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只要及格就算成功 第2章 第 1 章

“嗨，宝贝，该醒醒啦。”

“要是你继续睡下去，就要把一整天的课都错过了哦？”

“菲伊莱塔~菲伊~小菲伊~”

菲伊莱塔从窒息的痛苦中猛然睁眼，她发现自己张着嘴，一双手正捏着她的鼻子，堵住了气道。

“哦，醒了。”

一张脸凑到她面前，笑着打量她的神情：“睡得好吗，宝贝？有没有做梦？梦到我了吗？”

菲伊莱塔仰面躺着，有些惊恐地注视着自己头顶的这个女人。女人坐在菲伊莱塔的床沿，她的一只手就轻轻放在菲伊莱塔的脸颊上，神情放松，笑得甚至有些过于灿烂。

菲伊莱塔登时直觉不妙，她想逃跑，却被压制在床上，丝毫无法动作。

“你，你是……”

“我是你啊，宝贝。”女人笑眯眯地歪了歪头，“看不出来吗？我可没有对自己的脸做什么伪装哦，眼睛鼻子还有嘴，每一样都是你的等比例放大。”

是的。菲伊莱塔在刚才那个古怪的空间里刚刚见过她。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很年轻，约莫十几二十岁，脸上一直带着愉快轻松的笑容，就算是在折磨玛德琳·亚克斯利的时候，也是这样笑意盈盈的，令人不寒而栗。

“关于我的事咱们一会儿再聊。我听到外面有人来看你了，嘘……先闭上眼睛，装一下睡，听我的。”

那双柔软的手盖上菲伊莱塔的脸，菲伊莱塔被动地合上眼睛。安静下来的房间内，开门的声音异常清晰。接着，从门边传来一道让菲伊莱塔呼吸和心跳都险些停止的声音：

“我听说洛小姐进了校医院，她在哪里，庞弗雷夫人？”

是斯内普！

斯莱特林的院长，那个总是板着脸，一脸凶相的魔药学教授！

菲伊莱塔的胆子很小。从开学典礼那天在教师席上见到斯内普开始，她就很怕这个虽然年轻却气势骇人的教授。即便她进了斯莱特林，即便她从来没被斯内普扣过分，她也非常畏惧这个会毫不留情批评嘲讽学生的院长，这种害怕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听到斯内普极具辨识度的声音，菲伊莱塔的肌肉微微抽搐起来，她浑身僵硬，恨不得真的昏倒。

很快，庞弗雷夫人为他指出了菲伊莱塔的位置：“她在里面那张病床上。”

斯内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同时还有他听不出喜怒的问询：“她的情况怎么样？我听说她昏倒在了图书馆。”

“是的，是平斯夫人把她送来的，据说是皮皮鬼用书砸晕了她。可怜孩子，流了不少血，额头上开了一道口子……我已经给她做了处理，止了血，修复了伤口和疤痕，只是她还没醒。”

“唰”，病床旁的布帘被一把掀开。光从外照到菲伊莱塔身上，她紧闭着眼睛，艰难地控制着呼吸，装出熟睡的样子，心跳却快得吓人。

怎么办，怎么办？

那个女人还没有走，她还坐在自己的床边！

她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会牵连到自己吗？

“能帮我叫醒她吗？”斯内普问。

没有人对坐在菲伊莱塔床边的女人提出任何问题，庞弗雷夫人俯下身，温柔地晃了晃菲伊莱塔的肩膀：“醒醒，洛小姐。”

菲伊莱塔拿出了自己最强的演技。她轻轻转了一下脖子，皱皱眉头，装作刚醒的样子，懵懂地睁开双眼，然后对上了庞弗雷夫人慈和的面庞，还有斯内普面无表情的脸。

菲伊莱塔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掩饰住自己的恐惧，她慢慢地撑起身体坐起来，注视着眼前极为诡异的一幕——

斯内普和庞弗雷夫人站在她的床头，而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就坐在和他们近在咫尺的床沿，神情微妙地打量着他们，对于这个女人，斯内普和庞弗雷夫人根本无动于衷。

他们看不到她？

“你感觉怎么样，洛小姐？”庞弗雷夫人关切地问，“头还疼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菲伊莱塔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被砸到的地方还有隐约的痛感，脑子有些胀痛，却没有太明显的什么不适了。她缓慢地摇摇头，小声说：“感觉还好。”

