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大将 第3章 第 3 章

泡完温泉后姑娘们准备去找别的乐子，只有你换好浴衣，坐在外围的廊沿上对着一处枯山水自斟自酌。

鹤知晓你的意思，发出了悟的叹息，同时将那帮还不清楚将要发生什么的姑娘们一并带走，留给你、或者说你接下来的客人一个足够私密的空间。

你有四个杯子，并不准备全部倒满，只是取出一个，静静地对着月色喝酒。

美丽的月亮。

醉人的清酒。

而你等待的人正踏着月色而来，还送出一朵不知道从哪里采摘来的野花。

“啊啦啦小姐，要不要在今晚跟我坠入爱河啊？”

不需要抬头，你就知道来人是谁，如此熟悉的搭讪使你抿出一个对方同样熟稔的微笑，你收下了那朵花。

以三位大将的耳力而言，你先前的话与其是说给那帮姑娘们，倒不如说是讲给他们听得，你承认了自己的爱情，他们便不能不行动，同样，你也将在今晚给予这三人你早就安排好的结局。

不能再拖了——你在心里发出叹息，同时眉眼含笑地凝视住来人。

“大将想要搭讪的话，除了送花，是不是眼睛也应该看向别人才好？”

青雉闻言这才僵硬地转过脑袋，“啊啦，副官小姐，多年不见你的要求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啊。”

他别扭地坐在你对面，并不与你对视，拒绝你要倒酒的动作，而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说多年，这个词没有用错，他始终认为是你对他太过于失望，才如此坚决地要离开他从而投向黄猿。

当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扭真能闹这么多年的话，那就说明你们间的问题肯定就不止那个别扭。

何况，青雉对于你的想法多少都能猜中一点，他是男人，男人对于心爱的女人，总是会愿意花更多心思。

在寂静中，青雉渐渐平静下来，他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我说，如果今晚我再求一遍婚的话，成功的几率至少要比上次大吧？”

你用目光锁定他。

和躲躲闪闪的青雉不同，你的目光始终平和而含笑，并且与青雉想得完全不一样，你一直很喜欢这位大将，你怎么会对他失望呢？

一个会放掉妮可罗宾，并给予她一条生路的大将，生平第一次质疑起心中的正义，你试着代入他那一刻的想法，都忍不住为这人心碎，命运怎么能用茫然来回报一位海军的善良，你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所以在能选择投递简历的时候，你的第一站就选择了青雉。

不是青雉的部队接受了你，而是你主动选择了他，所以躲懒也好，那些年你替他处理的所有文书也罢，这些都是你愿意的事情，你的回忆全是快乐，而以那段时间青雉溜达出去晒太阳的频率看，他应该也美的不行。

你对他充满了怜爱，比如当下，你就很难克制住自己望向他衣领的目光——求婚的话，为什么会换上海军正装呢？你怀疑这甚至是你们出发前，青雉骑着单车悠悠然跟上你们的那身。

你不愿意思考自你走后的青雉大将的个人生活，单身汉的公寓犹如地狱，但这家温泉服务很周到，你就假装店家已经在你们泡温泉的时候，已经把这些衣物都清洗一遍了吧。

你低头笑出了声。

青雉就更局促了，“哎呀，不答应就算了，总不能还当成笑话来听吧。”

他用手撑着脸，终于忍不住看向了你，应该是酒的缘故，他的副官小姐素来稳重的发髻此刻束在脑后，有几缕垂挂在额前，给她增添了往日从未有过的活泼，而她的脸也被酒气熏染成粉色——在直男眼里，那就是粉色。

青雉一直清楚，你是个无论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的人，他曾经为此而欣慰，但知道你过的好，与亲眼见证在没有自己的陪伴下，你依然过得那么好，那就是另一种难言的复杂了。

你在这样的目光中，清楚自己伤害到了他。

而这都是你的错，因为罗宾，你在踏入马林梵多的一刻就对他抱有难以阐明的好感，你希望这个人能早日走出迷惘，让心中的正义不在摇摆，早日奔向属于他的康庄大道。

但大将的路上不可能始终有你的陪伴，你们的眼睛一直看向不同的方向。

你们不是一类人。

而青雉是很好很好的、内心柔软善良的人。

你抿紧唇。

“抱歉。”

