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关于蝴蝶：当初雪来临 第5章 虚伪

出院时间近在眼前，文玉京开始陆续收拾东西回去了，她没有交好的同学，所以也就没有人给她送作业来，最后还是班主任见她桌上试卷一堆，让班长过来一趟了。

温缇并没有和文玉京说过几句话，而且她们隐隐是竞争的关系，也许只有她这么想，她巴不得文玉京不来上学然后月考考砸什么的，可是又不想她真的不来学校了，除了考得太好太高冷其实也没有很令人讨厌的点，温缇想了想，将试卷好好地按顺序放整齐了。

“604？还是605？”她本想打开手机再看看消息，手里的文件夹洒了，跑了几张出来。温缇经常手滑，她已经习惯她这个坏毛病了，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有点丢脸。

实际上，根本没有人在意她。

“我说啊，就应该看她什么表情才走啊。”崔杋圭想起自己的恶作剧，不免觉得可惜，“所以干嘛那么快拉我走，我看笑话还不行吗？”

“你觉得人家会这么胆小么？”休宁凯觉得一条仿真玩具蛇什么的能吓到看恐怖片眼睛都不眨一下，还能翻个白眼说你真幼稚的文玉京来说，这只会加深她对杋圭哥的刻板印象。

文玉京应该是讨厌聒噪的性格的，可是看她对崔杋圭的态度又很平淡，有时候感兴趣了吵几句，最后又不了了之。

休宁凯叹气，大邱line的化学反应好奇怪，“哥喜欢就好。”

“哥呢？”崔杋圭问，休宁凯目光落在了地上的试卷上，不由分说地加快脚步上前捡起了试卷。

“谢谢。”温缇赶忙接过了好心人递过来的试卷，抬眼时却被他身后的男生吸引住的目光，一时间愣住了，有点.......帅？

休宁凯已经习惯了旁人总看向崔杋圭的举动，自顾自地站起来了，而崔杋圭被盯得发毛，拉着休宁凯走，温缇自觉她刚刚的目光有些冒犯，转身想对刚刚帮忙的男生投去一个抱歉的目光，可他没有回应她的视线，一直垂着眼听身边人讲话。

“抱歉啊.......”温缇叹气，不过那个人，真的很帅啊，是艺人么？

上网查也查不到什么，温缇将手机塞进包里，出了电梯应该转个角就到了，还是下意识看了眼路标。

她来得巧，文玉京正好在走廊上分蛋糕，她一个人也吃不完，就分给小朋友和护士了。

温缇看见文玉京穿着病号服，乌黑的长发披着，脸上没化妆，却很白，在深邃的五官下，看上去并不突兀，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好看。

她好像知道了为什么文玉京什么都没做，就被一群人针对。

文玉京也看到她了，脸上挂着很淡的笑意，似乎已经知道了她的来意。

“你穿白色很好看。”温缇顿了顿，应该说有这张脸穿什么都很好看，但是自尊心不允许她说太多，即便文玉京什么都没做，可是在她身边容易有种自卑的感觉，明明她才是应该自卑的人，可她对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很淡然，也不在乎那些风言风语，温缇做不到那样。

文玉京听到了，她淡淡的挑了下嘴角，“谢谢。”

“那个，我放在这里了啊，有点多，但是记得要做完了，快考试了。”温缇也没那么多心思停留太久，她放下东西就打算走人了，被文玉京叫住了。

而温缇也不清楚为什么文玉京一叫她，她就不走了，好像她很期待文玉京喊她似的。

“干嘛？”好吧，她承认她的语气不太好。

文玉京没有生气，而是分了块蛋糕给她，“吃块蛋糕吧。”

温缇不知道接还是不接，这块蛋糕看起来，应该挺高热量的吧，可是看起来很好吃欸。

温缇吞了吞口水，文玉京以为她不想吃，想收回手来着，可是.......好吧就再说一句，“今天我生日。”

“生日快乐。”这样就可以接过蛋糕了。

文玉京朝温缇点了点头，再次说了声谢谢。

之后，两个人就没话了，文玉京和温缇不熟悉，都是不熟就没话说的类型，场子彻底冷了下来。文玉京倒是无所谓的在翻看着试卷，而温缇觉得蛋糕好吃，气氛令她难以下咽，想找点什么话说一下活跃话题。

其实根本不用的，但是温缇不喜欢这样僵持的氛围，总让她回到爸妈争吵的回忆里，站着听着哭着什么都不敢做。

“那个，你朋友给你送了挺多礼物的。”温缇拿起一个，哇这个很贵来着，而且很难抢，她朋友肯定很厉害吧。

好像没见过文玉京的朋友，而且那个传说中的男朋友也没个影子，好像一切都是他们杜撰出来的，为了让她的处境更不好过那样没来由的纠缠着。

“这个是什么？”因为好奇心打开了礼盒，被里面突然窜出来的蛇吓了一大跳。

尖叫声引来了隔壁的小朋友们，小不点们都跑了进来，紧接着还有护士们。

“什么什么？”

“怎么了？”

“没事。”文玉京将剩下的蛋糕分了，小朋友捧着蛋糕说谢谢姐姐，好几个因为害羞脸都不敢抬起来，冷淡的她意外的对孩子很温柔，温缇站在一旁，觉得文玉京实在是太漂亮，漂亮到有点嫉妒的感觉。

