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麽偷偷摸摸的过来这里,就只是为了找一面镜子?」
「是的。」盖文一边说,一边推开有求必应室的大门,「毕竟房子有能力治疗自己,但应该没有能力把厉火这种强大的黑魔法凭空消失,所以我觉得它应该是把厉火关在一个不会影响到这个空间的地方去了。」
「所以你觉得厉火就在那面镜子里面?」丹尼尔说,「这倒是有点道理,我听说霍格沃茨的上上任校长就用过镜子来藏东西——虽然我不记得那是什麽东西了。」
「没错,我看看啊,我记得它离入口好像没有很远……」盖文环顾四周,终於找到了当日的那条小道,连忙挤了进去:「就在这里对面!快跟着我!」
三个小巫师企图像猫一样以流体状的形式穿过小道,最後理所当然地在穿出小道後便一起扑倒在了地上,沾了一身的灰。不过他们也成功抵达了那面镜子面前,那面镜子似乎也感应到了他们的到来,镜面上的反光照得他们的眼睛晃了一瞬,镜子里突然就闪出了一片火海。
「哇哦!」丹尼尔惊叹了一声,然後挣扎着想要避免自己把盖文压扁,艾薇连忙弹起身。他们一起凑到了镜子面前,好奇地观看里面的风景:「它没有照出我们的身影,就好像这面镜子里面是一个只有厉火的独立空间一样。」
「你能拿件东西过来吗?」盖文道,丹尼尔看了看,随手拿了个灯笼过来。盖文把灯笼凑到镜子前,里面的灯笼也在被燃烧,可是和周围的大火比起来,它身上的火像是快要熄灭了一样。盖文再仔细观察手上的灯笼,看见它已经快要恢复得完好无损了。
「很好,谜底解决了,有求必应室在利用这面镜子关着厉火,然後再趁这个机会休养生息,让自己恢复过来。」盖文不由感到赞叹,「这太美妙了……这里的魔法到底是怎麽运作的?它自己是不是早就有这样一道程序来自救呢?还是说它能自己思考?说起来,它能够有求必应凭借的不止是因为它应有尽有,也是因为它能读我们的心,就像分院帽那样,所以它应该也和分院帽一样,能自己思考……」
见他越说越兴奋,似乎想就地把这里给拆了研究一番——丹尼尔严重怀疑他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考虑到他当初也是在发现雷鸟的踪迹後立刻就潜入禁林寻找雷鸟的踪迹来看,他绝对是个为了满足探究心而展现出莫大行动力的人物。丹尼尔其实挺佩服他这点的,但是在看到盖文伸出手似是想要去摸镜子的时候连忙制止了他:「等一下,我们还不确定这面镜子安不安全呢!如果它把你吸进去的话怎麽办?」
「你说的对。」听到这,盖文本来有些发热的头脑也冷静下来。他也没有觉得失望,能弄清他当日看到的东西是什麽後他也已经心满意足了,不过等他往旁边一望,却是不由自主地感到惊奇:「艾薇?你怎麽躲那麽远?」
只见艾薇贴在一个箱子前,离镜子足足有一米半那麽远。闻言,她便说:「也没什麽……就是觉得,好大的火啊。」
盖文皱起眉头,「你……难道怕火?」
「有一点。」艾薇诚实地说,「应该是以前遭遇过什麽和火有关的坏事,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了……拜这所赐我从来都不用飞路粉。」
「这样啊。」盖文恍然大悟,然後有些愧疚:「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会吓到你。」
「没关系啦,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向我道歉。」艾薇说,「我也是好奇你说的东西才会跟着过来的,更何况我也想知道这里有什麽东西在吸引我,所以才来一探究竟……」
「那你找到了没有?」盖文问道。
艾薇摇头:「没有。」
说来也令人挫败,她分明能感觉到这里面有什麽让她很在意的东西,但是偏偏却什麽也找不到,就好像这里的磁场影响了她的感知一样。丹尼尔和盖文虽然有意帮忙,但一来他们也没法在这个广阔混乱的有求必应屋里找一样连当事人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东西的物件,二来天色渐晚费尔奇很快就要出来抓人了,所以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好退出了有求必应屋。
然而,就在他们刚走出有求必应屋的大门,就看到一道银色的身影风风火火地穿过墙上的一串画像,撞倒了无数人,高声呼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冷静点葛斯莫。」艾薇已经很习惯他这个无时无刻都在咋咋呼呼的性急,打开笔记本让他跳了进来:「发生什麽事了?」
