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以心为界 第11章 雷古勒斯

蒂雪并不是很享受暑假时光，之前不觉得可一旦有了对比，她会发现一个人的生活其实非常平淡乏味。她开始由衷地想念霍格沃茨的一切，除了天文塔和魁地奇。

但她的暑假生活也并非没有收获，再次踏足父亲的书房，从魔法的角度翻阅他留下的书籍和笔记时，她被里面高深的魔法深深吸引，与擅长魔药的妈妈不同，他似乎更加偏爱变形术。蒂雪十分不解自己为什么丝毫没有继承他们在这些科目上的聪明才智和有天赋的头脑，最终她把原因归结于自己还不够努力。所以她在放假两周的时候写完了霍格沃茨的教授们布置的暑假作业，一头扎进了书房，投身于阅读复杂高级知识的事业中。

暑假期间卢平和莉莉给她寄过几封信，相约开学前一天在对角巷购买所有的课本和其它东西，听起来他们的暑假生活丰富多彩得多。

再次光临对角巷的感觉简直太棒了，以至于蒂雪忽略了嘈杂纷扰的环境，沉迷地深吸了一口充满魔法气息的空气。与上一次的惶恐和排斥不同，她这一次十分享受在对角巷闲逛的过程。

在魁地奇精品专卖店门口，蒂雪遇到了詹姆·波特，他的父母百依百顺地给他买了一把光轮1000，这是现在最常用的飞天扫帚，她猜想他在二年级一定会加入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随后在丽痕书店她遇到了莉莉和莱姆斯·卢平，他们都买了一本《标准咒语：二级》，这是今年唯一的新课本。彼得据说早就跟他妈妈来买过东西了，所以他们并没有见到他。但是奇异的是，所有人一整个暑假都没有听到小天狼星的消息，包括詹姆。

第二天他们在火车上才见到面色不虞的小天狼星，但他的坏情绪迅速随着火车开动被抛到了身后的站台上，他很快跟詹姆坐在一起讨论魁地奇赛事和新学期的各种计划，蒂雪相信他们一定是最先被扣分的学生。彼得则是紧张地借了卢平的作业参考起来，他还没有写完变形课的论文。

莉莉照旧上车后打了招呼就不见了，蒂雪本来以为她跟斯内普在一起，虽然蒂雪不是特别喜欢斯内普，但她从没有对莉莉的交际指手画脚过。可当她擦干净手从洗手间走出来时，瞥见莉莉一个人坐在一个小小的隔间里。她趴在包间门的玻璃上从门帘露出的缝里盯了半天，确认她确实是一个人。

“你在这儿？”蒂雪拉开门，“斯内普呢？”

莉莉平静地把书翻过一页说：“去跟斯莱特林们坐在一起了，跟他的朋友们。”

“来吧，我们的包厢还有空位。”蒂雪邀请道，“总要有人跟我说说话，要不旅途太无聊了。”

“很难想象有波特和布莱克的旅途会无聊。”莉莉从唇缝里挤出这句话，“如果你早告诉我你跟他们坐在一个车厢里我绝对不会来。”刚刚她放下书跟蒂雪一起回了她的车厢，几乎在踏进车厢的第一步她就后悔了。

蒂雪装作没听到，兴致勃勃地拿出牌来：“有人想玩吗，我暑假在家练习了一下。”

当莉莉不跟斯内普在一起时，詹姆和小天狼星对她就像对普通的格兰芬多学生一样友好，事实上他们也从来不讨厌莉莉，莉莉也愿意在他们守规矩的时候跟他们和平相处。达成了这个共识，他们的旅程就愉快多了。

临近中午时，他们包厢的门被粗鲁地拉开。詹姆不服气地掏出一个金加隆给小天狼星，他赌的是他们要午饭后才会来。

当然又是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莎·布莱克打头，后面跟着安多米达，她领着一个一年级的新生。蒂雪知道这就是之前听说过的雷古勒斯了，她忍不住仔细端详他。他有着布莱克的俊美和属于布莱克的天生的高贵和骄傲，但他并不像纳西莎那样外露，把喜好厌恶摆在脸上，反而给人一种温和内敛的亲切感。这是她见过的布莱克里最讨人喜欢的一个，蒂雪在心里总结。

大概是蒂雪的打量的目光太过赤-裸和不加掩饰，雷古勒斯把注意力从他习以为常的争吵上移开，冲她笑了一下。蒂雪像是做坏事被抓了个现行，也冲他慌乱地笑笑，拧过头去看小天狼星。

他们此刻刚吵完，每个人都怒气冲冲。

“你在看什么亲爱的雷古勒斯？”纳西莎回头看他时发现他走神了，她顺着雷古勒斯的目光，看向莉莉和蒂雪的座位。她皱了皱鼻子，不满地说道：“别被小天狼星带坏了，跟泥巴种们混在一起，我简直受不了这个味道。”

蒂雪跟莉莉没有任何反应，她们只是从她的语气里隐约觉得她大概是说了一个很难听的词，小天狼星和詹姆几乎立刻爆炸了，马尔福不得不抽出魔杖指着他们俩，连一贯温吞的卢平也露出愤怒的表情，彼得受到惊吓地躲在他身后。

“道歉，纳西莎！”说话的却是安多米达，“你的教养呢？谁教你说这样难听的话的？”她严厉地说。

纳西莎刚露出委屈的表情，马尔福就立刻对上安多米达:“怎么？西茜说错了？还是戳到你的痛处了安多米达？”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多米达不笑的时候显得十分冷峻矜贵，“我管教我的妹妹，你有何指教？”

