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1972年12月初,一个周六的下午。
在霍格沃茨的禁林中。
穿着蓝色星星袍子的老者对面前的小家伙伸出小拇指:“莉安德拉,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对吗?”
倒吊在树枝上的雪鸮向左边看看,向右边看看,一会儿用翅膀遮住眼睛,一会儿用翅膀把自己裹住,但那双蓝眼睛的存在感就是强烈到不可忽视。
“呼呜~”最终,她还是没办法地伸出翅膀尖尖碰了碰邓布利多的小拇指,当做拉钩的承诺。
她本来打算圣诞节假期回家里炫耀一番的:看啊!我十二岁就成功学会阿尼马格斯了!还是一次成功!
但无所不知的邓布利多校长拽住了她的翅膀,‘恳切’地拜托她不要这样做。
“我会被罗赛塔骂的,莉安,你能不能体谅一个老人,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挨骂是很丢脸的事情?”
听听。
他在道德绑架。
可谁能拒绝阿不思·邓布利多呢?起码莉安德拉不行,她不情不愿地放弃了自己向家人炫耀的计划。
发脾气的雪鸮从树枝上掉下来,踩在邓布利多的肩膀上蹦蹦跳跳,但是又怕踩伤他——毕竟她的体型在这个种族里算不得小,小心翼翼就没有报复的快感了,所以莉安德拉又飞回枝头,用力蹦了一下。
压在树枝上的雪扑棱棱地浇了邓布利多一头,校长好脾气地眨眨眼睛:“也许你愿意去校长室喝一杯热腾腾的红茶?还有你爱吃的柠檬雪宝布丁。”
——阿不思,你就是想拿我当掩护而已!
莉安德拉没忍住,在空中投影出一长串的字母。
确定这只可爱的雪鸮跟在自己身后,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说:“我不否认。”
55.
莉安德拉·斯佩多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跟着D·斯佩多的画像学习幻术了。
他是莉安德拉的曾曾曾曾外祖父,活着的时候是那个时代最厉害的幻术师,厉害到可以附身在别人身上。
小莉安德拉有着D也承认的幻术天赋,但显然不能一蹴而就达到D那种程度,不过她能做到附身在小动物身上,它们的思想很简单,没有反抗莉安德拉的本事。
在幻术一道上,有可以附身小动物的能力。
在巫师一道上,有可以真真切切变成某种动物的阿尼马格斯。
总是附身在小鸟身上溜出庄园玩的莉安德拉自然对后者也有着浓厚的兴趣。
她抱着一本厚厚的《高级变形术与阿尼马格斯的区别》去找伊莉安娜外祖母,这可把她吓到了,她按着小莉安德拉的肩膀,说练习阿尼马格斯的时候人可能会走火入魔,无法变回正常人类,并再三叮嘱她不可以偷偷练习这个。为了安抚佯装失落的小女孩儿,她只得叹气地又补充了一句,等她成年后可以尝试去做。
瞬间小姑娘就兴高采烈地跑走了,伊莉安娜猜测她又附身在小动物身上往外跑了。
可莉安德拉真的这样做了吗?
是的,她确实又附身在一只小鸟身上飞出黑桃庄园遛弯了。
但让她乖乖听话,等到成年后再尝试?不可能。
莉安德拉收到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后,本来是打算在一年级就偷偷尝试的,可学校里有罗赛塔盯着她不许惹出乱子,所以莉安德拉硬生生等到了二年级,罗赛塔放松了警惕之后,才开始自己的阿尼马格斯计划。
——亲爱的莉安,不要因为被分到格兰芬多就抛弃你的脑子只剩下莽撞。
这是入学后她给爸爸妈妈写信后收到的回信里,来自厄里斯的‘温馨提示’。
莉安德拉想,她才不是掠夺者那群问题小巫师,尤其是詹姆·波特。莉安德拉倒是不讨厌他,虽然他每天都带着和他臭味相投一见如故的掠夺者小团体四处恶作剧、挑衅斯莱特林(有时还会发生肢体冲突)、给格兰芬多库库扣分,但充其量就是个被家人宠坏的小混蛋,认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非要彰显自己的‘正义感’。
反正也惹不到自己头上,莉安德拉觉得不用多在意他们的事。
然而可悲的是,他也是爸爸说的‘没有脑子只剩莽撞’的单细胞笨狮子,隔三差五就要惹莉莉生气。被惹怒的莉莉气呼呼的,她那头红色的长发就像一团点燃的火焰,莉安德拉觉得很可爱,但她通常不会说出来。
