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虹色掠影·β 第10章 第 10 章

拉嘉回到工厂时，伊卡洛斯的长枪还被放在大门口，看样子没人告诉他他的东西在这里。一早被伊卡洛斯刁难过的托特正与拉嘉安排的守卫聊着些什么。他第一个注意到拉嘉，本想主动迎上来，看到哈蒙德跟在后面，又立刻闭上了嘴。

拉嘉注意到托特的抗拒，但现在她还需要哈蒙德，便没有多做表示。她简单感知了一下守卫们的衣服口袋和身体情况，确认他们没有私藏或偷用ES，随后从守卫中招呼出领头人，让他们也一起进屋，找椅子坐下。

“你们要开会了？”靠在门边的托特直起身子问，看样子要准备离开了。拉嘉留住他，笑道：“托特先生也是新鱼人海贼团的一员吧？我想让普通成员听听我的声音，你也过来吧。”

托特斟酌几秒，迈步进屋，随手带上大门，拉了把椅子坐到两个守卫中间。

拉嘉花了两秒确认两名守卫的外形——两个都是昨天和她有过交流的家伙，一个是带她参观工厂、有些上了年纪的马林人鱼，一个是身手还不错、主动接下送咚森去医院这个任务的年轻人。从守卫们的交谈中，可以分辨出他们一个叫弗拉斯，一个叫贝洛。

“你们的干部伊卡洛斯宣布，新鱼人海贼团已经解散了。”拉嘉首先分享了这个消息。“我不会‘继承’新鱼人海贼团，所以如果你们想卸去守卫职位，离开工厂，我也不会阻拦。但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我也希望你们能支持我做好这个‘鱼人街老大’。”

“既然干部都服输了，我们自然没话说。我确实也想看看你打算拿我们怎么办。”马林人鱼弗拉斯抱着臂向拉嘉咧开嘴。脾气最为火爆的他表达了顺从之意后，年轻一点的贝洛也跟着点了点头。

“那——我就直接问我想知道的问题了。新鱼人海贼团的战斗人员一共有多少？队伍构成和管理是怎样的？按照你们的经验或想法……你们觉得这些战斗人员在失去组织后会何去何从？”

“你又不会不知道鱼人族在水中的战斗天赋。”弗拉斯哼笑一声。“鱼人街基本全员都擅长战斗，这里数万的居民都归顺于霍迪.琼斯，只要他出声呼吁，所有人都能拿起武器投入战局。不过他说时机未到，所以大伙平时并没有集结起作战队伍，只有我们这些负责守卫工厂的会有计划地轮班。其他无论是在外海打劫人类海贼的，还是去城里做暗夜审判的，都是在霍迪船长和干部们的鼓舞下随机自由行动的。”

“暗夜审判？那是什么？”拉嘉注意到了一个之前没听过的词汇。

“你看上去年纪不大。你听说过鱼人英雄费舍尔.泰格吗？”弗拉斯的脸色稍稍阴沉下来，见拉嘉点头，他继续说下去：“英雄泰格就是从鱼人街走出去的。他因为人类拒绝输血而死，暗夜审判就是鱼人街对此做出的回应——既然人类拒绝帮助我们的英雄，那我们也要杜绝鱼人再向人类提供帮助。如果王国里还有谁愚蠢地愿为人类献血，我们就会对他们施以惩罚。”

——不是，这个逻辑不对吧？鱼人街的仇恨也好，报复也好，这份心情难道不都是针对人类的吗？为什么所谓的“惩罚”反而是冲着同族去的？

拉嘉维持礼貌的平静，内心冒出一个又一个问号。她小时候确实听母亲讲起过费舍尔.泰格的名字，但也仅限于知道他曾袭击玛丽乔亚解放过奴隶，建立过由鱼人组成的太阳海贼团又早早意外死去。“袭击玛丽乔亚”这件事本身的色彩就太过于天方夜谭，以至于这个主人公的形象在她心目中也模糊又虚幻。不过就仅限于这一点了解，她也能确定，像故事里的费舍尔.泰格这样的人不会喜欢新鱼人海贼团以他的死为名义对同族发起的审判。

