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葡萄树 第37章 意图（2）

赫敏愣了一下，她不由得看向自己脚边的草地。杰圭琳看了看她，笑了笑，吃着自己的汉堡，看着远处的夕阳。

“这是你的私事，我确实不会告诉她。”赫敏看向杰圭琳道，“而且……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直白地告诉我。我……我甚至不知道是应该感激还是担忧。”

“那就不要去想你‘应该’有什么感觉。”杰圭琳立刻道，“我说了我做的每件事情都有我的意图，我坦白地对你，是希望你能够知道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的，是毫无保留的，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但是当然，你是否愿意相信我取决于你，也取决于你的感受。”

赫敏看着杰圭琳，她一下子笑了出来，道，“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们格兰芬多的人，而不是斯莱特林的人。”

“我一直不是很喜欢这么简单地把人粗暴的分到四个学院。”杰圭琳道，她看了赫敏一眼，微微出了一口气，继续道，“如果我们不是被分到不同的学院，说不定现在我们的关系也有所不同了。”

赫敏看着杰圭琳，如果当初杰圭琳去的不是斯莱特林，如果她去的不是格兰芬多，她也许就不用担心身在斯莱特林的杰圭琳会不会瞧不起自己这一个麻瓜出生的人，而如果杰圭琳在她们读书的时候追求自己……

赫敏连忙摇了摇头，阻止自己继续想这件事情，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杰圭琳一眼，希望杰圭琳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她急匆匆地说道，“我认为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我们不能够将人简单地按照出身来分类，那我们也许同样不应该简单地按照我们的性格被分到四所学院去。只是……”

赫敏说着自己都不由得笑了，她道，“我只是不觉得邓布利多校长会乐意看到这一点被改变。”

杰圭琳看着赫敏，她非常诚恳地说道，“相信我，如果你想要改变这一点，会有更多的人反对的，甚至包括我们一家。”

赫敏也乐了，她道，“我想就连我自己都会反对这一点的，我虽然在霍格沃茨，在格兰芬多经历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如果它不存在了，我就会感觉失去了一部分的自己。”

“是啊。”杰圭琳点点头应道，“我们按照各自的性格被分到了不同的学院，但同样我们也受到了不同学院对我们的影响，这成了我们的一部分，或多或少地定义了我们。不同的学院是如此，不同的学校更是如此。”

赫敏看着杰圭琳微微蹙眉，她想了想，争辩道，“杰圭琳，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认为我们如果要求三所学校只依靠成绩来录取学生，那么随着更多的麻瓜出身的人进入霍格沃茨，曾经那些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巫师就会觉得那个时候的霍格沃茨不再是他们心中的霍格沃茨了，所以他们肯定会反对的。”

“可是，在格林德沃先生干涉之前，霍格沃茨本来就招收所有愿意来的麻瓜出身的学生，我可没见到当时有多是巫师反对！”

杰圭琳眨了眨眼睛，她挑了挑眉头，道，“我真诚地希望你不会当着格林德沃先生的面说这件事。更何况，”杰圭琳狡黠地一笑，道，“格兰杰小姐，你真的认为格林德沃先生当时重新制定霍格沃茨的学生招收条件的时候没有人反对吗？”

赫敏想了一下，她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那些反对的人只是不敢和格林德沃先生正面……”

杰圭琳点了点头，道，“那些人当时不敢，他们可能一直都不敢自己出头，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想，而这些人现在都上了年纪。”

赫敏一听就明白杰圭琳的意思了，上了年纪也就意味着他们认识更多的人，拥有更多的人脉。赫敏笑着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尽力去和他们联系的，尤其是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我想他们应该也会很乐意看到更多的麻瓜出身的人走进霍格沃茨。”

“不过我也会当心那些最近才从霍格沃茨毕业的麻瓜出身的人的，他们认为自己身为麻瓜能从霍格沃茨毕业是一种荣耀，是一种侧面证明他们本事的资本。可是如果有更多的麻瓜出身的人进入霍格沃茨，从霍格沃茨毕业，他们的这些资本也就越来越没有价值了。所以我想，他们恐怕会比那些纯血统出身的巫师更加反对我的想法。”

“但是这绝不意味着你要和他们硬碰硬。”杰圭琳连忙道，她可不想看着赫敏像一头母狮子般冲到前面去战斗。光一个格林德沃先生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她们要干的是团结更多的人，而不是给自己树立更多的敌人。

“格林德沃先生之所以让被霍格沃茨录取的麻瓜出身的学生交一大笔学费，是为了拉拢麻瓜中的掌握了大量人脉和资源的上层阶级的人。而你的新的录取方式并不需要和他们对着干，你可以想想办法更加委婉地来拉拢他们。”

