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关于晚餐稍稍有一点波折,起初我是想尝尝当地特色菜的,好不容易来一趟,而且还暂时脱离了漂亮大夫的霸权统治,就应该吃点儿新鲜玩意儿。
“特拉男不是给你发了菜单了吗?”娜美指了指我的手机,“按照那个上面吃应该是安全的吧?”
“别理他,”我一挥手,“谁到了德国不想尝尝他们的3117种面包啊。”
然后被肉冻和鲱鱼卷劝退,乖乖掏出我亲爱的丈夫的爱心菜单给服务生看,吃上了一顿正常的、符合期待的德国美食——美食这两个字不是因为我对罗的爱才昧着良心加上的,实事求是地说,点的那几道菜都挺好吃,奶油芦笋很清爽,香肠拼盘虽然好几种都说不上材料是什么不过别有风味,猪排很香,烤肘子也不错不过因为我吃惯了罗做的口味所以大部分都分给娜美他们了。
好想念罗做的土豆球儿。
好想念罗……
“嘿,反正他们现在也没什么进展,”娜美提议,“不如去酒吧喝两杯吧?”
“走!”我立马响应。
罗是谁?忘却了!
啤酒罗是不太限制我的,也没给我列单子,只是随便说了几种他比较喜欢的,建议我闭着眼睛乱尝。我又不是德国人当然不会像他那样盲目推崇自己家的啤酒,谨慎地选择了旅游手册上热门的品种尝了一下,爱丁博格黑啤有咖啡香味、费尔德堡黑啤口感很细腻、科隆巴赫圆滑香甜、沃斯坦清啤苦得像失恋。瓦伦丁倒是很好喝,有很浓郁的水果香味,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拜仁巴赫,加点儿浆果糖浆甜甜的不知不觉就能喝两大杯。
“是吗?但你这是第五杯,还不算之前喝的那些。”
乌索普拿着一瓶黑啤看着我。
我一口喝光,放下杯子:“所以说是‘不知不觉’嘛!”对酒保说:“Noch eine Tasse,bitte!”(再来一杯。)顺便朝要在我身边坐下的小哥晃了晃无名指上闪亮的婚戒。
真过分,屁股没坐稳呢就弹起来跑掉了,就这么有道德感吗?
“哇,你居然这么有道德?”乌索普看了一眼那个小哥的背影,“为什么不先骗他请你喝几杯最后再告诉他你结婚了?娜美喝酒都不用花钱的。”
“艾斯吃饭还不花钱呢我也不能盲目向他学习吧?”我有点愁苦地喝着自己买的酒,“我德语那么烂,**很麻烦嘛,而且德国的醋太酸了,不想带个醋瓶子回去当特产。”
罗在“Ich liebe dich”之前留给我的倒数第二句话是“戴好你的戒指,要是被我发现你摘了婚戒在酒吧厮混你就别想再碰我一指头”。
真是火辣的男人,好让人着迷。
所以我当时回复他“你也戴好你的戒指,要是被我发现你被北约杀手砍掉了戴戒指那只手这辈子你都别想脱掉项圈”。
结果他听了反倒挺高兴,怪男人,搞不懂他的XP到底是什——
“别胡搅蛮缠!”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吼,娜美一边打电话一边在我身边怒气冲冲坐下,“等你也结了婚再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我问娜美。
娜美丢给我一个白眼:“路飞看见特拉男胸口的小装饰了,非要也弄一个。”
“他有钱吗?他钱不都花在吃饭上了吗?”
“所以打电话问我要零花钱啊,我说那和婚戒一样是结了婚的人才能弄的。”娜美哼了一声,“你也和特拉男说说,别什么都让路飞看。”
“我倒是想先问问他什么情况下能让路飞看见他本应该在冬衣保护下的○环的。”
说雪豹雪豹就喵嗷,手机叮咚一声来消息了,我滑开瞥了一眼,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去。
“怎么了?”娜美把我两分钟前的问句还给我。
“没事儿,”我对着那边心虚的佩金比了个枪,“叶卡捷琳娜叫我少喝酒。”
我回了罗个微笑的表情,然后让他【把衣服穿好】,那边已读,但没回。
“正好,有件事情需要咱们去办,”娜美咻地发给我个地址,“罗西查到了死掉的那个人的身份信息,这是地址,你去和他汇合吧。”
乌索普递给我个U盘:“如果找到电脑之类的东西,把U盘插上就行喽。”
啊?这就默认我去了吗?
地址就在柏林,弗里德里希斯海因区,离米特区不远,看游客手册上说是个挺热闹的地区。临来之前罗给了我车钥匙,但是,因为我没有德国驾照(不是因为我喝了十一杯啤酒),只能叫佩金开车。罗扔在德国家里的这辆车相较于小黄车就低调得很,橙色的帕拉梅拉,嗯,比亮丽的柠檬黄低调多了,在满大街黑白灰里面简直像保龄球堆儿里滚进了一只香喷喷的小橙子。
“好香啊,”我坐进车里,顺手拿起仪表台上的车载香水,“哦,这个味道好好闻。”
“是吗?”佩金嗅了嗅,“唔,挺清新的玫瑰味儿,不像院长平时用的那么甜腻。”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
“那是我用的,只是被他蹭到了而已。”
“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好华丽好馥郁的味道!好适合咱们俄罗斯的漂亮姑娘!”
“是吧,我也这么想。”我把瓶子放回去,转头打量着车里的内饰,“这车不便宜啊为什么不干脆卖掉?你觉得他还会回这边生活吗?”
