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药与咒 第67章 第二十七道魔咒

焰藤是奥斯顿这几年一根一根埋下的，不同于保护密林据点而种下的那个焰藤包围圈，在食死徒这边的地下分布的焰藤更为密集，为的就是能够发挥更大的力量，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创伤伏地魔。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这行动并不该发生在今日，但他不后悔这次的冲动。

应对着不断纠缠而上的焰藤，伏地魔索性以范围攻击型魔咒去压制，但焰藤的性质特殊，除了摄魂怪有直接影响，其他魔咒基本无解，奥斯顿躲开又一道索命咒，在焰藤彻底烧毁了自己的魔药间后，一道‘利刃无形’封喉拦住自己去路的食死徒，逃进据点十公里外的山谷中。

伏地魔紧随其后，哪怕暴露在外的皮肤灼伤严重，也没有妨碍到伏地魔对于魔力持续输出与控制的稳定性。

一道钻心咒终还是击中了奥斯顿，奥斯顿闷哼着，摔倒在地。

“我很久没有这般愤怒了，奥斯顿”伏地魔缴械了奥斯顿的魔杖，折断后扔在了一边，伏地魔一道又一道的咒语击在奥斯顿的身上，哪怕是奥斯顿也忍不住各般疼痛的折磨，身躯开始无意识地颤动。

“为我效力不好么，我给过你机会，奥斯顿，真可惜……Avada……”

破空声突兀响起，不到一秒，奥斯顿便消失在了原地，抢于一句咒语的间隙便将人救走，伏地魔怒目切齿地看着奥斯顿消失的方向：“果真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伏地魔的魔咒破坏了奥斯顿对体内焰藤的魔力的平衡，焰藤感受到对自己的制约以及奥斯顿的意识似乎都已不存在后，开始肆意地吞食着奥斯顿的充盈着令它喜爱至极的魔力气息的血液。

体温逐步升高，奥斯顿无意识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夜晚，山谷中的温度哪怕是夏季，也不算有多热，但对于此刻奥斯顿来说却依旧热得令人喘不过气。

一只巨型球遁鸟用喙顶着奥斯顿的脑袋，在感受到奥斯顿依旧在升高的体温后，衔住了奥斯顿的衣领，下一秒就遁到了湖中。

“你这样会淹死他。”一个男声突然响起，差点吓得球遁鸟直接遁走。

男子脱掉外套后，从水中托起奥斯顿的脑袋，将口鼻漏出。

因为湖水的温度，上升的体温被控制住了，奥斯顿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些，他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那时一股很熟悉的魔法波动。奥斯顿费力地睁开眼，却只能看见很模糊的人形模样。

“奥斯顿，别睡过去，保持清醒，你需要控制住焰藤。”

“……霍尔？”奥斯顿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这个人，但视线依旧模糊，他只能够靠着对魔力波动的感知确定这人的身份。奥斯顿从怀中摸索出另一瓶复活魔药，唇齿不清：“伏地魔……说迟了，你……去找斯内普，复活魔药，来得及……”

霍尔看着奥斯顿如此虚弱还是紧紧攥住自己的领子，努力想用强硬的语气命令自己去找斯内普的模样，突然意识到奥斯顿和乔根本不一样。

他瞥了一眼奥斯顿另一只手中拿着的魔药瓶，原来这就是他所求这么多年的复活魔药，可惜……

“斯内普没有事，我抢在食死徒之前带走了他。”看着奥斯顿已经恢复了意识，霍尔将奥斯顿抱起放在了巨型球遁鸟的背上，两人一鸟遁离了湖边。

视线依旧模糊到无法视物，奥斯顿也不知晓为何如此，只能当作是体内的魔力紊乱的副作用，奥斯顿体表的温度已经与常人无异了，但体内仍然翻腾着焰藤的热浪，不过有持续低温咒加持的饰品与衣装降温，不至于无法忍受。

听闻了霍尔的话，奥斯顿才明白是他误会了，当伏地魔那句“可惜迟了一步”说出口的时候，他瞬间想到的就是斯内普在食死徒的抓捕中出了什么状况，因此怒急攻心只想着赶紧摆脱伏地魔去寻斯内普。

“我们在什么地方？斯内普在哪儿？”奥斯顿只能够感受到有光，但具体环境他并不能够看清。

“暂时安全的地方，一个藏匿性极好的屋子。”霍尔扶着奥斯顿走到床边，“休息一会儿吧。”

“不，霍尔，你还有很多事依旧瞒着我，这一年多你去了哪里，如今又为何要回来。”奥斯顿抓住霍尔的手腕，“密林戒指和弗雷斯特的戒指都不在你手上了，密林戒指丢了不要紧，但是弗雷斯特戒指……还给我。”

“有人？”奥斯顿感觉到陌生的魔力波动靠近。

“在我这里。”一个无比陌生的女声响起，奥斯顿皱起眉，那声音的确陌生，但又有一种自记忆深处传来的几分熟悉。“他只是将戒指物归原主。”

奥斯顿震惊地将视线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遗憾的是他的视野中是一片模糊，他看不清这位自小就弃他而去的母亲如今是何模样。

“奥斯顿，我很想你。”

奥斯顿松开了抓着霍尔手腕的手，后退几步，却被床沿绊了一下，霍尔与凯尔琳皆是准备去扶即将摔倒的奥斯顿，奥斯顿却闪躲开了凯尔琳伸出的手。他的确看不清人影，但他可以根据凯尔琳的魔力波动，判断这人的位置。

