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之隙 第1章 第 1 章

坐落于英格兰威尔特郡的马尔福庄园始终隐藏在人迹罕至的森林里。不被其欢迎的巫师无论如何前进，都只能拉长脖子远远眺望，从树梢间看见城堡尖顶和竖直立着的铁针，其上由金色圆环镶着的家徽合着时钟嘀嗒冷漠地转动着。

它和它那总是高高在上的刻薄主人一样，用一种旁人不能接受又无法撼动的傲慢蔑视着所有妄想接近的生物。

1991年8月

已经在马尔福庄园借住两年的塞勒斯·沙菲克于某日清晨终于收到了来自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

一个月后，他与德拉科·马尔福一同坐上开往魔法学院的红皮列车。

列车出站后，塞勒斯并没有继续待在德拉科身边，而是在旁人的注视下，大大咧咧地敲开了大名鼎鼎哈利·波特的车厢门。

这间车厢彻底坐满了。塞勒斯气定神闲地走到有着一头乱蓬蓬卷发的女孩身侧落座，一开口就准确地喊出了在座三人的名字。他转动着眼珠细细瞧着他们意外惊讶的表情，放在腿侧的手扣动着皮质座椅上的破洞，发出有节奏的嘭嘭声。

他的对面正是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而身侧的女孩则是赫敏·格兰杰。对面两个男孩中间的座椅上正散放着堆成小山的零食，那是不久前哈利从手推车里大方买下来的。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你们认识吗？”哈利下意识抬手扶了下鼻梁上被数条胶布裹住的眼镜架，疑惑地眨着那双漂亮的绿眼睛。

“不，我发誓我没见过他。”赫敏悄悄挪动屁股让自己紧贴车壁，塞勒斯的打量令她有些不适，“或许是某种特殊的魔法？”

“我没听说过这种魔法……”

出生在巫师家庭的罗恩比其他两人更清楚魔法并非无所不能，他也将目光移到了塞勒斯身上，等待一个答案。

“或许有那种魔法或许没有，但我可不是因为那些东西知晓你们名字的，想知道原因的话，我会告诉你们。”说着，塞勒斯盯着哈利的眼睛，露出狡黠的笑意，“我记得是在那天，我被一条求偶期的火龙追杀，它掉入河中被河流推去既定方向，我却乘着逆流的小船与它去了相反的方向。”

赫敏没有说话，她的表情愈发惊恐。

“它为什么追杀你？”罗恩胡乱摸着抱在怀里的宠物老鼠，下意识地问道。

“那不是重点，我没在讲故事！”塞勒斯不耐烦地提高音量。

他冲在状况外的哈利挤挤眼睛，舞动的双臂险些打到赫敏，“你们想不想知道我拥有那艘船后都能去到哪里？”

赫敏翻了个白眼，她忍无可忍地一把挥开塞勒斯的手，撑着膝盖站起身：“行吧，但我得继续去帮纳威找他的蟾蜍了。”

临关门前，她像是想起什么，掏出魔杖指着哈利迅速念出一句简短的咒语后说：“算是我为之前的冒犯道歉。”

在她的咒语里，哈利脸上那副不知道带了多少年，折断的、只能用胶布缠绑的圆框眼镜变得焕然一新。

在两个男孩惊呼中，赫敏骄傲地仰起下巴：“学校见。”

赫敏离开后，车厢里蔓延起令人尴尬的安静，也是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车窗外已是灰蒙蒙一片。车厢里不知何时自动亮起灯光，让即将散去的落日显得可有可无，太阳只能将最后的余韵撒向列车路过的湖泊，它们随着水波流淌，荡漾出瑰丽的光影。

“既然这样，我也不再打扰了。”塞勒斯微卷的浅栗色短发软绵绵地拥在他的耳侧，他微笑着站起身有礼地向男孩们告别。

要是没有刚刚那些神经质的动作和夸张的说话方式，他看起来就只是个比同龄人要高挑，还有些消瘦的普通男孩。

塞勒斯前往的是德拉科所在的车厢。

“我们人已经满了。克拉布，把门关上。”

