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奇洛,并没有像原著那样站在厄里斯魔镜前陶醉于自己将来的“胜利”;而哈利,更不消说,也并没有跟奇洛·伏地魔来一场“我抓我抓我抓死你”的近身搏斗——他此时还被五花大绑在厄里斯魔镜旁边,眼神里除了困惑还有焦急。
“你是——不管你是谁,快回去找教授!”他大喊着,同时挣扎着试图抓住奇洛的袍子,“告诉他们——伏地魔——魔法石——”
奇洛的脸扭曲着一个古怪的微笑,他挥挥手上的魔杖,还在挣扎的哈利就又被捆紧了,他脸上露出不甘的神情,眼神死死地盯住他的手。
“不要心急……波特。让我和这位小姐谈一谈……噢,你的身上烧着火,当然,当然,因为斯内普的魔药被前面的人用完了,你就只能直接穿过那道火了……你本来可以安心地死在那里。”奇洛缓慢地说着,他的声音冰冷得像蛇,“然后我就可以把魔法石和你一起献给我的主人了……一个残缺但仍然存活、甚至还能重获身体的灵魂,你会为黑魔王的归来做出很大贡献的……我真是非常好奇,你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得到邓布利多如此关注的神秘学生,我和我的主人不会注意到?只需要一次对视——你那脆弱的灵魂就能被精确地下咒……”
“残缺的灵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色的火焰,冰冷、不断地啃噬着外皮、刺痛每一寸它所触及之地、即使魔法人偶所用的材质特殊,不会即刻爆燃,然而它所带来的痛苦仿佛直达灵魂深处。我尽全力握住了魔杖,不让自己因痛苦放手,“邓布利多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对,他马上就会到了。”
“是啊、是啊,邓布利多。你和波特都执着地相信……但无所谓,他回来的时候,我早就带着你俩的命和魔法石远走高飞了……好了,波特没法给我的东西,你能不能呢?”他懒洋洋地挥了挥魔杖,紧接着,天旋地转一刻——我已经被摔在了魔镜旁,哈利的眼睛里惊恐地倒映着我已经开始燃烧的手臂。我的魔杖还在手里。
“我——我那天看到你和斯内普在禁林——我以为——”
他突然开始说话,同时拼命地对我眨眼。或许是因为想让我赶紧逃跑,或许是因为我们俩看上去都跑不掉……非常勇敢,非常善良。
如果不是身上着火,我应该对他笑一笑,但我已经没力气那么做了。
“噢,噢,是的。他那时已经盯上我了——他一直在怀疑我,想要吓住我。可他哪里吓得住我……有黑魔王做我的靠山呢……”奇洛漫不经心地说。
“但斯内普总显得那么恨我。”哈利说。
“噢……他确实恨你。他怎么可能不恨你呢?你不知道吧,当年他和你父亲一起在霍格沃茨念书,互相仇恨、不共戴天——可他从来不希望你死掉。”
奇洛转过身去,那面镜子应该倒映出他的身影,那个身影手里应该拿着一块鲜红的石头。
“魔法石……我看到了……我在把它献给我的主人,可是在哪儿呢?”他转过身到镜子的背面,“这里?还是要把你打破?该死的邓布利多的魔法……”
他怒骂起来,焦躁不安地四处踱步,开始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帮帮我吧,主人!”
打不过就叫爹是斯莱特林祖传技能吗……我都要惊讶于我还能调笑了。火焰仍然灼痛,眼下似乎已是死局。
我知道,有什么东西马上就会出现,从他那满是蒜味的大围巾里;哈利会惊恐地听到一个声音,仿佛从奇洛本人的身体里出现,那个声音邪恶而衰弱;我也知道,因为不了解这块魔镜,哈利也许无法准确地拿出魔法石,奇洛也就不会情急之下伸出手去抓住他。所以,我知道,机会只有一次——我抓住哈利身上的绳索,在黑火焰的烧灼下它们不堪一扯;随后,举起魔杖大喊:
“除你武器!”
