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西里斯·布莱克忽然从阴影里走出来。
伊万斯吓了一跳,然后看了凯瑟琳一眼,说道:“那我先走了啊,再见。”
西里斯目送伊万斯远去,然后才回过头,用一种很伤心的语调说道:“凯瑟琳,我给你的双向镜你怎么不用?”
凯瑟琳一拍脑袋:“哎哟,对不起,我忘了。”
“你最近在忙什么?好几天都没有晨跑了吧?一下课就回宿舍。我都没办法抓到你。”西里斯拥抱住她,轻轻地嗅着她的头发,“明天晚上我们出去玩吧?”
凯瑟琳当然是忙着在莱斯特兰奇的那一堆黑魔法藏书里试图找到什么非常厉害的诅咒,好让她能在伏地魔找她见面前,率先咒死他。但那些黑魔法代价太大,她付不起。
她从神游中回过神,推拒道:“不了吧,我最近没时间。”
“那你有时间去找斯内普?”西里斯松开她,尖锐地问道。
“我现在什么时间也没有了。”凯瑟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之前统共和他待了不到十分钟。”
“你遇到什么事了?”西里斯敏锐地问道,“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对不起。”凯瑟琳低声说道,然后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侧脸,跑开了。
西里斯盯着她的背影发呆。
周日到来,凯瑟琳还是没能做出选择。她想逃避,待在城堡不出去,但这次躲过了还有下次,到了暑假她不得不离校的时候该怎么办?
下午,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前往猪头酒吧。
为此,她做了一些准备——口袋里揣着门钥匙书,一有不对就逃跑,还戴着新做好的显真眼镜,手边放着常用解药,挂坠行李箱也带上了,以防她需要立即逃亡。
凯瑟琳以前经常和布莱克去猪头酒吧借壁炉,对那很熟悉。学生们基本不会去那,只有稀奇古怪的人会光顾那家又小又脏的偏僻酒吧。
在猪头酒吧,人们一般会把脸隐藏起来,做贼心虚的凯瑟琳也是如此,她一拐进巷子就把校服变成了兜帽。
凯瑟琳问老板要了一杯黄油啤酒,然后就跑到最角落的座位上坐着。
离开吧台前,她还多看了一眼正在擦着一个豁口玻璃杯的老板,他的那双蓝眼睛,感觉有点熟悉。
凯瑟琳心想,有点像她自己,也有点像邓布利多,不是那种发灰的蓝色,而是非常显眼锐利的蓝。
吧台那儿有一个人,整个脑袋都裹在脏兮兮的灰色绷带里,喝着火焰威士忌。窗边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两个戴兜帽的人,在壁炉旁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女巫,厚厚的黑色纱巾一直垂到她的双脚。
扫视一周,她发现,整个酒吧除了她一共四个客人,全部做了身形的伪装,因为凯瑟琳透过显真眼镜发现这些人有重影。
用兜帽挡住脸还不够吗?凯瑟琳心想。
浑身缠绕着绷带的人端着酒坐在了凯瑟琳面前,抬起头,直视她。
是伏地魔。凯瑟琳透过眼镜看到了他原本脸的虚影,那双赤红的双眸闪烁着冰冷的光。
他挥动魔杖,周围的声音立刻消失了,就好像他们被真空隔绝了起来。
“你很听话。没有打小报告。我很满意。”伏地魔发出嘶嘶地声音,“知道我怎么猜到是你的吗?”
“莱斯特兰奇兄弟说的?”凯瑟琳没有装傻,因为没有必要,“我还丢了一把扫帚。”
“哦。最先是从扫帚入手查的,那时候那对傻瓜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老爹已经死了。”伏地魔对此非常不屑,“没用的东西,比不上你的一根手指头。”
“你应该加入我。你也许没有发现,你和我是如此相似——都是黑魔法的天才。我会把我身边最重要的位置留给你。我们,将会改变这个世界!”伏地魔丝滑地说道,眼神带着诱惑,“而且你还有别的选择吗?魔法部?邓布利多?如果他们发现了你的真面目,会作何感想?”
