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后悔、愧疚,或者是别的什么复杂的情绪,直到火车到站,伊薇特一直保持着沉默。珀西的抱怨给她敲醒了警钟:在霍格沃茨,学生是会被扣分的——甚至被开除——她后知后觉地想起哈利提到过,海格就是被开除的。
如果她就这么被开除了(连霍格沃茨的门都没进),麦格教授该有多么失望啊?她会认为伊薇特·克劳是一个丝毫不知道感恩,没有心肝的女孩!伊薇特打了个冷颤,简直不敢再往下想了。然而活跃的大脑不肯放过她,一个更加可怕的想法如雨后蘑菇一般冒了出来:如果哈利也叫她连累得被开除了,她一辈子都没法儿弥补了!
伊薇特后悔极了。她是知道哈利有多么向往霍格沃茨的啊!她都做了些什么呀……她可能把一切都毁了……
伊薇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被寒风洞穿了,所有的温暖和快乐都离她而去了……
“你怎么了?”哈利挤在她身边,小声问道。从刚才起他就发觉伊薇特不对劲了。她的脸色看起来格外苍白、僵硬,他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一定是因为马尔福!
“哦……哦,”伊薇特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什么……”
哈利担忧地注视着她。罗恩在一旁被寒风吹得头发凌乱,忍不住说:“好冷!”
“是啊,好冷!”伊薇特附和道。
哈利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们加快脚步,跟上走在最前面的海格。这个巨人的身影是那么高大,这片区域唯一温暖的颜色就是他手里提着的灯。小巫师们循着海格的脚步来到码头,手脚并用地爬进小船。
哈利、伊薇特、罗恩和赫敏恰好坐在一条船上。
伊薇特忧心忡忡地看着四周黑魆魆的景色,感觉心情更差了。“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这些了。”伊薇特暗自伤心地想。
忽然,一股温暖注入她的内心。哈利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
“别担心了。”哈利轻声说道。
伊薇特鼻子突然一酸,她用力地回握了一下,感觉心里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小船无声地滑过黑暗的湖面,来到了一道平坦潮湿的草地上。他们在海格的催促声里从船里爬出来,纷纷汇聚到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门开了,橘红色的璀璨光芒犹如潮水般涌到了他们的眼前。灯火辉煌中,伊薇特看到麦格教授站在大门前。
“这就是麦格教授。”伊薇特小声地对哈利说。
麦格教授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来。伊薇特的心砰砰直跳——她相信自己看到麦格教授微笑了一下!
她一定还不知道火车上发生的事情……伊薇特难过而忐忑地想。她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几乎没印象自己是怎么走进霍格沃茨的。等到她再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排队伍里——哦!这是在做什么?
“分院……”哈利排在她前面,吞咽了一下,“不知道我们会被分到哪里……”
罗恩隔着一个女孩排在她后面,他们对视一眼,发现彼此都很紧张。
随着麦格教授的点名,队伍缓缓地前进着。伊薇特听到了“赫敏·格兰杰”的名字,赶紧抬头看去——“格兰芬多!”她头上那个破旧的巫师帽大声喊道!伊薇特惊讶极了,尽管她能听懂小鸟的叫声,可帽子说话毕竟还是头一回!
“哈利·波特!”
伊薇特瞬间屏住了呼吸。
哈利回头冲她笑了笑,快步跑过去坐下,把帽子扣到了头上。身边的长桌上传来嗡嗡的声音,人们似乎都等待着哈利的分院结果……
“格兰芬多!”
最左侧的长桌上顿时爆发了剧烈的欢呼声!哈利朝着他们跑过去……伊薇特的心里顿时空落落的……她听到了麦格教授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双腿微微发颤。麦格教授向她递来一个充满鼓励的眼神——伊薇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帽子很轻,很大,扣在头上几乎没有感觉。伊薇特闭着眼睛等待着对自己的宣判……一个细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咦,你是谁?”
完了。伊薇特只剩这一个念头了。
“我是……伊薇特·克劳。”伊薇特在心里回答这个声音。
“伊薇特·克劳……好吧,好吧,你确实有入学的资格……让我看看,真是稀奇,”这个声音自言自语道,“我几乎读不到你的想法!好吧……你想去哪儿?”
“格兰芬多!”伊薇特迫不及待地想。
那个声音停顿了很久——又或许只有一瞬间——“格兰芬多!”
伊薇特心里“哗啦”一声,仿佛有什么障碍被推翻了!她摘下帽子,冲着麦格教授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快步朝着格兰芬多的长桌走去。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的红色和金色的装饰,人头攒动中,她认出了火车上见过的珀西(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友好地笑了笑)、弗雷德和乔治、赫敏,以及——
“哈利!”
哈利咧嘴笑着,大声地鼓着掌。“太好了,伊薇特!”
伊薇特在他身边的座位上坐下,感觉手脚都有些发麻。分院仪式还在继续,伊薇特扭头去看。她的脸上显示出兴致勃勃的表情,心里却拧成了一团乱麻。分院帽的话不断地回响在她的脑海里——
“你是谁?”
“我是谁?”她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
“我是……伊薇特·克劳。”晚宴过后,跟着级长去往格兰芬多塔楼的时候,伊薇特在心里默默地想。
“我是伊薇特·克劳,一个格兰芬多。”爬过胖夫人的肖像时,伊薇特对自己说道。
“晚安,伊薇特!”
“晚安哈利,晚安罗恩。”
躺在寝室的四柱床上,伊薇特睁眼看着红色和金色的床帐上绣着的狮子,最后一次、坚定地对自己说:“我是伊薇特·克劳。”
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伊薇特的眼皮越来越沉,在陷入沉睡之前,她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是什么呢?
伊薇特:总觉得忘了什么事!
斑斑: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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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