——虽然莉安德拉不准备和任何人发展亲密的友谊关系,但正常的社交还是要维持的,毕竟平等地拒绝所有人靠近才会更引人注意。
感觉莽撞行事会挨骂的莉安德拉偷偷摸摸端着一大盘滋滋蜜蜂糖和柠檬雪宝糖去了校长办公室,是长辈又不是直系长辈的邓布利多校长很适合给她托底。
而邓布利多本人听过莉安德拉的‘伟大计划’后,几乎要苦笑:“莉安,你真的很聪明,挨骂都要找个人当垫背的。”
得知她已经先斩后奏开始含曼德拉草的叶子后,邓布利多捏着歪掉的鼻梁骨,答应当这个靠谱的知情人。
不过他本来觉得要练成阿尼马格斯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会让莉安德拉选择放弃,毕竟就拿第一步来说,失败无数次都是正常现象。然而莉安德拉就像是被梅林祝福了一样,每一步都很顺利地一次性完成了,这让邓布利多感到有些郁闷,尤其是暴风雨来临的那天。
——梅林的帽子啊,十二月怎么还会有暴风雨呢?这可真不合理。
在新鲜出炉的阿尼马格斯小姐像一道白色的闪电般划破夜空的时候,邓布利多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魔杖,又往嘴里塞了一颗柠檬雪宝糖。
那只体型不小的雪鸮迎着暴风雨在禁林上空飞了两圈才回来,兜头就被邓布利多来了个烘干咒,然后被赶回宿舍睡觉了,这鬼天气,她吃完晚饭后就趁人不注意溜到禁林了,马上就要到宵禁的时间了,邓布利多威胁着兴奋的雪鸮,再不回去就要给格兰芬多扣分了。
开学以来从未被扣过分的‘好学生’不满地叫了一声,又不想被人探究干了什么才被扣分,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魔杖回去了。
*
隔天就抓到这只雪鸮又来禁林溜达的邓布利多:“……莉安,你知道这是禁林吧?”
“呼呜——”雪鸮骄傲地昂昂脑袋。
56.
1973年4月中旬。
二年级的第二个学年。
自从学会阿尼马格斯后,莉安德拉的行踪就变得神秘了起来,好在莉莉是个好姑娘,她从来不追究莉安德拉去做什么了,这让找好借口——“我要去厨房倒腾点吃的”——的莉安德拉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这个理由没用上好可惜。
她喜欢飞到拉文克劳塔楼的尖顶上,在那儿偶尔能遇到拉文克劳的幽灵——格雷女士;她喜欢飞到西塔楼顶层的猫头鹰棚屋,听不同花色的猫头鹰聊天,莉安德拉曾多次附身过这种生物,她大概能理解它们的意思;她喜欢飞到魁地奇球场的观众席上,看格兰芬多的队员们训练,就是魁地奇球队的队长有点离谱,居然怀疑她是其他学院的间谍(她倒也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积累经验);她还喜欢飞到禁林里,这里是夜游的小巫师最少来的地方,她在这儿觉得无人打扰,非常自在,是除了猫头鹰棚屋外最让她心情放松的地方。
4月17日这天。*
莉安德拉照常去禁林溜达。莉莉对她会夜游这件事感到非常震惊,对她夜游却从来没有被发现这件事也非常震惊,莉安德拉在平日里是非常有礼貌的乖学生,以至于她突破一点点形象和莉莉撒娇求饶时,莉莉根本狠不下心骂她。她和莉莉打赌,只要被抓到哪怕一次,在毕业前她就不会再做任何违反规则的事了。
她来禁林遛弯时,会顺便看看莱姆斯(没打算让他知道的那种),在满月的时候,他会通过邓布利多校长专门为他栽的打人柳去往霍格莫德村郊外的尖叫棚屋,在那里变身来度过月圆之夜。
由于莱姆斯变身时身边没有可以攻击的人类,所以他不得不抓挠自己而发出尖叫——这是曾经,有嘉丽莎曾曾祖母给的魔药,他在月圆之夜会好受很多,只需要在尖叫棚屋静静地待一晚上就可以了,第二天再来一瓶魔药,就不会像生了一场大病般脸色苍白了。
不过邓布利多校长害怕有好奇的小巫师在霍格莫德日接近尖叫棚屋,或者村民发现这儿的秘密,所以拜托了莉安德拉,给这里上了一点保险。她的幻术很好用,这里时常传出女鬼或哀婉的哭泣声、或怨恨的尖叫声、或憎恨的痛骂声,让人轻易不敢接近。
还布下了幻术机关,寻常人接近这里只会绕圈子打转。久而久之,尖叫棚屋的风评变得奇奇怪怪,就连莱姆斯本人都怀疑谣言是不是真的。
“呼呜、呼呜、呼呜?”
