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之后又有几个武士来补牙或者干脆得拔牙,我顺便挣了几个钱儿,乔巴对医学非常热爱,看我给坏牙断神经看得很来劲儿,山治也鬼鬼祟祟凑过来,一边帮我打下手,一边悄悄汇报情报。
“特拉男刚才又来找我了。”
“……你们北海组有什么高中女生悄悄话聊天室吗?”我把钳子放进消毒锅里,“他又怎么了?”
“我也不想听啊!可是关系到丽兹小姐……”
“他的烦恼解决了?”
“嗯,”山治一副麻木的表情,“他说他想通了,有一个美丽又强大的爱人保护他没什么不好的,他已经接受了,并为此感到愉快——鬼才想知道他愉不愉快啊!”
“等等山治君,”我敏锐地抓住其中字眼,“‘美丽又强大’?这不是罗的原话吧?”
“就是他说的。”
说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嘿嘿。
关于金毘罗船船,路飞很聪明,教了他一遍就会了,兴致勃勃地去找人跟他玩,但是这个游戏的精髓就在于和艺伎小姐姐**,两个大男人谁要玩这种游戏,所以一直没攒到什么人。反倒是我,被山治和武士们拉着玩儿了几局,灌了他们不少酒,听了不少酒后的肉麻恭维。
然后因为道具小酒杯多次凭空消失只能结束游戏。
看来是某位手术果实能力者注意到这边了。
“好了好了,那就不玩了吧,”我起身准备去安抚一下我的醋包邻居,“我先失陪了……”
刚想过去找罗,视线范围一扩大,注意到他们一伙儿身边也有不少漂亮的和之国女孩子在劝酒,一个穿着鲜红色鹤纹和服、戴着细工花、瓷娃娃一样精致的女孩子,爱慕的视线几乎化成实质黏在罗身上。
也对啊,他本来就是个英俊的男人,而且看上去兼具成熟与神秘的魅力,最容易吸引年轻的女孩了。
那个女孩子用涂着红艳艳指甲的手端起酒杯,姿态柔顺地捧给罗,微微低垂着头,眼神却闪闪烁烁地看向他,那副多情的样子就算是性取向笔直得如同筷子的我看了也有一瞬心旌摇曳。
敢接你就死定了,特拉法尔加。
罗好像没看见递到面前的酒杯一样,伸手从罗西南迪手里拿过他的酒杯喝,眼神漫不经心地投向远处。他坐的那个位置旁边就有一盏灯笼,温暖的浅黄色光线随着仰头的动作从下巴流经颈部,越过上下滚动的喉结积在深陷的精致锁骨,手腕上的绞丝银镯在灯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倒是罗西南迪,这人美心善的笨蛋,不忍心叫女孩子下不来台,接过她捧过来的酒杯,然后用他“和善”的笑容把人给吓跑了。罗西南迪居然还不知所以,转头对罗说了什么,罗一笑了之,继续喝酒。
他捡回一条命。
可能是和之国的酒喝得我也有点儿上头,我一拍桌子,扬声喊:“诸位!”
都看过来了。
武士们举起杯:“哦!克拉丽丝医生殿下!感谢你无私的帮助和治疗!”
什么冗长的称呼,不怕咬舌头吗。
“不用客气。”我抬杯示意一下,“借着大家都在庆贺推翻暴君统治的喜悦,在各位朋友、同盟的见证下,我有话要说!”
都喝高了,可能也没管我到底说了啥,就都热情地响应我,以草帽一伙为甚。路飞举着酒杯站在桌子上手舞足蹈:“什么?什么?要说什么呀小克拉?”
我站起来,深吸一口气,看向心脏海贼团的方向:“我,阿比奥梅德·克拉丽丝,决定向我的船长、伟大航路上最牛逼最漂亮的外科大夫特拉法尔加·罗求婚!”
糟糕,为什么周围的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我,我无意中用霸王色了吗?没有吧?
