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颓坐在椅子里,手指深深的插入发丝间,缓缓向后耙去。
历史终究还是按照一贯的道路前进。他不用再担心自己会就此消失,但Harry一点也不感到快乐,相反只有深深的悲哀。此时此刻他并不是作为学生或者儿子,而仅仅是个投入过多感情的观众。故事的最后,单纯而美丽的爱情并没有让位于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幸福地走到一起。即使他们的思想并没有全然的对立,却有太多身不由己。所以早点结束或许也不是坏事。
只是,Harry并不知道这出戏还只演了一半,而在后一半里,他将不只是观众。
走出有求必应屋,城堡里的灯火通明,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但Harry没有胃口吃饭。他笔直往自己的房里走去,拐过转角,却看见Hellen Nott背靠门板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前。
“Nott小姐?你找我?”
Hellen Nott抬起头看着Harry,竟有一刻地发愣,脸上那种不确定、迷惑、茫然,都与平日的她毫不相衬。她沉缓地点头,却在开口时,眼光散乱。
Harry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请她进去,“你怎么了?Nott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么?”
Hellen看着Harry将门再次关上,才道:“不……不是我。是……Regulus……”
“Regulus?他怎么了?”
“他很不好,吃不下饭,呕吐、恶心。”
“那应该去找庞芮夫人吧?”Harry皱了下眉。
Hellen摇头:“不是身体的问题……教授,您能发誓保密么?”
Harry想了想道:“当然。”既然他不属于这个时空,那么他没有义务去改变任何事。
“Potter夫妇的事情,我猜老师们都该知道了吧?”Hellen不安的眨着眼,但并没有逃开Harry的注视。
“难道说,这和Regulus有关?”Harry愕然,事情发生在Black古宅附近,和Black家有关也是理所当然的。两下没有成功的索命咒……这么说是Regulus?
“是的……但是,人绝对不是他杀的!”
“当然,不过比起给Sirius的那下,他可是进步多了……”Harry背对过Hellen,目光在自己的书架上游移,却没有目标。
Hellen走到他身边,随着他的目光一起打量:“您也觉得Regulus迟早会成为一个杀人犯是么?”
“我……不知道。”Harry叹息着摇头,他真的不知道,Regulus在伏地魔第一次失败前,就死了,以一个食死徒的身份。Harry从来就没有关心过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你呢?你来告诉我这些,想让我帮你什么呢?把他从食死徒那边拉回来?还是让他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食死徒?”
Hellen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的答案还是一样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Regulus决不会违背他家族的意思,但他却做不到心狠手辣,那只会让他活在痛苦之中。所以我不希望他这么听话。另一方面如果我试图让Regulus脱离Black家,那便是大逆不道,他肯定会反过来说我一顿。所以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希望。”
“所以,只能让他自己去决定。”Harry转向Hellen Nott。
Hellen也看向他,耸肩道:“我怕他还没决定就先饿死了。”
Harry笑了,“那也他自己的选择。”
Hellen挑起她纤细的金色眉毛,表示出怀疑,但最终她点下了头。
然而,当那天晚上失眠的Harry在自己的窗前游荡,发现黑湖边有人和他一样不能入眠时,他拿起扫帚,推开窗户就这样直接冲了下去。宵禁的钟声已经打过,霍格沃茨城堡也陷入黑暗,只有半轮月光,照在场地上。
Regulus Black立在湖边,手里捏着好几枚石子,一枚一枚地往湖面上扔去。
“我今天下午看见Potter也在这里打水瓢,怎么现在轮到你了?”Harry跳下扫帚,无声的来到Regulus的身后。
Regulus手中的石子正好打出去,黑夜中看不真切,但是打击水面的声音却清晰可闻。一下、两下、三下……很多下。
“不过你比Potter厉害多了……”
“当然。我哥教他的,我哥自己就是个半吊子。”Regulus吸进一口夜晚的冷空气,左手颠着那几枚石子。
“那么,难道说你哥是你教的?”
“不可以么?”
