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与玲玲的冒险之路 第41章 章四十一

阿依夏分外无聊地躺在王宫的草坪上晒太阳。草叶刚生长出来，刺得背部有些痒痒的。她昏昏欲睡。

安蜜儿和特蕾西娅这几天都混在图书馆里，一个记录周围的海域情况，一个则翻阅着各种杂书，了解中转站之岛的历史以及风土人情。有时，后者也会带玲玲出去买点甜品。

其实根本没必要出门去买，火焰海贼团在这次打到涅瓦尔的事件里出了不少力，自会有人给玲玲送过来她想吃的甜点。但特蕾西娅似乎只是单纯的想和她多逛逛。

纳西亚则在岛上到处转悠，偶尔看见有人需要治疗，就主动伸出她那需要高昂治疗费的黑手。阿依夏闲得很，虽然艾露拉她们很忙，但终归是岛屿内部的事。她多少也是有分寸的，对方没主动喊，她就不会凑上去。

因此当初一同被关在囚笼里的三个小伙伴被她挨个骚扰了遍。

辛达原本是一艘海贼船上的战斗人员，但船上的大副背叛了船长，勾搭上别的海贼势力，于是她们这艘船也就完了。船上能打的都被送到不同拍卖场，她作为最能打的一个，以“质量上乘”为由，单个送到了中转站之岛出售。

这样看来，涅瓦尔在地下黑市里，也算是有名气的那类。

辛达的船长已经死亡，为之战斗过的海贼船也被其他人占据。她没有可以去的地方，特蕾西娅原本有意拉她上船，但对方表示“抱歉，我不想在一艘多数船员都比我小的船上干活。而且，我在海上漂了这么久，在这座岛上休息一段时间也不错。”为理由拒绝了。

特蕾西娅耸耸肩，没说什么。伙伴之间也讲究一个缘分，她不强求。

阿依夏倒是有些遗憾，她觉得辛达很实诚，又爽朗，相处起来很愉快。能上船的话，到时候船上肯定会变得更热闹。而且她们缺少战斗人员，辛达刚好能补上这一点。

然而对方不愿意，那也没办法。

麦莉是一位学者，来自西海的奥哈拉之岛。

阿依夏问她：那岂不是非常非常远？怎么跑来新世界玩？

麦莉特无奈地边喝酒边抱怨道：哎，没法啊。咱家那岛上有个学者老太，有一天忽然喊着什么历史正文啊古代真相啊学术精神啊搞了艘船就要出海。那我们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独自出航吗？我们怕她开个一百米的航线就被路过的海贼船打嗝屁了，于是就组了一群人一起出去。但一群人中没几个人能打的，好不容易抓到一个钱少事少管饱就好的苦力，千辛万苦到了新世界。结果我不小心喝醉，醒来就不在老地方了。

她嘟嘟囔囔道：也不知道那些人现在在哪搞研究。

阿依夏安慰道：没事没事，总会找到的。

特蕾西娅对麦莉口中说的话倒是很好奇。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历史正文古代真相这这几个词。本着求知的精神，她直接开口问道：你说的历史正文是什么？

提到这，麦莉忽然警觉起来，且开始各种语焉不详，一副喝多了醉过去的样子：嗯？什么什么东西？就古代人说的话啊啥的，刻在石头上嘛。你们海贼不也有什么各种前前代大海贼留下的藏宝图吗？就等于那些玩意嘛zzzzz。

然后倒头就睡。

特蕾西娅没有强制摇醒麦莉逼问她，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下了她先前说的话。她在中转站之岛的图书馆翻找过，没有任何关于历史正文和古代真相的记录。

中转站之岛是一个贸易规模很大的岛，有人来就会有各种奇闻轶事，但关于麦莉口中的内容却丝毫没有记载，这着实有点奇怪。

而芙洛蒂，阿依夏当然是在第一时间就把芙洛蒂的身份和来历告知了特蕾西娅。她对芙洛蒂很感兴趣。拜托，那可是一个即将登上王位的王女诶，居然被卖到这里来，阿依夏认为每一个知道这事的人都会对此感兴趣。而且这位王女还在作战那夜帮过她们呢。

特蕾西娅确实对芙洛蒂有些好奇，不过对方看着很是胆怯，总是坐在一角呆呆的不知想些什么，有些时候倒是会应梅的请求一同出去玩乐。她也有想让芙洛蒂带着玲玲出去玩尝试拉近关系，不过对方大抵是看不住玲玲的。

