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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树叶掉的很快，没过多久，各家的屋子里就已经通了烟囱，清理了壁炉。
不过今年的初雪来的晚了一些，只是冷风刮得十分猛烈。
莉娜卖掉了今天最后一块面包，站在门口吸了口冷气，抬起手搓了搓，才关上门朝山里走去。
去年冬天，她自己都借宿在山贼的家里，自顾不暇，更不要说照拂几个孩子了。艾斯和路飞如今还是住在他们自己建成的树屋里，但他们和山贼的关系缓解了很多，听山贼们说，达旦很早就塞了一套新被子过去。
莉娜走到一半停了一下，玛琪诺让她带上的几个外海的罐头圆溜溜的，并不好使力。她努力调整了一圈，重新朝前走去。
这个时间艾斯他们果然不在，莉娜把东西堆在一个角落，转身朝着熟悉的悬崖顶走去。不久之前房东女士过生日，来她这里定了一个非常豪华的生日蛋糕，这才提醒她一个早就遗忘到脑后的问题。
她应该给艾斯和路飞过生日才对。
去年大家几乎都是在一片混乱中度过的，虽然现在的哥亚王国也只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但他们起码还有休息的余地。
周围的环境逐渐变得宽敞，莉娜微微喘息了几声，她眯了眯眼，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艾斯和路飞正站在悬崖边上，看着脚下，低声交谈着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喂——艾——”她挥了挥手，扬声想和他们打个招呼，然而下一秒，她的表情就完全僵硬在了脸上，声音卡在喉咙里，一瞬间变成了惊叫，“艾斯！”
在她的眼前，艾斯几乎毫不犹豫地一个助跑，张开四肢，迎面跳下了悬崖。
这个悬崖下面就是波涛汹涌的海面，水下更是有嶙峋的礁石，就算是艾斯跳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诶？面包子！你来了！”路飞立刻回过头，脸上还带着冷风吹出的红晕，他兴高采烈地冲着莉娜挥了挥手，“快看，我们发现——等等，面包子你不能跳啦！”
软绵绵的手臂圈在莉娜的腰上，莉娜用力地扯了几下，又不想真的伤到路飞，急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放手路飞！艾斯他刚刚跳下去了！这下面可是礁石！”
“没事的，我们已经试验过好多次了，但是莉娜这样的不行！”路飞的脸被莉娜推挤地都有些变形了，嘴巴含糊不清地努力解释着，然而莉娜的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眼见着莉娜就要朝着悬崖跳下去，一阵剧烈的冷风却顺着悬崖吹了上来。毫无防备的莉娜朝后一仰，连带着路飞一起摔在地上滚成一团。
“呜呼——”一声带着兴奋地呼喊声顺着风声越来越近，莉娜猛地抽了一口气，翻身坐起向前爬了两步，一用力把从天而降的家伙抱了个满怀。
“嗯？你也来了？”艾斯撑了一下身体，轻轻松松地落到地上，他伸了个懒腰，有些得意地笑着，“你看到我的动作了吧，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可惜我和路飞试过了，我这个体重差不多就是极限了，不然真应该让你也再试试。”
莉娜瘫坐在地上，感觉整个人都被吓得有些愣了，浑身使不上劲。
没听见回答，艾斯挑了挑眉，凑近了一点，“喂，你该不会是恐高吧？”
“艾斯艾斯！下一个到我了！”
“不许！”莉娜的一声大喊把另外两个人吓了一跳，路飞缩了缩脖子，难得没有和别人对抗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走到一边。
艾斯掏了掏耳朵，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凭什么？不会是因为你恐高就要阻止别人跳吧？”
“你怎么能确定每一次风都足够大让你能上来？如果有一次失误，你或者路飞就会死了！”莉娜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刚刚摔倒时压到的奶油面包从篮子里掉出来，变得不堪入目。
每一次莉娜这样畏畏缩缩的态度都让艾斯更恼火，他想起之前莉娜拒绝出海，怀疑她是否只是胆小罢了，于是再开口时也没了思考，“难不成我和路飞想要出海做海贼，连这点胆量都没有？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要做，开一家面包店算了！”
“……”猛然有一股凉意从背后窜到后脑，莉娜颤抖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我原本以为你答应我会活下去，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不成她认为这样小小的悬崖就能要了他的命？艾斯原本打算这样和莉娜辩驳，但这次莉娜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拎起地上已经变形的篮子，转身快步离开了。