奇洛的魔杖在他惊惶的表情里飞了出去;我对他虚弱地一笑。
“魔杖?不、不、你不应该还保留魔杖!你做了什么通过——”他的表情一瞬间转为暴怒,他伸出手,“即使没有魔杖,你们也不过是两个小孩——我有的是对付你们的办法!”
他没有得逞;哈利跳起来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他发出痛苦的惨叫,脸上一个接一个地冒出了红得发亮的水泡。哈利则因为头痛而不禁往后退了好几步,他呆呆地看着他的手,似乎不理解自己的一拳怎么会有这样大的伤害。
奇洛随即又站了起来,我听到他脑袋后的伏地魔那恐怖的啸叫,“抓住他!抓住他!——不、不、主人——我抓不住——我的手!我的手!我的脸!”,紧接着便是痛苦的呼号和搏斗的声音,一切都像我所知的那样发展,但我已经听不见了;黑色火焰的噼啪声在我耳边作响,意识逐渐下沉,眼前也被黑暗覆盖……
或许我会死吧。前进、前进、直到无法继续向前。
一道光照进黑暗。我犹豫着伸出手,白花花的头发和胡子出现在眼前,老人的眼睛和蔼而明亮,我们对视了很久。
“教授,我记得你还没死,怎么就来守天堂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微笑在脸上凝固了一瞬。
“亲爱的孩子,我本以为你会比哈利更冷静一点。”
邓布利多简单地解释了我“死”过去之后发生的事:哈利和他的爱魔法成功拖住了奇洛,直到邓布利多从魔法部匆匆赶回,把我俩全都捞进了医疗翼。这都是我已经知道的事,但我还是尽可能表现出一副激动而不知所措的样子。邓布利多讲完这些事,笑吟吟地从衣兜里掏出了一盒比比多味豆和两包巧克力蛙,向我递过来。多味豆盒子里有一颗金棕色的豆子,我想那是耳屎味,一阵恶寒不由得袭上脊背。
于是我讪笑着说,多客气啊教授,来了还带礼物,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您的巧克力蛙我收了,您的多味豆我就不要了。他似乎呛了一下。
“这是从哈利那里拿的……因为你的一些特殊原因……学生们都不太应该知道你的事情。他答应我保守秘密,但强烈要求我给你带些东西。”他叹口气,把多味豆收了回去,“真相是一种美丽而可怕的东西,需要谨慎地对待。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你的眼神已经在提问了——我想,除非我有充分的理由不做说明,我会尽量回答你的问题。”
……好,邓多多老师的谜语人课堂开课了。我抓了抓被角,医疗翼的空气弥漫着一股药剂的味道,光从窗户射进,照在白色的亚麻布床单上。很安宁。联想到之前魔法部的昏暗和忙碌,以及厄里斯魔镜前的恐怖,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轻微动了动,痛感从手臂传来,神经下意识地收缩了一下——神经?
“那,第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还活着?”
“啊,这个问题,当然,是非常重要的……那火焰的主要作用,其实并不是杀人,而是阻拦,你感受到巨大的痛苦和恐怖,就会本能地恐惧而畏缩不前……这是斯内普教授的得意之作。所以,虽然你当时已经烧得很可怕了,但实际上的伤害应该还在可控的范围内。”他眯了眯眼睛,接着说下去,“但如果你是问,你此时为什么有着与常人无二的□□……你或许得感谢我的朋友尼可——我们一致同意,将魔法石用在你身上——作为你勇敢地守护了它的报酬。”
我将手放在脖颈边,动脉在我的手掌下有力地跳动着。那里传来温暖的触感。
“谢谢你,教授,还有勒梅先生。”我垂下眼睛,“那么,第二个问题,伏地魔——奇洛说我的灵魂是‘残缺但仍然存活的’,存活我懂,残缺是什么——我不会也被切片了吧?”
“‘也’……?”