霍尔扶着奥斯顿坐在床上，奥斯顿一言不发。

“我以为，你不会对我有这般反感的情绪。”凯尔琳见奥斯顿排斥自己，也不再靠近他，讲述着这么多年都发生了什么。霍尔本想出去，给奥斯顿与凯尔琳母子二人留一个谈话的空间，但奥斯顿扯住他衣袍的动作，制止了他的行动。

这一切都被凯尔琳看在眼里，霍尔将奥斯顿照顾得很好，哪怕奥斯顿对霍尔有误会，还是会下意识地依赖霍尔，而她，作为母亲，的确亏欠了奥斯顿太多，但她认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奥斯顿。

时间回溯到凯尔琳初次得知预言中复活魔药会因奥斯顿重新现世的时候。

唯一知道完整与真正预言内容的人只有凯尔琳自己，她拥有着先知的血脉，她知道预言被越多的人知晓越会干涉预言中的未来发展，越多支线发展的出现会导致很多不可控的事件发生。

在她得知预言的一瞬，她便知晓她必须完全隐藏自己，真正的真相在预言实现那天都不得为人所知。

她掩饰了部分预言，并演了‘一出好戏’。能够透露给乔的信息，足够乔将事情推向她想要看到的方向，即便代价是乔的生命。命运的诅咒让弗雷斯特家的人似乎天生无情，这话倒也没说错，她多少也有弗雷斯特的血脉。

为了得知关于奥斯顿的未来更为详细的预言，凯尔琳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如若不是因为奥斯顿此时无法清晰视物，他所看到的就是凯尔琳花白枯槁的头发和脸上遍布的皱纹了，四十岁的女人看起来竟是如同百岁一般苍老。

乔仁为剥夺奥斯顿的情感是为了阻碍奥斯顿制作出复活魔药，而真实原因是凯尔琳需要安排在合适的时机归还奥斯顿的情感，这样一来奥斯顿才会拥有更为强烈的情绪去更顺利地制作出复活魔药，不仅如此，凯尔琳知道弗雷斯特家的那个‘诅咒’，哪怕她身上弗雷斯特的血液稀释了几代，她依旧会因为命运的指引去选择乔。

她以为奥斯顿也会如此，她剥夺奥斯顿的情感又在奥斯顿最可能遇到所爱之人的年纪奉还，不过是为了帮助奥斯顿凝聚更强、足以对抗命运为他带来的所选之人的魔力吸引的爱意。

“命运所选之人……特殊的魔法波动的吸引力？”奥斯顿内心一惊，好似想到了什么。

“你还记得二代弗雷斯特女儿的故事吗？那个抛弃了与自己相爱数年的青梅竹马，选择一个她所说‘有着吸引人的魔法波动’的男人结婚并生下后代的那位。

我想，所谓的‘爱神因为输给死神而心生不满的诅咒’并非单纯无法与所爱之人相守，而是弗雷斯特的族人会不得不去服从本能，选择与自己的魔力更为融洽的血脉力量，与之繁衍拥有更为强大力量的后代。”凯尔琳抚摸着自己手上的弗雷斯特家族戒指，“爱神，或许从来就没有向死神认输，只不过祂发觉‘爱’不足以对抗死神，那么就用祂所认定的‘爱’换取更强盛的力量。”

“所以，传说里，那个巫师没有制作出能够复活自己的药水……”

“因为他对自己的‘爱’不是爱神想要看到的‘爱’，可惜我对于魔药天赋并不高，但这么多年我研究了太多关于弗雷斯特家族的诅咒与‘命运所选之人’以及复活魔药的资料，其实复活魔药的制作并不难不是吗？你这一次不是一次便成功了？你制作的时候又想了些什么呢？”

“你连这都能预知？”

“不，我其实并不知道复活魔药准确的制作日期，但是我知道你抛弃卧底食死徒的机会一定是有更能牵绊你的事情出现，我知道你不惜一个人对上伏地魔与食死徒，一定是出现了你认为比之你的生命，更为重要的人。这便证明，复活魔药的达成条件，全数满足。”

奥斯顿想起那个被复活却如同行尸走肉的食死徒，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弗雷斯特二代研制出复活魔药后的一些记载我当初离家的时候一起带走了，关于这个情况是有详细说明的，二代试验过，刚复活的人需要挚爱‘唤醒’神智，这人可以是至亲、挚友……不管和复活者是什么关系，必须与复活者互为情感的归宿。”凯尔琳话锋一转：“所以，复活魔药的确成功了是吗？能给我看看吗？”

“不。”奥斯顿拒绝得很干脆。

“在我的地盘，你的态度倒是坚决，我可是你的母亲。”凯尔琳轻笑出声，倒也不意外奥斯顿的回答。

“我知道你快要走到生命尽头了，你的魔力在溃散。”

“你多虑了，我并非想自己使用复活魔药……毕竟，这世上没有能够在我复活后，唤醒我的神智的人。”凯尔琳丝毫没有遗憾的话语，有片刻让奥斯顿动容，但那也不足以令奥斯顿拿出复活魔药。

“如今是最合适的时机，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以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那样，我最后的使命才算是真正完成。”凯尔琳叹了口气，“奥斯顿，你果真能够成长为我所期望的那般模样。”

奥斯顿终于明白他为何本能不愿意再亲近自己的母亲，因为凯尔琳自他年幼便布置好的一切、包括此刻给他的感觉，终于使他想起来像是什么，那分明与他自己研制一款还未成功的魔药时如出一辙。

他，就像凯尔琳花了半辈子去研制的魔药，凯尔琳那不是‘爱’他，凯尔琳爱的是对全局的掌控以及他能完成凯尔琳的全数考验，达成凯尔琳想要的结果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