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呃——你还是会有危险。极其,非常,危险。我看到了泥土,呃——森林——还有——”
“非常感谢你的预言。”乌姆里奇在手中的板子上划拉一下站了起来,她惋惜地看着特里劳妮假惺惺地叹气:“我给了你三次机会,西比尔。显然我不会再给你第四次。你将很快收到你的教职工教科水平的评价。”
教室一片寂静,只有香薰蜡烛还在噗噗的燃烧着烛芯。
特里劳妮的嘴巴颤抖着,她手中的水晶球‘咣当’一声砸在地板上咕噜噜滚去远处。
“等一下!等一下!”特里劳妮的手隔空好像抓了乌姆里奇的粉色袍子似的紧紧握住:“还有黑暗!”
乌姆里奇转过身来,她环视了一眼教室内瞪着眼睛围观在此的学生们:“西比尔,不得不说,我真的很担忧。”
她慢吞吞地挪动了一下脚步:“我不敢相信在霍格沃茨中,在这群需要知识来填饱肚子的嗷嗷待哺的小鸟的嘴巴中你到底喂进去了什么。”
“空气?愚蠢?谎言?还是——”乌姆里奇咯咯地笑了起来:“时间?”
她恢复了面无表情,大概她又很满意在场的所有人都闭着嘴巴聆听她发言时的用一种十分为难地的眼神看着特里劳妮:“请原谅我,西比尔,魔法部得为学生负责。”
“可特里劳妮教授并没有说错什么。”郁金香站了起来。
“莱斯特兰奇小姐,你要关禁闭。”乌姆里奇头也不抬地继续在本子上划拉:“周六晚上七点见。”
郁金香不理会惩罚的威胁,她看着可怜巴巴的特里劳妮继续大声反驳:“霍格沃茨只有邓布利多校长才有权利对每一位教师进行评估。”
“禁闭一星期。”乌姆里奇放下了手中的写字板,她手中的羽毛笔飞在她的肩膀旁,摇晃着夸张的羽毛与她一样得意:“现在,还有谁想发言?”
“现在霍格沃茨是乌姆里奇说了算了。”在乌姆里奇走后气氛低靡的占卜课课堂上,伊莎贝尔忧心忡忡地提醒郁金香:“别再与她对着干了,郁金香,她似乎谁都不怕。”
“可是我看到她得意又假惺惺的脸我就会忍不住。”郁金香翻着课本毫不在意:“谁在乎她的禁闭?无非就是再写一百遍我的名字,这有什么难的。”
“她大概只是想羞辱你。”吉娜说:“因为你的爸爸妈妈不在这里,即使她只让你不痛不痒的写几百遍你的名字也算她的胜利。因为她的目的是要我们听她的话。”
“即使写一千遍我的名字我都不会屈服与她。”郁金香盯着她用吉普赛卡牌为自己占卜的结果,她的指尖划过那个法语与拉丁文拼成的‘战争’后一字不差地填在自己的课堂作业上:“我已经站在战场上了,朋友们,谁都不能阻止我的想法。”
她的话充满了多层的意思,她的朋友们不会明白。
她在写着那些关于‘战争’的可能因素的笔尖十分用力——她不会屈服任何一个人的压迫,也不会放任任何一人危害她的处境。
如果她真的站在战场上,她手中弓与箭会毫不犹豫地射向乌姆里奇——还有波特。
可是波特总是与他的朋友们结伴而行,这让郁金香的计划一直搁置。
她时时刻刻都在人群中搜寻那个一头乱发的高个子男孩,在惊喜地发现他出现在视线中后会因为他身边围绕着的格兰芬多感到失落。
并且他身边的人因为采访导致杂志断货和加印发行后变得愈发的多。
赫尔墨斯与德拉科也看到了杂志,但是他们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找波特的麻烦。否则这样就会表现出,斯莱特林的人全都违反了乌姆里奇的教育令偷偷看了《唱唱反调》。
“杀了他吧。”在长廊的端部长凳上,郁金香合上课本突然蹦出了一句。
“什么?”赫尔墨斯抬起来头:“杀了谁?”