我心里画着圈儿,掏出盒子,打开举给罗看里面火一样鲜红艳烈的戒指:“罗大夫,要不要嫁——呃,结婚?”
罗一边喝着酒,一边用藏着月亮的眼眸定定地盯着我,喉结又滚动了几下才放下杯子,抬起手背抹去唇角的水迹,露出我熟悉的特拉法尔加式笑容,挑了挑眉,轻飘飘地说:“好啊。”抬起手:“Room——”
我就到了他怀里。
周围的口哨声起哄声震耳欲聋,好像还能听见佩金和罗西南迪抱头痛哭的声音,我后知后觉觉得确实有点儿羞耻,捂着脸坐在罗腿上。
糟糕,一世英名,毁在好色上了。
罗扶着我的腰,微微后倾仰头看着我,从领口袒露的锁骨因这个姿态格外惹眼,瘦削而不嶙峋,仿佛两口盛着至毒酒浆的犀杯。
“非要压我一头是吗,女王大人?”他眼中的月亮因为醉意朦朦胧胧的,内核却明亮又炽热,“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了,你可得对我负责啊。”
哇靠,感觉和之国这个副本打完了他就叮的一下熟透了是怎么回事?和苹果放一块儿了?
“那肯定的,你这么漂亮谁舍得辜负你啊。”我整理好心情,给自己加了厚脸皮buff,捧着他的手给他套上戒指,“戒指到位了啊,满意了吧?”
“嗯……”他抬手看着戒指,“是你头发的颜色。”抬眼对我笑了一下:“我喜欢。”
我叫那一笑笑得意乱神迷:“不止呢,你看戒圈,”指给他看:“我刻了条沟,形状是我的一段心电图,还填进去一缕头发,用补牙的光合树脂封平了。”
他转动着仔细看了看:“窦性心动过速啊,一会儿回船上给你查查吧?”
“那是因为我特意在想你!别那么不解风情啊混蛋!”我敲了他肩膀一下,“哎对,还愿礼也买好了,要吗?”
罗环视了一下吵闹的宴会厅和他贼头贼脑偷瞄这边的船员们,视线落回到我脸上:“现在?”
“过时不候啊。”
“你呀,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他叹着气,眼睛却是在笑,“对我好一点啊。”
“不要我就留着当耳环儿了。”
“当然要。在哪里?”
我从腰带里摸出个扁平的小盒子,打开给他看我根据自己的XP精挑细选的橄榄石坠子:“我看了一座山那么多的原石面板才选中这一块,工匠师傅花了三天画设计图,切了八十八个面,幸亏能用buff加速,不然还来不及呢。”用小拇指勾住上面的环叫它垂在掌心,转动着手多角度展示给他看:“看,多漂亮啊,光华熠熠的!”
“嗯,好看。”他点点头,“帮我戴上吧。”
夏奇咬着下酒的干货:“船长,罗,要我说你现在多少有点儿色令智昏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罗瞥了他一眼,又转回来看我,“但是难得见牙医当家的这个样子,所以……随她高兴吧。”
我从酒碗里捞出消了毒的坠子,很没同情心地笑出声:“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被女人骗哦,罗大夫。”
“罪魁祸首不许说话。”
我拨开他的衣襟,又不脱下它,只是探进去顺着他的胸膛抚摩,感受着手掌下光滑而柔韧的肌肤。他不说话,脸庞半掩在帽檐的阴影里,看起来有些阴郁,却勾勒出一个懒散又骄矜的笑,烛火的光蜿蜒爬过发亮的蜜色肌肤,滑进布料遮掩的深处。
他真漂亮,像一把锋利的刀,锋利,又漂亮。
好想欺负他一下。
我起了坏心眼儿,蜷起手指轻轻挠了挠,肉眼可见他胸前的肌肉骤然绷紧,抬眼看向他,无辜地摘清自己:“我是牙医,没有指甲的哦,只能怪罗你自己太敏感。”
“变敏感是因为哪个色魔啊?”罗皮笑肉不笑。
“是啊?谁呢?”我装傻充楞,“男人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啊,罗大夫。”轻轻扯了扯坠子确保它扣紧了。
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嘲笑,我回头一看,叫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像一座铁塔一样站在那儿的基德吓了一跳,被罗扶住了腰才没歪倒。
“真丢人啊特拉法尔加,”基德嘲讽的表情拉满,“成天摆出一副了不起的臭脸,居然被女人迷住了乖乖当人家的玩物,你挺开心啊。”
“嗯,是啊,被迷得神魂颠倒,”罗淡然地点点头,“我认栽了,怎么了?”
