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自食恶果 第27章 第 27 章

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阁楼的小窗被人拉开。詹姆斯往外探出半截身子，有些迷茫地打量起头顶的夜空。

还未消逝的烟花雨和簌簌的细雪让他对眼前的场景感到无比熟悉。

金发的女孩把自己团成一团，正安静地坐在屋檐上。印象里机敏的她竟然在听到有人靠近后也不曾转过头察看。

詹姆斯压根记不得自己手里是何时多了根魔杖的，但在某种执念的驱使下，他不假思索地给瑟西利娅施了个保暖咒。

等亲眼目睹堆在女孩瘦弱肩膀上的雪花逐渐融化，他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了口气。

“你把我的信带来了吗？”

瑟西利娅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远方，忽然开口道。

信？什么信？

站在她背后的詹姆斯努力搜刮起自己的记忆，可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仿佛隔绝着一堵隐形的厚障壁，这让他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

“别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好吗？”他皱着眉挨着女孩坐下来，“没有人给你寄信。”

更加让詹姆斯感到诡异的是，都快要到肩碰肩的距离了，他竟然也看不清瑟西利娅的脸。

“那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尽管她的面容如同隔着云雾，但仅从语气上也能判断出对方隐约有些生气的表情。

詹姆斯随口答道：“我的魔杖。”

低头看去，那里却赫然变成了一封破旧的信件。

“你擅自读过了。”是毫无感情的陈述。

“我没有！”

詹姆斯大声反驳，浑身泛起如同火烧过般的滚烫高温。

他赌气似的将信件甩给瑟西利娅，想以此掩盖这份没由来的心虚。结果从那封信里掉出张相片，又恰好落到了女孩的腿上。

她像个木偶人一样僵硬地拾起相片置于二人之间，詹姆斯发现就算自己固执地偏过头去不看，脑海里居然也能准确地描述出画面上的关键词——禁林和狼人。

“你怀疑我。”

“但你可以解释！”

巨大的愧疚感仿佛雪崩降临，把他这个不幸的旅人压得快要喘不过气。

詹姆斯攥紧了女孩的小臂不让她离开，“这次，你可以解释……”他失神地喃喃地重复道。

——“可我不想了。”

烟花的爆炸声、细微的雪落声以及万籁的躁动声，都随着她的一句话戛然而止。

紧随而来的是记忆的堤坝溃决。

她做出了那天在保护神奇生物课上和他面对面时的举措——干脆利落的一推。

而当时被瑟西利娅冷冷推开的前一秒钟，詹姆斯都还在猜测当她拿开头顶的外袍后，到底是会露出感激还是欣喜的表情。

……

“醒醒，快醒醒！”顶着头乱发的詹姆斯在睡梦中被一双大手从枕头上摇起。

一旁慢条斯理系领带的西里斯投来嫌弃的目光：“别管他了，莱姆斯。也不知梦到什么了，一直在那道歉。”

“詹姆，新学期的第一堂课，还是不要迟到才好。”卢平认真地提醒。

詹姆斯听完后恹恹地伸了个懒腰，似乎还没缓过神来。

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噩梦，詹姆斯有些气愤地锤了锤柔软的床。

也许内心深处的自己还是认为欠瑟西利娅一句道歉吧！可是这个人哪怕是在‘救命之恩’面前，也显得太油盐不进了。

看看他！在被她用漂浮咒从沼泽中救出来后就愿意放下成见了。唔，不过类似这种豁达的心态确实也不是一般人都能拥有的。

詹姆斯咬着大拇指思索的同时，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瑟西利娅用敌视的目光，翻动着嘴唇警告他‘离远点’的模样，这让詹姆斯认为好心救人的自己却和地上躺着的肇事疣猪没什么区别。

逐渐步入青春期的男孩开始拥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他再也不允许自己像以前那样腆脸讨好一个人了。这也是詹姆斯明知自己有错但依旧不去修补的原因。

目睹自己的好兄弟来回变换的神色，西里斯有些担忧地摸着下巴说：“他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卢平回想了片刻答道：“从那天保护神奇生物课上回来以后，差不多半学期了。”