“既然没事，那我有些话要问你。”斯内普冷声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在被砸的时候应该在上黑魔法防御术课，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图书馆呢，洛小姐？”

庞弗雷夫人轻轻地退后，不出声地离开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师生。

来了。

菲伊莱塔本能地咽了口唾沫，她看向坐在床边的女人，放在被子下面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要怎么回答？

这能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就说自己的作业被偷走，又被佩雷斯教授轰出教室，所以只能像丧家犬一样躲进图书馆誊抄一份新的作业，好让佩雷斯教授再让自己回去听课？

斯内普教授会信吗？

要是他把自己当做骗子，就像佩雷斯教授那样，她以后还要怎么在霍格沃茨生活？

“我……”菲伊莱塔张开口，从喉咙里逼出一个干涩的音节，却又不敢继续往下说。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实话。”斯内普平静地补充，“旷课是很无礼的行为。但我也不会允许斯莱特林的学生被剥夺正常上课的权利。告诉我，菲伊莱塔·洛，你为什么没有去上课？”

斯内普的话给了菲伊莱塔一点微末的希望。

或许，他真的能相信她？

“其实——”

“听说洛小姐出了事，看来这是真的了。你好，斯内普教授，你来得真快，我一下课就听说洛小姐被送到了医务室，这是怎么了？”

菲伊莱塔的瞳孔瞬间缩小，她脸色苍白地看向斯内普身后，佩雷斯教授大步从门口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径直来到了她的床脚。

“洛小姐在图书馆被皮皮鬼砸昏了过去，好在没什么大碍。我正在询问她为什么在本应上课的时候出现在图书馆。”斯内普瞟了一眼佩雷斯教授，语气微微一沉，“正好，佩雷斯教授，洛小姐缺席的就是你的黑魔法防御术课。”

“是啊，是啊。”佩雷斯看向菲伊莱塔，双眼闪动着恶意的光芒，“我正想找你聊聊洛小姐的事呢，斯内普教授。这位斯莱特林的小朋友最近可相当不乖。她故意不写我的作业，编造谎话说自己的作业消失了，还旷了我的课，你说，这样的学生是不是该罚？旷课期间遭遇意外也只是活该，对吧？”

胡说！

他在污蔑！

菲伊莱塔气得脸颊染上鲜红，她想申辩，但恐惧却始终死死紧捏着她的心脏。过往那些被无视和怀疑的记忆始终震慑着她，她根本不相信自己有可能争过佩雷斯教授，但又不愿就这么被泼上一身脏水。

要怎么办？

辩解？但能辩论得过一个教授吗？斯内普真的会相信她，而不是相信他的同事？

恐惧，愤怒，委屈，以及对自己如此软弱的怨恨，所有情绪冲上了菲伊莱塔的头顶，她感觉自己的鼻子酸涩起来，还没开口，眼泪已经蓄在了眼眶中。

女人坐在床沿，与菲伊莱塔相同的金色眼睛注视着已经被吓破胆子的少女，慢慢地流露出一丝怜悯。

“要帮忙吗？”女人轻声问。

菲伊莱塔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神情透着哀求。

“那就和我做个交易吧。”

女人微笑起来，她前倾身体，向菲伊莱塔伸出手，语气温柔：“想不想变强？”

她想要变强。

“想不想不再被欺负和轻视？”

她不想变成别人眼里的笑料和可怜虫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其实是个聪明又敏感的孩子。你的父母从来都只是让你学习知识，提升成绩，没有人好好地教过你该如何在这个满是混账恶人的世界生存下去。别担心，我会教你怎么撕咬战斗，怎么分辨恶意，怎么报复陷害，怎么一步一步成为令所有人都不敢轻易触怒的最强者。”

“我会让你成为最强大的斯莱特林。”

菲伊莱塔的双眼绽放出希望的神采，她抬起头，泪水从眼角滚落，“啪”地滴在了被单上。

“当然，这不是全无代价的。作为交易，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女人握住菲伊莱塔小小的手，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放心，我不会为难你。接下来，就让我们好好地表演一番，报复一下这个贱得自寻死路的佩雷斯吧。”

语毕，女人忽然钻入了菲伊莱塔的胸膛。那一瞬间，一股奇妙的力量直冲菲伊莱塔的头顶，她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多出了一种诡异的自信，原本被恐惧与怯懦塞满的脑子现在一片清明。

【斯内普教授其实不喜欢佩雷斯。】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脑中，像是有人在冷静地诉说。

