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莱特林的黎明 第409章 阎王叫你三更死

“好了，”欧若拉转向多诺万·塞雷诺斯，“现在说说吧，报纸我看过了，还有什么新消息？”

多诺万还在思索欧若拉关于论文的辨析，奥布莱恩先生代表国际巫师联合会参议长当先半步，将一沓文件双手呈上，欧若拉起身，双手接过文件。

“感谢英国魔法部、威森加摩和圣芒戈的倾力配合，也感谢赫尔穆特先生对调查工作的大力支持——除命案主谋之一已经伏法外，关于昨天发生在英格兰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场地的坍塌事故原因，国际巫师联合会及国际魁地奇委员会已经调查清楚，”奥布莱恩先生示意欧若拉重新落座，转头看了邓布利多一眼，继续道，“经过连夜审讯，帮凶已经承认在波宾先生的怂恿下私自篡改存放在魔法部的部分场地设计稿，通过对备案于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原稿加以核验，米斯兰迪尔家族提供的原版图纸不存在安全缺陷。”

“正是如此，”邓布利多接过话，从袖口取出一卷羊皮纸，语气随和，但称谓从“Lady”换回“Princess”, “这是被篡改后的稿件复制品，请过目。”

邓布利多右臂上扬以便从袖中取出羊皮卷，单手递上前，欧若拉同样单手接过，另一只手忙着拆卷轴，二人动作流畅自然，只有少数人察觉肢体动作里蕴藏的奥秘。

欧若拉漫不经心地查阅手中拓本，这只是完整图纸中摘选出的有问题的一小部分，大致扫过去，纸面上密密麻麻画满细密的符文和图案，人们没指望她能在极短的时间里看出所以然，注意力便放在持续的对话上。

“篡改设计稿？好大的胆子！好威风的职权！”欧若拉视线低垂，幽幽轻叹锤在人们胸口，“这样大的阵仗——闹出人命，又差点搭上无数人的清白，连我米斯兰迪尔都有口莫辩……犯人，竟只有一个吗？”

亚克斯利、麦克尼尔和卡罗诸人心脏悬在嗓子眼。

“证据确凿…波宾先生供认不讳……”老亚克斯利硬着头皮开口，不知为什么，米斯兰迪尔对他们父子明明没有半点好脸色，落马及停职接受调查的一批人里却没有他们，说实在的，他心里也没底。

“供认不讳？”一声冷笑传来，人们望向布兰妮·威尔金森，这位小姐伫立人群靠后处，语气咄咄逼人，“今早我可亲眼瞧见了，波宾先生对此判决很有意见呐！亲手重创前往探望的妻子，还有…他为什么会怂恿女儿向你道歉呢？尊贵的米斯兰迪尔‘殿下’，你对此有何高见？”

“高见？”欧若拉兴致勃勃接对手戏，“威尔金森小姐，若你非要问我的看法…魔法部都是些废物和饭桶——算吗？”

威尔金森小姐冷淡地哂笑一声，不再多话。

部里一群高官脸色不大好看，倒是奥布莱恩先生意味深长地叹息，“重创无辜者？被严加看管的重犯居然能施以如此恶行…据说前段时间还有重刑犯越狱了吧？现今状况如何呢？福吉先生，我代表国际巫师联合会对贵方境内治安表示担忧啊。”

福吉涨红的面庞苍白起来，掏出手帕擦拭额角的冷汗，“请放心，一切事态已经得到控制……”

“我相信囚犯波宾先生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毕竟他今天即将要被处决。”欧若拉露出笑容，瘆得屋里数位心虚的人头皮发麻，他们惊疑不定地对视。

——今天处决？！刑期不是一周后吗？什么时候改的！

福吉震惊地用眼神询问阿米莉亚，见她蹙眉微微摇头，又转向邓布利多，老人只老神自在地抚着胡须。

“哦，是的…是的，”福吉摸不准欧若拉的意思，试探道，“他恐怕掀不起风浪了，不过我想刑期已经暂定在一周后……”