艾斯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不过看见路飞投来的眼神之后，他又瞬间将一丝犹豫从脸上抹除。
“呐，艾斯，我感觉莉娜好像很伤心的样子，要不要去和她道个歉啊？”路飞跟着艾斯朝前走，然而艾斯却猛地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向路飞。
“你自己先回去吧，别跟着我。”
说完艾斯就大步跑着离开了路飞的视线，只留下路飞一个人站在原地，茫然无措。
——————
莉娜没有回家，她难得来到了玛琪诺的酒馆，有些郁郁寡欢地点了一小杯酒水。
“嗯？这么年轻就要沉迷酒精了吗？”玛琪诺趴在柜台上看着莉娜，伸出手拍了拍她的额头，“好啦，小姑娘天天就应该开心一点，我给你倒一杯牛奶吧？”
“玛琪诺小姐，把我也当成孩子去哄了吗？”听到这句话，莉娜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但是她也没办法让酒馆的老板强制出售酒精，只好打起精神，接过那杯热牛奶。
温热的牛奶进入口腔，比起香醇的口感，还是它本身的温度让人感到舒适，莉娜呼出一口气，总算感觉自己没有那么纠结了。
“怎么啦，又和孩子们吵架了？”玛琪诺擦着盘子和莉娜搭话，“我想想，应该又是艾斯吧？”
虽然心里腹诽，为什么玛琪诺小姐要说‘又’，但莉娜还是没有反驳，只是顺从地点点头，“大概这次是我的反应太过激了……”
“嗯？要不要给我讲讲？”
来自一个比自己年长角色的安慰总是很难拒绝，莉娜犹豫了一下，言简意赅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给她讲了一遍，显而易见，这样的事情在玛琪诺这里得到了认同的回复。
“从悬崖上跳下去？这两个孩子还真让人操心，你做的没错啦莉娜。”玛琪诺用手拖着自己的下颚，看到莉娜仍然愁容满面的样子，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他们都是有一点可能都会去做的人，如果没有人在后边劝阻一下，以后可能会吃大亏的。这就是所谓的——”
说道一半，玛琪诺在空中挥了挥手指，咳嗽一声摆出了故作严肃的表情，“——忠言逆耳利于行。”
莉娜沉默了两秒，喝下最后一口牛奶，叹了口气，好一会才出声，“玛琪诺小姐看起来好像一个老头子。”
“嗯？！小莉娜你也和路飞那孩子学坏了，怎么能说这种话！”玛琪诺双手叉腰假装生气，但很快也笑了起来，“好啦，艾斯那孩子也是有自己的思考的，该教育还是得教育。”
好像现在自己也没有说教育这个词的资格？莉娜用手指摸了摸杯子的边缘，“对了，玛琪诺小姐，你知不知道艾斯的生日？”
“诶？这个……”玛琪诺歪着头思索了两秒，“抱歉我还真不知道，路飞的生日我倒是知道。不过我想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问达旦女士。”
说的对。莉娜猛地站起来，朝玛琪诺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玛琪诺小姐，钱记在我账上。”
“算我请你的啦！”身后传来老板的一声呼喊，随着酒馆大门上铃铛一声清脆的响动，呼喊的尾音被隔绝在温暖的酒馆内。
天色此刻已经有些晚了，但莉娜微微裹紧脖子上那条破旧的围巾，还是义无反顾地朝着达旦之家走去。
——————
艾斯好几天都没有见到莉娜了。
往日也不完全都是那家伙过来找他们，有时候艾斯也会叫上莉娜一起去训练，或者是分享一些刚刚捕获的山珍海味。
但是最近莉娜都没有主动找过来，他也不乐意找到面包店去，说到底那天莫名奇妙的明明是她，最多算自己说错了一句话而已。
“艾斯，面包子是不是生气了啊？”路飞坐在一块木桩上，看着艾斯对着一个木人使劲地挥舞着铁管，不时有木屑飞溅出来，“之前她还说最近要做新面包给我吃呢。”
“她生气关我什么事。”艾斯擦了擦下颚的汗水，有些烦闷地回道，又挥了几下铁管，突然收住手将铁管抵在地面上，背对着路飞。
其实莉娜那天生气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她在担心艾斯和路飞，这一点只需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明白，他又不是傻子。
但他说的也是事实，难不成当了海贼之后还要畏畏缩缩的吗？
……不过他的确有些冲动了。
“路飞，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冬天也结果的那个植物在哪里？”艾斯用手中的铁管敲了敲地面，就像是要敲掉自己心中的犹豫一样。
仅此一次，看在之前所有事情的面子上。
仅此一次！
我恨调休！我恨调休！我恨调休！我恨调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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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吵架代表关系上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