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被菲克斯拎在怀里的孩子傻乎乎的重复着菲克斯唯一会说的词语。
菲克斯眼睛里闪过惊讶,然后沉默。
红凤凰把嚣张的姿态收敛起来,踩在闪光大将的一只脚挪开、重新落地。而黄猿和香克斯就像早就知道什么一样,像事情没有发生一般起身,给她们让开合适的空间。
“花。”
这个孩子又重复一遍,执拗的看着菲克斯沉默的雾红色眼睛,仿佛在这片绝望的土地上讴歌希望、赞美希望。
一个傻孩子。
智商可能60都没有
反应力低下…菲克斯怀疑这是个智障儿童。
红凤凰下意识的回头去凝视捣蛋岛的中心,目光深邃到所有人都察觉到危险。
首先
菲克斯在徕卡布卡会杀人是因为在徕卡布卡死去的人要么会以亡灵的身份再次出现,要么会在不死泉中重生,作为不死泉上任守护者的女儿,菲克斯没有继承守护的使命,但也从不打扰命运制定的这一规则。
其次
菲克斯在异世界暂时还没有取过他人性命,但如果…
手中的巨斧被收回,幼女细小的手腕显现出凤凰纹路,继而出现的是对六岁的身体来说巨大的弓,它被幼女一脚蹬住,蓄力、拉满,箭矢对准被禁锢在城墙上的旗帜、然后去移开,一发一发箭矢如同玩弄一般一次一次射入与旗帜近在咫尺的墙体上。
她知道、她知道
她知道这里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死亡对于人类来说终于有了意义,再不能形同虚设。
她不能再随意且散漫的对待命运…这是命运对她刚刚没有遵守命运的报复。
源源不断的箭矢从旗帜的周围慢慢移到到旗杆,菲克斯在犹豫,她还有后悔的余地,可是…
菲克斯眼角余光看见傻乎乎呆在她身边的小孩,心想或许她也不想成为被明码标价的商品吧。
这只追寻花的蝴蝶…蝴蝶只有两周的寿命,尽管如此她也在属于她的每一刻绽放,谱写独属于她生命的绝唱,她本来应该在在属于她的春天死去。
那样细腻的东西,本来是菲克斯永远不会有的,她从不在乎。
最后一支射出的箭矢堂堂正正稳稳当当的射穿因为旗杆断裂而掉落的旗帜,并被钉在半高城墙上。
那代表着红凤凰的意志
她不想看见这些,也不能容忍所猜想的那些发生,这是命运的指引。
他们…不能,也不可以把这里变成战场。
菲克斯表达出这样的意志,拥有顶尖战力的她愿意为一座岛、一座城付出一点代价。
“my baby”
小孩的人渣父亲不适时的在海军的铁拳殴打阻止中吹响一声响亮的口哨,轻浮的喊着幼女honey trap的昵称。
戏谑的口哨声响起,脚下沾着粘稠的鲜血的海军不满的往这家伙伤口上碾压。
受到粗鲁对待的海贼单片眼镜背后祖母绿的瞳孔兴奋的放大。 “Tu vas l'acheter?”
他口中的语法和徕卡布卡的某种语言的语法不太对,但是菲克斯能够听懂,他在问菲克斯要不要买下孩子,代称甚至用的是‘它’
幼女停顿住,收起弓与箭,踏着清脆的脚步,一拳一个海贼,解放沿路路过的海军双手,“Ferme la bouche!!”
怒火在雾红的眼睛里燃烧
这是禁忌
菲克斯甚至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这句收声,但贩卖人口对于徕卡布卡人来说,是禁忌。
菲克斯轻巧的一跃,径直从肮脏泥泞的废墟中起飞,黄猿挑挑眉,活动了一下腕骨,一个箭步稳稳的拎走两个自己的手下。
虽然很惊讶海贼人渣能和语言不通的幼女对话,但比起这个,黄猿更在乎自己的直系下属不要在这场风波中遭受无妄之灾。
十二月份的捣蛋岛迟迟不肯落雪,捣蛋岛的艺术注定是要与严冬对抗的,可风雪迟迟没来。
菲克斯的拳头也迟迟没有落下,但那双带着尖晶状的眼睛变得很可怕,她沉默的注视着对方,注视着这个将人口贩卖挂在嘴上的家伙。
让她看起来意气风发的的微风此刻变成了徕卡布卡终年积雪的山脉里凛冽的寒风,仿佛风雪压下这片垮塌的这片废墟。
在菲克斯的视线里在每一个捣蛋岛居民梦里都会出现的再次发出希望的绿,幽幽的、悠悠的在风里摇曳。
那里有傻孩子手里握住的花。
“…”
沉默的拳头终于落下,一拳击碎半边头骨,连同脑花稀碎,脸上溅血的幼女确认对方死亡后便平静的停下攻击,垂眼看着被自己捶出一个大坑的泥地,没有去问对方为什么会说徕卡布卡的语言。
如果对方是徕卡布卡人,那就罪加一等。
她想,她知道那个红毛家伙是什么职业了。
像闪光一样穿着正义大衣的,她想按照语言习惯和环境来说…是‘海军’。
那么相对的,和死在她手里的人渣相似的红毛…‘海贼’。
没有人来阻止或者试图阻止瞬间暴起的菲克斯,事发前没有,事发后也没有。
不管是披着正义之名的海军,还是和死去的家伙一样的海贼,都觉得对方罪有应得。
比起菲克斯,他们看到过的更多,能猜到的也更精准,知道的也更详细,是就这么悲惨死去都算是命好的乐色家伙。
‘死’,在这片大海上是常态,一个人的死而已,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