“当然可以。”Harry笑笑,从Regulus手里拿过一枚石子,认准了向水面扔去。水声一下一下,同样持续了很久。
“你也很厉害啊。”Regulus平板的说着。
“谢谢。我一个朋友教的。”是海格,海格每次难过的时候就会在黑湖边上打水瓢,有时Harry就会在边上陪着他一起打,看谁打得多。慢慢的,难过的事也变得不那么难过了。“要不要比比谁打出的水瓢多?”
Regulus摇头:“你不是应该扣我的分,然后命令我回寝室么?”
Harry耸肩:“我敢说,我当学生那会儿,夜游次数比你多多了。”
“我能想象……”Regulus甩手又是一枚石子飞出,这次他非常的用力,击打水面的声音足以吵醒睡梦中的人鱼。
“你小心人鱼冒出来抗议。”
“我倒想听听人鱼的声音。”
“你没听过?超级……恐怖的!”Harry压低声音,故意吓他。
Regulus却笑笑,“这么说,所有赞美人鱼歌声的言辞都是谎言?”
“这倒不是。”Harry看向漆黑的黑湖,“前提是要在水里听。”
“水里?”
“是啊。一旦出了水面就会变成让人无法忍受的尖叫。”Harry微笑,记忆里人鱼的歌声浮上他的脑际,那袅绕的虚幻之音。
“这样……我父亲曾经和我说起过人鱼的歌声。他说那是他听过的最美的声音,能够让他忘掉一切烦恼。”
“看不出来,你父亲还是个挺浪漫的人。”
“不论是谁,一生总会浪漫个一两回。”Regulus不以为然的挑眉。
Harry笑了,咯咯的笑出声,虽不张狂,却连续不绝,夜色中格外清脆。
“很好笑么?”Regulus一脸困惑。
“你啊!明明就是很想去听听吧?想听,跳下去不就好了,一个劲的在这里感叹有什么用?”Harry的嘴角还忍不住在抽动。
“你疯了么?现在是二月天,还是晚上。想死也换个暖和点的方法,行么?”
Harry收起笑颜,认真地看着Regulus的眼睛:“你自己说的,人一生总会浪漫个一两回的。”
Regulus闭上嘴,面向黑湖,将手中的石子一枚接着一枚全都打出。水上的声音一时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这回人鱼真得来抗议了……”
“那不是正好么?”Regulus拍去手上的灰,冲Harry笑笑,如此轻微几乎难以看清,却能切实的感受到。
“好!”Harry面向黑湖,“我比较喜欢使用腮囊草,它能让人长出腮,在水里自由呼吸。不过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弄了。所以,你不介意我把你变形成一条鱼吧?”
“小丑鱼么?”Regulus挑眉。
Harry笑了:“我恐怕我没那个本事,估计是条稀奇古怪的鱼,不过我能保证你能在水里呼吸,也能听见声音。”
“那你呢?你是个阿尼玛格斯么?一条鱼。”
“不、不。我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并不是一条鱼。但我受过一系列训练,能让我在水里呆很长一段时间。”
Regulus没有再说话,看着Harry拔出魔杖对向自己,他该有所戒备的。但是却莫名的坦然,倒不是说他有多相信这个人,只是现在的自己除了听听那人鱼的歌声已无他想。
然后眼前的景象一阵混乱,他能感到身体上的变化,但没有□□上的痛苦。只是随即,呼吸变得困难,他向后倒去,跌入湖中,激起水声一片。接着随着湖水包围他,一切都变得舒适,湖水有些微凉,温柔地贴着他的皮肤。视线所见的水域混沌、黑暗,Regulus却觉得即时如此他也能自由游走。
又是一阵水声,Harry跳入了水中,借着在月光的投射,带Regulus向黑湖的深处游去。作作为人Regulus对这一切感到陌生,但是鱼的身体又让他在水中安心。这感觉比作为一个人在路上行走,还要自由。因为做一条鱼比当一个人简单太多。
Harry一手拿着魔杖,一手扶着Regulus的背脊,向下游去。不一会儿,视线所见已是一片漆黑,Harry点亮魔杖的顶端,这反倒让Regulus感到刺眼,直到Harry把亮度尽可能的调低。
人鱼住在黑湖的深处,穿过丛丛的海草,有一块空地,立着高出湖面的嶙峋巨石。那里是人鱼聚集的广场,此刻她们已经感受到有人侵入她们的领地,正气势汹汹地紧盯着Harry和Regulus到来的方向。