但出乎你意料，青雉当下反而是坦然的表情，你的表情瞬间高深莫测，你不由自主地想——大将该不是被拒绝多了，心里也早就无所谓起来——你清楚对方习惯性的口花花搭讪，但听说多以被拒绝做结。

但你很快推翻这一想法，这有点刻薄了。

“啊啦啦，还是被拒绝了。但是真不甘心，萨莎酱能不能告诉我，那两个人之中你到底喜欢谁呢？”

尽管耷拉着眼，但他的语气可听不出不甘心的意味，懒懒散散的。你原本不想告诉他，可如果不说的话，难保这人会继续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比起这个，我其实更好奇，大将究竟为什么要跟我求婚？”你说，“我觉得自己是个很无趣的女人。”

还是个工作狂，总不能把你娶回家，就为了让你给他写一辈子的文书吧？

“而且婚后很大概率永远在加班，留你一人独守空闺。”

你问他，“或者你愿意加入赤犬大将的队伍，和我们一块加班吗？”

青雉：“……”

哎哎哎，婚后幻想明明是那么美妙的事情，到底为什么要被小姐说成如此恐怖的样子啊！

“所以你喜欢赤犬？”青雉看起来比让他给赤犬加班还震惊。

而问题就在这里。

你不知道自己在他看来为什么不能喜欢赤犬，再往下细究的话，问题的核心就转变成，在大将眼里他一定给你增添了不少了不得的滤镜。

你不禁莞尔。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大将？我认可他的正义，并期待在有自己的辅佐后，赤犬大将的正义能遍及世界。”

你残忍地，

“我知道大将与赤犬大将间的矛盾，恕我直言，我支持毋庸置疑的正义。赤犬大将在您心里是什么形象，我本人也相差无几，您不认可他的话，本质上就是不认可我。”

“……”

男人嘴张了张，又无声的闭上，然后正襟危坐。

“事情糟糕了呀…”青雉喃喃自语，他挠了挠头发，纠结半天最后眼神郁闷，“为什么呢？想不明白啊，副官小姐这么温柔的性格……”

温柔？这是在形容你吗？

“所以说，大将喜欢的是自己想象出来的我，而我本人…”你轻笑，“我很确信自己在大将未来的人生起不到任何作用，我缺乏能指引您方向的能力……所以还是不要在这件事上再浪费时间了。”

你语调平和地给这件事落下终结。

就这样，你送走了第一位大将。

会对青雉如此残忍，这实在超出你的预料，原本在你的计划中，你只要再次拒绝他就好了，可实际操作起来仍有层出不穷的波澜，你真的担心他会继续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你没见过青雉热情昂扬的样子，据说他的正义也曾炙热坚定，但奥哈拉毁掉了一切，他的人生发出第一次扭转，你期待他在未来会遇到一个真诚的人，真诚到让他重新找回坚定，但你是深渊，你只会把他拖向另一个深渊。

这下得彻底绝交了吧……和这样一个你在内心充满怜爱的人绝交，哪怕是你情绪也会低落，所以当赤犬大将捧着束蔷薇坐到你对面时，你来不及惊讶，笑容也很勉强的。

“不想笑就不要笑。”

说话习惯与性格同样直来直往，赤犬扫了桌子上的空酒杯一眼，轻嗤一声，“青雉来过了？”

你低低的，“嗯。”

他把花放到你面前又严肃起来，“像什么样子！喜欢就答应，不喜欢拖拖拉拉只会酿造更坏的悲剧！”

他拿出在马林梵多训话时一样的语气，既没有嘲笑青雉，也没有挖苦你。是的，大将他就是这么一丝不苟的性格，瞧不惯别人伤春悲秋的，在想与做之间会毫不犹豫行动，而当他喜欢一个人，就一定也要让对方知道。