“——所以说，就算干部们解散海贼团的消息传开，暂时也不会对大家平时做的事有太大改变。”贝洛见弗拉斯闭了嘴，便替他接上之前的话题。“不过鱼人街本来就是犯罪的温床，虽然之前有不少人认输上交了手中的ES，彻底杜绝ES的流通也不是你十天半月就能做到的。你的态度跟霍迪老大他们完全不同，就算大家默认了你成为新的老大，大多数人也还是不会真正认同你。很快鱼人街就会变成一团散沙了。”

“我经常待在外海。我知道那些经常出去打劫人类海贼的刺头都有谁。"哈蒙德借机献殷勤。“如果拉嘉老大想找他们，我立刻就把他们挨个儿翻出来。”

“现在不用翻。之后把他们的名字和外貌特征告诉我吧。麻烦你了。”拉嘉对哈蒙德露出笑容，重新转向工厂守卫们：“弗拉斯先生，我想委托你联系所有有组织的守卫队伍在明天的这个时间集合与我见面。这附近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吗？”

“往南边一点圆形那个圆形广场下午一般都没有人。”弗拉斯用拇指朝一个方向随意指了指。

“那就交给你了。”拉嘉稍稍向他指示的方向发散了一下见闻色的感知能力，确认了大致地点。“然后是……哈蒙德先生。我希望你能帮我注意一下干部们的动向。如果他们有什么奇怪或过激的举动，就到这附近来找我——反正你消息很灵通的吧？找到我应该对你不算难。”

“哈……拉嘉老大对我很有信心嘛。我很荣幸。”哈蒙德眯眼笑着应道。

“然后是贝洛先生。新鱼人海贼团解散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开了。明天我需要你向我汇报你能打听到的人们对此的所有不同态度，能做到吗？”

“没问题。”贝洛点点头。

“……托特先生。”拉嘉最后转向一直沉默聆听着的鳟鱼鱼人。“我送你回家去。刚才我们说的一切你能暂时保密吗？”

托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其他人识趣地散开了，拉嘉站起身示意托特给自己带路，两人一起离开工厂，走向更靠近鱼人街中心的居住区。托特不安地环顾四周，拉嘉感应着哈蒙德确实已经游远，开口说道：“没人在注意我们了，托特先生。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托特在片刻的惊讶后踌躇了一会儿，问道：“拉嘉……老大，对暗夜审判的事……你有什么打算吗？”

“你在意这个。”拉嘉在护目镜下习惯性地转动眼珠。“刚刚弗拉斯先生提到这个时，你就有些坐立难安。”

“……几年前我参与过这个。”托特的声音沉闷下去。“其实，在王国颁布关于跨种族输血的禁令后，为人类献血的情况几乎绝迹了。干部们呼吁我们去‘审判’谁，都是源于他们自己的决定。我参与的那次暗夜审判，目标是个在港口开杂货店的老板，我小时候还去他家偷过吃的……算了，这些不提也罢。那天是达摩先生说，那家伙对人类客人笑眯眯的，看起来很碍眼，所以要接受惩罚。于是我们蒙着面，在半夜潜入岛上，点燃了那座店铺……我跟我现在的老婆凑合过了几年了，一直没敢要过孩子。我现在一听到小孩的哭声，就会想起那天在火中听到的小孩哭喊。一想起那天的场景……我至今都会做噩梦。我现在已经搞不清楚了，我该仇恨的到底是谁，要去惩罚的到底是谁，谁是同伴，谁又是敌人……但我不敢去问，也不敢停下，因为我怕……我怕最后得到的答案是……我迄今为止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暗夜审判是错误的。”拉嘉认真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会阻止这种事继续发生。不过多谢你们告诉我这些，我也想更多地了解你们的想法。”拉嘉说着停下脚步，转向托特。“鱼人街有许多仇恨都指向了岛上的同族。这是因为人类更加遥远，你们时刻都能攻击到的只有同族吗？还是因为……就像人类在陆地上拥有着他们没有的天空一样，他们也在岛上拥有着你们没有的空气和阳光，所以他们才变成了你们嫉恨的对象？”