人鱼并不是像传说中那般温驯而美丽的生物,相反对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陌生生物,他们非常具有攻击性,甚至可能出现一群人鱼将对方撕碎吞噬到不剩一点残渣。然而虽然凶残,但他们依然是水域中最为聪明的生物之一。他们和人类的关系始终处于不冷不热的状态,即他们不会轻易攻击人类,也不会故意接近他们——除非有什么特殊原因。
当然,据Harry所知有些巫师和人鱼的关系就非常融洽,比如霍格沃茨的创始人们。他们的关系几乎可以称作是亲密的朋友,以至于到现在黑湖里的人鱼对于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都格外和善。至少他们不会让在自己眼前沉下的学生就此淹死。
人鱼不能随意露出水面,因为阳光对他们而言是可以致命的。虽不是见光即死,但依然有着本能的害怕。然而矛盾的是,人鱼有非常喜欢阳光在水中的投影。随着流水的波动,阳光似乎也变成了液体,人鱼对此情有独钟,经常坐在巨石上就着阳光歌唱起来。
这也是Harry点亮魔杖的原因的。
穿过水草,巨石就在眼前,人鱼们聚在周围,脸上的表情已经有凶恶转为了好奇,向着光芒前倾头部。
Harry拍拍Regulus,让他停在原地,自己挺身向人鱼群游去。此刻位于人鱼群正中的那只体型格外强壮,表情最为谨慎的人鱼,便是人鱼首领。Harry在他2米处停下,魔杖在他跟前划了个圈,然后身体微屈,表示友好与谦卑。人鱼首领向他微微点头,算是一种认同。Harry随即晃着魔杖,缓缓地退开,在巨石前来回游动,小小的光点划出一道痕迹,在水里颤悠着蔓延开。人鱼们的目光也紧紧追随Harry手中的魔杖。
Regulus静静的看着,耳边只有沉闷的水声,人鱼的歌喉还没有半点欣赏,但眼前星点大小的仗尖光芒带来的视觉景象已经让他震惊。湖底的水混顿,充满杂质,也正是这些杂质让光芒变得不那么单一、清纯,而是绚丽多彩。不同的颗粒反射出不同的色泽,不同的水流晃出不同的明暗。
紧接着,有一只人鱼忍不住哼出声,遥远而轻微,却随着水流传入在场所有生物的耳朵。那低沉的不成节奏的哼音就像一个起始符,击中Regulus的灵魂,然后一声接着一声,人鱼们一个个张开嘴,堆砌起浩瀚的音乐波潮,如这湖水将听者包围。
一切都宛如虚幻,无法形容,无可比喻。
当Regulus变回人形,仰面倒在湖边的草地上时,他全身湿漉,在冬末的冰冷夜风中大口呼吸。
Harry站在他身边,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也在喘气,而且还敢到刺骨的寒冷——保暖咒的效果在慢慢流失。他抬起疲累的手,抓着魔杖指向Regulus,一个干燥咒,一个保暖咒。然后给自己。
“教授……”Regulus依然躺着,声音微弱,天上的月亮已经偏西,也让星子显得更为明亮。
“怎么?有何感想?”Harry扔下魔杖,任自己跌落,躺在他身边。
“我好饿……”他说,嘴角微微上翘。
40
第二天的早上,Regulus出现在早餐桌上,精神爽朗。表情并不欢快,但至少进食自如。不像Hellen Nott所说的那般会恶心、呕吐。Hallen坐在他身边,给他插了根油腻腻的烤肉肠,惹得他直挑眉头。金发的女孩只是笑,逼他吃下去,然后回头将笑容带给教师席上的Harry。
Harry回以一个浅笑,便将目光转向别处。昨晚被人鱼歌声感染的,并不是只有Regulus一人,当那久违的歌声萦绕耳边的时候,Harry同样忘了那积郁在胸口让他无法入眠的感伤。那些问题其实不是他能解决的,事实上别人也不能。只有让时间去消磨。
Snape坐在斯莱特林餐桌最尾端,脸色比往常更惨白。他低着头,自顾吃着早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和他无关。他又回到了那个隔绝外界所有事物的状态。一个圈子转下来,还是回到了起点么?不,或许比在此之前更糟。