“可这是欺骗！”赫敏立刻怒气冲冲地说道，“我们就是要让麻瓜和巫师平等，而如果我们只是换一种方式来做现在正在做的事情，那我们干什么还要变呢！”

“但是赫敏，”杰圭琳依然耐心地解释道，“如果你不这么做，就算格林德沃先生同意了你的全部计划，他也会这么做的。到了那个时候那些依然不能去的麻瓜他们不会感激你为他们争取过，他们只会埋怨你，说你是在做无用功，说你只是说得好听，却根本没有什么实质的变动。”

“而那些反对你的人，他们会站在一旁嘲笑你，说你费劲了心思可到头来结果还是一样。难道这是你想看到的？”

赫敏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她把手里的汉堡吃完，站了起来，两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杰圭琳道，“你今天就是来打击我的吗？你如果想要反对我，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杰圭琳挑了挑眉头，她两手撑在身后看着赫敏道，“格兰杰小姐，我没有一秒钟想过要反对你，因为我很清楚这不会有什么效果。但是……”

杰圭琳竖起食指阻止了张口要说话的赫敏，她继续说道，“请听我说完，格兰杰小姐，现在你已经见过格林德沃先生了，你的计划已经更近了一步了，所以我只是希望你知道哪一些人我们可以团结起来，哪一些人一定会阻止你。”

“而且我同样也希望你能够想一想，当这些人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该怎么说。另外，我想你也可以仔细地考虑一下你的新的录取方式。”

赫敏仰着下巴，有些愤怒又不屑地讽刺道，“那么哈里斯小姐认为该怎么改进呢？”

杰圭琳挑了挑眉头，她知道赫敏和别的格兰芬多的人一样看不起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交易，只是这种交易才是最常见的啊。她低下头，她看着赫敏脚下的草地，轻声道，“格兰杰小姐，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在尽我的努力帮你。我也知道你想要追求完完全全地公平，但是……格兰杰小姐，能否请你想一想，麻瓜大学的录取制度，也是完全公平，没有一点点地徇私舞弊，没有一点点的偏向那些上层阶级的人吗？”

赫敏气地拧紧了自己的下巴，她把自己手中的汉堡包装袋揉成一团，气呼呼地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杰圭琳看着赫敏站在垃圾桶旁，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真的有些害怕赫敏会就这样离开。

赫敏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她重新走到杰圭琳的面前，依然高昂着自己的下巴，道，“哈里斯小姐，如果你希望我按照麻瓜大学的录取方式来改进我们的录取方式，你可以直接对我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

杰圭琳扁了扁嘴，她站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袍子，朝赫敏伸出手道，“很抱歉，格兰杰小姐。我是一个斯莱特林，所以我并不善于直接表达我的想法。但是，我以后会尽力的，可以吗？”

赫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她轻轻握了握杰圭琳的手，道，“我也想要道歉，我不应该生你气的，也不应该讽刺你。”

赫敏顿了顿，她继续道，“杰圭琳，下周五我想要请莉莉，纳威，小天狼星来我家，看一看大家这段时间都有什么进展。同时我想，我们可以商量一下起草计划书了。”

杰圭琳见赫敏没说自己的名字，她开玩笑般地问道，“那我需要来吗？”

赫敏瞪了杰圭琳一眼，道，“我想我们应该邀请佳思敏过来，毕竟她和我每天都待在一起。”

杰圭琳微微蹙眉，她知道为什么赫敏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情，她需要和马尔福小姐搞好关系，而让马尔福小姐加入他们，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是……

“赫敏，我很感激你愿意为我着想，只是我并不希望将公事和私事混合起来。”杰圭琳顿了顿，她担心自己没有解释清楚，她继续说道，“我确实是需要和马尔福小姐搞好关系，而且她确实帮助我有勇气向你表明我的感觉，但是我依然不是百分百地信任她。”

“那你百分之百地信任莉莉，纳威和小天狼星吗？”赫敏反问道，“老实说我觉得你除了你的家人，谁都不信任。”

杰圭琳挑了挑眉头，她直直地看着赫敏。赫敏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吗？

赫敏微微偏过头避开了杰圭琳的目光，她轻声道，“当然，我知道你信任我。但是……我的意思是，当初我邀请纳威过来的时候，你可不像现在这么反对。”