“呃,麻瓜科学家有时会把一些伟人和志愿者的脑袋拿去做研究,把脑花切成一片片的装进玻璃里……算了您别在意了。”我干巴巴地挥挥手,对慈眉善目的老教授尬笑道。
“噢,麻瓜还真是……”他皱起眉,用手摸了摸胡子,我心中顷刻惊涛骇浪,生怕这位超级老人对麻瓜产生什么不必要的偏见,但接着他就把话题转了回来,“是的,残缺的灵魂。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你所说的,导致你和福吉部长那一系列事件的实验——你的灵魂天然有着一定程度的缺失,它似乎并不非常影响你的身心,但这使你的灵魂比常人更加脆弱、更加具有依赖性……在离体的那一刻,它会很容易受到一些东西的吸引;而如果事先给它打上标记……我想这就是你在最后被送到奇洛面前的原因。我本应该发现的,抱歉。”
他重重地叹息着。我没动,我看着他,然后拆了一盒巧克力蛙,棕黑的迷你蛙跳到邓布利多白花花的胡子上,叫了两声。
“它好像很喜欢你,教授。”我偏过头对他眨了眨眼睛,顺便递出了手里那张邓布利多画片,“我已经有一整本这种卡片了,请您收下吧。”
他愣了愣,接着便重又笑了起来,接过那张画片。
“最后一个问题……”
“有关魔法部?福吉部长已经回归了正常工作。但由于此前工作的积压,他得忙着去处理一系列‘紧急事务’。不过,他让我告诉你,在暑假前后去魔法部登记……”
“……登记为危险神奇动物?”
“哈!当然不是;部里最近通过了《未成年巫师监管保护法》的修订意见,作为第十三类‘监护人缺位、无相应社会关系人’的未成年巫师,你得去登记,然后,会有专门的魔法部职员向你提供寄宿……不过由于只是试行,寄宿家庭的选择也就有限的几户而已。”
你们这巫师界还怪好的。我挠了挠头。之前为什么没有,因为我这种莫名其妙的天外来客少得离谱还是弱势群体关怀发展缓慢……算了,不管怎么说,假期不用流落街头就挺好。
“其实吧,教授,我的问题是——我还要参加考试吗?”我把话题转回来。
毕竟好像因为我的原因,邓布利多提前离开了霍格沃茨,奇洛也就提前下手了——也就是说,现在,期末考试还没完。
邓布利多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一刻他在我眼里的恐怖程度大大超过了没鼻子的阿汤哥。
“虽然学期末已经过了……但我们的教授一致决定,给你举行一次补考……”
“我先死了教授再见。”
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学年在我补考的唉声叹气中度过了。魔咒、变形、天文和魔法史都没有什么问题,魔药……理论拯救了我惨不忍睹的实操,斯内普院长非常惋惜似的给了我一个及格,然后冷笑着说希望未来上课时我不要把材料切得满天都是;草药学,斯普劳特教授刚夸奖了我几乎完美的答卷,转头就看到我因为没有加入适量泥土被一株坏脾气的咬人甘蓝死死咬住了手套。
只有在考试时才会感谢阿汤哥每学期末不懈的努力(搞事)。我对着空空如也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室感慨道,奇洛不在(死了),没人给我补考,虽然斯内普教授黑防心不死地说他可以代班,但邓布利多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温和地说他相信我的能力直接过了吧。
至于学院杯,由于庞弗雷夫人的坚决,我没能去成现场的宴会;而出于保守秘密的考量,格兰芬多仍然是今年的学院杯胜者。
哈利在宴会结束的时候悄悄摸了上来。我请他坐在我旁边,于是他带着一点不好意思坐下了,一块滑溜溜的布丁从他袍子里滚了出来,没有沾到被褥。他低下头笑了。
“赫敏给它们施了保护咒,不会有问题的……罗恩和我留了一些点心,你没来宴会,也没参加考试,我们都很担心。”
“啊,对不起,我是死了见到天使了吗?”我拿着腔调说道。
“你才没死——”他顿了顿,然后笑起来(这让他差点暴露给庞弗雷夫人)。我们聊了会霍格沃茨和放假的事,他有些不高兴地提到他暑假的时候必须回讨厌的姨父姨妈家,我说没关系,我们都会给你写信的,到时候寄点好玩的吓死你那个胖猪表哥,他又变得很兴奋。临走的时候他从隐形衣里探出个怪吓人的悬空脑袋跟我挥了挥手,说明天列车见。
