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样板巫师 第21章 第 21 章

一连好几天都在下雪。

灰蒙蒙的周六早晨，小巴蒂·克劳奇吃了一小碗煮土豆，便和迈尔斯·辛格尔顿到城堡五楼图书馆借书，留新室友在宿舍睡觉。

“要我说，”迈尔斯嘟囔道，双手揣进校袍袖子，“你最近过于勤奋了，巴蒂。还在为魁地奇的事闷闷不乐吗？”

“失败只是一个导火索……”小巴蒂回答，“现在除了不列颠火龙，迈尔斯，我实在不想讨论别的。”

他近期对知识如饥似渴，除了这一必不可少的导火索外，还有两大直接原因在里面：一是想借此消磨这场比赛带给他的愤慨，二是尽可能避免与布莱克兄弟以及任何跟他们关系熟络的人接触。这对兄弟，一个离经叛道，对纯血统嗤之以鼻；一个安分守己，崇尚伏地魔，并坚定地拥护纯血统主义。

根本原因上讲，小巴蒂认为他们的立场过于极端，自己不适合站在他们其中任意一方。是的，他要做的就只是顺顺利利完成学业，将来或在校任职，或子承父业——都是再好不过的结局。而像去麻瓜世界当个浪荡子，或献身邪恶势力、与伏地魔沆瀣一气这种事，他想都不敢想。而且，拿辛格尔顿的话来说，同时和他们两个亲近迟早会患上精神分裂。

两人各自拿了本《中世纪巫术指南》和《古怪的魔法难题及其解答》。他们本打算向伊尔玛·平斯夫人申请将书带出图书馆，直到迈尔斯瞧见了他的死对头（他称之为“死对头”的）西碧拉·温莎。

“你先走吧。”迈尔斯说到一半，两条腿就已经不听使唤地抛下小巴蒂，直奔死对头而去。

于是小巴蒂自己跟平斯夫人打了借阅单，带上书就往塔楼走。半道上他又觉得自己回去要一个人面对波顿·坎贝尔，怪别扭的。再加上宿舍昏暗，要想看书还得点亮魔杖。现在外面满地都是雪，白茫茫的，很适合拿来学习。

他去到庭院，在喷泉池一侧的长椅上坐下，用鞋底将周围积雪拨开，边翻书边搓手取暖。说到中世纪，他对那段时期麻瓜世界的猎巫运动颇有了解。教授曾在课堂上讲，真正的巫师根本不可能会被麻瓜抓住并烧死。

小巴蒂心想，假如一个势单力薄的小巫师不小心弄丢了自己的魔杖，又碰巧不懂得无杖施法，更倒霉的——他还不会幻影移形。即便这种情况，他也能从一大帮气势汹汹的麻瓜手里逃脱吗？

“保护魔杖，但也不能完全依赖魔杖，最后学好幻影移形。”他对自己说。

寒风凛冽，他出来时没戴帽子和围巾，凉气钻进衣领，小巴蒂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抹了把鼻子，不经意间瞥到一个墨绿色镶银水壶。他顺着那只握水壶的手往上看——哦，是他最不想见到的雷古勒斯·布莱克前辈。“谢谢，但不用。”

小巴蒂合上书，正要走，被对方拦住。“我不太明白，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雷古勒斯问。

“没有，我没理由、也没空生气。”小巴蒂面带微笑，“我只是觉得冷，想回宿舍而已。”

“那你最近为什么一直躲我？”布莱克笃定道，“你就是生气了。”

小巴蒂蹙起眉毛：“我什么时候躲你了？梅林的胡子，我安静学会儿习都能被你曲解。但我不想跟你争辩，布莱克先生，请让我回宿舍。”

他绕过雷古勒斯。“输掉比赛也要怪在我头上吗？”年长者突然在背后说，“你怎么不怪你队友呢？”那声音和它主人一样冷飕飕。

小巴蒂转身道：“我有说我在怪你吗？”

“没有，但你这表现瞎子都能看出来。”雷古勒斯走到他面前，“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我故意输给你，对吧？”

“当然。”小巴蒂扬起下巴，装出平静，甚至愉悦的样子。“你根本不懂，我在乎的从来就不是输赢。”

雷古勒斯步步紧逼：“那是什么？”

既然对方这么问，就把这一切都跟他讲清楚吧！

“你要向我展现你的魁地奇技术，我乐意接受；成为你的手下败将，我也心服口服；我们俩的事我们私下解决，完全没问题。可你没必要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更没必要将斯内普前辈以及其他球员的比赛心态作为你炫技前的开胃菜。”小巴蒂越说越气，“我们在你眼里是什么？神奇动物园的镶钻老龟？我不反对你赢得比赛，雷古勒斯·布莱克先生，我只是讨厌你——就为了赢一场校魁地奇，伤害队友、折辱对手。这种行径与你的身份格格不入。但那又怎样？你成了全校的焦点，我们沦为笑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被训斥的孩子愣在原地好一会儿。“你是为了斯内普才跟我生气？”

小巴蒂：“。”

“抱歉，”布莱克若有所思，“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在乎斯内普。”

“别说了……”小巴蒂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你们好像……都不怎么待见他？尤其是你哥哥，还有波特前辈。他们看上去就像和他有仇似的。”

雷古勒斯带小巴蒂坐回长椅。“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合不来很正常，”他说，“波特对斯莱特林有偏见，西里斯也是。他们最早在火车上就因分院发生过争执，入学后更是水火不容。这是原因之一。”

“那原因之二呢？”小巴蒂接过水壶，里面是香喷喷的热巧克力。几口下肚，整个人暖和了不少。

同伴露出一副罕见的八卦表情：“斯内普和波特是情敌。”

“情敌？”

“不错，他们都喜欢莉莉·伊万斯——那个跟斯内普走得很近的红发女生。她是格兰芬多学霸，也是全校数一数二的大美女。”

小巴蒂有印象了：“我应该在分院仪式上见过她，她确实很吸睛。可是，你说她跟斯内普走得近？我有点儿不太信。”

“不信你可以观察几天看看，据说他们在入学前就认识了。伊万斯似乎并不以貌取人，并且她反感波特，就因为波特经常给斯内普施毒咒。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斯内普就一混血，波特家族再不济曾经也是神圣二十八族之一，詹姆·波特人长得不赖、家境也比斯内普优渥，还是一名相当出色的追球手……”

小巴蒂忍不住说：“出身又不是我们自己选的。”

雷古勒斯顿时哑口无言。

一阵沉默——

“你这句话和西里斯说过的一模一样。”他缓缓开口，“看来你已经被他传染了，小巴蒂·克劳奇先生。我们出生在纯血统家族，难道不应该感到骄傲吗？如果连骄傲都要被拉出来批判，又何谈自由平等？”

雷古勒斯·布莱克拿起水壶，站起来说：“总之，离我那哥哥远一点吧，这是忠告。我跟你打赌，他的好日子不多了，爱他的人注定不会有好下场。”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巴蒂：“……”

这对布莱克——真的是亲兄弟吗？

一周后的晚上七点半，小巴蒂去图书馆还书。临走前，他下意识望向**区——被绳子阻隔的那片区域，一个细长的身影藏匿在黑暗尽头。月光破窗而入，他走近一看，才认出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