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药与咒 第40章 第四十瓶魔药

斯内普最终还是顺从了奥斯顿的意思，如果不来，他不知道奥斯顿还得念叨多久。

其实倒也不是扛不住奥斯顿的念叨，真正使得斯内普跟着奥斯顿来到盥洗室是因为奥斯顿的一句：“你要是来，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你一直好奇的事情。”

对于的确很好奇奥斯顿的一些小秘密的斯内普而言，这自然是足以让他上钩的诱惑。

奥斯顿念过口令后，带着斯内普进入了盥洗室。

盥洗室内香氛、泡沫、泡澡的水都已经准备好，空气中浓重的水汽让斯内普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热腾的蒸汽卷着香氛的味道蔓延在整间盥洗室中，级长盥洗室如同奥斯顿的描述，足够大，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点着蜡烛的树枝状吊灯，因为室内的蒸汽缭绕，光线便似轻纱一般柔晕。

斯内普暗骂自己一时冲动，扭头便准备走出盥洗室。

一旁刚把衬衣脱下的奥斯顿，赤|裸着上身：“头一次见洗澡不脱衣服，你这就算洗完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看向奥斯顿，还没想好找什么借口离开这个该死的让他尴尬不已的房间，便看见了分布在奥斯顿胸腹、腰侧的伤疤。

原本在蒸汽的遮掩下，斯内普并不能看得很明晰，但奈何有一道从腰侧蔓延至奥斯顿还未褪下的裤装裤腰之下的伤疤，似乎因为是新伤，颜色过于明显让人难以忽视。

斯内普放弃了离开盥洗室，将换洗的衣物放下后，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

余光看见奥斯顿弯腰褪去裤装的动作，斯内普侧身收回了目光，直到浴池中的水声响起才缓缓转过身体。

似乎是怕斯内普尴尬，奥斯顿始终将目光望向浴池上方的玻璃花窗中的美人鱼。

真要说奥斯顿只是单纯地怕斯内普又因为沉迷魔药研制而拖延自身的清洁问题倒也并非如此，他还没忘记斯内普的‘侦探行动’，那几瓶附着了斯内普的追踪魔法的狼毒药剂，有几瓶他毫不顾忌地送去了密林的据点，辛西娅在的那个据点，狼毒药剂也是为辛西娅准备的。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斯内普竟然没有任何后续动作了，那么他可能需要再‘引导’一下斯内普的‘侦探行动’继续进展。

奥斯顿知道自己身上的这些伤疤对于同年龄的巫师来说有些不可思议，普通的意外造成的伤疤，靠着魔法完全可以恢复到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的程度。

但如果是魔法生物、魔力强盛魔法……之类的伤害，伤疤是无法完全不留痕迹地修复的。

奥斯顿从未向任何人展示过这一道道证明他一路走到现在的艰辛的‘记录者’，哪怕是看着奥斯顿长大的霍尔也不曾见到过奥斯顿的身上有这么多无法彻底恢复的伤痕。

奥斯顿刚刚接手弗雷斯特家族的时候，霍尔为了帮助他获取更多的力量带他联络了能够成为弗雷斯特力量的全数家族，不论隐居在麻瓜世界还是深山老林，不论在英国还是在更遥远的国度，那些‘旅途’很显然并不是此次顺利，总会碰上让人不喜的流浪巫师、边缘生物、癫狂的黑巫师，甚至排斥巫师的极端麻瓜。

那几年为了集合能够利用的全数力量、储备足够量的魔药材料、找到能够成为自身力量的宝物，奥斯顿与霍尔去过太多堪称险境的地域。

死里逃生已然是家常便饭，奥斯顿身上的旧伤很多便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新伤则是这几年的密林行动以及食死徒行动。

相比丢掉性命的巫师，奥斯顿无疑很是幸运，伤疤换取一条命，怎么不值？

奥斯顿相信，靠着这一身有些狰狞的伤疤足以让斯内普意识到探究真相是有风险的，这是奥斯顿的私心。

早在认识斯内普的时候，或许奥斯顿因为斯内普的魔药天赋而昔才，希望能够将斯内普变为密林的力量，他也确实在未告知其真相的情况下，将斯内普的魔药供应给了密林，但随着二人的相处，他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对于魔药的纯粹感情。

他当然知道斯内普的野心，一个斯莱特林怎么会毫无野心，他也愿意给其引导，助其更顺利地达成所想所念。

没有将拿回被剥夺的情感的奥斯顿以为，斯内普并不会成为他计划中的变量，可以利用那么就是属于他的力量，不可以利用就在未强大前结束其的成长。

但变数就是奥斯顿小瞧了斯内普对于他的意义，然后一再妥协。

尤其在拿回了剥夺的情感后，奥斯顿原本纠结的情感更为猛烈。

从一开始的想要将人拐带进密林，到认为自己不能完全忽视斯内普的个人意愿，在看到斯内普有想要站队伏地魔的意思后，又三番五次地阴阳怪气伏地魔与食死徒的各种不好。

但即便如此，奥斯顿也未很明显地引导斯内普去密林，因为发自内心而言，不论是密林还是食死徒，奥斯顿都不愿斯内普去接触，他希望斯内普远离战场。

这几年帮助售卖斯内普的魔药、加上供应给密林的魔药也被奥斯顿折现，算算金额，只要斯内普不是拿金加隆打水漂，怎么着都足够他远离战争好好生活了。

甚至，奥斯顿用据点为饵，给了斯内普最后一次，也是给他自己的最后一次选择。

谁知道斯内普竟然不再继续探查了，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有所打算，还是息事宁人当做什么都未发生？