“波特。”郁金香的喉咙紧张地吞咽,她看着赫尔墨斯变得诧异的眼神,她抿了抿嘴唇:“特里劳妮说他会死。”
“但他不会是被我们杀死——”赫尔墨斯冷静地说:“你是因为那个采访。”
“如果魔法部相信波特的话,把爸爸关进阿兹卡班——”
“魔法部听爸爸的。”赫尔墨斯轻声安慰着郁金香:“我们给了福吉很多钱不是吗?卢修斯先生也给了福吉很多钱。他拿了我们的金币,就该为我们办点事情。”
“如果波特贡献出记忆,一一指证在神秘人复活那晚的食死徒呢?要么拿走记忆,要么杀了他。”郁金香看向远处:“拿走记忆也会有风险——他或许会记忆混乱,甚至疯掉。那样很痛苦——”
“于是你就认为让他死才是最不痛苦的做法?”赫尔墨斯笑了起来:“郁金香,我们的家族没有那么脆弱。”
“阿诺也有这份记忆。是卡德娜在迪戈里死前的眼睛中看到的记忆。”郁金香盯着赫尔墨斯,看着他逐渐僵硬的笑脸:“别担心,赫尔墨斯,阿诺已经允诺只要我回归蓝宝石庄园,在我与他成年后婚礼的那天,他会把那份记忆赠予我——并且莱斯特兰奇的族谱还会迁回法国——”
“他用这个威胁你?”赫尔墨斯打断了郁金香:“所以他才会莫名其妙地邀请我们前往西班牙,所以你才会莫名其妙的与德拉科分手。”
“一举两得,不是吗?是一件不错合作——”郁金香挪开了视线:“别告诉德拉科。”
“德拉科——”赫尔墨斯沉默了片刻,他叹了一口气,拥抱了郁金香。他吻着郁金香的头顶一声不吭,拍着她的后背,像小时候那样。
“德拉科被蒙在鼓里,很痛苦。”他说。
“别告诉德拉科。”郁金香又重复了一遍。
“别理阿诺。”赫尔墨斯挪了挪垫在郁金香脑袋上方的下颌:“谁怕他。”
他们不作声了,就这样沉默地站在长廊上。
郁金香在赫尔墨斯的怀抱里安静地眨着眼睛,她突然感到她从小认为的听起来古老又磅礴的家族,其实只有他们正紧紧拥抱的兄妹两人。
“我认为我做的很对。”郁金香闷闷不乐地提醒哥哥:“赫尔墨斯,我们的家族其实很脆弱。”
“谁怕他。”赫尔墨斯仍然固执地说。
在赫尔墨斯不认可波特会掀起什么滔天巨浪后,郁金香也在爸爸妈妈的来信与预言家日报中感受到了波特仍然不被魔法部信任的态度。
她松了一口气,却总是忍不住想要试着窥探一下波特的记忆。
她也认为让波特死是一件很恐怖与可怕的事情。
他是活生生的生命,有骨骼,有血液,有心跳。
她明明连那条咬坏她鞋子的贝蒂养的小狗都不舍得大声训斥,甚至在迪戈里死去的那晚还会因为感知到悲伤而落泪。
她大概是被波特对魔法部的反击牵连到家族吓怕了,才会有那些不该属于她的恶毒的想法。
“只是看一下记忆,只是一下下。”
“只是抽走一小部分记忆,不是什么大问题。”
郁金香又跑去了曾经与波特相撞的八楼徘徊,可波特已经不再出现。
她也根本不必为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紧张,因为她根本接触不到波特。
他总是与他的朋友们结伴而行,哪怕去盥洗室都有人一起。
“要去图书馆吗?”罗勒站在礼堂的门厅问郁金香:“或者今天你有什么安排?”
“今天是周六。”郁金香心不在焉地说,她在拉文克劳长桌坐下后看了一眼站在斯莱特林长桌正找一个低年级学生麻烦的德拉科,她懒得多管闲事,收回了视线看向了格兰芬多长桌:“今天是周几?”
“今天是周六。”罗勒笑了起来:“瑞亚,你在想什么?你刚刚还说了今天是周六。”
“哦——是吗?”郁金香回过神来,她仍然忍不住盯着那个埋头吃饭的红头发韦斯莱旁边瘦高的背影:“今天是周六。”
“是的,今天是周六。我们应该在这段对话中牢牢记清了这一天。”罗勒笑着拍了拍书包上的灰尘:“我最好还是别打扰你了,瑞亚,我想,你大概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其实很空闲。”郁金香说,她看见波特突然站起来独自走向礼堂的门口,她连手中刚切好的熏肉都顾不得吃就急忙站了起来:“再见!”
“再见!”
