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请告诉我爱的彼岸是什么 第2章 久别

1981年的伦敦，雨几乎一刻不停地降临，原本要到来的冷空气却迟迟不愿提供这个城市一点冰凉的意味。波特一家围坐在客厅，在熄灭的没有颜色的壁炉前商议要不要去汉普郡过冬。

“那里有雪！”小天狼星兴奋地喊着。他还穿着夏季麻瓜常穿的牛仔裤和薄衬衫，沙发上的毯子被他扔在一旁，一点感觉不到冷似的。詹姆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哈利，没理会他的意见，只是去看一旁的莉莉，问，“要住海边吗？还是靠近田园的庄园？现在去定，应该还能定到一整个冬天的。”

莉莉没出声，时不时瞥一眼被抱在怀里的哈利，又看向门口。重复几次动作后，莱姆斯终于忍不住说，“我来抱哈利吧。”

“谢了兄弟！”

詹姆根本什么都没想，就把孩子放在他手里，哈利被忽然的交换动作震得半梦半醒，几乎要睁开眼，莱姆斯手疾眼快轻拍婴儿的背哄着，于是只余几声哼唧，小孩儿又安稳下来。

“西弗勒斯要来吗?” 莱姆斯问。

“我不知道。”

莉莉的焦虑终于浮在面容上。她在莱姆斯抱着孩子的那一刻起才坐下来，红色的长发有几缕挂在沙发背上，像她内心不安的河流。

“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这里很安全。”西里斯严肃地说。他刚刚才发现没人理会他的度假计划，只好叹口气放松地向后靠。见另外三人终于把目光转向他，无奈地摆摆手，“有保密措施的房子，放心好了。”

“虽然这里不会有什么事，但我同样担心西弗。”莉莉抿了抿唇，“还有……”

“会没事的。”并不担心别的男人的詹姆摸了摸她的长发。四个人同时沉默下来，只听着外面一刻不停的雨。

帕丁顿区，达特摩尔庄园

“这是我们可以找到的，最后一处地点了。”斯内普轻声说。

四处冷得让人受不了。得益于保暖咒之类的咒语，巫师们总是不分天气地只披一件巫师袍，但英国境内的气候有时似乎可以穿透咒语缔结的铠甲，这使得众人拿着魔杖的手都有点僵硬。

“排查完了就走吧。”邓布利多说。他一只手提着一个古怪的大袋子，看上去很沉很沉，另一只手举着魔杖在一片漆黑的室内照明。他不得不分神以保持身体平衡。一直站在角落默不作声的身影见状上前，用自己的魔杖顶替了照明的作用。

“喔，哈利，谢谢你。”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他把不用拿魔杖的那只手缩回自己蓝色袍子的袖口内，杖尖最后一点萤火落在他袖子上的星星里。波特很喜欢他这件袍子——这一点两位达成了共识，并且从未理会第三位一年四季都穿黑色的男士的意见。

他们从杂乱无章的室内撤了出来。

“或许这可以作为一份礼物了。”邓布利多笑着拎起手里的大袋子，企图让气氛不那么沉闷，“十二月的礼物——美好的圣诞节就要到来！”

“希望您今年可以过一个美好的圣诞。”波特真诚地说。斯内普落他一步在后，他于是特地回头又重复道，“也祝福您，先生。”

零点的钟声响起。

西弗勒斯一身凉意，弯身从壁炉里钻出来。他快速给自己一个清理一新，抬眼打量着陷入沉寂的大厅。

“西弗！”

一声轻声的惊叫从头顶传来，莉莉从楼梯上飞奔下来，在看见他的脸色并无异样后松了一大口气，“怎么这么迟？早知道你会这么晚，我就不要你过来了。”

“没什么事情，一切都很顺利。”西弗勒斯凝视着她深红色的长发，微微后退一步，“哈利还没有醒过吗？”

“是。我们也不敢做什么，就这样让他睡。”莉莉担忧的面孔在黑暗中依然清晰。“我能感受到他没什么大问题，倒是你，你需要休息。”

“但是你丈夫的‘狐朋狗友’宿在客房？”他语气轻松地抱怨。

“楼上还有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莉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去休息。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我总有不好的预感——也许有大事要发生。”

很温暖的环境，温暖得安逸，甚至让人提不起警惕之心。斯内普站在昏暗的，幽长的走廊尽头，看到布莱克那张蠢脸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小天狼星的脸很扭曲。虽然暂时不清楚为什么，斯内普还是不可控地感受到一丝快意。这个令人讨厌的男人看上去老了一些，也黑了，高大的身躯显得更健壮——当然，斯内普更愿意承认他是胖了。不过眼下，周围这是什么动静？

他听见自己的脚步声。男士尖头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的闷声，与此同时是另一处急促的脚步，很轻盈，离自己愈发近了。

有什么东西在近前。他的意识本能就要握住袖内的魔杖，但这具身体居然率先抬手给了面前人一个拥抱。

还没等他想清楚这是什么一回事，布莱克那张被气得铁青的脸就冲上前。

“好了宝贝，放轻松。”一个女声笑意盈盈，带着他熟悉的轻柔语调， “只是久别重逢的叙旧，你也该冷静些了吧。”

“指望他学会冷静确实不如祈祷让我本人消失来得轻松。”斯内普听到自己说。几乎是这句话的尾音消散的那一秒，他从昏暗的室内醒来。

太不真实的场景了。有点类似夺魂咒的作用，但西弗勒斯觉得不可能。这里还是莉莉一家在伦敦的住所，四周安静，祥和，是再普通不过的麻瓜房子，他感受不到精神上有任何被施加不可饶恕咒的可能，只好重新仰倒在床上。

也许，只是梦吧。屋外的晨光从窗帘的缝隙内钻进这间小小的房间，照在西弗勒斯白色的枕头上，他又躺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想。

有人来敲他的房门，西弗勒斯起身去开，就见莉莉站在门口，抱着哈利给他看，“他醒了，看！”

一双清澈的，懵懂又带着水汽的绿眼睛睁开，一无所知地注视着这个世界。西弗勒斯忍不住凑近了些。小哈利的注意力被他吸引，盯着他，试探性伸出一只手，咯咯笑起来。

与此同时，达特摩尔庄园内，一幅陈旧的，挂在门厅不起眼角落的画像里，一个女人从沉睡中睁开眼，对着空旷的走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