“没准是撞到脑子了，”西里斯指了指詹姆斯的脑袋，“你知道的，毕竟那头疯猪会隐形。”

即使是相隔了一个学年，二年级下学期保护课上的特波疣猪失控事件造成的影响依旧深入人心，这也让授课老师凯特尔伯恩教授再次刷新了他的留用察看记录，甚至最后还被迫接受了魔法部的调查。

“嘿——”代表着詹姆斯不满情绪的抱枕冲二人飞来，西里斯随即大笑着接过。

“没人知道那头特波疣猪是怎么从魔法栅栏里跑出来的，大概是教学失误吧。看样子以后无论上什么课都还是要多加小心。”卢平说。

“是啊，没人知道。”在角落里待着的彼得悄声附和。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三年级仿佛是条幼稚与成熟的分水岭，因为在这个阶段的小巫师们终于有了去霍格莫德村的资格。那里不仅仅有五花八门的商店，还有数不胜数的情侣。

然而在瑟西利娅看来，这条定律似乎将詹姆斯·波特排除在外了。

由于学院的不同，加上三年级后的课程数目增加，莉莉能和瑟西利娅她们一起上课的几率下降了。可人都是具有群体性的，当无比优秀的莉莉的身旁位置空出来后，总能有其他人立即替补。

这种情况也导致了莉莉和她最好的朋友斯内普之间的一些小矛盾的萌芽。

尽管这些矛盾持续的时间通常比较短暂，但一旦发生，莉莉和斯内普就好像陷入了冷战那样谁也不理谁，就连平日里的温书活动二人都会刻意避免同屏出现。

与此同时，多萝西在兴趣社团里结识了一位赫奇帕奇的男同学，她们兴趣相投，关系逐渐走近。在荷尔蒙的作用下，多萝西不自觉地便舍弃了许多和瑟西利娅相处的时间，不过瑟西利娅本人并没有任何异议。

如果非要提上了三年级后有什么烦恼的话，那就只能是在瑟西利娅每回独自前往图书馆的走廊上，来自詹姆斯·波特的‘骚扰’了。

自从打定主意将他当作陌生人后，瑟西利娅从没施舍过对方一个正眼——即使是在得到对方‘多此一举’的帮助后。

但她实在是低估了詹姆斯的烦人程度。

他总是要么一个人，要么和他的兄弟们，无比凑巧地出现在那条必经之路上，或汗涔涔地倚靠着窗台谈论魁地奇的配件和技巧；或大肆炫耀周末从霍格莫德村的商店里买来的新奇玩意儿；又或者是故意与西里斯嬉笑打闹，还要从身旁撞她一下。

眼看着这些行为似乎都无法吸引住瑟西利娅的目光，詹姆斯转换了一下思路，决定从她的爱好这个角度出发。

于是，当瑟西利娅又一次目不斜视地路过的时候，背靠着墙壁的詹姆斯则懒洋洋地捧起书阅读了起来。

“——《古如尼文注解》？真有你的，詹姆。”西里斯瞟了眼书里密密麻麻的奇特文字符号，顿时哭笑不得。

“这个好像一个人举起了双臂。”西里斯伸出食指企图将描述的文字戳给詹姆斯看。

詹姆斯打掉西里斯的手指，一本正经地大声解释到：“我希望你能和我一样有点内涵，西里斯。这读作‘ALGIZ’，有麋鹿的意思，不是什么举起双臂的人。”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教授西里斯知识，但是詹姆斯的眼神却越过了书册向外飘去。

西里斯揩拭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泪水，笑着提醒道：“老兄，你书拿反了。”

詹姆斯额角青筋跳了跳，急忙上下调换手里的《古如尼文注解》。可很快詹姆斯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随着方向的改变，他连正常的英文注释都看不明白了。

在旁捧腹的西里斯立刻获得了来自詹姆斯的一记痛击，他闷哼一声捂住自己的侧边肩膀，脸上却找不出丝毫悔过的神色。

“她早就走了！”西里斯勾唇，“在你开始授课之前。”

詹姆斯‘砰’地将书本合上，红着耳朵嘴硬道：“她是谁？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最近对如尼文有些研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