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Echo 第4章 Chapter 4

奥利弗·伍德从来不是拖沓犹豫的人。第二天正好是周五，一年级学生周五下午都没有课。到了晚饭开餐时间，奥利弗早早就到了礼堂，心不在焉地喝着南瓜汁。

第三杯南瓜汁下肚后，他的舍友之一贝尼克终于看不下去了，“嘿哥们儿，你是打算用南瓜汁来浇灭你的复习焦虑吗？”奥利弗正要反驳，看到金发女孩出现在门外，他瞬间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向外跑去。

“哇哦，这可真是…热情如火。”贝尼克往嘴里塞了一块牛排，跟另一个舍友诺瓦尔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沉迷糖浆水果馅饼的诺瓦尔没注意门外的情况，以为贝尼克在说奥利弗的魁地奇热情，“当然、当然，他一直这样。”低头猛吃的诺瓦尔不知道他收获了一个白眼。

而礼堂门外，正寻思吃点什么的伊莉丝被人拦住。“嘿，那个，有空聊聊吗？”奥利弗有点紧张，却发现面前的女孩虽然面无表情，但眼里充斥着茫然和疑惑。

奥利弗笑起来，把伊莉丝引到旁边。“我是想要向你道歉，赫菲斯托斯。”听到这句话，伊莉丝更茫然了。这句不应该是她来说吗？

“不不，你搞错了什么，应该是我向你道歉。”

“我当时看书太投入，忘记了不能倚靠书架这个规定。”

两人同时开口地说了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紧接着气氛诡异地沉默了。

“呃，你为什么要道歉？”奥利弗颇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我以为你讨厌我，因为我盯着你看了？”

“不不，完全没有！我发现你看我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违反了规定，你没有跟平斯夫人说这件事，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奥利弗急忙解释，这可真是误会了。

“谁会无聊到去说这种事？不过，我误会了你，你也误会了我…”女孩眼睛弯弯地笑着，“算是打平了？”

奥利弗也松了口气，“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当然，Olivier。”

“呃，奥利…维尔？”奥利弗有点摸不着头脑。

“哦抱歉，你的名字是橄榄枝的意思吧？在法语里，olivier也是橄榄枝的意思。”伊莉丝连忙摆手解释，“我妈妈是英法混血，所以我也有点口音。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也在慢慢改掉一些奇怪的发音。”

“介意？当然不！”奥利弗抿唇，“我是说——奥利维尔听起来更酷！”他脸上浮出一个笑来。“或许我们可以交换地址？我妈妈做的牛轧糖很棒！”

伊莉丝有些犹豫，“真的不巧，我刚把书包放回宿舍。你带纸笔了吗？”

“我带了。”奥利弗从校袍口袋掏出两张纸和一根有点凌乱的羽毛笔，最后竟然还掏出了一小瓶墨水！

伊莉丝斟酌着开口问道：“你总是带着这些吗？”奥利弗很大力地摇头解释：“当然不，只是今天下课后忘了拿出来。”他想了一下，又补充：“魔药课，你知道的。”

恍然大悟，伊莉丝此刻很是同情。哪怕是被父亲说有魔药天赋的她，在魔药课上都不自觉地很紧张，更别说奥利弗他们这些格兰芬多的学生了。

“在这里写？”礼堂外面除了一个雕像和四个沙漏就再没有东西了，伊莉丝接过纸笔墨水又环顾四周。

奥利弗抬起手，手心朝上并在一起，“这样？”

眼前的男孩笔挺地站立着，目光澄澈，眉眼透着一丝无辜。

伊莉丝在心里叹气，算了，魁地奇笨蛋是这样的。把纸放在男孩手上，伊莉丝拧开墨水瓶，蘸了蘸墨水就开始写。

女孩写字时的力度从两张薄薄的纸中传递过来，手心有些痒，像小猫柔软的耳朵在手心扑扇着。“别动。”女孩握着墨水瓶的左手腾出一根小拇指，轻轻抵住了他的手背。时轻时重的书写力度和女孩的体温都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离开了胸腔，在被女孩小拇指按住的手里重新生长起来，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奥利弗听见手心里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清晰可闻。

“好啦！呼，我还是第一次在手上写字呢，希望没有写得太难看。”伊莉丝抬起头，发现奥利弗正盯着他自己的手，似乎那里面要长出来什么东西。

她晃了晃手，“Wood？怎么了？”

奥利弗像是突然察觉可以呼吸，猛地吸了一口气。“哦！我没事，没事。”他有些慌乱地三两下把纸叠起来，“我的地址就不写了，我会在给你的礼物里附上我家地址的。”

“好吧，有道理。”伊莉丝看他把墨水和羽毛笔塞进口袋，不幸的校袍，那羽毛笔上的墨水还没干透呢。

奥利弗突然反应过来，“嘿！wood？你居然也会开这种玩笑？”伊莉丝耸耸肩，“你刚才那样子太像一根呆愣的木头了。”两人并肩走向礼堂大门。

“你的猫头鹰叫什么名字？”“莱昂。”

"Lion？""Lyon."