“指教可不敢，但是说到管教妹妹，贝拉大概会对你在学校里交了个男朋友很感兴趣。”马尔福充满恶意地说，“那个赫奇帕奇的泥巴种，叫什么名字来着？泰德·唐克斯是吧？”

安多米达也抽出了魔杖直指着马尔福的喉咙:“现在，就，道歉。”暴怒使她没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纳西莎尖叫：“你冷静一点安多米达！”

蒂雪一时被眼前的状况弄糊涂了，好像现在没人顾得上被骂“泥巴种”的是她和莉莉。她询问地从小天狼星看向詹姆再看向卢平和彼得，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就连莉莉也没在看她。只有雷古勒斯悄悄朝她摇摇头，做了个安抚的手势。于是她保持沉默，往座位里缩了缩。

“我说错了什么？”马尔福跟她针锋相对，“你不会是当真的吧，也想跟小天狼星学着当家族的败类和叛徒吗？”

小天狼星笑出了声，他们都扭头去看他。他努力想摆出严肃的面容，但失败了，于是他挂着嘲讽的笑容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布莱克家族的每一件事情都需要你的过问和同意了马尔福。”

一场闹剧眼看无法收场。

“对不起——”

争吵和对峙的众人循声把脸都转向雷古勒斯，他此刻走到了蒂雪和莉莉的座位旁边，微微躬身诚恳地道歉。

“你在干什么！”纳西莎惊怒交加。

“对不起，我代我的姐姐向你们道歉，请原谅她的无礼和粗鲁，请相信她并没恶意只是口不择言。”雷古勒斯保持着半鞠躬的姿势，他比坐着的她们高，却把姿态放得很低，“请你们原谅。”

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莉莉摊了摊手。

“没关系。”蒂雪看进雷古勒斯的眼睛，轻声道。

安多米达垂下手，她疲惫地看着气愤的妹妹和不屑一顾的马尔福，第一万次庆幸自己还有两个正常的堂弟。

好不容易打发走那群斯莱特林，女巫的小推车也到了。小天狼星买了一瓶南瓜汁一口气干了半瓶，詹姆也一样。当他们开始吃馅饼和蛋糕时，蒂雪挑起话头。

“我有个问题，你们先别激动。”

“那是一句你能想象得出来的最难听最恶毒最具侮辱性的话。”小天狼星说道。

蒂雪奇怪地看着他，她还没发问。

“我知道你们不明白，傻乎乎地坐在那里，别人说句‘对不起’就原谅他。”小天狼星尖酸地说，“要我说至少要给他们施个恶咒，可惜安多米达没动手。”

“那个词是对麻瓜家庭出身巫师的一个污蔑性称呼，只有纯血统会用它称呼别人。”卢平解释道，“指肮脏卑劣的血统，大概是这个意思。”

莉莉惊讶地睁大了眼，忐忑地说：“可是你们跟我说……我们，我们麻瓜出身的巫师，跟你们没区别。”

“当然没区别。”詹姆认真地盯着她，“哪有多少真正的纯血家族，他们不过是装睡而已。不跟麻瓜通婚我们迟早会灭绝的，现有的纯血家族你们刚刚见到了两个，布莱克家族，马尔福家族。但是——”他有点抱歉的看向小天狼星，继续说道，“但是我觉得纯血家族已经有些病态了。”

小天狼星毫不在意，附和道：“你说得对，我也觉得我家里那些人都不怎么正常。”

“我觉得你的弟弟挺正常的。”蒂雪说。

“你最好还是别先急着下定论。”小天狼星黑着脸说道。

詹姆把剩下半瓶南瓜汁喝完，跟小天狼星讨论：“你说，你弟弟会不会也进格兰芬多？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收双份吼叫信了。”他兴奋地设想着那样的场面。

“不可能！”小天狼星一口断定。“雷古勒斯不是坏人，但是从小就父母眼里的乖宝宝，对长辈言听计从。他们的想法你们从纳西莎和马尔福的态度上能看得出来，如果雷古勒斯都不进斯莱特林我想不出还有谁更适合了。”

“可是雷古勒斯还给我们道歉，他其实也是知道这是不对的。”蒂雪反驳他，“你既然关心他，就要多给他灌输一些正确的想法。”

“你以为我一个暑假在干嘛？在与世隔绝的小岛上度假吗？”小天狼星推开面前的食物，表示没胃口了。“我在忙着拯救雷古勒斯可怜脆弱的灵魂！但是我觉得大概没有成功，因为他后来帮着我们亲爱的妈妈回过头来给我洗脑了。”

火车到站后，他们走上一条跟去年不同的路，只有一年级新生需要渡湖。人群互相推搡着走到了马车旁，拉车的是一匹瘦骨嶙峋的带蝙蝠翅膀的马，他们六个人挤进一辆马车，向城堡进发。

小天狼星嘴上说着雷古勒斯肯定会被分进斯莱特林，可还是抱有一丝期待地看他的分院仪式。但他注定要失望，分院帽几乎一碰到雷古勒斯的头发，就高喊出“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的长桌边，因为去年受到了小天狼星的打击，今年欢呼的格外卖力。在他们的欢呼声中，蒂雪发誓她亲眼看到小天狼星捏弯一把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