格莱芬多那桌,没有Potter,劫盗的其余三人个个懒洋洋的。Sirius将番茄酱涂在一块香肠上,动作缓慢,不像他平时的风格。他用眼角瞟向餐厅另一端的他的弟弟,脸色阴沉。Remus在帮笨手笨脚的Peter切开牛排,小耗子的眼神却不安分的四处打转。Lily Evans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冲着自己面前的咖啡发呆。
氛围古怪的早餐时间。
Harry叹了口气,收回目光,低头专心处理自己盘子里的蔬菜色拉。
然后又是一周过去。这一周Snape和James谁也没有和谁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目光都在彼此逃避。周日的晚上,James在寝室内向他的朋友们说明了他父母的事情。他表现得很平静,劫盗们想说安慰的话,也无从出口。
而后Sirius每次对上Snape的目光,就用口型比出一个单词:“凶手”。
其实James并没有在自己的说明里提到过Snape,但谁都知道那个颇具魔药天赋的斯莱特林正在制造强力清醒剂。至于他与食死徒来往的事实,劫盗们已然全部消化吸收。
对于Sirius的做法,James选择了无视。他现在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跑到禁林外边,找一棵树,用自己的拳头砸在树干上,让那冲撞和粗糙的质感麻木他的神经。直到自己的手指关节上血肉模糊,再用一个治愈咒恢复一切,转身假装平静地面对众人。
他开始害怕睡眠,因为他总是梦到那些他刚刚失去的东西。父母的笑颜或者斯莱特林少年倔强而生涩的唇舌,它们总是交替出现在他的梦境里,混乱他的心智。
他开始害怕经过有求必应屋,因为每次接近那地方时,他都觉得好像会有个瘦弱的人影从里面冲出来,撞他一个满怀。而他不知道如果真的如此,他会不会将那人推开,抑或是抱得更紧。
他甚至开始害怕有人叫他名字,不要亲昵地叫他James,也不要冷淡地叫他Potter。当父母和爱人的声音都变得令人恐惧时,不能怪他感觉自己身边草木皆兵。
然而他不能选择逃避,他逼自己每天按时上课,去餐厅用餐,和同学们交谈,处理学生会的事务。让自己过正常的校园生活。劫盗们对他的悲伤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他身边了解其中全部的,只有Lily Evans。
只是Lily Evans本身似乎也处于某些困惑之中。
“你有心事。”Remus Lupin从书本里抬起头,看见坐他对面的Lily正对自己的手中的魔药书发呆。
“嗯?”Lily愣一下,忙又道,“没,没有。”
Remus笑笑:“我们来图书馆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可你唯一做的只是冲着我们的魔药课教材发呆。”
“噢,抱歉……”Lily摇晃自己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
“Lily,你没有必要抱歉。”狼人温和地拍拍她的手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不。真的没什么要紧的。完全不需要麻烦你。”她合上混血王子的那本书,道。
“我想提醒你,我们正在共同研究缚狼汁。如果因为你的状态不好,最后没能有成果的话,不及格的也包括我。所以你不能推开我。”Remus摇着手指,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Lily笑了:“谢谢你,Remus。但是,让我自己处理行么?”有很多事是别人帮不上忙的。
狼人抿起嘴唇,耸肩:“既然你这么说了,好吧。我相信你!”
可是Lily无法做出决定。
她知道目前能完全明白James心情的只有自己、Mather和Snape。其中Snape虽是主因,但他如果主动去找James,那他就不是Severus Snape了。而Mather,现在James视他如敌,就算他主动去找James化解,以James的性格也决不会听半个字。
那么能和James一谈的,似乎也只有她一人。
即使如此她依然犹豫。
“你睡不着?”