芙洛蒂学不会拒绝，也不会提出自己的请求。于是特蕾西娅几人也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必须要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

艾露拉自然关注过这位离家的王女，如果对方提出要求，希望中转站之岛能派人送她回去，她自会同意。毕竟芙洛蒂帮过忙，出过力。但对方一言不发，只是缩在角落。而解决涅瓦尔后她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并无多余的空闲时间。

涅瓦尔的私库丰厚，这次地下交易市场也进了不少好货，其中还有一枚恶魔果实。艾露拉与芙朵拉商议后，把这枚果实作为谢礼之一送给特蕾西娅。

果实的名字叫冰冻果实，能力与弗提亚食用的岩浆果实相反。特蕾西娅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份谢礼，至于要不要吃，还未决定。

倘若时间足够，艾露拉很乐意为特蕾西亚她们换上一艘新的海贼船，毕竟抢来的船，不管是从设计还是舒适度而言，都与专门打造的船有所区别。

可惜海军那边已派来了大将，人选倒是出乎芙朵拉的意料，她还以为来的会是中将呢。毕竟涅瓦尔一事已尘埃落定，只需对方将他的残存人马带走即可。想来海军那边也有自己的考量。

涅瓦尔一事只在岛上被提及，海军掌控着报纸上大部分的新闻，这番影响海军信誉的事件，目前并未被报道出去。派来大将，或许也是为了商量到时该用何种笔法欺瞒群众。

但是，岛屿上人流众多，海军阻挡不了小道消息的传播。

该会传达出去的真相，总会传到人们耳中。

海军这次派来的大将，芙朵拉倒也知晓。角鲨，是三大将之中唯一的女性。据悉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实力强大，多次在抓捕海贼中立功。因此晋升速度很快，没用多久就从一介小兵坐到了大将的位置。可具体为人如何，便是个迷了，毕竟也没途径交流。

芙朵拉刚从原贫民窟·现士兵训练基地回来，正巧在王宫门口撞见了脚步匆忙的芙洛蒂。

对这位远方之国的王女，她接触不多。但这名少年比她的女儿大不了多少，在她的心中还是个孩子，她多少会起关照之心。于是她主动询问：“芙洛蒂，怎么了？”

“王后！”芙洛蒂瞬间像找到了主心骨，将自己所焦虑的事脱口而出，“海军的人可能已经到达这里了。”

芙朵拉微怔片刻，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芙洛蒂简短的把方才所发生的事告知了王后。语毕，她总结道：“那人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脚步沉稳，体格有力，而且迅速认出了我的身份。涅瓦尔的事到现在也过去了三天，有海军提前上岛太正常了！”

事实上，听到芙洛蒂说起“女人”，“消失得很快”这几个词时，芙朵拉心里便有了推断，角鲨正是一个有着“速度很快的女人”别称的海军。

她有了推测，当即行动起来，用电话虫联络艾露拉，让她立马找人将特蕾西娅几人聚集起来准备离岛。芙洛蒂这边，看芙朵拉平稳有序地将一切安排妥当，她犹豫片刻，随即准备离去。

既然已有人将这个消息告知出去，她也没必要留在这里。倒是芙朵拉在她转身离去之时，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王后？”

芙朵拉颇有耐心地看着她，问道：“芙洛蒂，接下去你又要去哪里？”

“我……？”

“留在岛上，或是回国，还是去特蕾西娅她们的船。我看她船上那个叫阿依夏的孩子，对你很有兴趣。”

“我……我不知道。”

“你必须做出选择。她们马上就要走了。世事无常，大海又如此变幻莫测，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会。”

“王后，你觉得……我应该留在岛上吗？”

“你是艾蕾吉亚的王女。”

“可是——艾蕾吉亚的王女并不只有我一个。就算与其她姊妹相比，我也……”

芙朵拉的语气很温和：“和其他人相比，又能证明什么？是这件事她比较强，那件事你更厉害？不要去比较，芙洛蒂，去问你究竟想要什么。”

“……王后，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懂。母亲没有教过我。”

话至最后，芙洛蒂的整个语气变得疏离有礼起来，像又变回了曾经在艾蕾吉亚王宫内的那个她。

芙朵拉并未在意她的态度，反而问道：“那么，我想你的母亲应当也没有教过你怎么对敌。可是作战日，你做得很好。”

