕。"她打断他，额头抵上冰凉的玻璃，"你还记得那次足球联赛吗？"

电话那头呼吸一滞。

"明明脚踝肿成馒头了，"她的指尖在窗上画了个肿胀的轮廓，"还非要防守、传球。"

沉默持续了半首歌的时间。当她以为通话断了时，崔玹硕突然哼起一段旋律——是他们以前彦北中学校歌的变调，曾经在放学路上他总爱即兴改编的那首。

首尔分公司会议室里，允真第17次重播道荣发来的视频。手机屏幕上，崔玹硕正在纠正队员的舞蹈动线，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蔓延至左腕的肌贴。

她做了一个更为重大的决定，可能客观来说并不是最佳的那一个选择。

"俞组长？"秘书敲门，"总部那边确认了您的调职申请。"

允真锁屏的速度太快，手机啪地摔在地上。捡起来时屏幕还亮着——暂停画面里崔玹硕正好看向镜头，眼神让她想起Mixnine决赛夜"时的样子。

"告诉人事部我需要延期..."她说到一半停住，转而打开邮箱。草稿箱里躺着封写了一半的信：【关于Treasure出道企划的几点观察】，收件人是杨贤硕的助理。

删除键被按得几乎要陷下去。

华尔街45层的会议室里，俞允真将韩文报告推向桌对面。"根据首尔分社的初步评估，YG娱乐的海外扩张计划需要重新调整这些财务结构。"她流利的英语在玻璃幕墙间回荡，窗外自由女神像的轮廓刚刚被晨光照亮。

"俞，你的韩语优势确实无可替代。"新上司Mark用钢笔轻敲文件，"但高盛更希望你能负责整个亚太区的并购事务。"

允真端起咖啡杯掩饰嘴角的苦笑。就在五分钟前，她手机锁屏闪过道荣的消息：【姐！Treasure最终阵容明天公布！】配图是崔玹硕在练习室地板上睡着的背影，手边摊开的笔记本上写满"队长责任"的字样。

"我需要考虑家庭因素。"她最终回答，"家父正在首尔筹建分公司。"

走出会议室时，纽约初雪正纷纷扬扬落下。允真站在落地窗前，看见玻璃反射的自己——深灰西装，一丝不苟的发髻，与手机相册里那个在Mixnine观众席举着应援手幅的女孩判若两人。

YG地下练习室的镜子蒙着雾气。崔玹硕对着镜墙反复调整ending pose的角度，后腰隐隐作痛。

"停。"杨贤硕的声音突然从监控喇叭传来，"这就是你理解的团队核心？"

音乐戛然而止。制作人推门而入："社长要求临时更换出道曲。"

练习生们面面相觑。

"新曲目是《BOY》。"制作人放下乐谱，"崔玹硕，你负责重新分配part。"

练习室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社长的特别测试——就像两年前那个让他重录七遍vocal的下午。崔玹硕捏扁的水瓶发出刺响。

"三小时。"他突然抬头，"给我三小时改编方案。"

凌晨四点的公寓里，允真盯着视频通话中母亲身后的背景："这是...江南区的办公室？"

"临时视察。"俞母的西装套裙笔挺如刀，"董事会基本同意由我接手韩国分部。"她突然切换成韩语，"你父亲说...纽约的泡菜冰箱该换了。"

允真捏着手机走向厨房——冰箱上贴满Treasure的路透照，最显眼处是崔玹硕的公式照。

"我在考虑调回首尔。"她听见自己说。

母亲的目光扫过那些照片："这么突然？"

"因为职业规划。"允真下意识抚平西装褶皱，"高盛希望我负责亚太区业务。"

视频突然卡顿，母亲最后定格的表情似笑非笑。挂断后，允真点开金道荣刚发的视频——崔玹硕正在改编曲谱，突然对着镜头说："这段转调...是某个金融专家建议的。"

Treasure最终发布会前夜，允真收到一封加密邮件。父亲发来的首尔分公司架构图里，"战略投资部总监"的位置空着。

她打开另一个窗口，崔玹硕的直播采访正在播放："...最艰难的时刻是重新定义团队方向的时候。"他的耳骨上新打了两个耳洞，戴着银闪闪的耳坠。

肯尼迪机场的登机口，允真将"高盛亚太区特别顾问"的名牌收进包里。手机锁屏是今早的新闻推送：【YG新男团Treasure正式出道，崔玹硕、朴志焄任队长】。

飞机冲入云层时，允真翻开笔记本。夹页里是张泛黄的便利店小票，背面写着崔玹硕的字迹：【要成为很厉害的人】。现在那行字下面多了一行新墨迹：【你们已经是了】。

空姐送来香槟，邻座的女商人好奇地问："去首尔是工作还是旅行？"

允真望向舷窗外无边的云海，轻轻晃了晃酒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