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莱特林的黎明 第408章 非更，小纸条

“仔细说说，小家伙，‘世间万物皆可炼金’，这句话老生常谈了——人也算‘万物’一员，如果不能更详尽地驳回这小子的归纳，”老约翰凌空点了点西奥多，“单你笼统这几句话，不能说服编辑退稿。”

欧若拉余光瞥见邓布利多眯起眼，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有先前那篇替达芙妮撰写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外论文作先例，她会在这方面多加留意，当下又不愿含糊其辞。

“那么基于西奥的总结，我将对这位作者提出的炼金术四大要义逐一做出批驳，”欧若拉拾起那篇论文，重复了一遍西奥多的话，“时效性、依托性、替换性以及必然性。”

人们屏住呼吸。

“文章描述炼金产品保质期长、不会因为制作者离世而废弃，幻影移影代表普类魔咒被排除在炼金术外——时效短、只有活人可以使用，可它至少囊括空间、执行对象、作用对象及自然衰变周期四项变量，它已经满足勒梅大师对炼金的定义，就‘时效性’来说，这是主体意念决定功能是否完备的体现，”见众人不解，她解释道，“我先前提过，巫师不过是自然世界孕育出的一类精密的炼金产物，普世意义上的炼金产物可以理解成对巫师的模仿，其中‘主体意念’作为内核，驱动每一份对应的炼金产品实现对应效用，你们有人会说，那些缺乏主体意识的炼金产物同样具备魔**能，但这种说法忽略了‘触发点’——最初是主体意识作为执行对象诱发炼金产物运行，后续在对应的时间、空间、量程及自然衰变周期内，作用对象能实现指定的魔**能……请注意，这里说的‘主体意念’并非简单的思维，许多生命体拥有想法或智慧，但想法不局限于生命体，更不局限于人类，‘思维’只是巫师这类人形炼金器中‘魔纹回路’的一部分，‘主体意念’则是驱动力一般、更加原始而完整的存在。”

欧若拉故意没有将话说透，所谓的“主体意念”，说白了便是灵魂。

存活的生物躯壳并不全部拥有具备自我意识的灵魂，反之，灵魂也不单单寄托在有生命体征的生物躯壳里，魔法诞生于自我意识完全的灵魂，所以非人类动物、甚至器物产生或附着灵性后也可以“修行”，反之，那些丧失自我、如行尸走肉般活着的人，早已沦为不断走向保质期尽头的人形炼金产品——躯体活着，灵魂却早已死去。

“依托性也可以借助这一点反驳，这篇论文将咒语与附魔、炼金产物做区分，前者属于内发魔法、思维作为媒介，而后者属于外源魔法，但其实，附魔和炼金产物的动力都是主体意识，通常谈到‘炼金’便避不开构成完整的魔纹回路——‘咒’的回路是巫师本身，壁炉的回路是壁炉本身，此时口令和飞路粉是‘开关’，而门钥匙则是一半不完整的回路，触碰的巫师身上印着另一半回路，因此与躯体接触能够生效，若细分，壁炉与门钥匙的运作机理不相同，跟巫师人体更相仿。”

“替换性呢？”老约翰不依不饶，“按照这小子说的，只有炼金产品能够劈开时空进行源于魔力的‘结果替换’，这你怎么解释？”

“谁说只有炼金产品能做到？”欧若拉戳破，“不过是人身回路不够强大罢了，只能借助炼金产品放大自身魔力量程，达到单凭肉身无法直接实现的目的——这同样可以解释‘必然性’。”

欧若拉认识的人里，徐媛随手能劈开空间前往从未去过的地方，除非该地设有针对性的禁制，而在欧若拉不知晓的地方，樱桃甚至可以跳出世界线约束，同时跨越时间和空间，动手改变他们这些人类巫师的人生……

“这么说，时间转换器也只是一半回路，”斯莱德紧跟欧若拉的思路，“另一半回路在使用者身上。”