“在那之前，你要猜我和哈利·波特都聊了什么。”塞勒斯制止了克拉布的行动，不徐不疾地开口。

“我会自己去结识他，”德拉科挑了下眉，又有些别扭道，“但你可以说说看，如果不够有趣，我会因为你浪费我的时间让克拉布把你丢出列车。”

“当然。”塞勒斯侧身从克拉布的肩膀与门之间的缝隙挤进了车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吧，怎么回事。”德拉科微倾身体，眉眼抑制不住的激动。

“是个蛮好看的男孩。”塞勒斯说。

“我对你奇怪的癖好没兴趣，该死。”

“你见过波特了，就在上个月。”塞勒斯眼见德拉科真有让他与铁轨接吻的冲动，急忙把话题转移回德拉科感兴趣的地方。

“谁？什么？”德拉科茫然地看向克拉布，又茫然回视塞勒斯。

“摩金夫人成衣店。”塞勒斯提醒道，“你还和他约好霍格沃茨见。”

德拉科这刻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他肯定是回想起来了，但还是坚决地反驳道：“不，没发生过。”

“看来是我记错了。”塞勒斯没有去戳穿陷入沉思而忘记赶走他的德拉科。

当布满星辰的暗色幕帘跨过整片天空，一年级的新生们总算到达了等候他们多时的霍格沃茨。

塞勒斯被分进了斯莱特林，稀稀拉拉的鼓掌声中，他面不改色地来到斯莱特林长桌前，挤开高尔，坐到了德拉科身边。

邓布利多校长的告诫和霍格沃茨独特的唱校歌活动结束。晚餐正式开始，温暖明亮的礼堂里坐满学生，不断响起嘈杂议论与刀叉交错划过餐盘的刺啦声。

“我还以为你会主动去结识救世主？”潘西问。

“谢谢关心，但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被踩痛脚的德拉科不客气道。

潘西猛地把侧向右边的身体摆正，黑色短发甩出不小的弧度。

“亲爱的，别理他。”塞勒斯越过德拉科，对左手边生闷气的潘西说，“就算德拉科去了，波特也不会愿意跟他玩。谁让德拉科在那天说了让人不愉的话？”

“保持距离！恶心的家伙，口水都快喷我脸上了。”德拉科的手肘狠狠撞向塞勒斯腰腹。又恶声恶气地威胁道：“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塞勒斯硬生生吞回到嘴边的痛呼，面色扭曲地把紧贴德拉科的身体扯离。

这个位置彻底安静下来。

半晌，塞勒斯擦拭嘴角，常年颠沛的旅程让他习惯了迅速完成某些事情。比如在大多数人还在苦苦咀嚼时，他已经喂饱了自己。

等到所有人用完餐，长桌上的食物残骸眨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四个学院的新生们依次跟随级长离开了礼堂。

一行人愈走愈下，光线也开始变得昏暗。

石砖堆砌而成的回旋楼梯有些湿滑，四面浮雕刻着细密的纹路，若是盯得久了，会感觉头晕目眩，对这里不熟悉的巫师很容易打着滚摔下长梯。

和一年级新生的束手束脚相比，习惯了这条路的高年级则游刃有余得多。

终于，经过漫长的阶梯他们回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不过在分宿舍时，德拉科却不可置信地大叫起来。

“我为什么要跟你分到一个宿舍？你贿赂了法利？”

法利是带领他们回休息室的五年级级长。

塞勒斯双手插在衣袍兜里，为德拉科夸张的反应露出回应般的微笑，他嗔怪道：“纯属诬告。你如果学会相信我说的话，就不会对一些事感到惊奇了。”

“你说过什么，那些疯言疯语？真当自己姓特里劳尼？好了沙菲克，该干嘛干嘛去。”德拉科气得双手上下一甩，做出驱赶的姿势，他一屁股坐上落地窗前那个柔软的单人沙发，看上去短时间内都不想回宿舍了。

“在这之前，我知道纳西莎阿姨把糖果放在了你行李的左侧兜，我可以去拿吗？”塞勒斯问道。

“当然可以，”德拉科难得露出忍气吞声的表情，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音都在发飘，“不然你又要给我妈妈告状，把她哄得甜甜蜜蜜地叫你好男孩对吗？”

塞勒斯头也不回，全然装作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