“哦？一周后？”欧若拉敷衍地做惊讶状，“我怎么记得是今天中午呢？莫非我记错了…这可不妙，囚犯关在阿兹卡班可能跑掉，圣芒戈也非铁板一块…如果波宾先生逃跑，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斯克林杰想反驳说老波宾不会被送去阿兹卡班，魔法部会安排傲罗和打击手轮班守住死刑犯，转念想到这小妞刚刚对魔法部官员“草包饭桶”的评价，还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魔法部极少直接判人死刑——因为能够直接致死的魔法属于不可饶恕咒，这回若非米斯兰迪尔一派暗中施压，老波宾的下场不过是判处阿兹卡班终身监禁，现在呢？

人们读懂了欧若拉的暗示——她希望老波宾的死刑立即执行！一周已经够快，没想到一个十三岁姑娘如此果决，竟不想叫老波宾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屋内济济一堂，一时无话。

欧若拉一直垂着眸，奥布莱恩等友军只得看向沐炎。

沐炎以兄长的姿态打破尴尬，“欧若，执行死刑需要的步骤非常繁琐，英国魔法部需要批准调令，调用对应可控的摄魂怪，同时敲定地点……大概需要花费几天。”

“摄魂怪？”欧若拉抬头，目光锁定福吉，“你们用摄魂怪执行死刑？”

摄魂怪之吻是灵魂层面的凌迟，受刑者无法重入轮回——化为另一个位面生物的食粮，彻底从现有世界消失。

见米斯兰迪尔面色不善，福吉跟身边副手们面面相觑，不然呢？巫师的身体构造与麻瓜不同，寻常非魔法伤害——哪怕开膛破肚或者斩首也未必保证致死，总不能逼人用禁咒吧！

“那么请问，殿下你有何高见？”斯克林杰阴沉着脸色。

欧若拉“呵”一声，右手五指平摊成掌，手腕翻转，冷光乍现，再端详时，忘忧剑已经躺在桌上，很多人悄无声息地靠前，企图看得清晰些。

“为了还米斯兰迪尔一个清白，各位也算尽职尽责，”欧若拉斜晲斯克林杰，似笑非笑，“作为报答，我愿意替各位分忧解难——你们可以借用我的剑，它非常锋利，既能杀死摄魂怪，砍个巫师脑袋自然不在话下。”

女孩瞳眸有清冽的亮色闪过，定睛看时，疑似是那柄利剑折射的幽光。

“你高看了魔法部的效率，欧若，”西奥多忽然道，“如果需要敲定人类刽子手…他们会墨迹超过一周。”

“哦，”欧若拉收起散漫神情，转眸盯着福吉，冷冰冰地问，“是吗？部长先生。”

“这…这……”被小孩子连番逼问下不来台的滋味不好受，福吉再次无助地向邓布利多和阿米莉亚求助。

“殿下，我亲爱的，”邓布利多替福吉解除了困境，“可以把那柄剑借给我看看吗？”

“当然，校长大人。”欧若拉没有起身，连同剑鞘一起握住，朝邓布利多的方向投掷过去。

老者岿然不动，在剑抛到近前时伸出一只手稳稳接住，没有急着拔剑，只仔细观赏剑鞘上雕刻的古老纹路，这不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它，同样的银色剑身，忘忧质地更加坚硬，比格兰芬多宝剑多了一柄剑鞘，长度也只有后者的三分之二长，倒是适配身形稚嫩的小女孩。

邓布利多见识过许多西方民间传说中具有魔力的宝剑，其中以妖精王莱格纳克一世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量身定做的那柄最为奢华张扬，但他记得手中这柄东方宝剑出鞘后在欧若拉手里施展魔法的场面，它罕少出现，却拥有比格兰芬多宝剑更加强烈的自我意识，若说格兰芬多宝剑是以勇士之名号令群雄的少年，“忘忧”便是隐居深山幽谷、独来独往的侠客——同样睥睨天下，是谓该满腔热血，抑或肝胆皆冰雪*？

昼与夜平分秋色，难说谁更胜一筹，亦如在两条平行线上奔跑的少年人——哈利·波特与欧若拉·米斯兰迪尔拥有相似至极又极端不同的人生底色。

邓布利多再次陷入那种外表宁静、内心卷起惊涛骇浪的冥想状态，其余人惯闻米斯兰迪尔有柄来自东方的利剑，从旁热切地张望着。

——————————

* 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出自南宋张孝祥的《念奴娇·过洞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