【佩雷斯也根本没有权力不让学生听课。】

【佩雷斯在下课后匆匆赶来查看你的情况就是因为心虚，他刚才那么说就是想要恐吓你，将你吓住之后，让你乖乖被他污蔑。】

【没必要害怕，佩雷斯根本只是一只纸老虎。尽管把斯内普争取到你这一边吧，你知道的，他向来偏心斯莱特林的学生。现在，不要克制你的眼泪，不要装出无所畏惧的样子，你现在是个被佩雷斯欺压的小可怜，摆出最柔弱的姿态，直接说出真相！】

菲伊莱塔毫不费力地明白了接下来她要怎么做。她任由眼泪滚落，不再收束自己的委屈和恐惧，皱着脸，哽咽地抬起头。

“我没有旷课，也没有不写作业，请不要这么说我，佩雷斯教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但是我真的不敢做那些事情！”

佩雷斯的表情一滞。

菲伊莱塔回忆起被赶出教室那一刻的屈辱，眼泪越发汹涌：“我真的写作业了，我不敢不写，我很认真地查过资料，好好地完成了这次作业，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作业会突然不见！上次也是一样，是有人把我的作业偷走了！”

“胡说！”佩雷斯打断了她，看向斯内普，“你看看，满口谎言，这就是你们斯莱特林的学生吗，斯内普教授？她已经两次没有写作业了，每次都用作业消失这种荒唐的借口搪塞！”

佩雷斯的声音很大，把菲伊莱塔吓了一跳。她喘息起来，惊惶地一抖，求助地看向斯内普，却看到斯内普露出有些阴沉的神色。

【别怕！】心头的声音依旧镇定坚决，【不要被他吓到，他在强词夺理，他就是想吓住你。继续说，继续反驳！你有证据！】

“我真的写作业了，我还记得我写的作业内容！”菲伊莱塔立即解释，“你布置的问题是‘简述防御性咒语的种类’，我分了三部分来阐述……”

“呵呵，你以为胡编乱造就能骗过我？”佩雷斯冷笑起来，“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品行低劣，被揭穿了还嘴硬，我看你应该被开除！”

“请你也不要胡言乱语，佩雷斯。”

斯内普忽然开口，他侧过头去，目光沉沉地看向佩雷斯，说话很不客气：“开除学生是学院院长才有的权力，不要威胁我的学生。”

“我只是建议罢了。”佩雷斯针锋相对，“更何况这个学生的言论简直荒谬，你听听她在说什么，作业被偷了？还是连着两次？这可能吗？”

“我有证据。”

菲伊莱塔弯下腰，她从床下扯起自己的书包，有些颤抖地捏住一张发皱的羊皮纸：“我可以给你看一下证据，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从菲伊莱塔手中抽出那张羊皮纸，然后微微挑起眉毛。

佩雷斯扫了一眼斯内普手中的羊皮纸，脸色登时变得铁青。

那是一份完整的作业，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关于防御性咒语的三种分类论述”，只是在羊皮纸的正中间，有人粗糙地划上好几条横杠，写着：“里奥·佩雷斯是个装腔作势的大傻蛋。——菲伊莱塔·洛”。

“你竟敢——你竟敢羞辱我？！”

“这些字不是我写的，我是被你轰出教室之后找到了这份作业，有人偷走了它，还在上面做了这些标记，所以我根本不敢回到教室把作业交给你，只能去图书馆重新誊抄一份——这里还有我重新誊抄的新作业。”

菲伊莱塔把另一份抄了一半的羊皮纸拿出来，斯内普瞟了一眼，然后看向了佩雷斯。

“所以说，是你不听学生的解释，粗暴地把她赶出了课堂？”

“她蔑视教师！”佩雷斯涨红了脸，“她告诉我她的作业丢了，连着两次！你难道会相信这种事吗，斯内普？”

“至少我会在调查之后再行判断。”斯内普冷冷道，“你没有权力不让我的学生上课。更严重的是，洛小姐还在被你赶出教室之后出了意外，你必须要对此负责。我会把这件事上报给校长，并且争取到对你的处分。下次，要是再让我知道你粗鲁对待我的学生，我会让你知道好歹，里奥·佩雷斯。”

佩雷斯的面庞扭曲起来。

“不可理喻！你包庇学生，斯内普！”他伸出手指，凶狠地点向斯内普手中的羊皮纸，“你就这么听信这个满口谎言的小混账的话？她甚至在作业上羞辱我！你对这种侮辱同事的言论无动于衷？”