“颇具格兰芬多特色的名字。”“是的，我父母起的名字，他们也是格兰芬多。”女孩和男孩的交谈声在门厅里渐渐远去。

时间飞速流逝，四个学院终于进入了紧张刺激又相安无事的期末月。图书馆每天人数爆棚，低年级学生如果不小心稍微大声了一点，就会惹来高年级学生满是不耐的瞪视。

“这哪里是图书馆啊，遍地都是炸药桶。”贝尼克小声表达不满。

“炸药桶是什么？”诺瓦尔关注了另一个重点。

找不到座位于是跟他们拼桌的加布里埃·杜鲁门同样小声地回答：“麻瓜世界用来打仗的东西，据说威力极强。”

没参与几人的闲聊，奥利弗扭头看了看窗外。今天的天气极好，真想骑上扫帚到草坪上飞一飞，但是七门必修课的复习计划排得极为拥挤，而且一年级学生也不能带扫帚。

叹了口气，奥利弗低下头又开始逼自己背那些数不清多少次的战争。「快点考试吧，下学期就可以带扫帚了。」

而另一边，拉文克劳宿舍里的伊莉丝正盘腿坐在床上，五分钟前她刚结束第三轮复习，也已经有充足的信心在期末考试中获得好的成绩。而且，图书馆每天人满为患，这让她越发庆幸自己提前两个月复习的决定。

实际上伊莉丝只是每次上课前会把上一节课的内容再看一遍。学校也肯定考虑到一年级学生有不少来自于麻瓜家庭，理解课程的能力短期内无法显著提升，所以教学内容在一定程度上会与前期所学有关联。

伊莉丝的第一遍滚动式复习颇有成效，在第二次全面式复习时就能减少很多疑问，等到第三次抽取式复习时面对的问题就已经极为稀少了。这样的问题拿去请教各位教授，也能得到更为精准的解答。

这样的学习方式是她的妈妈安娜布尔上学时用过的。而默克兰在校期间调皮捣蛋、球队训练以及和斯莱特林学生作对那么多年还有精力考出几乎全是“O”的好成绩，绝对离不开妈妈教的这个学习方法。

赫菲斯托斯家有个传统，一门课程考试得到“O”就能得到1枚加隆！默尔一年级时拿了年级第一名时，爸爸额外给了他2枚加隆呢！

每每想到这儿，伊莉丝都会觉得全身上下充满了动力。但是她对于拿年级第一还是有些没把握，因为佩内洛、希利亚德和韦斯莱也一样优秀。

由于拉文克劳休息室大门门环每天都有那么多问题，十几个甚至二十几个人堵在门外进不去已经是常态了。作为一年级学生，伊莉丝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也很多。她们三个也有着恰巧很多次一起尴尬地站在门外等着其他学生回宿舍的经历。

于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战友情在她们三个之间产生了，但还是胜负欲更多。有一次她答对了问题，之前答错了的希利亚德脸都涨红了，那次之后她就发现希利亚德几乎是书不离手了。

不过她们也有关系好的时候。在一次魔咒课后，她和佩内洛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研究漂浮咒，希利亚德也凑了过来说很感兴趣。那一个小时里，她们三个人轮流施漂浮咒，着实累坏了。虽然她们还称不上志同道合，但也是能一起交流学习的朋友了。

伊莉丝也观察过韦斯莱，他对于学习有一种惊人的专注力。她偶尔都好奇为什么分院帽把他分进了格兰芬多，韦斯莱对于知识的沉迷和狂热可不下于希利亚德呢。不过想一想他的哥哥们，也就是比尔·韦斯莱和查理·韦斯莱，他们两人也都在格兰芬多学院。尤其是比尔·韦斯莱，他在去年的O.W.Ls考试中拿到了足足12张证书！他还是格兰芬多学院的级长！

至于查理·韦斯莱，大家都猜测他毕业后能进国家队呢！听说韦斯莱家还有几个更小的孩子，应该也不会逊色于他们的哥哥们。韦斯莱家真是太可怕了，每一个韦斯莱都有擅长的领域，还极为出色。

伊莉丝并不赞同其他人对于韦斯莱家那些毫无根据的诋毁。“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这句话就在拉文克劳冠冕上刻着呢！如果培养出成绩格外优异和极具运动天赋的孩子的家庭是所谓的“纯血叛徒”，那伊莉丝希望这样的叛徒能再多出来几个。

感受到来自优秀学长和同学们的压力，伊莉丝抬手拍拍两颊，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再把魔法史背一遍！

令所有人心烦意乱、焦急郁闷的期末考试结束了，伊莉丝成功拿到了全部科目的优秀，并在看到那个年级排名第一的数字之后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