就是这样无缘无故的产生了恶感，所以说人是很复杂的生物。

“走吧走吧。”文玉京将孩子们哄出去了，转身发现温缇用不寻常的目光紧盯着自己，是很熟悉的名为警惕的情绪，文玉京皱了下鼻子，不觉得有什么，因为经常被人这样对待，即便她什么都没做，可能是她太冷漠了。

她要改吗？

文玉京才不会改掉，其他人的心情关她屁事，要是把每个人的情绪都放在心上，那她根本走不到这一步，她会永远被困在过去，任人宰割。

“有事你就先走吧。”给了一个台阶下了。

温缇点点头，径直离开了房间。

只是回去的路上后知后觉感到了抱歉，为什么要在人家生日的时候甩脸子啊，毕竟是生日啊，下次再说道歉？温缇觉得她说不出来。

*

两天后，文玉京回学校上课了。

临近考试，大家都很紧张，大多数人都想通过考试来考一个好学校，但有小部分人是不用考虑的，于是在本该努力的时候他们依靠父母的资源到了下一个阶段，或者更远，这就是差距。

有她没他都一样，她只是一颗投入湖底的石头，掀不起什么风浪，当时的朴敏儿是这样想的。

除了文玉京，他们还有其他可以打发时间的对象，没必要非得针对她，不过朴敏儿真的很想看看文玉京不得不低头求饶的模样。

于是，新的好戏又开场了。

“喂！这废物喜欢你欸。”禹道贤押着人过来，文玉京下意识躲了一下，用余光瞄了下那个男生，好像之前和自己一个小组的，和朴敏儿分手了吗？

禹道贤有资本，插着兜微微俯下身，用挪揄的腔调调戏她：“你呢，喜不喜欢他？”

在文玉京眼里，禹道贤和他的发小朴敏儿就是一个蠢一个坏，这样的人就是绝配，非要来祸害别人。

“有病。”文玉京没打算理他，绕开他打算离开。

没有意外的被抓住了肩膀，被讨厌的人触碰身体是文玉京最讨厌的行为。

旁边看戏的人被她的眼神吓住了，窃窃私语着快点离远些，禹道贤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怎么会觉得对方生气的表情也很漂亮，就像人偶有了自我，令人更想得到。

“还生气了，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了嘛。”禹道贤想捏捏她的脸颊，却被反剪手掌，力道大得很，手掌都快要脱臼了，“停停停！”

“还敢不敢？”文玉京真的很想揍他，真的很想，但是最后还是放开了手，拿着东西走开了，旁边的人都不敢上去扶他，生怕惹禹道贤不高兴他又发疯。

这件事直接导致了文玉京在班里处境更不好了，禹道贤觉得被女的打了面上非常过不去，本来脑子就不好使，策划了一些非常下三滥的事情，几乎每一次，都被文玉京化险为夷了，他们家还没有可以只手遮天到可以让他光明正大报复一个人。

“我可以帮你。”朴敏儿拍了拍竹马的头，禹道贤有点烦她，可是不敢说些什么，以前他可以仗着父亲的职权欺负人，可是上半年的总统大选他们家站错了队说错了话，所以最近资金有些周转不过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仍然拥有欺负人的资本。

他们最大的恶意不是杀了你，而是毁了你。

这样的手段文玉京在童年就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可她已经不是孩子了。

“为什么不寻求帮助呢？”温缇问她。

文玉京一下子就皱眉了，这好像是第二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了，她很想说点什么，可是温缇真的会懂吗？

像温缇这样有善心的同学占大多数，自己生活在光亮处，就以为世界都是明亮的。

文玉京不想反问，也不想辩解什么，她只是沉默。

就是这样的沉默惹怒了温缇，温缇认为她这样不反抗简直就是懦弱，她瞧不起这样的人，可问题是，温缇也没有设身处地为文玉京或者其他被欺负的人思考过，他们为什么不反抗，不是因为没有勇气，大部分是因为，没有这个资本。

“你很虚伪。”文玉京平静的看着她，再次重复道：“温缇，你真的很虚伪。”

像是被戳穿了心思，温缇显得很愤怒。

可接下来文玉京的话几乎让她无所遁形：“你希望带着恶意的人理解你，听你申辩，是在妄想发生奇迹。那些恶意伤害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我们的无辜，他们的目的不是了解事情的真相，而是明知真相却要把你踩进泥里看你变得和他们一样脏一样烂，看你的脸被撕烂看你的身上沾满污泥。”

“还有，你有什么资格教我做事？”文玉京甚至不想和她发生身体接触，转头就走了。

水桶被踢翻在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脏了的水快要流到了脚边，温缇下意识就躲开了，这个轻微的动作不是就象征着她自己也不希望被弄脏吗？

“或许我们都一样。”高高在上自诩善良却不敢主动为被霸凌的同学们做点什么，他们只会试图挽救他们，也只是试图而已，真正被伤害到利益时，通通离得远远的。

温缇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之上，还妄图教会文玉京怎么做？

“对不起.......”

谁能听见这句道歉呢？大抵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