一、二、三。三只不安分的小狮子,在跟着莱姆斯,听着他们的嘀嘀咕咕,似乎已经发现了莱姆斯的小秘密,从交谈中得知,是布莱克家那个叛逆大少爷先发现的,随后是波特,他们这次跟来是来验证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进不去。”他们这样说。
掠夺者们自然研究过怎么让打人柳停下来,但穿过那条密道就会莫名其妙走回霍格沃茨,佩迪鲁害怕地说不会真的有女鬼吧,布莱克则是无语地说要有也是该有男鬼。
好在他们这次是跟着莱姆斯来的,没有被幻术排除在外。莉安德拉想,她的幻术还是有破绽,有莱姆斯(不知情)的带领下,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尖叫棚屋。
这可不好。立志要成为本时代最厉害的幻术师的莉安德拉可不能让自己的幻术有这种缺陷,她扇动了两下翅膀,当做发誓,一定要改善这个幻术。*
莉安德拉还有些纠结,她要不要来个一忘皆空让他们忘掉这件事呢?但是她没带魔杖出来,无杖用一忘皆空成功率不高,而且她怕把这三只不怎么聪明的蠢狮子变得更笨(聪明怎么会跟着要变身的狼人),因为她学会这个魔咒后还没在人类的身上实验过。
不过他们好像不在意莱姆斯这点‘毛茸茸的小秘密’——是那个头发乱糟糟的波特这么形容的,还胆大包天地商量着可以变成阿尼马格斯形态来陪伴莱姆斯度过月圆之夜——布莱克说他在家里的藏书上看到过。
“这真是个好主意!”
丝毫不知道有只差点把他们变成傻子的凶残雪鸮开着幻术跟在他们身后,傻乎乎的波特提高声音、又在布莱克用手肘杵了他一下之后龇牙咧嘴地降低音量。
看着他们看到了莱姆斯变身的全过程,又看着他们在莱姆斯发现之前先回到了霍格沃茨,莉安德拉没忍住,闪亮登场后在他们的头顶一人抓了一下。
布莱克看着手里被(爪下留情)抓掉的几根头发,不可置信地惊呼:“哪里来的猫头鹰!”
胆子最小的佩迪鲁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吓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只有波特在原地气得跳脚,因为猫头鹰的叫声很像笑声,他觉得自己被嘲笑了,但是又忘带魔杖了,根本拿这只踩在高高的树枝上用嘲讽的目光看着他们的雪鸮没办法。
站得高只能俯视的莉安德拉:你有事吗?
57.
掠夺者们会放过这只戏耍了他们的雪鸮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波特和布莱克一左一右地抓着不明所以满头问号——完全不知道他们怎么和一只雪鸮结下梁子——的莱姆斯,气势汹汹地冲向猫头鹰棚屋。
佩迪鲁实在不想再见到那只雪鸮了,就没去。因为他被抓掉的头发最多,正在用目光怜悯的詹姆给他的波特家洗发水养头发,小心翼翼的样子搞得詹姆都不好意思说那是洗发水不是生发水。
他们当然找不到那只坏脾气雪鸮了。
波特抓着头发,半天才想起来这女孩儿叫什么:“呃,斯佩多,你好。”
完全不知道好友们什么时候寄信还要手拉手一起来的莱姆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也要在这里,他尴尬地对目睹他们奇怪姿势的女孩儿打了声招呼:“你好,莉安德拉。”
金色长卷发的女孩儿礼貌地点点头:“你们好,莱姆斯,波特,布莱克。”目光注视一只猫头鹰带着信离开后,她也离开了猫头鹰棚屋。
身后的波特和布莱克还好奇地问莱姆斯:“嘿,你认识她?”
“嗯……事实上我们不算熟悉,还有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啊!差点忘了!莱姆斯,快帮我和西里斯找一只雪鸮!”
“对,莱姆斯,别傻站在那儿了!”
深藏功与名的雪鸮小姐嘻地一笑:“呼呜~”
▌百度到的1973年4月17日是满月。
没用的知识增加了。
▌因此蝴蝶了尖叫棚屋事件(黑湖事件保留),具体的处理方式我倒是想好了,但可能不会让大家满意……
本来打算把二年级和七年级的回忆塞一章写完的,结果啰啰嗦嗦二年级就写了4k ,好离谱[害怕]
唔,现在我应该在和朋友们吃饭的路上,也不知道过年还有没有人看,有的话祝大家新年快乐!今天我也更新了!
(明天的也写好了,不过建议攒着等后天学生时代写完再一起看,下一章不是很轻松[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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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学生时代·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