凯瑟琳眼神戒备:“我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学生,身上还带着踪丝,什么都帮不了你。”
“不。你能帮我的地方很多。”伏地魔笑了,“我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在学校做我的内应,帮我办一些困难的事情。”
“我?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凯瑟琳指着自己,“这和我去自首有区别吗?”
“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邓布利多又不是全能的神。”伏地魔开始不耐烦了,“你毁了我的聚会,还杀了我的一个支持者,如果你连这点用处都没有,我为什么要留着你?”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摔在凯瑟琳面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安详地躺在床上,呼吸绵长,像是陷入了美梦中。
凯瑟琳看到后瞳孔骤缩,攥紧拳头,任凭指甲嵌入手心。她咬牙切齿地问伏地魔:“你对福斯小姐做了什么?我和她有5年没见了。她现在甚至都不记得我!你居然拿她威胁我?”
“我就随便试一试,没想到你还真的对这个麻瓜有感情啊?”伏地魔似乎有些惊讶,“过于软弱。这一点可不像我。”
他继续说道:“我也没做什么。睡美人魔咒而已。反咒只有我知道。你要是表现好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给她解除。但如果你故意搞砸了,那她的死活我可说不好。”
“要是这个麻瓜的砝码还不够,我可以再打听打听,你还有什么朋友?恋人?喜欢的老师?多的是人向我递情报。”伏地魔笑了,“你这种性格的人,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到时候,因为你的不配合,要死那么多人,你不会愧疚吗?”
“你打算要我干什么?”凯瑟琳干巴巴地问道。
“你得先学会礼貌。”伏地魔抬高下巴,敲了敲桌面。
“黑魔王殿下,请问您需要我做什么呢?”凯瑟琳僵硬地说。
“态度是有了,可内心还在抗拒吧?我需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的得力助手,而不是一个被迫跪下的奴隶。”伏地魔活动了一下脖子,朝后仰着头,“不过我也不着急,着急的应该是你。”
“我给你时间,多想一想。你的任务我之后再联系你。”伏地魔说完,站起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一个箱子给她,“你的扫帚,还给你,希望你能继续为斯莱特林贡献力量。里面还有一些绝版的书,都是我的私藏,也都送你了。相信我,跟着我,不会吃亏的。”
他拍了拍凯瑟琳的肩膀,走向酒吧大门。随即,剩下的几个顾客也都站起来,随着他一起出了大门。
他们幻影移形走了。
凯瑟琳坐在原地呆愣了几秒钟,也站了起来,将桌子上那张福斯小姐的照片塞进了口袋。
她瞥了一眼那个蓝眼睛的老板,发现他还在用脏兮兮的抹布擦着那个豁口的玻璃杯。
他是个看上去脾气暴躁的老头儿,长着一大堆长长的灰色头发和胡子,个子又高又瘦。
凯瑟琳提着箱子路过他的时候,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走出小巷前,凯瑟琳把伏地魔给她的箱子塞进了吊坠里,把兜帽变回了校服。
深吸一口气,她快步走出巷口,进入霍格莫德主干道。
学生们成群结队,熙熙攘攘,叽叽喳喳,而凯瑟琳只觉得寒冷。
她踽踽独行,逆着人流,朝城堡的方向走去。
西里斯忽然出现挡在了她的面前:“我约你出去,你说要学习。现在怎么独自一人去了霍格莫德?你去见了谁?”
凯瑟琳冷漠地抬起头:“关你什么事?”
“什么意思?我以为我们……”西里斯有些不可置信。
“那是你一厢情愿。”凯瑟琳讥讽地笑道,“前几天,我是对你还有点意思,哄哄你而已。现在我累了,不想装了。”
西里斯语气冷了下来:“你是说你是装的?”
