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归属之地 第1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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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感情就像被厚实果皮包裹住的各种水果，扒开来看就会发现内部已经腐烂不堪。

不同颜色的汁液混合着刺鼻的味道在不停搅动着你的神经——当你直面它们时只会想要丢弃与逃避。

在去墓园的路上莫名其妙掉进海里，那不是我熟知的任何地方。

至少……不是我熟悉的海域。

人怎么能走在大陆上突然掉到远在几千公里的海里呢？

随着体力不支逐渐被冰冷的海水包裹全身，我想，可能是母亲想让我下去陪她和弟弟了。

我的母亲是一个可悲的女人，她的一生都在被名为爱情的情感所支配着，即使这种感情已经把她伤的鞭皮鳞伤却也一直执着不懂得变通。

对于父亲的爱意、恨意……这些感情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伤害她自己也伤害她的家人们。

因为父亲的出轨，当初满怀爱意生下的弟弟在那之后成了这些感情的寄托。

仅仅只是因为他长得像父亲便要在小小年纪被迫承受着这不属于自己的爱意。

最终，漩涡卷起的浪潮将他淹没——

——没有人发觉到他的求救。

那个温柔又内向的孩子会用自己攒下的零花钱买点吃食去喂小区里的流浪小动物，也会为了小动物的死亡而哭泣。

在我的记忆里，他会跟在我屁股后面甜甜的喊我姐姐，也会把他拿到的糖果分享给我。

然而就是这样可爱的孩子却在母亲爱屋及乌的极端感情下死在了自己17岁生日那天。

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就这样静悄悄的死在自己的房间里，告别了这个令他痛苦的世界。

我依稀记得那天打开他房门的场景————

少年静静躺在床上，胸口没有任何起伏，皎洁的月光像层薄纱覆盖在他身上，整个人像是被精灵祝福一般散发淡淡柔光。

我叫不醒一个自愿沉睡的人，尤其是看到床头柜那一个空水杯和安眠药后。

我叫来了母亲，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开始大喊大叫起来……到最后我给他准备的蛋糕尽然是以跟他的尸体一起被烧成灰这种方式被他吃掉了。

而在这之后母亲似乎疯掉了，总是独自一人对着空气说话，无意识的准备着三人份的食物、东西。

弟弟的衣物偶尔会被她翻找出来清洗掉晾在阳台上，仿佛这样能掩饰弟弟已经死掉的事实。

在我成年能接管家里的财产之后，她死了。

留下一笔不俗的财产，轻飘飘的从20层高楼上一跃而下结束了她这痛苦的一生。

像一只追寻自由的鸟妄想飞向高空，可折断的翅膀否定了她的想法，她从高空中坠下，无论如何都无法重新飞行。

我的母亲，这个可怜的女人死于一场失败的爱情，作为一名赌徒她无疑是失败的，她赌上了自己的一生来奢望那个不确定的未来。

在这疯狂的皮囊之下是一颗跳动的红心。

尽管它还在剧烈跳动着，但它每跳动一下就会有鲜红的汁水混杂着糜烂的肉沫飞溅出来最终弄得满地都是。

就像这个女人一样不得善终。

跟母亲和弟弟相处的点点滴滴以走马灯的形式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黑影在迅速向我接近。

会是什么呢？在彻底昏死过去前我迷瞪瞪地想。

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胡子拉碴的大脸，来者有着一头鲜艳的红发，左眼处有三道竖着的疤痕。

他见我醒来就迫不及待的嚷嚷着：“伯克救回来的小姑娘醒了！”

我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了，他们的眼神仿佛在观察什么珍奇动物一样，但我能感觉到他们没多大恶意。

至少没有母亲曾经散发出的情绪令人毛骨悚然。

“咳……咳咳咳——”

我刚想开口说话但嗓子里的不适感使我咳嗽起来。

【给你，喝口水会好很多哦。】

一个透明玻璃杯被人递到我跟前。

我草草喝了几口水：【多谢了。】

【没事。】

那位给我递水的好心人是一位气质忧郁的女性。

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蒙了一层薄雾变得暗淡无光，皮肤是常年再太阳底下晒出的小麦色，很健康的颜色，是很典型的亚洲长相。

她与我来自同一个地方，她身上那股大地般的安宁骗不了我。

披着好心女士提供的大衣，我跟留下来的人开始了一问一答模式。

尽管是女人帮忙翻译，我来回答。

【你这人真有趣啊，附近没有岛也没有遇难船只……你整个人是凭空出现的吗？】

红发大叔一脸好奇的挤上前。

“额，也许吧。”