葛斯莫很快就把他的来意告诉给了他们。
盖文与丹尼尔这两个人和弗雷兄弟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在霍格沃茨内可算是人尽皆知,葛斯莫当然也知道他们关系不佳。因为上次他们从费尔奇的手中救下了他,他一直都在想办法去报恩,刚巧上次他们和弗雷兄弟又发生了那样的冲突,他便以担忧为由暗中监听看起来不怀好意的弗雷兄弟,然後就真的被他监听到了什麽。
「那个刻薄的金发女孩——也就是弗雷兄弟一直跟着的那个女孩子,好像知道盖文的事情。」葛斯莫说,「弗雷兄弟想要用它威胁盖文,所以他们现在已经去图书馆找更多的证据了。」
艾薇皱起眉头。
「他们打算怎麽威胁?」
「好像是要把他们找到的东西告诉给所有人,包括教授,想要让他被开除。」葛斯莫说,「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那盖文该怎麽办?」
「报纸?」盖文出了声,「什麽报纸?」
他的脸色不太好,想来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事情——不管它是好还是坏——会被人放在报纸上被大肆报导,更不用说这关系到他会不会被学校开除,被魔法世界驱逐出去。葛斯莫说:「我没听清楚,但我听到他们说,它好像和……你的亲戚有关。」
盖文沉默了,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艾薇看着这个样子的他,突然就把葛斯莫放到丹尼尔手上:「我过去看看,帮我送葛斯莫回休息室吧。」
丹尼尔问:「你要去看什麽?」
艾薇答:「我去看看他们找到的报纸说了什麽,再回来告诉你们……也许里面的内容没有很糟糕呢。」
盖文怔了怔,神情有些软化:「……不用,我没有做错事。」
「那不就好了?」艾薇笑了笑,「不过我还是要去看看,再顺便看能不能想办法解决……你们不用跟过来了,三个人的话还是有点太显眼了,总之,我去去就回。」
她自认她没有脸大到以为她能够让那三个人放弃他们的打算,可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她又怎麽能袖手旁观呢?
於是她便赶去了图书馆,路上还用院袍附带的兜帽盖住脑袋。白头发在要鬼鬼祟祟的行动上就是不方便,显眼程度和白炽灯一样,她可不想这麽快便被费尔奇发现。没过多久她就已经摸到了图书馆,并且很顺利地找到了正在桌子旁边翻阅报纸的斯莱特林三人组,整个图书馆里就只有他们的油灯是唯一的光源,很难不发现。
她躲在书架後面,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她一眼就看到在沃雷的手边摆放着好几份报纸,但是她看不清楚上面是什麽内容,只能看到沃雷似乎在上面画了红色的标记。
她正思索下一步对策,却看到费尔比突然重重的放下报纸,很是恼火地叫了一声。
「找不到啊!预言家日报上根本就没有写什麽有用的东西上去。」他说,「可恶,食死徒这麽厉害的大新闻,那群记者怎麽可能就只写出这一点东西出来?」
科尔比道:「这样我们还怎麽向所有人掀露佩杰的真面目?这份报导根本就什麽也证明不了!」
费尔奇道:「不过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哈哈,威尔逊肯定也没有想到会有这麽一天,只要校长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麽,肯定会立刻把他赶出学校。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到时候他的那张脸上会出现怎麽样的表情了~」
卡珊德拉一言不发。
科尔比道:「卡珊德拉小姐,怎麽了?」
卡珊德拉说:「……有点不对劲。」
费尔奇问:「有什麽不对劲?」
卡珊德拉放下报纸,一贯高傲的语气中却带上了显而易见的疑虑:「因为没有後续。按道理来说,如果威尔逊真的做了残害亲戚的事情,那即使魔法部没有行动,记者也肯定会持续访问当时的受害人威尔逊先生,但是他似乎完全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
科尔比道:「说不定是威尔逊威胁了他们?」