“我……”

“这又是谁教给你的？你的勇气与决心来自哪里？当你执行阿依夏的计划时，你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我想要一场杀戮洗净所有的肮脏与不洁。”

芙朵拉轻声笑了。“保持这样的决心生活下去，不好吗？”

“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带着这样的想法一直活下去？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我痛恨的人啊，甚至我的父亲，我的兄弟们都已经死了——我还能……我还要怎么做？”

“你不需要一直带着这样的想法活下去。我想你在艾蕾吉亚时，所思所想必定与现在不同。甚至在你父亲死前和死后，你的想法也截然不同。芙洛蒂，这个世上很难有事物能一直保持原样，火焰会被暴雨浇灭，水滴又会在大火中蒸发。一切都在不停的转变。最重要的是，你必须有所行动。”

芙洛蒂低头不语，半晌，她抬头问道：“王后，你也有过难以动弹的时刻吗？”

这下轮到芙朵拉沉默了，但她还是很快回答了这个问题。

“有的，有很多这种时刻。”

“在接受前任国王求婚时，在成婚之后，在怀孕时，在生下艾露拉后。我总是在想，我真的需要这场婚姻吗？如果我拒绝，我说不定已经在大海上肆意驰骋，行我所行。可最终我站着的地方是王宫狭小的花园。其实那个花园并非真的狭小，可是和整个世界比起来，它确实微不足道。”

“但我那时太年轻，不明白为了这种所谓人人都称羡的世俗幸福，要付出什么代价。我的身体明明可以在岛屿上自由走动，但精神却遭禁锢，绑住我的是妻子的责任，王后的责任，母亲的责任。甚至我……并不爱艾露拉。”

“可是你——？！”

“是的，我不爱她，我无法作为一个母亲去爱她。我当时都还没有想明白呢，她就这样诞生在世界上了。随后很多人都围绕着我说，恭喜你。我便也以为自己真的爱她。于是我糊里糊涂地作为一个母亲活了下去，把在此之前的念头和困惑又全忘记了。直到海贼入侵的那个夜晚来临，直到我终于意识到我失去了什么……”

“我所有的爱，对前任国王的爱，对艾露拉的爱，其实是大脑自欺欺人的产物。因为不这么想，我便必须直面现实，我必须意识到，我在这场婚姻中失去了什么。”

“是我的自由啊。”

芙洛蒂怔怔地望着她，倏然想起母亲临死前说的话。她说：芙洛蒂，你可以对你的父亲献媚，但绝不可出卖自己的姊妹。

当时的她完全听不懂母亲话里的意思，什么叫献媚？她只是在作为一个女儿爱着自己的父亲，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宠爱。但她还是记住了母亲的话，因此在她的姊姊杀死父亲那晚，她一言不发。因为母亲教导她，绝不可背叛自己的姊妹。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把那夜的真相说出来。

她现在依旧似懂非懂，但却起了落泪的冲动。芙洛蒂不明白这份冲动从何而来，可她忽然觉得内心酸涩难当。

“那么王后，你现在爱着艾露拉吗？”

芙朵拉有些无奈地注视着她，柔和笑道。“芙洛蒂，你要明白，爱与否并非那么重要。但如果你要一个答案，我会告诉你。”

“是的，我爱她。我爱艾露拉。但我并非作为一个母亲爱着她，我爱她，因为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因于此，我可以为她付出我的一切。我会让我的战友获得胜利，获得她所想要的一切。因她所行的路，是我曾经想走却中断的那条路。”

“那艾露拉其实也知道——”

芙朵拉肯定说道：“是的，她一直知晓。”

芙洛蒂意识到，自己一定哭了。因为芙朵拉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为她拭去突如其来的水珠。

“王后……我想回艾蕾吉亚，我想回家。我想得到属于我的一切，我想要……再次看到姊姊。”

“那我们去与特蕾西娅汇合。我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她会带你回家。”

*

中转站之岛某处港口，一个女人守在码头。前方排列着许多船只，其中一艘船上有火焰海贼团的旗帜。

如果芙洛蒂在此，便会发现此人正是在街上与她聊过天的那名女人。她是海军三大将之一，代号角鲨。

她来主要是为了处理涅瓦尔的事，把他的部下带回本部，顺便与芙朵拉商讨如何维护海军的颜面。

并非专程来抓海贼的。

事实上，特蕾西娅这等赏金的海贼并未入她的眼。芙朵拉也未将海贼相助这事在通讯中直白地告知海军。芙洛蒂的担忧更多出于信息不完整造成的。但也并非没有好处。

毕竟角鲨虽不是专程来抓海贼，可一旦在岛上调查一番，并与芙朵拉深度交流，总会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当有海贼堂堂正正出现在面前，作为大将她也是该动手就动手的。