郁金香跟在波特的身后,他大步流星,她只能稍微小跑着追着。他拐进了筒楼,郁金香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想都没想的就跟了上去。
“你离哈利远一点。”金妮·韦斯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她快速地一步迈上两层楼梯的越过郁金香的身旁站在了郁金香的上方的台阶上,她审视着郁金香的一切,毫不客气的继续挡着郁金香阻止郁金香想要越过她。
“让开。”郁金香看着那头红发有些不耐烦地说。
金妮·韦斯莱抱起双臂摇摇头结结实实地挡着她:“不行。”
郁金香就这样与韦斯莱对视着,她向左走,韦斯莱就向左走。
她向右走,韦斯莱也向右走。
“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郁金香的嘴角弯起一个微笑。
“我认为我的直觉不会有错。”金妮·韦斯莱也回给了郁金香一个弯弯的微笑,她看着郁金香装作若无其事却在手中握紧的魔杖,放下双臂慢吞吞走下两层台阶逼迫着郁金香后退了一步。
“莱斯特兰奇,你该不会认为你可以伤害到哈利?”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最近总是跟着哈利。”金妮盯着郁金香:“肯定是因为哈利在杂志中指控了你爸爸是在神秘人复活当晚被他召集的食死徒。”
“什么杂志?我从来都不看杂志。”郁金香平静地说。她将魔杖塞进了长袍口袋,扶住楼梯的扶手。
“让我们来仔细回忆溯源一下,韦斯莱小姐。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郁金香装作思考的样子:“你跟在我的身后,而波特在我的前面,难道你也是时时刻刻盯着波特?”
“哦——你也总是跟着波特。”郁金香歪头讥讽韦斯莱:“韦斯莱,为什么你不能直接告诉波特你喜欢他呢?或者,你应该没什么资格管得了任何一个想要接近波特的女孩。”
“我不在乎是否有女孩想要接近哈利,那是她们的自由。”金妮显然是没有被郁金香的讽刺惹怒,她还在用轻松的口气说:“谁都可以,但是你不行。”
她盯着郁金香胸前的渡鸦胸针一字一句坚定地说:“你爸爸是食死徒。”
“可我不是。”郁金香说。
“你爸爸是。”
“我不是。”
“食死徒的孩子会有例外吗?”金妮的眼睛突然像箭一样凌厉:“你以为你进了拉文克劳就可以装作那个例外吗?”
郁金香笑了笑:“这件事你最好去请教一下分院帽。”
“食死徒的孩子不会与神秘人为敌。”
“每个人都不敢。”郁金香问:“你敢吗?”
“我为什么不敢?”
“哼,勇敢的格兰芬多。我该为你的勇敢鼓鼓掌吗?”
郁金香冷笑一声,她没心情与韦斯莱继续因为这些无意义的话题纠缠下去。
她多此一举的又看了一眼早就消失的波特,有些失望地转身准备离开。
“别再让我发现你跟着哈利!”金妮·韦斯莱在她的背后大声警告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真的,金妮。我只是想和哈利说说话。”郁金香原本冷漠的脸庞再次转头面向韦斯莱时却变得笑的十分友好。
她有些羞赧地挽了挽头发,抬起眼睛挑衅地看着韦斯莱:“其实这是一个秘密——”
她又害羞的停顿:“金妮,我很喜欢哈利,如果可以,我想做他的女朋友。能不能请你帮忙转达我的想法?”
她看着金妮·韦斯莱逐渐唾弃她的表情满意地后退两步才转身离开了这里。
“我还是自己去说比较好。”
“我说了让你离哈利远一点!”
“我并不打算接受你的建议。”
“昏昏倒地!”
“电闪雷鸣!”
两根魔杖的杖端同时施出了魔咒,郁金香被金妮·韦斯莱魔杖弹出的巨大力量重重地摔了出去。
她的气象咒也因为她的施咒时真心想要伤害某个人而瞬间乌云翻滚,极其危险的紫色与蓝色雷电交加。
可她没有摔在冰冷坚硬的岩石地砖上,金妮也没有被她气象咒劈下的闪电击中。
柔软的沙发接住了她,金妮则顶着一头被闪电的电流吸引变得炸成红色毛球似的头发。
“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各扣20分。”麦格教授的魔杖驱散了郁金香的闪电乌云才将手交替放在腹前,她严肃的用眼睛来回看着还在愤怒地盯着对方的郁金香与金妮:“你们不该在走廊上就打起来。”
“是的。”甜腻腻的声音响起在麦格教授的身后,乌姆里奇带着男女学生会主席来到了这里。
她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比麦格教授更有资格管理学生,站的比麦格教授还要靠前。
“不仅扣分,还要关禁闭。”乌姆里奇甜甜地询问着麦格教授:“只有禁闭才能让人真正的反省,对吗?”