James Potter走下楼梯,诧异于这个时间,还有人坐在公共休息室里。
“你不也一样?”Lily眨着眼,将深陷在沙发里的身体,往上提了提。
“我只是……上个厕所……”James耸耸肩。
“所以,”Lily瞥了他一眼,道:“把睡衣换成了长外套?还拿上了隐形衣?”
James叹了口气,走到Lily对面坐下,“你总是那么聪明,Lily。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
“我可不想听你夸我。谁都知道你最近状态不佳。”桌上的咖啡壶被施了保持热度的咒语,Lily给自己倒上一杯,吹去香浓的热气。
James不语,看着桌上的咖啡壶,十指相扣,不安地做着无意识的小动作。
沉默持续了有好几分钟,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愿主动开口。最终James站起来,避过Lily的目光低声道:“我出去走走。”
“去破坏树木?”Lily提高了音量,直视他的目光多了份犀利。
James的身体僵直,呆立在那里。
真是够了。Lily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再睁开。不论如何,这样的James Potter她看不下去。
“坐下,我们谈谈Snape。”她声调平静。
“没有什么……”
Lily完全没有让James逃避的意思,万分严厉地打断他:“我.说.坐.下!”
James的身体在这样没有丝毫宽容的言语里,抖了一下。他知道他可以蒙混过Sirius等人,但是Lily……这个女人恐怕比他自己更清楚他现在的状况。这一刻,他逃不了了,于是他只能坐回了沙发里。
“那天Sirius他们从霍格默德回来后,你找过Snape是吧?他说了什么?”
James闭上眼,那天在有求必应屋里的情景不连贯的跳闪着:“他承认了,说是他自己要求Mather带他去翻到巷的……”
“就这个?他有没有承认他和食死徒勾结,为他们制作魔药?”Lily盯着James。
“他……”James皱起眉,仔细去回忆。
“有?还是没有?”缓慢但是清晰,Lily带着明显的质问语调。
“好像没有。”James慌了,“但是……那信纸……”
Lily无奈地又深吸一口气:“那信纸只有沾了水之后,才会出现标记。你有没有想过,或许Snape自己都不知道信纸上另有玄机?”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不说……”
James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因为他意识到了答案。这么明显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呢?Snape阿,以Snape那种阴暗别扭的性格,会辩解才叫真有鬼了。
Lily望天叹气。“另外,你再想想,现在除了Snape,魔法界基本已经放弃制造这种强力清醒剂。食死徒却在你父母身上补用一记索命咒,他们害怕的说不定是Snape会帮助魔法部吧?如若他们真的已经完全控制Snape,留着你父母,等以后直接用强力清醒剂勒索魔法部不是更有效果?”
James右手握拳直接往自己的额头砸去,一下就是一个红印,茶几也随之一震。Lily扑上去,也顾不上打翻了一桌的咖啡,赶忙握住他再欲砸上的拳头,“James!”她的声音终于露出一丝不稳。
James笑笑,左手轻轻推开抓着自己的Lily,“谢谢你,Lily。如果不是你,我会懊悔一辈子的。”
Lily向后坐回自己的座位里,抽出魔杖将洒得到处都是的液体一扫而净。与此同时,James Potter拿着自己的隐形衣快步走出格莱芬多塔楼。
休息室里又只剩下Lily一人,咖啡壶里还剩下一点咖啡渣,她倒进自己的杯子里,食不知味的喝着。她原本以为把James重新推向Snape,会让自己后悔的,结果也就是这样。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房,现在空了,也算是踏实了。
宵禁的钟声早已打过,走廊里每隔10米才有一根并不明亮的蜡烛。
James打开他的宝贝活点地图,就着烛火察看起来。费奇在他的办公室里,或许已经开始打瞌睡了。斯莱特林的寝室里并没有Snape,那么在有求必应屋?
不。
James找到了Snape的黑点,他在往禁林快速移动。
毫无疑问,Snape一定是去补充龙竹草。然而这个时候的禁林怎么也算不上安全。没有迟疑,James狂奔下楼,冲进扫帚间,拿了把扫帚便向龙竹草生长的那片禁林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