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地承认,基德噎了一下,后面的话都没什么力度了:“……当心点儿吧,你那女人还挺厉害的,放这么个女人在枕边,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那也值了。”罗把我放在身边,自己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衣襟,“不过尤斯塔斯当家的你怎么这么过敏,听起来像是有什么被女人坑过的经历?那还挺遗憾的,看来你不能领会一个忠诚的爱人带来的安全感了。”又啧了一声:“我也犯不着跟你说这个。”
恕我直言你已经说得够多了。
而且是谁前天晚上还以“没有安全感”为借口对我索取无度来着?就因为我跟大和一起给艾斯写信来着特拉法尔加·罗这个狗男人一个晚上都在阴阳怪气啊!
“你嘚瑟什么啊!”基德果然炸了,“想打架吗特拉法尔加!”
“我拒绝。”罗端起酒杯,“我有酒有爱人,干什么要和寂寞的男人打没头没脑的架。”
“你——”
“路飞——”我大声叫住拿着肉路过的草帽,指着基德对他说,“基德船长想和你玩金毘罗船船!他说你肯定赢不过他!”
“哈?”路飞马上就跳了过来,“你说什么呢刺头男!”
基德瞪着我:“喂你这女人胡说什么!”
“哦?我说错了吗?”我喝了口酒,“难道你赢不了路飞君?”
基德露出了“我知道这是个陷阱但是我他妈的必须踩进去”的表情,和路飞大吼大叫拉拉扯扯地走了。
“你还挺有一套的。”罗看着两个呆瓜的背影。
“笨蛋很好懂的。”
他又用探究的眼光扫视我:“你为什么会那么多喝酒时玩的玩意儿?”
“我家有医院啊,那隔三差五身为理事长不得打点一下关系应酬一下嘛,”我给他倒酒,“除了投扇我玩别的游戏都贼厉害,他们也根本喝不过我。”
咦,这个嘴角微妙的弧度……
“哎哎,别噘嘴啊,”我笑着凑过去,“生气啦?”
“没有。”罗外表看起来还是非常的正常,但是颧骨和衣襟露出的小半片胸膛已经红起来了,端杯的姿态很优雅端庄,倒酒的速度可相当豪迈了。
“别喝那么快呀,”我好心地提醒他,“容易醉。”
“我没醉。”倒得更快了。
这不是已经有点儿醉了吗?平时不会这么孩子气的……
不行,他还不够醉。
正好这时候嗖地一道弧线,一个橡胶人被扔了过来,爬起来大喊着刺头男莫名其妙,大概又是无意之中把基德惹毛了吧,这点他们仨都挺擅长的。我故技重施,一把拉住他:“路飞!罗要跟你玩儿金毘罗船船!”
“哈?我没说——”
“可是我不想玩那个金船船了哎,”路飞撇着嘴歪头,“老是拿来拿去也没什么意思……”
罗好像放下心来了,啜了一口酒:“那就走远点儿吧草帽当——”
“小克拉你有没有别的好玩儿的游戏啊?”
嘿!这不就是瞌睡了正好有人递枕头吗?
“当然有,”我笑眯眯地挽住罗的胳膊不让他逃跑,对路飞说,“去把你的同伙儿都找来,咱们来联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