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银绿星辰 第89章 圣芒戈

洛根国际机场的安检队伍缓慢前行。

凯茜不断调整着棒球帽的帽檐，棕色假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墨镜和医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多莉伪装成手镯，缠绕在她的手腕上。

“请出示护照。”安检人员机械地伸出手。

凯茜递上那本被施了混淆咒的麻瓜护照，照片上的人像模糊不清，却能给每个查看者“这就是证件主人”的心理暗示。

“节日出行？”安检员随口问道，眼睛却盯着扫描屏幕。

“回家过圣诞。”她压低声音回答，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如果魔法部正在监控国际航班，如果食死徒在机场布了眼线……

安检员在护照上盖了章，她松了一口气，抓起行李箱快步走向登机口。

行李箱里塞着几件换洗衣物和那面与外公外婆联系的双面镜，魔杖藏在特制的夹层里。

飞机起飞后，凯茜看着窗外，波士顿的雪景渐渐缩小，云层像棉花糖一样铺展开来。

多莉悄悄用冰凉的鼻尖碰了碰她的手腕。

“我没事，”她轻声说，却忍不住幻想起爷爷奶奶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她掏出弗雷德的信又读了一遍，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可以想象他写信时有多慌乱。

七小时的飞行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凯茜试图小睡一会儿，却总是梦见纳吉尼的毒牙和亚瑟苍白的脸。

飞机降落在希思罗机场时，黄昏已经笼罩了伦敦，圣诞彩灯在街道两旁闪烁。

但凯茜没有时间停留欣赏节日景象，她跟着人群走进地铁。

“希望魔法部现在忙着别的事…”她低声自言自语，把棒球棒的帽檐又压了压。

走出地铁站，凯茜看到圣芒戈伪装的百货商店门口挂着圣诞花环，治疗师们从那匆匆进出，没人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医院入口。

圣芒戈的大厅里，赛德里克·迪戈里穿着治疗师学徒的白色长袍，正在和一位年长的治疗师交谈。

“赛德里克！”凯茜脱口而出。

高个子的前赫奇帕奇级长转过头，灰眼睛惊讶地睁大，“凯茜？你不是在美国吗？”

“刚下飞机。”她快步走上前，“亚瑟叔叔在哪个病房？他情况怎么样？”

赛德里克向同事点头示意后，转向凯茜：“韦斯莱先生在生物伤害科，情况稳定了。”

“你在哪个科室工作？”凯茜突然注意到他胸前的名牌。

“咒语伤害科，”赛德里克回答，声音比凯茜记忆中沉稳了许多，“我半年前开始在这里实习。”

凯茜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让他微微皱眉，“我爷爷奶奶…他们前两天遇到了袭击，现在陷入了昏迷。”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回避的急切，“你见过类似症状的病人吗？他们还能恢复健康吗？不许骗我！说实话！”

赛德里克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而专注，他将凯茜带到接待处旁边的长椅坐下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接受治疗？”

“中国第一魔法医院。”她回答，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令人意外的是，赛德里克看上去明显松了一口气，“那是最好的选择。第一魔法医院有全世界最好的中医，他们的针灸和中医药对康复治疗是最有效的。”

他顿了顿，声音坚定而温和，“只是这种治疗周期一般都很长，家属需要耐心等待。我相信你爷爷奶奶一定可以挺过来。”

凯茜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真的吗？你确定？”

“我上个月刚好在那交换学习，”赛德里克微笑着说，“亲眼见证了中医们用针灸唤醒昏迷三年的病人。张院长是你爷爷的朋友对吧？他手下有最顶尖的治疗师团队。”

凯茜感到胸口紧绷的弦稍稍松了一些，赛德里克从来不是会说空话安慰人的人，他的专业判断让她看到了希望。

“走吧，我带你去找韦斯莱先生。”赛德里克站起身。

他们刚走到楼梯口，赛德里克治疗师长袍的口袋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说话声。

他掏出一面双面镜，镜面里一个年轻治疗师的脸焦急地晃动着：

“赛德里克！吉德罗·洛哈特又跑出去了！他这次说要给全医院的人签名！”

“梅林啊！”赛德里克的表情瞬间变得无奈又焦急，“抱歉凯茜我必须得走了，二楼右转第三个病房就是！”