“或者说，时间转换器与巫师是两个嵌套运行的完整回路，前者放大魔力、劈开时间线，后者用于创造或补全新时间线，同时旧时间线持有旧意念——所以我们常说，使用时间转换器不可怕，重要的是必须使一切因果存在‘合理’，否则擅自改变已经既定发生的事实，巫师携带的新意念与原有意念发生碰撞，在改变结果那一刻，新旧意念中弱势一方将遭到抹杀，若巫师一方是强者，那他看似胜利，实则步入一条与原有世界偏离的分岔路…这是一条不归路，通往新的‘结果’，也就是西奥刚才说的——‘内里一层或多层依旧在看不到的地方继续发展’，若巫师带来的新意念弱于时间线的旧意念，被抹杀的便是巫师本身，不断劈开时间线的过程也是对巫师意念完整性的消耗……所以过去的每一次巫师战争，没人利用时间转换器赢得胜利……算他们还没那么蠢。”

众人暗自对视，总感觉这番话在内涵两代黑魔王，但他们又没证据。

“总结来说，这篇论文创新性够了，论据却站不住脚，”欧若拉毫不谦虚地指出，“这也不怪作者，毕竟我所说的内容很多都是抽象的、甚至只存在于理论，远远超出凡人所闻所见，但我有超过九成把握，我是对的。”

静默片刻，邓布利多带头鼓掌，半月形镜片下一双浑浊的眸子里精光闪烁，“真精彩！你确实是对的，欧若拉，人类巫师对魔法的了解不过冰山一角，米斯兰迪尔家学渊源……有生之年能够听到一番这样精彩的论述，实乃在下荣幸。”

“过誉了，邓布利多教授，我倒觉得这是巫师世界的悲哀，”欧若拉淡然回视，“米斯兰迪尔随时会死，到时候所有资料会跟着我们埋葬在赫布里底，现下巫师世界人人钻研权势而忽略学识，等你们也走了，”她不避讳地说着，拢起桌上的论文草稿甩了甩，“总有一天，巫师传承断代、知识水平越来越差，诸如此类论文会变成正统理论，出现在学生们的桌案上，在没有你我的未来误人子弟。”

她说的话极其难听，直接将其他人统统视为草包，但没人能反驳，说到底，接连不断的巫师战争给巫师世界带来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不日还可能爆发新一轮巫师大战……仅欧若拉刚刚一番学术分析，在场能听懂的寥寥无几，更别提超越，凭她的水平，再过两年恐怕直接够格应聘世上任何一所魔法学校的客座教授。

斯莱德早已折服于欧若拉谈论学术时的魅力，此刻不怕别人暗自嘲笑自己降低身段上赶着讨好，主动开口缓解气氛，“看来小公主对加难版的O.W.L.s考试势在必得，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分析的不错，”先前不断出言刁难的老约翰看向欧若拉的眼神也变了，赞许道，“我也在凯贝黛拉等着你的好消息。”

“那这篇文章？”查尔斯从欧若拉手中接过那篇被批得体无完肤的论文，一时拿不准是判成大修还是拒稿。

“拒稿吧，米斯兰迪尔小姐已经说出了我的拒稿原因，整篇文章需要推翻重写，但它的创新性足够发表在《炼金时代》主刊上，”邓布利多一锤定音，“我想这位作者会很乐意将通讯作者改为米斯兰迪尔小姐。”

“你来联系，西奥，把你的分析也写过去。”《炼金时代》是极好的期刊，欧若拉希望作者列表里加上西奥多的名字，至于她自己，倒是不缺这区区一篇文章的通讯作者。

嚯，才刚三年级就不把顶刊的通讯作者放在眼里了，瞧这手笔！转手就把这么好的机会送给还不算男朋友的暧昧对象！

若是讨了米斯兰迪尔的欢心，别说炼金术和古代魔文方面的文章和专利不成问题，凭黑魔王复活后怎么折腾，小诺特毕了业大可以去高枕无忧的教育司和巫师考试管理局躺平，国外抛来的橄榄枝也会不间断，何况炼金并非小诺特的专攻领域，听说他重启了母亲沙菲克的产业，通过斯内普和波比搭上贝尔比、波克和斯梅绥克等人的路子，魔药专利已经发表三项，西奥多·诺特在魔药学的成就更甚于米斯兰迪尔，其中不乏欧若拉撮合的缘故……

人群中不少有孩子的父母心思活络起来，且不说泼天的富贵和资源，单说小姑娘这智商和魔力，哪怕丈夫是个傻子……生出来的后代也能碾压同龄人吧？

然而看向西奥多手上捧着的大号坩埚，眼红的家长们被迫再次歇下小心思。

还是命重要，他们想。

求老天赏我一个欧若拉！想发顶刊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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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学术抬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