“如果婚姻出现重大变故想离开伤心地的话,可能吧。”
“是我的错觉吗?你好像对此不太乐观。”
“何止是不太乐观,罗刚跟我们说起你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他被你下了咒了,你知道,很多女巫都是红头发……”
“他没签婚前协议你知道吗?”
“哦,”佩金在红灯前停下,扭头给了我一个诚恳的眼神,“如果你拿到了医院,别开除我好吗?相信我你绝对找不到比我更棒的院长助理了,我熟悉弗雷凡斯医院所有科室、人事,一定能帮你最短时间控制住医院!”
对,罗当然得留条后路在他的祖国,不然他爱情事业友谊都被俄罗斯人摧毁了去哪儿嚎啕大哭呢?
车停在一栋稍显破旧的公寓楼下,我下车仰望这栋破楼:“那么大个组织小队长就住这破地方啊,这行这么卷吗?”
“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吧?”佩金锁上车,提着根球棍跟我一起打量破楼。
我转而打量他:“你干嘛?我们要对付冷酷无情的杀手组织哎!你就打算拎个冷兵器上吗?”
佩金看了看球棒,又看我:“在文明社会,杀人犯法,而且德国持枪执照很难拿,特别我们是外国人。”
“宁见法官不见法医嘛,虽然我倒是想看看你们院长会不会为我守寡。”我从包里掏出□□,胡噜胡噜斯凯珀的头示意它开路。
好聪明,马上气势就不一样了,像一把绷紧了弦的弩箭,静悄悄地上了楼。
“不等罗西先生了吗?”
“他太慢了,得等到啥时候。”
“克拉丽丝,这是在德国,”佩金跟在我身后小声恳求,“不要闹出人命来,想想你还有一个多礼拜就要结婚了,如果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什么问题罗会杀了我的!”
“嗯嗯,知道了,你们单位有保险吧?那就没问题了。”我敷衍地应着,上到三楼核对了一下房间号,刚要开门就被斯凯珀咬着衣角往后拽。
然后发现门虚掩着。
这时候应该扔个氨水瓶进去,但这种同归于尽的大杀招倒也没有必要,为了表明我高中化学听课了弄一身臭鸡蛋味儿咋想都是得不偿失。所以我只是思考了一下,果断踹开门,然后凭借我卓越的战斗智商在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后的人长了几只眼睛前就回身一脚跟上补在他下盘。
斯凯珀乐颠颠跑进去趁着那人捂裆打滚儿时缴了他的枪。
“会不会是找错——哦,有枪,”佩金举着球棒跟进来,“那多半是这儿了。”
我从包里扯出几条医用扎带给他:“把他捆上,我去找电脑。”刚把□□揣起来,就从厨房走出来一个大光头。
我们两人一狗跟大光头八目相对。
“I want your hot dirty lovin tonight~”
手机响了,作为此时此刻的BGM多少有点儿不合时宜,但这个铃声表示对面是我的**之火、我美丽的德意志月色。
“稍等。”我示意一下,接起电话,“Алло! Mein kleine Mond!”(喂,我的小月亮。)
“Салю?т,”罗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和,“方便说话吗?”
“方便!简直太方便了!”我闪过大光头丢过来的刀,顺便把订婚戒指钻石那面儿转到手心儿里免得碰坏了,“天呐Mondchen我一直等着你给我打电话呢!你怎么才打电话呀我都要想死你了!”(小月亮。)
他那边短暂沉默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不打过来?”
“我怎么知道你在干什么?万一你在干正事影响你怎么办?”
“那我给你打不会影响你吗?”
我哈哈一笑:“区区男人,怎么可能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听到了,磨后槽牙的声音。
“你就不能把炮弹上的糖衣涂得再厚一点儿吗?”他没好气地说,随即换上说正事的语气,“我们这边指望不上了,据点人走楼空还放了把火,我现在就一边观赏着三层楼高的大火把一边和你聊天——你在做什么呢Розочка?”(小玫瑰。)
“没什么,就是……”我猛地下腰躲过一拳,然后回敬一拳打在对方肋下,“一点儿热身。”
“真的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警惕,“如果你在忙我就稍后再打过来……”
“不不不完全不忙,正等你电话呢,”我后退闪开,扫视屋子打算找一件趁手的家伙什儿,“所以你们接下去要去哪儿?”
佩金极有眼色地双手奉上球棒。
“法兰克福。妮可当家的他们追查到最近的几条信息是从法兰——”
说这个我可就来劲儿了:“我也想去!带上我!”
“……你就是想去红灯区开开眼吧?”
“怎么可能!我都有你这种钱多活好的大美人了干嘛还要看路边的野花野草?”我义正辞严地说,“我就是想看看大教堂和歌德故居,领略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顺便开开眼。”铛地一声抡在大光头那锃光瓦亮的脑门儿上。
响亮。
“刚才是什么声音?”
“风把窗户吹开了。”我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柏林风真大啊哈哈哈哈。”从包里再扯出两条医用扎带塞给佩金,摆摆手叫他去捆人,走到一边专心打电话:“对了,我出来的路上看见有轨电车了,好可爱啊,黄乎乎、憨头憨脑的,差点儿就想上车坐一圈儿了。”
“61路和68路沿途风景都不错,这件事过去我们可以坐一下。”月光温柔下来,融化成牛乳一样的雾气,“我想和你分享所有的风景。”
我听了简直想隔着网线嘬他一口:“天呐Bienchen只要和你在一起就算去塔尔塔罗斯我也觉得风景棒极了!”(小蜜蜂。)
“小丽兹!”背后传来罗西南迪震惊的声音,“我不是说了在我到了之前不要动手吗?”
声音很大,想必罗那边都听到了,因为语气陡转之下:“克拉丽丝,你到底在干什么?!”
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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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番外·现代paro·(五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