凯茜点点头，看着塞德里克匆忙离去的背影。

即使在这样的时刻，她还是忍不住被“洛哈特又惹麻烦了”这个霍格沃茨老梗逗笑。

但笑容很快消失了，她转身踏上楼梯，准备面对病房里可能看到的景象。

站在戴·卢埃林病房门前，凯茜的手指悬在空中。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莫丽·韦斯莱疲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凯茜推开门，病房里的人们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各自回到谈话中，显然把她当成了走错房间的访客。

只有一个人猛地站了起来。

“凯茜？”弗雷德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伪装过于成功了。

凯茜迅速扯下帽子、假发、墨镜和口罩，金发像被释放的弹簧一样弹开。

多莉趁机从围巾里钻出来，攀上她的肩膀。

“梅林的胡子啊！”乔治惊呼。

莫丽张开双臂迎上来，“你怎么…波士顿不是在下暴雪吗？”

凯茜任由莫丽将她搂进怀里，熟悉的温暖让她鼻子发酸。

“我坐最早的航班回来的，”她轻声说，然后转向病床，“亚瑟叔叔，情况怎么样？”

亚瑟·韦斯莱靠在枕头上，脸色苍白但精神不错。他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床头柜上摆着一瓶还在冒泡的绿色药剂。

“好多了，好多了，”亚瑟笑着说，声音有些沙哑，“多亏了你寄来的那些——”

“你寄来的东西前天就到了，”穆迪突然插话，他的魔眼在凯茜和病房门口之间来回转动，“完全超出我们预期，干的漂亮。”

凯茜这才注意到病房角落里还站着尼法朵拉·唐克斯、莱姆斯·卢平和阿拉斯托·穆迪，凤凰社的成员几乎都聚集在这里。

“那些防护服？”凯茜问道，穆迪点点头，真眼和魔眼同时盯着她：“多亏了亚瑟当时穿着它，否则蛇毒会在一分钟内要了他的命。”

一阵寒意掠过凯茜的脊背。

她当初坚持要在凤凰社值班用的防护服中加插板，穆迪还嫌她太过谨慎。

卢平突然小心翼翼地开口：“凯茜，我们看了《预言家日报》关于……”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她低头盯着地板上的一道划痕，喉咙发紧。

“抢救很及时，”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爷爷奶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都在昏迷…赛德里克说中医有世界上最好的康复治疗术，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赫敏立刻冲过来抱住了她，凯茜把脸埋在好友蓬松的卷发里，咬紧牙关不让眼泪落下，但肩膀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穆迪的木腿狠狠踢着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那群畜生居然对巴兹尔和艾琳下手…他们明明从不参与——”

“阿拉斯托！”莫丽厉声打断，眼神示意着还在场的孩子们。

罗恩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哈利的表情憔悴。

弗雷德和乔治站在一起，眼睛里闪烁着压抑的怒火。金妮红着眼圈。

亚瑟艰难地撑起身子，向凯茜伸出手：“孩子，过来。”

凯茜走到病床边，亚瑟用温暖的大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巴兹尔是我见过最顽强的人，”他坚定地说，“当年他一个人对付三个食死徒还能全身而退，艾琳的意志力比他还要强十倍。他们会挺过来的。”

莫丽抹着眼泪点头：“比尔认识一些埃及的治疗师，他们擅长…”

“谢谢，”凯茜打断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但他们现在在中国第一魔法医院，那里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张院长是爷爷的朋友。”病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说起来，”弗雷德突然开口，语气故作轻松，“凯茜，你该看看乔治和我为圣诞节准备的新产品…”

“弗雷德！”莫丽和赫敏同时喝止，但凯茜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弗雷德在转移话题，给她喘息的空间。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病房天花板的灯自动亮起，投下温暖的光晕。

亚瑟突然抓住凯茜的手腕，在她反应过来前，迅速将一个叠成小方块的羊皮纸塞进她手心。凯茜惊讶地抬头，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她不要声张。

“我想你们年轻人该去喝点东西了，”莫丽突然说，“医院的红茶还不错。”

金妮立刻会意，拉着罗恩和双胞胎往外走。

凤凰社的成年人们也交换了一个眼神，卢平说：“我们要去开个短会。”

很快，病房里只剩下凯茜和亚瑟两人。

“邓布利多让我转交的，”他压低声音说，“等你一个人的时候再看。”

凯茜点点头，将纸条塞进口袋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