卡珊德拉道:「怎麽可能?威尔逊再怎麽恶劣也只不过是一个巫师小孩,他的父亲甚至只是一个没权没势被逐出家族的哑炮。只要威尔逊家想,随时都可以把他们压碎。可现在他们不肯追究的样子,却有些像是在……」
对方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艾薇正想要继续听下去,然而,好巧不巧,他们放在桌上的那一盏油灯突然扬起了一道火舌,灼进了她的眼睛深处。下一刻,她踉跄地後退了几步,捂住了自己的头。
一些纷乱的画面像万花筒一样在她的眼前旋转、重组。她在那道扬起的火光中看到一幢熊熊燃烧的公寓,看到一个躺在床上形如骷髅一样的女人。脏乱的小巷里,她跟着前面的人左跑右拐,像是在逃跑。她不记得那个人是谁,只记得她有一双明亮的蓝眼睛。
万花筒不断旋转,组成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可它们不止来得快散得也快,直把艾薇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又头痛又恶心。
她甩了甩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冷不防听到身後传来了科尔比的声音:「小怪物!?怎麽是你?你怎麽会在这里?」
原来她晕眩的时候不小心弄出了一点动静,而这点动静在深夜空无一人的图书馆中和打雷无疑,所以他们立刻就发现躲在书架後方的银发姑娘。後者又甩了一下头,略带不悦地说:「别那麽叫我,我有名字的。」
科尔比後退了几步。
「科尔比,你找到谁了?」费舍尔也出现了,看到艾薇的时候也皱起了眉,彷佛想起了什麽令人不悦的东西一样。艾薇对他们没有什麽好感,从小时候开始就已经很不喜欢他们了,现在她也没有理会他们,望向了缓步朝她走来的卡珊德拉。
卡珊德拉道:「许久不见,沃林顿,你有事找我?」
虽说艾薇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要她面对沃雷还是会让她感到有点心虚。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有些复杂,她小时候的性格远比她现在还麻烦得多,外婆说过,当时的她简直和一个在深山老林中被野狼养大的狼孩子没有两样,为了纠正她的思维习惯,外婆没少带着艾薇前去各地不同的巫师家庭接触同龄孩子试图把她的观念给扭转过来。
她们也是在那段时间认识的,但彼此之间关系不是很好。弗雷兄弟那个时候已经开始迷上通过欺负弱小而从中得来的优越感,所以当初的艾薇也被他们当成新的欺负对象,只是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得到过什麽便宜,反而被狠狠反咬了一口。
至而沃雷……咳,反正她现在想起那件事都觉得有些对不起沃雷,平常她也是能躲则躲,务求不起冲突给外婆添麻烦。可今天不行,她没办法明知道他们想要伤害她的朋友还找到了合适的工具的情况下继续充当透明人。
「我想要来和你说声对不起。」她说,这也是她今日之所以会鼓起勇气赶过来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事情要有始有终不能就这样含糊地过去,「小时候我不懂事,给你和你家添麻烦了,我很对不起。」
听到这句,卡珊德拉神色缓和了几分,她放下书本就说:「没关系,想来沃林顿夫人要把你从以前不入流的粗俗样子教成现在这副还过得去的模样肯定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看在她的份上,我可以对以前发生在你我之间的不愉快既往不咎。」
艾薇很轻很轻地皱起了眉。
一码归一码,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沃雷不代表她会喜欢她这种让人感到不愉快的说话口气。她不明白为什麽沃雷喜欢在她说的话里藏刀子,这只会让每一个试图和她交好的人都会感到心身俱疲,吃力又不讨好。
她不想浪费时间,便直接道:「你们在看什麽报纸?我能看看吗?」
「可以哦。」没想到的是,卡珊德拉竟然很爽快地把桌上的报纸拨到了她面前,道:「省得你被人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