现在她正停留在岛上的一处码头发呆，选中此处，只是出于某种直觉。却偏巧挡在特蕾西娅她们的路上。好在这时，王后作为成年人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芙朵拉看着对方的面容，暗叹道，果然是她。作为海军大将的角鲨，登报是常事，芙朵拉很熟悉这张脸。何况圣地玛丽乔亚每四年都会举行世界会议，彼此也算老面孔了。

于是她堂堂上前，问好：“好久不见，角鲨。”

“是你，怎么发现我在此？”

“这是我的岛屿，发现你轻而易举。”

角鲨轻笑一声。“有什么事？”她察觉到暗处躲藏着一群人。

“是我该问你，怎么你一个人前来？你的部下呢？”

角鲨漫不经心道：“还在路上，我速度比较快。”

她是闪闪果实能力者，拥有光的速度，提不提前到达只看心情。

“既然来了，那便直接去王宫商量涅瓦尔一事吧。”

芙朵拉并未询问她，而是更加强硬的态度。角鲨挑眉，莫非是与暗处的那群人有关？但涅瓦尔一事本就是海军这边失职，她也因此而来，这番拒绝反而显得海军不讲道理。何况，角鲨最近也心烦得很，懒得给自己找事。

“也好。”

她的步伐很慢，像是有意逗弄躲在一边的特蕾西娅她们。阿依夏悄悄对这个女人做了个鬼脸。角鲨完全不理会那边的窸窸窣窣，也没和芙朵拉闲聊。她最近时常走神。

这一切源于天龙人。

天龙人有个不成文的传统，每逢三年，便会选中一座非世界政府加盟国进行游戏。游戏名为“人类狩猎”。顾名思义，即杀掉岛上全部的原住民，并将里面的资源占为己有。

三年前她作为护卫参加过一次。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虽然早知天龙人行迹恶劣，但那一次她更加直观地意识到，天龙人三字代表着什么。

是一群人类对另一群人类的践踏，无需理由。

她看着浸地的鲜血，耳听着绝望的哀嚎。她看到一名少年拼了命的跑到岛屿尽头，却被守在那里的海军无情拦住。她看到她的头颅与身体分离，睁大的眼睛至死都盯着远方的海平线。

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在逐渐远离自己。

海军，本应守护人们而存在。即便对方非加盟国之人，但若遇到海贼相害，自也应当伸出援手。可是现在，杀害她们的并非海贼，而是这个世界最高贵的种族。

海军，亦要守卫着天龙人。

她的脑子回想起打败海贼后，人们信赖她的目光。海军的正义在她心中逐渐破碎，自那以后，她时常盯着写着正义二字的披风，心中却在不断思索，何为正义？她抓捕一个又一个海贼，但在他们落败倒地的身影上，她眼前不断浮现的是当初那个少年被砍断头颅的景象。

她守护着平民，却也行着海贼之事。

眨眼间又是三年，又来到游戏开始的时间点。角鲨这次不愿继续担当天龙人的护卫，正巧中转站之岛出了涅瓦尔一事，她主动请求前去处理。

海军元帅也看出她的不愿，于是同意这份请求。就这样，她来到中转站之岛。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正好特蕾西娅一行人也已经上船准备启航，芙朵拉忽然说道：“说来，前几日，我遇见了很有趣的一群人。为首的那个人对我说了一些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她说，她想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不问种族，不问身份，人人和平相处，携手欢笑。所以，在抵达那个目标之前，她会拼尽全力，消灭所有不平等。”

像是心有所感，在芙朵拉说这段话的时候，角鲨不经意地回头，她看到一面赤红的映着火焰的骷髅头旗帜，灼热烈火入她眼。角鲨视线下移，与挂着这艘旗帜的海贼船的船长视线相撞。

“这样啊……”她走神地说道，“确实……几分有趣。”

她想：这世界，不知觉间竟已黑白颠倒。

中转站之岛结束！接下来去艾蕾吉亚解决芙洛蒂的问题兼找新队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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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章四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