麦格教授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后,装作听不到乌姆里奇的问题。她只用眼神警告着郁金香与金妮她们最好是老实一点。
乌姆里奇并没有因为麦格教授的忽视感到不快,她歪着她满头卷发的大脑袋看着郁金香,笑的格外假惺惺:“是不是?莱斯特兰奇小姐。”
“是韦斯莱先攻击我的,教授。”郁金香站了起来,在逐渐有学生凑过来看热闹时她也大声了起来:“因为她那可笑的,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抢走她喜欢的人的嫉妒心。”
“你根本不是因为喜欢哈利才跟着他!”金妮气呼呼地指着郁金香对麦格教授说:“教授,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是因为她的想法而警告她。她鬼鬼祟祟的,她一定想伤害哈利。”
“年轻人的感情可不好说。”麦格教授无奈地晃动了一下肩膀:“也许她是真的只是想和波特说说话。”
“是的。”郁金香诚恳地点点头:“我是真的想和哈利说句话。”
“说什么?”乌姆里奇问。
“我想和他做朋友。”
“禁闭时间到。”乌姆里奇突然转移了话题忽略了郁金香的表演,她转身向后一抓,抓着德拉科的肩膀将德拉科从人群中推了出来:“德拉科,带着莱斯特兰奇小姐去关禁闭,就像上次那样。”
她又抓了一把,像肥胖丑陋的青蛙捕食了一大块长条火腿似的拎出罗恩·韦斯莱推到金妮·韦斯莱的面前。
“真可惜,韦斯莱先生。”乌姆里奇满脸捕猎后收获满满的兴奋与得意:“你作为格兰芬多的级长却没有管理好你的妹妹,你应该和她一起关禁闭。”
她用魔杖暴力地分开聚集的学生为自己让出一条宽敞的路,郁金香慌张地看着走到她面前的德拉科,他低着头盯着她,面无表情。
他一定是听到了她刚刚故意气金妮时说的话。
她居然在他的面前说她喜欢他的死对头。
“德拉科——”郁金香拽住了他的袖子用央求的眼神小声说:“我不喜欢波特,我刚刚是骗她们的。”
“走吧。”德拉科瞥了她一眼推开她的手就跟向了乌姆里奇办公室的方向。
“德拉科,我绝对没有背叛你。我最不可能喜欢的人就是波特——”郁金香忘记了他们现在的处境,她一个劲儿的语无伦次的跟在德拉科的身后解释。
德拉科猛地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好笑地看着又撞在他后背上撞疼鼻子的郁金香。
“你是不是被韦斯莱的魔咒击傻了?”
德拉科的虎口抵在郁金香的下颌掐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疼的顾不上鼻子不断地拍着他的手背,他松开了手,看着郁金香两颊上的指印冷笑。
“你喜欢谁都跟我没关系。郁金香,我不差被你背叛的这一次。”
枝干是莱斯特兰奇家的男性,花是莱斯特兰奇家的女性。
并不是只有孩子们忙着为家族考虑。
布鲁斯·莱斯特兰奇是一个很温和又叛逆的人,赫尔墨斯和他的性格很像。
但他只会做生意,并不完全认同兄长罗道夫斯和嫂子贝拉追随伏地魔的疯狂。
他认为家族存续是靠金钱,其次才是血统。
但还是因为年少就被哥哥罗道夫斯带领的烙上了食死徒的标记。
(但是他将自己的妹妹可可·莱斯特兰奇也就是开篇的可可·马尔福保护的很好。尽管可可仍然嫁给了卢修斯同样食死徒的堂弟塞巴斯蒂安。
(他原本想让郁金香进入卡佩家是因为他想让家族重新拥有爵位,但是因为爱琳的死,郁金香吓得生病后他幻想了女儿也可能会遭遇的事情,所以才在卢修斯与他旁敲侧击宣扬家族合作时同意了德拉科和郁金香的婚约,想让女儿和妹妹一样待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一代人有一代人守护家族的做法,父时代的布鲁斯和可可,子时代的赫尔墨斯和郁金香。
女鹅暴露了斯莱特林的本质,居然想刀了波特一了百了。
不想让波特记忆混乱痛苦直接刀了他,活阎王简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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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枝干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