霍格沃茨的月光洒下,小山包一样的食物堆在医疗翼洁白的床单上投下轮廓可爱的阴影,我怀疑这其中不光有霍格沃茨晚宴的东西,也有那些崇拜者给哈利的慰问品——说真的,到底是谁觉得有人能在它们不再好吃之前吃完它们?——干脆明天拿去发给我亲爱的同学们顺便进行一下社交?嗯,完美。
“晚安,霍格沃茨。”我轻轻地说道,把脑袋埋进了松软的枕头。明天要去魔法部登记……然后,就要待在一个新的地方,一直到开学。
乔治·韦斯莱是被一阵奔跑和欢呼的声音吸引的。李·乔丹那时正在阅读新的魁地奇新闻,弗雷德则埋着头画着什么新产品的图纸,他则百无聊赖地拿魔杖敲着窗框,不知不觉就敲出了一段《葬礼进行曲》。外面的乡村越来越整洁,越来越青翠,他们越发地接近麻瓜的世界了。《霍格沃茨学生放假通知及守则》就放在他的行李箱最底层,警告他们放假时严禁使用魔法。
咚、咚、咚咚——咚——咚——
然而,就在这时,从走廊处传来了愈发接近的奔跑声,间或夹杂着学生们的欢呼和那个总在列车上推着糖果山的女人的惊呼和怒骂;似乎有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他就停止了敲击葬礼进行曲的动作,转而期待地看向了包间门口——
“——你好!”一个满面微笑的女孩拉开了他们的包间门,一大堆的糖果点心一下子就在她身后爆炸一样冲了进来,海洋一样洒得到处都是,她漂亮的浅亚麻色长发波浪似的荡在这一片绚丽的喧闹中,乔治觉得包厢里其余两个人也肯定惊讶地抬起了头,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的一切,“我正在为假期免费派发让人高兴的东西!希望你喜欢糖果——不喜欢也没办法,那你就假装喜欢吧,因为这总是让人高兴的事情!——不好!乘务员女士因为我抢她生意追杀来了,再见!”
她发出一声惊叫,大笑着跑开了;而几乎是几秒的事情,那个推着糖果车的女士就怒气冲冲地追了过去。乔治探了个身子出去,望了望她们奔跑的方向——又是一声爆炸和欢笑——他于是也笑了出来,坐回了座位。弗雷德的图纸被巧克力和糖淹没了,李·乔丹则从报纸之后抖出了一块焦糖布丁——看着像是霍格沃茨的东西。
“哇哦,糖果点心与高兴之神降临霍格沃茨特快。”他嘟着嘴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得了,李,请注意真正的恶作剧与欢乐之王就在你面前。”弗雷德乐呵呵地拆了块巧克力,把羽毛笔暂时搁到了一边,“但这糖看着不错——嘿乔治,我有个新点子!——乔治?”
弗雷德在兄弟的眼前挥了挥手;乔治·韦斯莱仿佛大梦初醒似的转过头,对着他的哥哥眨了眨眼,抓了一把座位上的糖在手里。
“当然、当然——你说什么?新点子?”他顿了顿,“那我们就开始吧。”
魔法部,说好找也好找,说不好找……继两个小时在伦敦城无头苍蝇似的乱晃之后,我只能非常不愿也非常难过地承认:我迷路了。
不说最正常的电话亭电梯了,我连那个令人难绷的厕所入口都没找着。唯一一次鼓起勇气走近一间公共厕所,刚到差不多二十米的地方,里面就飘来了恐怖的恶臭,我当机立断抱头鼠窜,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我在伦敦很想你,不管你是哪位巫师,只要你去魔法部。
面对着伦敦来来往往的人群与车流,我这么想到。然后,下一秒,我就后悔了。
“你好,把糖果和点心一股脑塞给别人、只想着自己解决麻烦的飞贼小姐。”
一只皮毛秃了一大块的黑猫擦着我的腿经过,绕着它转了两圈,然后被穿着长长的不合身的麻瓜休闲衫的瞎子哥抓住塞进怀里。他身边拖着一个破旧的大箱子,散发着一股灰尘的味道。周围的麻瓜对这个古怪的小孩、大箱子和猫的组合投来奇怪的注视。
“……达文·普利斯特,我真的不奇怪那个包厢只有你一个人。”我深呼吸,走过去拍了拍他的那个大箱子,箱子发出哐哐的声音——里面似乎并没有多少东西,“你在这干嘛?”
