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莎收到了一封猫头鹰带来的信件,声称有事就先离开了。
“你的切割咒学得如何了?”我问德拉科。
“…你不是让我等你回来了再练习么。”他有些无语地看着我。
没错,我敷衍地教授他切割咒还只是一个多小时以前的事。
“为什么不现在试试呢?”我示意他抽出魔杖。
德拉科?马尔福将魔杖对准身旁修剪过的灌木丛:“强力切割。”
一些叶子被切下来。
“看来你的天赋还行。不过我当时只用了三分钟就能切断头发了。”我突然冒出一个有些危险的想法,“帮我理个发,如何?”
德拉科?马尔福像是被吓了一跳——梅林,这孩子真是胆小如鼠——“不行,我还是个初学者。”
“有什么好怕的?你的魔力还伤不到我。”
我本以为德拉科会经不起这种激将法,他和波特总是因此而发生矛盾。
“不。”他坚定地说,“你不会真以为我还是个毛头小子吧?”
事实证明,我才是那个经不起激将法的人。德拉科?马尔福这个懦夫的拒绝令我不悦极了,也许是布莱克家的疯狂基因在作祟:
“摄神取念!”
德拉科?马尔福灰蓝色的眼睛彻底变为灰色:“强力切割。”
长长的黑卷发掉落在地上。
我满意地挥挥手:“多谢你了,德拉科。”
男孩还愣在原地,似乎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打量了一番锁骨旁的头发,向大厅里走。
“梅林,你的头发怎么…”纳西莎正巧和我碰上,他惊讶地问。
“德拉科帮我理了个发。”我愉快地回答。这种随意主宰他人的感觉给我一种极强的满足感。
纳西莎神情古怪地向外走去了。
大约一个星期后,马尔福庄园里举办了盛大的订婚宴。我显然是不能见人的,只能躲在房间里。和我有同样遭遇的就是小巴蒂和黑魔王了——当然,黑魔王不会这么狼狈。
卢修斯告诉我是黑魔王本人要求将订婚宴办得风风光光,以昭显纯血的繁荣。而他本人似乎并不急于现在就宣布自己的回归。
宴会开始前,我百无聊赖地靠在门框上,看纳西莎给德拉科整理他的礼服。
“结婚的感觉怎么样?”我调侃他。
男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没结婚呢。”
他又转过身去,仔细地打着领带。
我突然很羡慕。
少年有我从未有过的,对未来的期待感。
我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成了食死徒,每天只是在压抑的马尔福庄园里聆听黑魔王的宏图大志,然后替他去干那些最残忍污秽的勾当。我的人生从来都只是一眼看得到头。
我突然很羡慕,我听见自己说:“你真幸福。”
他转过头来,不解地看着我。
我匆忙转过身,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太奇怪。我转身向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去,我怕长时间的注视会让我忍不住嫉妒。
你不是早就习惯了吗?你不是早早就明白自己注定不会像那些家族里不问世事的少男少女,你不是一度还以此为傲吗?
我的头痛得要死,好多好多声音在脑海里出现。我能感觉到有两股力量在心底对抗——你究竟怎么了?
我以为十多年的牢狱之灾已让我变得铁石心肠,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被曾经那个懦弱的莱克丽丝掐得喘不过气来,我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那些回忆。
我重重地关上门,眼泪也在一瞬间掉落下来。
我已经多少年没哭过了?我不知道。
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渐渐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我从窗户小心地向外看去,马尔福一家正在与最后一组客人道别。等那几个巫师原地消失后,我下了楼。
“我快累死了。”纳西莎难得地瘫在沙发上,我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这比我的订婚宴和婚礼累得多,我终于明白什么叫为母则刚了。”她又直起身。
我注意到德拉科手上的一颗钻戒,此时他正把戒指拿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
“我和阿斯托利亚说好了,暂时不这么招摇。”他嘟囔着,“波特会笑死我的。”
“波特根本不可能有订婚宴。一来他们那种人家根本没这种仪式。”我把下巴抬起来,“二来他根本没有父母。”
德拉科又高兴地笑起来,波特总能让他兴奋。
“有什么东西能吃?我快饿扁了。”我有气无力地滑坐在椅子上。
卢修斯拍拍手,长桌上立刻出现热气腾腾的惠灵顿牛排。
“德拉科快要去上学了吧?”我问。
他点点头。
“波特这学期不会好过的,现在外界都说他是骗子。”我看到他的脸上浮现出坏笑,“你为什么不去当那个正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