你盯着被装扮成花束的蔷薇，突然，你觉得这好像就是大将种在自己院子里的品种，你忍不住抚摸起这些小小的花瓣。

赤犬压了压帽檐，“小心，蔷薇的枝条上有尖刺。”

这就是从他院子里采摘来的蔷薇。

而他的提醒来得太迟，不多时，你的指尖就凝出一颗血珠。

赤犬：“……太松懈了！”

你终于没忍住笑出来，为了不让指尖被对方含在嘴里这种尴尬事发生，你找出手帕，厚厚地裹住手指。这当然有些夸张，但你要是再不给自己找点事做，你的大脑将充斥“赤犬大将即将向我求婚”这个信息。

你跟赤犬是非常合拍的搭档。

担任青雉副官的时候，你总是在处理琐碎，跟在黄猿身边的时候，你忍不住长出了恋爱脑，只有赤犬，他真的如在战国元帅面前的放话那样，将你的能力发挥到极致。他不会推托自己的责任，该自己处理的文书仍旧自己处理，只是你的到来提高了他的效率，理所当然的，赤犬便包揽了本部更多的工作。

你是唯一既没有崩溃也没有抱怨的副官，一声不吭和他一起加班到深夜。

食堂阿姨会给你们俩单独备一份夜宵，温在保温箱里，他会在这种时候终于意识到你是女性，体贴的让你去桌子边坐好，由他把两个饭盒拿过来。当然，这只是你的视角下为对方脑补的修饰语，在赤犬看来，他只是语气平常地命令你去桌子边坐着，再拿两套餐具。

偌大的海军食堂里，只有你们头顶的那盏灯，会在深夜里温温的亮着。

然后饭后，他再出于人道主义，把自己性别为女的副官小姐送回海军宿舍。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你曾经非常满足这恐怖的工作量，以及这变态至极的作息，但赤犬大将比你更加恐怖，他甚至还有外出任务，这是你不适合参与的事，你太弱了，海贼的炮弹说不定会带走你。所以哪怕航海线是你定的、情报是你汇总的、供给线是你负责的，你参与策划的海贼抓捕行动也一次没有莅临现场。

就在这样的前提下，赤犬也曾带着你出过几次任务，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海军与海贼遥遥对立，而传言中风一吹就会被带走的你静静伫立在甲板上，挡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更为高大的男人，他说，站在老夫身后，从天而降的冥狗就连一个火星都不会落在你的四周。

你曾仰头，注视那片被火烧过的天空，连绵的火烧云彰显出男人的强大，而赤犬的考勤表中，除了伤退就没有一次请假。

这是你能够想象出的最完美搭档，而现在，这个搭档正在向你求婚。

你瞬间忘记青雉，同样对赤犬土下坐：“请允许我郑重的拒绝。”

知道对方可能会求婚，与已经听到求婚，完全就是两码事，中间至少相差一个你去战国元帅那申请调职令的时间。你一直拖拖拉拉，不是不愿意离开赤犬，而是难以接受失去这个搭档。

没错，你发自内心敬爱这个男人，但你从未以副官的角度看待他，你评估他的视线，一直是用“暗火”一把手的姿态。

你的组织实在太缺如此锋利的一把刀了！你恨不得立刻策反赤犬，你将带着他所向披靡。

然而可惜的是，马林梵多比你更早遇见他，你只能含恨失去如此大才。

求婚失败的赤犬没有恼羞成怒，他在帽檐下直视着你，泛着金属光泽的瞳仁像盯住猎物的野兽，忽然提及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所以你喜欢的是黄猿那家伙。”

你立刻抿紧嘴。

你被你心爱的大才伤害了，尽管你今晚就是来处理这三个男人，但当你的心意被如此直白的剖析出来，反而是你微妙的不爽起来。你从不喜欢与他人探索内心，你更善于隐忍不发。

你垂眸，以示拒绝。

赤犬笑起来，“生气了？真是好笑。为不喜欢的人伤春悲秋，却不去追喜欢的人，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萨莎，不如让我来替你做这个决定。”

“……”

“站在我身边，成为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