“魔法部的新规定,作为第十三类未成年巫师,我得去登记——然后住进不知哪个好心的巫师家庭,一直到十七岁。”他说这话时表情非常平静,“不要敲我的箱子,里面有我的笔记、药、我之前那只蟾蜍的骨灰,还有你吃不完的那些糖和点心。”
“……骨灰?”我把手挪开,“好吧,换个问题,你知道从哪里去魔法部吗?”
“噢,你也要去魔法部。”那只猫的尾巴恹恹地垂下去,达文·普利斯特揉了揉它的脑袋似乎试图安抚,但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对面那个电话亭就是电梯,我还以为你在等人。”
“等谁?”我眯起眼睛透过车流和人群看向对面那个红色的电话亭——搞啊,伦敦的电话亭不都长差不多吗,我敢说两条街外就有一个跟它差不多破的。该死的魔法部,至少在旁边加一个仅限巫师可见的“从此入”不行吗……决策者不懂下层人的悲哀。
“不知道。可能是我,也可能不是,但我的到来似乎确实改变了你原本的状态,所以有很大可能是我。”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我根本没在等人。”
“如果你是觉得这样做能打击到我才说的,那只会让人觉得你以后说什么都不能信。你下去吗?”
“这句话绝对可信:我下去,你付钱。”
我们走过斑马线,进入电话亭。他居然真从那条褪色的牛仔裤兜里掏出两块麻瓜硬币投了进去,接着又输入62442,一段简短的问答后,电话亭便突然开始坠落——眼前的景色在瞬间的黑暗后重现光明,书报和文件在匆匆忙忙的巫师流之间飞舞,魔法兄弟喷泉流淌着光辉,小鸟一样的简讯纸张混乱而浩浩荡荡地飞进对面的升降梯,一个刚从绿色火焰里出来的尖帽子女巫尖叫着冲向那班即将离开的升降梯。
“等等我——!”她绝望地喊道。
达文·普利斯特突然笑起来。
“我得走了。”他拿出了魔杖,杖尖闪烁着一点光,似乎是一种指引魔法。而那只黑猫挣脱他的怀抱,跑进人群不见了,“祝你办事顺利。”那只大箱子的底部突然长出了轮子,随着他的脚步一起滚入人流。
我找到试行登记处的时候,普利斯特已经不在这了。负责登记的巫师看到又有人来,非常随意地指挥魔杖给了我一份登记表。
“姓名,年龄,就读学院,家庭历史……”他说着说着就打了个哈欠,鼻涕泡慢慢变大,最终飞出了鼻腔,在空中破裂时变成一声尖锐的鼾声,“不过说到底,你也没什么选择了,随便填填就行。”
不是,迷路了就要选最烂的啊?早知道刚刚就拖住瞎兄让他去找完猫再来登记了。
“那个、那个,请问一下——您先别睡——”我急切地抓住那个睡眼惺忪的办事员,“我到底还有什么选的——”
“噢,福西特、霍普柯克、皮斯古德……哦,还有这个,迪戈里。”
……按道理讲我明明应该非常兴奋地选最后一个选项,但这股突然涌上来的不安感是怎么回事……
“你不说话?那我睡了……”
“不不不您别您别——就最后一个吧,谢谢您,好了祝您安眠——”
在最后一个鼾声鼻涕泡破裂时,我拿着填完的登记表心情复杂地走出了办公室,一张文件擦着我的头皮飞过,顺着它的路线抬头,康奈利·福吉的大海报挂在魔法部高高的墙上。他看上去面容严肃,仿佛没有什么能够烦扰到他的前路。
“早上好,部长。祝你工作顺利。”
终于结束第一学年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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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好,霍格沃茨,我刚到就要离开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