奥斯顿不知道自己这般的在乎斯内普的立场似乎早已超出了‘昔才’的范围，甚至连退路都为其准备好。

明明今天刚有关于魂器的线索，不去忙着用米德伍德的身份联系邓布利多加速计划的进度，反而在这里跟斯内普泡澡，不过就算奥斯顿意识到了这些，也会用‘友情’说服自己。

斯内普在腰间围了一块儿浴巾，用手抓着浴巾，跨进了浴池中。

坐下的时候，荡漾的水波将盯着美人鱼花窗玻璃愣神的奥斯顿唤醒。

“那么，你可以说了。”斯内普将身体浸入水中，努力忽视心底的不自在。

“什么？”

奥斯顿看向头发湿漉漉的斯内普，斯内普为了防止头发遮视线，用手指将头发沿着发际线顺向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相较于平时挡住大部分面容的头发，此刻看着倒是清爽极了，整张脸都不再受头发的遮掩而被藏进发下的阴影中。

“你自己说的，如果我来这里，你就会告诉我，我一直好奇的事。”斯内普几乎是一字字地以重音强调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哦，是的，差点忘了。”奥斯顿从浴池中站起，水珠顺着他的肩头滑下，淌过因为消瘦，只剩一层薄薄的肌肉覆盖却依旧遮掩不住的凹凸不平的肋骨隆起，汇入腰腹处的飘着香氛泡沫的池水中。

因为奥斯顿站起并靠近自己的动作而有些僵硬的斯内普，挪了挪屁股，原本坐着的台阶的位置使得浴池中的水正好淹在胸口的位置，现在淹在脖颈处了。

不论谁都能够看出，斯内普一副想要把自己埋进水里的模样。

“所以，你最好奇什么？复活魔药还是什么？食死徒？黑魔王？密林？米德伍德？”奥斯顿坐到斯内普的身边，因为奥斯顿比斯内普稍高一些，没及斯内普脖颈的池水，刚刚到奥斯顿的肩膀下方一点。

斯内普看到奥斯顿脖子上挂着自己送的吊坠，心情很微妙地放松了些：“我对复活魔药没有兴趣，你难道不知道我真正想问什么？”

“我是米德伍德，我要征服魔法界，成为魔法界之首。”奥斯顿看着斯内普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说真也真，说假也假，米德伍德是真，但征服魔法界、成为魔法界之首都是假的，奥斯顿可没那闲工夫。

斯内普沉默地看了奥斯顿许久：“newts的备考不至于让你如此疯魔。”

奥斯顿笑出了声：“的确，开个玩笑，看你太紧张了。以前又不是没一起游过泳，洗个澡而已你这么局促做什么？”

奥斯顿的话令斯内普回想到他还在上二年级的时候，假期奥斯顿邀约他去找魔药材料，那时候他水性还不好，奈何魔药材料生长在水下，还必须两个人配合才能够采摘，不过那时他还不是那么的了解巫师对于在水下行动的解决方式，仍然准备如同麻瓜一般屏息下水，没想到奥斯顿将一切都准备妥当，拉着他跳进了河中。

不过那时他还小，那时的奥斯顿也年龄不大，现在的他……怎么能当时相提并论，现在的他……

“……不要绕开话题。”斯内普抹了一把自发间流下，滴落在脸颊的水珠。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西弗勒斯，你要追随黑魔王吗？”明明是在说正事，此刻的奥斯顿反而不看着斯内普了，眼神有些飘散，望向玻璃花窗的美人鱼，又看向镶嵌着各种宝石的浴池出水的水龙头。

“如你一般，有何不可？”斯内普看着奥斯顿回答，不想错过奥斯顿脸上任何一丝的表情变化。

一阵由远及近的笑声打断了二人。

“晚上好，桃金娘。”

奥斯顿闭目缓了缓因斯内普的回答有些不满的情绪，对即将飘进浴池中的桃金娘说道：“麻烦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好吗？”

看到不同于往日的温柔的奥斯顿，桃金娘有些奇异地看了眼斯内普，难得安静地离开了盥洗室。

“……如我一般？”

奥斯顿站起，随着水珠的褪去，一道道新旧交错的伤疤全数展露在斯内普的眼前，奥斯顿苍白的皮肤上还沾着些许泡沫，顺着水流的痕迹在奥斯顿有些丑陋的疤痕上缓缓向下流动。

就好似怕被人听见一般，奥斯顿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对斯内普说着搅和进目前魔法界的这团乱麻中是何其愚蠢。

“如果有选择，我会离魔法界远远的，至少在目前这个局势下，”奥斯顿抓起斯内普的手放在自己的腰腹部最狰狞的拿到伤疤上：“还是说，你已经强到了足以扛过任何的魔咒和攻击？”

斯内普猛然抽回自己的手，因为动作太大，指尖刮蹭到了伤疤部分凸起的皮肤，好在是陈旧疤痕，并不会给奥斯顿造成什么痛感。

指尖还残留着奥斯顿低于浴池水温的皮肤触感，柔软的令斯内普忍不住将抽回的手藏进水下后，无意识地发颤。

“……你，希望我远离战场。”斯内普终于理顺了奥斯顿反复无常的原因，多数时候奥斯顿都不会把选择权交给别人，但在面对斯内普的时候，他一再妥协。

“这几年的魔药资金应该足够你远离战争生活，不够的话，我这还有……”

“你害怕我参与进战争中受伤，或者更不幸，直接死亡？”斯内普此刻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对，”奥斯顿点点头：“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朋友”斯内普深吸一口气：“那我呢？我没有心吗？我会想失去你吗？我的‘朋友’。”

斯内普皱了皱眉，也自池水中站起，不再是仰视的角度令斯内普觉得舒心了些：“我还没有弱到需要‘朋友’如此周到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