杰圭琳不由得笑了，她抿了抿自己的嘴角，纳威和马尔福小姐可是两个不同的人啊。

杰圭琳想了想，她解释道，“赫敏，纳威和莉莉和马尔福小姐不一样，对于他们两位，他们能做的是让我们的想法被更多的人知道，但是一些具体的决策，他们的意见并不能够很好地帮助我们。”

“当然，”杰圭琳连忙道，“这并不是说他们不够聪明，而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社会是怎么运行的。”

“是啊，没错。”赫敏有些生气地讽刺道，“只有你们这些纯血统的巫师知道社会是怎么运行的，我们对你们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杰圭琳挑了挑眉毛，赫敏说得其实并不准确，他们一家只在意自己的亲朋好友，“我们不只是知道社会是怎么运行的，这个社会其实就是由我们来运行的。但是这件事，我们可以晚一点再来讨论。”

“那小天狼星先生呢，难道他也不知道这个社会是怎么运行的吗？”赫敏步步紧逼地问道，“对你而言，我是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杰圭琳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不让自己和赫敏吵起来，她想了想，决定无视掉赫敏最后一句话，她继续解释道，“小天狼星先生知道这个社会是怎么运行的，他也明白这个社会有许许多多必须存在的黑暗，但是他选择去无视，去反对这些黑暗。而就我对马尔福小姐的了解，我们要不就不要邀请她，一旦我们邀请她了，她会成为这件事情的中流砥柱，她对整个计划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所以假若我不能百分之百地信任她，我宁肯不要她加入！”

“可她已经加入了！”赫敏气冲冲地说道，“她每天和我一起上班，我们一起登记霍格沃茨的入学成绩和巫师等级测试的成绩，我们昨天还一起去见了邓布利多校长和格林德沃先生，她知道我在干些什么，她给我提了不少意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地觉得她不是我们的一份子！”

杰圭琳满脸疑问，她不知道为什么赫敏会生气，马尔福小姐现在虽然在更改录取方式上帮了很多忙，但是这只是他们整个计划的一部分，是扔进这一片表明上平静的湖中的一颗石子。只要马尔福小姐不知道后面的这些石子要怎么扔，她就还不是最核心的成员。

杰圭琳张嘴，她还想要解释，赫敏就竖起自己的手指阻止了杰圭琳，“我会邀请她，杰圭琳。这是我想要做的事情，我可以理解你的谨慎，你的小心。也许对于你们这些纯血统家族的人来说，你们要时时刻刻小心自己的身后，避免因为你们的一个微小的决定让你们整个家族陷入绝境。”

“可是杰圭琳，我了解你的感受，也许也有那么一点点地了解这个社会的黑暗面，但是这不代表着我要和你一样对所有人都小心翼翼，都持有怀疑的态度对待每一个人。我愿意去相信佳思敏，相信她不是马尔福家又或是格林德沃先生还是谁派来的间谍。”

“我会邀请佳思敏下周来我家的，你可以继续怀疑她，你甚至可以怀疑我的决定，但是我会邀请她。你可以不和她说话，你可以用你最糟糕的态度来对待她。但是我要邀请她过来。而同样，我希望你……不，”赫敏坚定地说道，“我要你那一天过来。”

杰圭琳目瞪口呆地看着赫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赫敏这么霸道，这么不讲道理的一面。杰圭琳知道自己应该反驳的，毕竟不详加思考，凭借着冲动做出的决定一般都不是什么好决定，只是现在赫敏显然是听不进去任何道理的了。

杰圭琳皱紧了眉头，她个人是觉得马尔福小姐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现在马尔福小姐不仅仅关系到他们家的秘密，还关系到赫敏的计划，她不能够只根据自己的感觉来处理事情，她必须要掌握更多的资料，否则他们一家还有赫敏都会受到牵连。

杰圭琳想了想，她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赫敏，如果我可以……”

“不。”赫敏毫不客气地直接拒绝了，“在这件事情上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了。”

杰圭琳长叹了一声，她只能希望马尔福小姐对得起赫敏的这一份信任，否则他会用尽一切办法让这一位马尔福小姐后悔，让所有人知道背叛赫敏是什么后果。

“好吧。”杰圭琳耸了耸肩膀，道，“既然如此，我只能说我会尽我的努力保证不会出事的。不过现在，格兰杰小姐，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可以送你回家吗，格兰杰小姐？”

赫敏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很高兴你请我吃晚饭，我很抱歉我强迫你接受了我的决定。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马尔福小姐，而我觉得在你的内心深处，你也相信她。晚安，杰圭琳。”

赫敏说完直接幻影显形了。

杰圭琳砸了咂嘴，她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她有一点明白自己的妈妈在面对自己的父亲的时候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