我往后挪了挪与他保持一个我自认为的安全距离。

“事实上我只是去给家人扫墓的路上就莫名其妙掉到海里了。”

女人尽职尽责的翻译着。

尽管这个理由很扯，但出人意料的是还真的有人信了。

“香克斯，”那位好心的女士突然出声道：“已经不用问了，麻烦你把我们一起送去红旗会吧。”

她笃定了我的身份，开始跟船长攀谈起来，而我裹紧大衣在一旁听着。

虽然听不懂外语，但在刚才乱瞟的时候我看到了高高挂在桅杆上的黑白主题的骷髅旗。

他们是一伙海贼。

海贼……

说实话我对这类身份并不敏感，我生活的环境远离海洋，海贼也只是电视里会出现的被人们编造出来的剧中角色。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遇到海贼。

“所以说啊，莫拉你认识她吗？”红发跟个好奇宝宝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女人。

“虽然不认识这位小姑娘，但看在同乡的情分上我也不会允许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呢，香克斯。”女人，也就是莫拉半耷拉着眼皮开口。

她看上去很疲倦了。

红发大笑：“我是这种人吗？在船上待了一段时间你未免也把我们想的太坏了吧！”

“是吗？真的没有过出格的举动吗？”

莫拉瞟了眼船上的某处随即向我大步走来。

红发尬笑着不说话了。

我感受到了这艘船上的奇怪氛围，这是莫拉和他们之间无法消除的隔阂。

【走吧小姑娘，我带你去清理干净。】女人走在前面带路，发尾偶尔会被风向后吹轻轻扫在我脸上。

那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就像茶水一样闻着令人舒缓但真喝下去了却是涩涩的、苦中带甜的味道。

我无法用更精确的词语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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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吞吞的跟着她从甲板走到船舱内，期间我试图反驳她自己的真实年龄已经二十一岁了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莫拉一边帮我找衣物嗤笑着说道：【那也是刚踏入社会不久的孩子。】

【其实也没有那么短时间，我上完高中就辍学去打工了。】我伸手拨弄着因海水而黏在一起的湿哒哒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但你这点岁数对于我来说还是太小了。】

女人将一身能严严实实裹住我全身的衣物递给我，挥手驱赶着。

【快去洗澡吧，虽然香克斯是个有原则的人但他们可是海贼，不要用现代的思维去观察他们。】

说罢，我被她赶去房间的独立浴室里了。

莫拉似乎在暗喻什么，但我不是很懂这种关于情感上的问题，跟母亲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耗光了我作为人该如何去理解正常的感情。

将花洒的水调节到合适温度后，我褪去潮湿的衣物开始清理自己。

温水流淌过身体的感觉仿佛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被羊水包裹着。

曾经……

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想回来吗？回到妈妈身边来。】耳边冷不伶仃的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

我猛的关掉花洒环顾四周，遗憾的是这间独立小浴室里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刚刚听到的话语好像是幻觉。

经过这么一出我也不想再洗澡了，用干毛巾快速擦干身体后我快速套上了莫拉给我准备的衣服——虽然大了点但能穿就行。

将湿衣服放在洗衣篮里后，我转身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准备出门。

就在这时母亲的声音又出现了。

【清浅不想回到妈妈身边吗？】女人怪嗔着：【真是一个不贴心的女儿呢。】

【谁想回到你这种人身边啊，别再来烦我了。】我不耐烦的冲浴室阴影里站立着的女人说道。

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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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没人，莫拉出去了。

我想了解这个世界的事情，就得找到莫拉获取情报。

所以我出门按照莫拉之前带我回来的路走到了甲板。

甲板处有零零散散的人在干自己的事，打牌的、搬货的、睡觉的等等，但是没有那道身影。

我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莫拉本人，不禁有些失望。

迎面吹来的海风混杂着湿咸的气息，耳边不断传来船体划过海面带起来的海浪拍击船体的响声，这个世界足够真实让我没办法当作一场自杀后做的美梦来对待，毕竟药瓶还完好无损的待在我的外套袋子里。

有人轻轻碰了碰我的肩膀，是一个扎着脏辫的大叔。

他对我和善的笑了笑，像是对待某个小辈一样。

随后转身示意我跟他走。

眼下四顾没有能帮忙的人，我又人生地不熟的，于是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跟着他来到了一处房间门口。

隔着门板都能闻到厚重的医药味，想来是船上的医疗室。

说实话我不是很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但随着他把门推开我知道了答案——莫拉在这里。

以及……

一个让她面色不善的金发男，他有着一头长发带着非常符合海贼气息的头巾，在室内也带着一副墨镜，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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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