“……有可能吧。”托特沉默了半晌，模棱两可地回应道。“我是年轻时为了倒卖沉船宝物才开始在鱼人街活动的，之后不知不觉就被困在这里……或者说，是我留在了这里。当我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在鱼人过于渺小时已经晚了……我没法在这里给自己争得足够得体的一席之地，也没有足够的资本回到岛上重新开始。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道理我都懂，但我从这里仰望岛上时依然会觉得嫉妒又不甘心……同是龙宫王国的国民，凭什么我们就没法光明正大地分享那块天空啊？霍迪老大的野心我其实并不在意，我加入新鱼人海贼团，无非是想要跟着他们的侵略计划重新成为岛上的居民罢了。”

托特昂起头，拉嘉随着他的动作感受着鱼人岛投下的光芒与温度。她在这里仅仅待了一天，就对前一天在岛上的记忆恍如隔世。那么一直生活在这片昏暗与污浊中的人又会有着怎样的感受呢。

跨过弗拉斯所指的广场，又离开主干道穿过交错复杂的胡同，托特终于在一幢矮房的门前驻足，他刚刚握住门把手，门就被猛地推开了。一个个头不大、长着宽大背鳍的女性鱼人一把揪住托特的衣领把他拽进屋里，不依不饶地骂道：“这一天你跑哪儿去了？！你不知道现在正有个入侵者要篡新鱼人海贼团的位？我都准备好明天上街收你的尸了！”

“抱歉，打扰了。”拉嘉在托特身后屈指敲了敲门。“我就是从新鱼人海贼团手中夺取鱼人街的那个……‘外来者’。托特先生完好无损，请放心。”

女人一下子陷入安静，她推开托特，戒备地抄起门口的渔叉，质问道：“你是谁？来我们家有什么目的？”

“鱼人街的新首领，西卡.拉嘉。”拉嘉摘下帽子微微弯腰敬了个礼，又将帽子按回头顶。“作为首领，我觉得我有必要了解尽可能多的鱼人街的居民的想法。所以我找机会和托特先生聊了聊。”

“……你想了解我们的想法？”黛丝挤出一声吐泡泡似的哂笑。“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你跟着我家男人来我家，要不是想偷腥……鉴于我不觉得我家这老头对你这种小姑娘能有什么吸引力，我只能想到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你来找我们灭口了。”

“冷静点，黛丝。”托特试图劝阻。“她和霍迪他们不一样，今早就是她从干部手里救了我……我觉得我们真的可以相信她试试看。”

“哈，你又开始发挥你那所谓的浪漫直觉了？当初你哄我跟你结婚时，加入新鱼人海贼团时，开始往家里带那个小药片时……都说今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结果呢？孩子生不了，收入没改善，你还染上一大堆新毛病。”黛丝紧蹙凸出的眉头，露出似笑非笑的嘲讽神色，随后她把脸从托特的方向转向拉嘉，表情变得严肃下来。“如果你真的打算为我们着想，那就不要纠缠我们了，我们给不了你想要的。你去找岩礁巷的芭芭拉吧。如果你真的是那种值得我们相信的人，你想问我们的问题她一定都能回答。”

这一章又是没什么营养的拉嘉和鱼人街居民唠嗑。以我的拖沓程度没准还要再唠上几章。

原本黛丝和拉嘉还会多吵几句，但因为太唠叨太没逻辑到我不知道如何收尾的地步所以删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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