艾薇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打开面前的报纸,快速地看完了上面的内容。
可能是因为魔法界近年太和平,预言家日报除了魁地奇比赛还有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又抓捕了怎麽样的罪犯等大事外,放上去的新闻几乎都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某某某获奖後做了什麽,又或者哪家的麻瓜又被恶劣的巫师捉弄,哪怕是像NOTME这样的恶劣魔法团体上报纸头条的机率也是令人意外地少。
这就衬得眼前的这篇报导更特别了,在黑白色的图片上,一个面容傲慢的男人和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各自躺在一张圣芒戈医院的病床上,女人昏迷不醒,而男人的两只手都绑着厚重的绷带,正粗鲁地破口大骂,每一个望着照片的人都会遭到他无声的臭骂。一种本能的厌恶突兀地涌上心头,艾薇难以理清这股突如其来的恶心感是来自何处,只好先看向文章内容。
内容也很简单直接,说的是纯血的威尔逊家的男巫家主因为好心而收留了其哑炮兄长的孩子,悉心照料,却没想到会被反咬一口,男巫的妻子他虐打至重伤昏迷,试图帮助妻子的男巫更是被那个忘恩负义的孩子砍断了双手,幸运的是二人的幼子没有遭受其毒手,平安无事。夫妇俩已被送至圣芒戈医院接受治疗,男巫的双手虽已被治疗师用高超的魔法接上,但仍然会落下後遗症,恐怕会影响到他施展魔法的能力。
虽然这篇报导上没有说出那个孩子的名字,但是联系到卡珊德拉的态度还有这个姓氏,对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已经昭然若揭。可是艾薇脸上浮现的却是盖文那张满是阴沉之色的脸孔。
这是她第一次在那张总是展出漫不经心的轻挑笑容的脸上,看到那麽明显的憎恨戾气……以及隐隐的畏惧和痛苦。
她放下报纸:「这是你想要告诉我的东西?你想说,上面写的这个人就是盖文?」
「会做出这麽危险的事情来,除了他也没有第二个了。」卡珊德拉倨傲地说,「现在你明白了吧?他不是什麽好人。我见你最近和他们走得这麽近才会好心过来提醒你,毕竟我们也曾经有段交情。」
「但是盖文说他没有做错。」艾薇低声说,「这中间肯定是有什麽误会。」
卡珊德拉闻言发出了一声嗤笑:「误会?也许吧,但这不代表他一定会是无辜的,他一定有什麽问题。艾薇?沃林顿,如果你再不改改你那愚蠢野兽般的思维你最後只会落得一个被人吃干抹净的未来。」
「沃雷。」艾薇有点生气了,没人能在被人明着讽刺智商低还能心平气和,干嘛突然搞人身攻击了?
「对了,你好像和那个叫佩杰的关系也不错?」卡珊德拉像是突然想起了这麽一件事,「这样的话你最好也要看看这份报纸,呵,真是怎麽样的坏家伙都混在一起了。」
她又拿出了一份新的报纸抛给了艾薇。这回的报导倒是没有上一份那样显眼,但是它的标题却仍然劲爆,写的是“英国最後一个食死徒落网”。
很难得这次不是被哈利?波特抓捕而是自己主动自首,但光是“食死徒”这个名字没有被写上头条已经是件令人讶异的事情了。只是,沃雷该不会觉得……
「这只是你的猜测。」艾薇说,「这上面甚至没有写出那个食死徒的名字,你凭什麽觉得丹尼尔……」
「凭什麽?」卡珊德拉似乎觉得她说出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就凭我的父亲在魔法部工作,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秘闻。我真的奇怪为什麽霍格沃茨事到如今还会让这种人入学!」
那为什麽事到如今斯莱特林还没有被取消?在出了那麽多的食死徒和一个黑魔王之後?
这句话艾薇连忙悬崖勒马地拉住,但还是不平地说:「就只是因为一篇连消息都报导得不清不楚的新闻?」
「不然呢?」费舍尔嗤笑了一声,他早就看丹尼尔不顺眼了,「谁都知道食死徒有多恶心,肮脏的食死徒生下的孩子当然也是肮脏的。你知不知道他的妈妈做了什麽?她可是——」
他想要说的话最终没能说出来,因为就在下一刻,他就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人扯住了领子,随後一个拳头就以极快的速度朝他的脸门袭去!
作者碎碎念:
要我说,NOTME算哪根葱,值得让魔法界引起这麽大的轰动?
食死徒才带劲捏(躲,没躲过,被丹尼尔赏了一大嘴巴子,安详倒下)