斯内普讥讽地笑了起来，甚至不用菲伊莱塔开口，他自己就毫不留情地对着佩雷斯发起攻击：“包庇？真相这么明显，你为了维护自己一文不值的面子故意颠倒黑白，现在你说我包庇？学生本该上你的课，结果被你赶了出去，还在校园里出了意外，你不仅不反思，还想将责任推到学生自己头上？无论在这份作业上涂改的人是谁，有一件事倒是说对了，那就是你确实装腔作势。”

菲伊莱塔都有点震惊了，她没想到斯内普的攻击性竟然这么强，强到佩雷斯现在的表情像是吃了屎。

心头的那个声音笑了起来。

【这很正常。斯内普教授早就憋着一股火呢，佩雷斯这个人眼高于顶，你以为他只欺负你一个？不，他其实欺负了很多人，只要是他认为不如自己的，他都会让那些人吃几个亏。当然，他也瞧不起斯内普教授，因为他觉得斯内普教授年轻，根本担不起教授的院长的职位。】

菲伊莱塔很惊愕：他竟然还敢瞧不起斯内普教授？

【当然了，宝贝！你还太小，见了谁都怕，也不清楚成年人的那些心思。斯内普教授可是最年轻的院长，他21岁就当上了教授，今年也才只有28岁，怎么能不让佩雷斯眼红？斯内普教授对佩雷斯的心思一清二楚，他早就想找个由头对佩雷斯发作了，你的事正好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不然他为什么要这么迫切地赶到医务室来给你主持公道？】

菲伊莱塔突然感觉自己满是灰雾的世界破开了一扇天窗。

原来……原来这些人的行为背后都有这些曲折微妙的理由？

那些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大人们也都有自己的行为逻辑，而只要抓住了背后的原因，他们的举动完全是可以预测的！

她，她也可以变成一个通晓人心，处事精明的人吗？

【你可以做到的，宝贝。】心声温柔地肯定，【你那么聪明，那么敏感，只会比常人做得更好。你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学习，而我会把我知道的事都教给你。现在，放松下来吧，佩雷斯不会伤害到你了。】

“你听好了，佩雷斯。”斯内普举起手中的羊皮纸，几乎要拍到对面的脸上，“我已经听到了很多传言，关于你是怎么在课堂上大放厥词，还有怎么恐吓、欺负学生的。洛小姐的事情不是孤例，只是这次让我抓了个正着。我会盯着你，要是让我知道你对斯莱特林的学生做出什么有害的事，小心点，你不会想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佩雷斯的嘴唇微微颤动，他不出声地念了一个词，好像是“puta”。

奇怪的是，他没再反驳，只是阴狠地扫了一眼菲伊莱塔，最后瞪向斯内普，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医务室。

菲伊莱塔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听见一声响亮的摔门声，她才瘫软到背后的枕头上。

她赢了。

“吓傻了？”

斯内普垂眸瞥向菲伊莱塔，菲伊莱塔的心立即又揪了起来，她抓着被单，急迫地解释：“请听我说，斯内普教授，那些字不是我写的——”

“我知道不是，哪有傻子会在自己的作业上骂任课教授还署名。”斯内普嗤笑一声，“看好你的作业，下次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拿出刚才的气势来，别再乖乖被赶到图书馆去。”

“……是。”

斯内普把她的作业轻轻一撇，放到了菲伊莱塔的被单上。

“我走了，休息好了就回去继续上课。”

他冷淡地留下一句话，转过身去，径直离开了医务室。

斯内普没有问是谁偷了她的作业，他对这种学生间的纠纷表现出了一种漠视的态度，也并没有对菲伊莱塔流露出什么关心。菲伊莱塔坐在原地看着作业发了一会儿呆，心头依旧有些不敢置信：

这就没事了？

佩雷斯被斯内普骂走，有人为她主持了公道，而她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是啊，你没事了。】

女人的身影从空气中缓缓浮现，她重又坐到了床边，笑意盈盈地拍了拍手：“现在让我们好好聊一聊吧，宝贝？”

佩雷斯教授是原创的小反派，你们理解为那种有点膨胀的爹味男

斯内普倒也不是真的关心女主，他就是听说自己的学生被佩雷斯轰出教室之后出了意外，跑来收集证据，想要找佩雷斯干上一架。换成别的斯莱特林他也会这么做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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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