走进礼堂时，躲开了格兰芬多长桌上韦斯莱复杂的目光，伊莉丝坐到拉文克劳长桌。「天呐，有人看见了珀西·韦斯莱的眼神了吗？他看起来想要吃了我！」

“伊莉丝，你是我们年级第一吧？我是第三。”隔了一个位置的希利亚德耸了耸肩，“我问过佩内洛了，她说她是第四。看到韦斯莱那个苦大仇深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没考过你。”

“其实我对于考第一真的没有特别大的把握——你知道的，我对于魔法史实在是提不起劲。”

“谁不是呢？不过按照宾斯教授的讲课方式，也没几个人能听得进去。”紧接着他突然小声说：“斯莱特林三连冠了。”

是啊是啊，斯内普教授真是有够偏心的。平时他对格兰芬多扣分最多，哪怕格兰芬多今年拿了魁地奇杯获得了加分，可基数摆在那，根本无法改变斯莱特林三连冠的事实。

不过，学院里在意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拉文克劳也不是没有连冠过。倒是格兰芬多学院那边的学生们显得很丧气。

在欢呼和掌声中，校长邓布利多教授讲完了他的致辞，也代表年终宴会的结束。随着人群慢慢挤回宿舍的伊莉丝抢着进入盥洗室进行洗漱，最后疲惫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伊莉丝被跳到她头上啾啾叫个不停地木头小鸟吵醒。把小鸟塞回闹钟，伊莉丝开始收拾床铺，她和佩内洛约好了一起走。

带着猫头鹰和行李箱，伊莉丝和佩内洛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车站。

“丽兹，我先去找位置。”先一步放好猫头鹰笼子的佩内洛钻进车厢就不见了。好吧，希望自己能在开车前找到佩娜。

路过一个很吵闹的包间时，伊莉丝往里面看了一眼。哦，原来是格兰芬多的珀西一群人。视线转移时撞进一双棕色眸子。

又是你，奥利弗·伍德。

从未遇到过对周围人事物的动态变化如此敏锐的家伙，伊莉丝无奈地笑了一下。

奥利弗起身走到门前，“假期愉快？”“你也一样。”他显然有话要说。“伊莉丝，你的生日是4月29日吗？”伊莉丝有点意外，“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考试月有一次和希利亚德拼桌了，听他说的。”“哦，他想研究一下那个生日礼物，是我哥哥做的闹钟。”伊莉丝想起希利亚德那一连串的惊叹声就头疼。

“好吧，没有别的事了。”男孩用右手食指摸了摸鼻子，“那么，开学见？”“嗯，开学见。”

伊莉丝直到回家还在思考奥利弗为什么要问自己的生日是哪天，总不会是要给她过生日吧？

伊莉丝在家里度过快乐的半个月假期后，一只雕鸮落在庭院的猫头鹰架上。从猫头鹰脚上解下一封信和一个不小的包裹，是奥利弗·伍德寄来的。

“谢谢，辛苦你了莱昂。”伊莉丝给它面前的杯子里倒了猫头鹰粮和水，“多用一些也没关系。”

奥利弗在信里说他爸爸给他买回来一把横扫五星。这把扫帚是他父母对他拿了不错成绩的奖励，也是对他新学期参加校队选拔的支持。

“在放蝙蝠脾脏时，斯内普教授正好走过来盯着我看，我紧张得差点忘了要搅拌几下。真的很感谢你，伊莉丝，要不是你借给我的学习笔记里特意圈了这个，斯内普教授毫无疑问会给我一个‘P’（差）！”

奥利弗随后又说除了糖果，母亲也建议他买个礼物作为获得伊莉丝帮助的答谢。

伊莉丝拆开盒子，里面是一包牛轧糖还有一个本子。

“在笔记本格子里写下对应符号可以让你记下的内容显眼起来，你在记笔记时就不用特意标注了。”一个漂亮又极其实用的计划本。

“以及，虽然有点晚了，但我想我最好不要错过。

伊莉丝，生日快乐！

你真诚的，奥利弗”

哇哦，这真的是出乎意料了。奥利弗·伍德居然给她送了生日礼物！

交朋友真好！伊莉丝美滋滋地收起信件，又仔细研究了一下笔记本，最后抱着那包牛轧糖轻快地下楼。“妈咪！我收到了礼物！”

另一边整日沉迷与新扫帚磨炼技术的奥利弗也在几天后收到了伊莉丝的回礼。

伊莉丝给他送了一本《你应该知道的魁地奇球队》，里面收录了全部职业魁地奇球队和球员信息，书里甚至还有可触摸的缩小版队袍和碰一下就会做出招牌动作的明星球员的照片！

奥利弗当即宣布这是他今年最喜欢的书！交朋友可真好，他一边再次美滋滋地翻书一边这么想着。

1988年的夏天，是属于吃着糖果和骑着扫帚的孩子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