“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这样的人吗?自大愚昧的傻瓜,浑身上下都是铜臭味的自恋狂。哦,再加几条,撒谎成性、行事疯癫、性格暴躁、喜欢欺负同学的叛逆分子。”凯瑟琳继续说道,“你也就脸能看看,但现在我也厌倦了。”
西里斯气得浑身哆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凯瑟琳笑了:“有那么生气吗?还是觉得不甘心?我当时听到你在背后说耍我的时候,也是觉得不甘心呢,凭什么是你玩我?要玩也是我来玩你。”
“但现在我对你不感兴趣了。我打算物色新的对象了。你最好滚远点,别妨碍到我。”凯瑟琳举起魔杖指着他。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那次的玩笑话?”西里斯像是忽然抓住一根稻草,惶恐地向前一步,试图握住她抓着魔杖的手。
“我说了滚远一点!”凯瑟琳忽然厉声说道,随即,她的魔杖变成了一根鞭子,狠狠地抽向西里斯。
他的袍子立刻就破了,洇出一道血痕。他呆立住不动,神情郁郁。
噼里啪啦,西里斯身后两个三年级学生怀里的整蛊玩具掉了一地,惊恐地看着他们。
凯瑟琳没去管他们,轻蔑地看了西里斯一眼,离开了。
回到宿舍,凯瑟琳躺在床上,抱着小猫咪,一边撸毛一边轻声说:“以后不准去找那个人,听懂喵两声。听不懂就把你关起来。”
“喵喵。”小猫咪神情萎靡,有气无力地叫了两声。
两个小时后,希克斯一脸震惊地匆匆回到宿舍,一看见凯瑟琳,就劈头盖脸地问道:“他们说你用鞭子抽了布莱克一顿,把他抽成了一个血人,真的假的?”
“真的。”凯瑟琳倚着床柱,平静地说。
希克斯尖叫:“他是不是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没有。他什么也没有干。”
“那你为什么——”
凯瑟琳打断她的话:“阿加莎,你父母不是想让你去法国布斯巴顿吗?趁着新学年刚开始不到一周,赶紧办手续吧。咱们年级已经有好几个人打算转走了,拉文克劳的那个印度女孩,还有赫奇帕奇的那个美国男孩,已经不来上课了。”
希克斯哑然,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是我对不起你们。待在我身边,会非常危险。”凯瑟琳轻声说道,“更何况时局如此紧张,你待在父母身边也更安全一些。”
“那,你和布莱克……”希克斯担忧地望着凯瑟琳。
“我不能把他置于险地。答应我,不要告诉他,好吗?”凯瑟琳恳切地望着希克斯,希克斯只好点头。
阿加莎·希克斯是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对危险有着敏锐的直觉。凯瑟琳让她走,那说明是真的很危险了。
当晚,希克斯给家人写了信,没过几天就办好了退学手续。
临别时,凯瑟琳塞给她一个“图书馆”镜子,说道:“我把这个东西升级了,现在可以多搞出好几面镜子了,你拿一面,可以随时查阅霍格沃茨的藏书,也能把布斯巴顿的藏书扫描进去给我们看。还有书单第一位的《AAA阿加莎》只有咱俩能打开,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在上面交流。”
希克斯拥抱了凯瑟琳,哭得泣不成声:“我会想念你的!”
凯瑟琳又把门钥匙书塞进她的口袋:“门钥匙书你要随身携带,睡觉也要放在手边,遇到危险立刻逃跑,明白了吗?”
希克斯想推拒:“不然你留着吧。我怎么觉得你遇到危险的概率要比我大得多呢?”
“不用。门钥匙的原理我差不多理解透彻了,有能力自己做了。”凯瑟琳笑道,“别担心我,迎接你的新生活吧。”
希克斯要去魔法部和父母汇合,于是借了麦格教授办公室的壁炉离开了。
凯瑟琳回到空荡荡的宿舍,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